第一百零六十七章热烈爱慕的与被热烈爱慕的
ilovedyoufirst
是我先爱你。
——引自罗塞蒂《虽然我先爱你》
【姐姐。】
她回过头,那个问题从眉眼冷凝的男孩口中展现。
那时,他们还很年轻,踩在整个世界金字塔的塔顶,似乎拥有无限风光的未来。
年轻的他们,关注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德里克·斯威特曾对她说:【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家徽上的月季?
家徽上的月季只不过是一枚图案,一团线条,它会和下弦月的图案摆在一起,象征荣耀、金钱与权力,象征【斯威特家族】。
那朵月季也许会伴随着下弦月刻在任何一种称得上顶级的材料上——矿石、香木、魔法水晶——
但它不会有什么颜色,也不需要什么颜色。
于是伊娃·斯威特作出了答复:【我没有兴趣,弟弟。】
果然,斯威特家的继承人不在乎她的回答。
伊娃知道他在她面前问出这句话更多的是要说给他自己听,德里克是个过分冰冷的斯威特,他不在乎任何人的回复,更遑论她这个关系不咸不淡的堂姐。
他们的关系也从未密切过——非要说的话,也就是父亲与主母互相争斗时,伊娃没有插过手,更没有参与那帮兄弟姐妹的搏斗。
她没帮他,也没针对过他。
所以他不会帮她,也不会针对她。
这就是斯威特之间所能做到的,最多的“血脉亲情”了。
她知道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弱胆小的堂姐,“不争不抢的斯威特”简直堪称斯威特的耻辱——哦,还是个有些许怪癖的耻辱。
但就像他满不在乎地对她“说”出这个问题,伊娃也不曾在乎他们的评判。
荣耀,金钱,权力。
她统统不在乎,她想要乐趣,想要……鲜活的、怦怦跳动的东西。
从一开始就是。
她是这一代最怪异的斯威特,她不喜欢抢夺新衣服、新鞋子、新领地、主母的眼光——
她喜欢坐在树下,一点点撕碎蝴蝶的翅膀。
她喜欢待在落地窗前,看着慌不择路的雏鸟被亮起的法阵烫成焦肉。
而牵扯进那些繁琐的权力划分,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鲜活的东西——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理睬那些面红耳赤、愚蠢至极的“兄弟姐妹”?
无聊。
也大抵是因为她纯粹的旁观态度,斯威特家的继承人想解解闷时,偶尔会凑到她身边,说几句话。
【姐姐。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不知何时起,他最常说的话,就是这个问题。
伊娃不知道,但她已经回答过一次,绝不会浪费时间回答第二次。
她自认不在乎家徽月季的颜色。
【我仔细想了几天,觉得,是红色。】
冰冷傲慢的继承人也不在乎她的回答,他自言自语道:【权柄的红。火焰魔法被点燃时的亮光,因为我们是法师界最古老的火焰魔法家族。】
伊娃懒散地“嗯”了一声,目光追随着窗外一只绿色的小鸟。
它正在防御魔法上徒劳地挥动翅膀,模样可爱极了。
……那之后,德里克·斯威特终于杀死了那令他耻辱的父亲,监|禁了状若疯癫的母亲,用最为简洁的手段进行兄弟姐妹之间的清洗。
嫡系少爷成功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没掺和那些事的伊娃得到了一个好差事。
用来处理家族肮脏交易的地下拍卖场,污浊到嫡系们连半掌鞋底都不愿踏入,但她甘之若饴。
伊娃欣然入住了那所拍卖场,拥有许许多多鲜活的小东西,与把他们撕碎、拉扯、碾成碎末的权力。
她沉浸在自己的乐趣里,玩得很开心。
不久后,便听闻家主雷厉风行地选择了一个女人,给群龙无首的内宅空降了一位女主人。
那个女人出身微末,但有足以震慑整个内宅的强横手腕,与一头纯正的红发。
伊娃·斯威特坐在婚礼宾客席的第二排,猜想,那就是所谓的红月季。
【姐姐。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无趣。
她这个弟弟,竟把妻子的位置随意批给一个象征荣耀的家族标志物吗?
不过一个外姓杂种,靠着发色传承斯威特的血脉。
太过无趣。
伊娃看不惯海伦娜隐在眼中的偏执,看不惯她趁着德里克外出的机会大肆揽权,看不惯她得了便宜后又阴奉阳违的嘴脸。
但这位主母对权力的追求、管教内宅的种种手段与她无关。
那女人身上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对伊娃而言,没有鲜活气息的东西,不过是不能玩的废物。
她便又回到自己的领地里,消遣娱乐,但不知怎的,有些提不上劲。
【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是啊,是什么颜色呢?
是鲜红色吗?
她转动法杖,随意撕扯开一件不听话的旧玩具,竟然没能从鲜血淋漓的画面里获取什么快乐。
她觉得脏,往后退了几步,招手让仆人更换身上的浴袍。
伊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怎么喜欢鲜血。
她只喜欢鲜活的生命。
……鲜活的,怦怦跳动的生命。
它们应当是有颜色的。
可那是什么颜色?
不会是鲜血的颜色,伊娃讨厌腥味。
更不会是火焰魔法的颜色,伊娃讨厌德里克所追逐的“荣耀”。
那会是……
【向您问好,姑姑。】
某一天,伊娃·斯威特万般不情愿地从自己的乐趣里抽身出来,参加了斯威特下任主人的生日宴。
她对德里克和海伦娜的血脉毫无兴趣,想也知道,那会是一个综合了父母所有无趣之处的小废品。
德里克早已冻结的琥珀色眼睛,海伦娜流淌美丽与罪恶的红发。
小小的女孩对她行了一个标致的礼。
伊娃惊讶了一瞬间,心里有些微的不快。
惊讶的当然不是什么鲜活气息,那两个无趣家伙的女儿怎么可能拥有鲜活气息,她死气沉沉的状态仿佛是从棺材里爬出来——
但女孩是真的漂亮。
她几乎继承了父母相貌的所有优点,即使年龄小,也能看出长大后的风姿。
……斯威特家最俊美的大少爷,与法师界最美艳的交际花……啧,真羡慕这身出生就披上的好皮。
伊娃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对魔法研究没有半分兴趣,终有一天会自然老去,如今的容颜也不过靠着魔法维持。
鲜嫩的皮囊,死寂的芯。
……不爽。
真不爽。
她所喜欢的,鲜活的生命,才理该拥有这么美丽的皮囊……披在这个小东西身上,浪费,浪费,太浪费……
【安娜贝尔真可爱。来,这是姑姑的礼物。】
当然,这是斯威特家的继承人,伊娃浮动的心思只能在心里转转罢了,对安娜贝尔升起无可抑制的厌恶感后,她甚至开始避免直视德里克的眼睛,生怕被他窥视出什么不对的心思,剥夺了自己目前最爱的游乐场。
生日宴后,她继续回到拍卖场,但在暗中,伊娃挑选目标的口味越发挑剔。
不仅要鲜活的气息,还想要鲜嫩的皮囊。
可不知是不是美丽的生命总会受到优待,拥有鲜嫩皮囊的人,往往连她第一次的玩耍都受不住。
能撑到最后的,全都骨骼错乱,五官扭曲……玩具不再美丽,伊娃也逐渐失去耐心。
渐渐的,不够美丽的玩具甚至不能让她多看一眼,哪怕某些玩具到那地步依旧闪动着鲜活的气息,也是被她玩脏玩旧了。
伊娃逐渐焦虑起来。
普普通通的玩具再也不能填补她的无聊。
她缓缓扩大范围,从英俊成熟的男人,逐渐到……
【夫人,愿为您效劳。】
即将成年,介于青涩与成熟的少年。
第一次见到洛森·布朗宁时,他刚刚被德鲁拉根三世赶出店铺,死死抓着一瓶辨不出颜色的药剂,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铜板,指甲里藏着一块黑漆漆的面包块。
他沾染着所有她厌恶的污浊。
可那眼睛亮得仿佛洁净如新。
她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因为这个少年亮闪闪的眼睛会让所有女孩觉得该为他停留一世纪,为他掏空所有的金币。
无比鲜活的气息。
无比美丽的皮囊。
以及……
【夫人,没有问题。】
愿意献出全部取悦她的决心。
仅仅为了金币。
他跟在她身后,模仿她的笑容,模仿她的手腕,像块海绵,孜孜不倦地复制并学习她身上所有的一切。
接着,他就用从她那里拷贝的笑容接过马鞭,用从她那里学到的手腕处理脏污,用她身上的一切为自己换取金币。
而他永远能陪她“玩耍”下去,不仅仅是撕扯数百遍都会愈合如初的漂亮皮囊,他被撕扯时脸上挂着的表情、对她的态度——
唯一一个不会尖叫,不会哭泣,不会露出狼狈之态的玩具。
他甚至会在这时对她笑,对她表忠心,谄媚又贴心,似乎那些伤口全是主人的奖赏。
天,这只精灵像是为她量身定造。
洛森·布朗宁再美妙不过,没有谁比伊娃·斯威特更清楚。
伊娃从未欺骗过洛森。
她说,他是她最棒的玩具,也是她最喜欢的小精灵。
拥有过那么多鲜活的玩具,他是最美丽的。
拥有过那么多美丽的玩具,他是最鲜活的。
怦怦跳动,时刻垂死,挣扎反复,时时刻刻都为着某个目标搏斗的生命。
伊娃为他惊艳,为他倾倒,更有时,她察觉到他私下为击败自己做的手脚,会兴奋得喉咙干渴。
她知道他是精灵,她知道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挣到金币,她知道他挣金币只是为了从那头龙的手里换取吊命的药物,她知道他全世界最懦弱胆小最惜命……
她还见过他最不堪、最恐惧、最脆弱的模样。
太棒了。
知晓他所有的秘密,拥有他所有的关注,只要招招手就能拥有他,随时随地可以用血水把他溺死在自己的游乐场,再把尸骨埋进她的床底。
天……只是想想就忍不住战栗。
不行。
这是极品,她要慢慢玩,好好玩,一丝一丝全部玩干净。
伊娃觉得自己喜欢他。
觉得自己珍爱他。
她的心被这份爱情牵动得左摇右摆,身为斯威特,竟然被这样一只小精灵,蛊惑得差点忘记了身份。
她给了他许多许多异人生物不该拥有的权利,心里怜惜,觉得终有一天,可以把他当成小宠物炫耀给整个社交界,光明正大地带进家族会议里。
哦,伊娃甚至决定把他一直带在身边,不管她会出于利益交换嫁给多少贵族,小精灵会是她身边唯一的永恒。
她甜蜜地幻想了他们之间许多的未来。
她最喜欢把他溺在自己最常用的香水里,让他窒息,这样喜欢的小精灵全身都会沾染上她的味道。
喜欢他。
爱他。
【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是红色。
他的血,他的伤痕,他濒临崩溃时为了不尖叫而咬破的嘴唇,他在休息室自以为隐秘藏起的那瓶醋栗果酱——伊娃还记得她专门把果酱扔在他头上打碎的那天,他趴在地毯上,绝望、憎恶、又不得不笼罩虚假笑意的眼神,美极了。
全部,全部,是美丽的红色。
然而……好景不长。
伊娃知道,洛森那样鲜活凶狠的生命,总有一天,会长齐爪牙,从她身上撕扯下肉来。
他的少年时期太短暂,成熟得太快,实在不够她玩。
少年长成后,该如何把成熟的他绑在身边呢?
当然……没谁比她更清楚了。
用仇恨。
用刻骨的仇恨,甩不脱的噩梦,这辈子都无法逃脱的恶意与污泥。
是的。
她每一次对他的折磨,都是为了让他更长久地待在自己身边。
伊娃要成为洛森一生的阴影,永远不能提及的肮脏秘密,他的每一个噩梦每一次失眠……
休想让一个斯威特学会放手,斯威特喜爱的东西必须彻底刻上本人的烙印,拴在身边,这是血脉的天性。
伊娃·斯威特则要成为洛森的一切。再没什么比这方法更容易给他留下烙印。
她……多爱他啊。
伊娃也对自己早早做了相应准备……被他击败根本不是意外的结果,当然,伊娃没想过会输的那么惨。
加上安娜贝尔·斯威特的插手,她竟一败涂地。
登上离开的马车时,他来送她。
在此之前,虽然输了拍卖场,但伊娃依旧抱有满意。
他肯定会恨她,她会成为他全世界最恨的女人,而这样的他会不满仅仅发配乡下的处理,洛森一定会专门来找她,折磨她,报复她……爱她。
她最了解她的小精灵,凶狠凉薄,睚眦必报。
【夫人,好走不送。】
——可那一刻,伊娃的所有布局,全部崩裂了。
来送她离开的洛森真的仅仅只是来送她离开,他看着她的眼神有嘲讽,有冷意,有厌恶……
唯独没有恨。
唯独没有【在意】。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那样对待他!
她那样折磨他!
她——每分每秒——都在——
自那天,洛森·布朗宁再也没出现在伊娃眼前。
他摆摆手,转身,前往阳光明媚的某个地方,仿佛真的能把那些污泥一并扔在烧毁的拍卖场里,仿佛他每晚都会好眠。
这几乎让伊娃疯了。
快恨她。快恨她。快恨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恨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在意她——
在意她啊!
她的喜欢……
她的爱……
那不是谎言,我所对你说的每一句赞美每一句情话都不是——
【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是红色。
是她的珍爱,为她带来的痛苦。
伊娃独自生活了很久很久,如同行尸走肉,每天都盼望心爱的小精灵出现在门前,折磨她,报复她。
她无法接受“忽视”。
她可是斯威特……这世上唯一会为他驻足停留的贵族……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
【好久不见。】
终于,某天,她等到了回来的机会。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她奔去见他。
在一家牛|郎俱乐部,当然。
依旧是虚假的微笑,依旧是轻浮的姿态,她一手调|教长大的小精灵和想象中没有任何不同。
伊娃知道这是他彻底被自己拉了下来,这说明他再也摆脱不了她曾经亲手为他染上的污浊——
连人格都布满了伊娃的痕迹。
这令伊娃欣喜若狂。
她搭住他的手,用他们共同的小秘密威胁他,邀请他重新陷入对自己的仇恨,试图在那双眼睛里掀起独属于她的在意。
可楼梯上走下来一个年轻女孩,洛森的视线轻盈越过她,露出了一个伊娃从未教导过的细小微笑。
【抱歉,我是这位小姐的玩具。】
“玩具”。
他把这个词这么轻易的提出来,不含任何负面情绪,似乎心甘情愿。
可这个词本该属于他们,属于她专属的噩梦——
而被他看着的女孩,漂亮至极,正是多年前伊娃匆匆一瞥的那个小女孩。
果然是鲜嫩的皮囊,一只白皙的手就令她忍不住掐紧折扇。
一张皮罢了。
一张皮……罢了。
伊娃知道她的内芯和她的父母一样恶毒冰冷,名为安娜贝尔·斯威特的年轻女孩绝不可能是洛森追求的明亮存在,她和伊娃都是斯威特,都是在污泥里长大的东西。
小的时候,她就学会撕扯蝴蝶翅膀,看着烫焦的动物尸体打发无聊时光。
安娜贝尔一定也是一样的,她会用恶毒的视线盯着她的兄弟们,她会因为德里克的放养彻底冰冷,肯定也会在海伦娜的教导下成为扭曲的可怜虫。
每个斯威特都这样。
洛森只是看不清。
或者,他看清了,也只是想骗取安娜贝尔的金币罢了。
少年时他做戏就几乎让自己真假不分,成熟后,她又哪能看出真情假意呢?
没错。
金币至上的布朗宁,用足够成熟的手段勾搭上潜力巨大的继承人,仅此而已。
伊娃一遍遍地说服自己。
一遍遍,一遍遍,不厌其烦。
【姐姐,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是红色。
是红色。
是红——
“伊娃·斯威特。”
【周六,斯威特老宅】
安娜贝尔·斯威特把一叠调查报告扔在她面前。
收买,恐吓,曾经那点点微末的人脉,几个被煽动的愚蠢旁系女学徒。
伊娃捏紧扇子。
她依旧很美,却比初次见面时苍白太多。
“我·说·过。”
安娜贝尔多看一眼这女人都要忍不住杀她的冲动:“离布朗宁远一点。你想做什么?你以为几句见缝插针的谣言,又能做什么?”
伊娃抬眼。
多么鲜嫩的皮。
“姑姑只是担心你,小安娜。”
她慈爱地说:“如果你真的和那只虫子存在什么真感情,一点点的谣言,无疑能让你从这段错误关系里脱离出来,不是吗?”
憎恨他。
厌恶他。
抛弃他。
让他重新成为……我的……
一把火焰“轰”地砸在她们对峙的桌面上,调查报告噼噼啪啪地变成纸屑。
伊娃刚刚恢复如初的脸又出现了灼痕,但她这次一动不动,甚至没打开扇子挡一挡。
有什么好挡的,对面的婊|子拥有这么漂亮的脸蛋,再精心防护也比不过的。
安娜贝尔深呼吸。
“把她重新关回去。”她施号发令的样子真的像极了冰冷无情的父亲,“关进禁闭室。立刻,马上。”
“伊娃,亲爱的姑姑……听着。如果你再敢动什么手脚,我将动用刑罚……最传统的家族火刑。你见过那是什么吧?”
伊娃不动。
左右的仆人上前把她架起,试图拖动她。
可她依旧死死坐在椅子上——半晌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是个斯威特,小安娜。”
听听。
折磨她,侮辱她,无法忍耐喜爱的东西被任何其他存在染指。
……是的,当然,一听就听了出来。
这位年幼的小斯威特,和她一样喜欢布朗宁。
压根不是什么金钱交易。她的在意昭然若揭。
想占有他吧。
想摧毁他吧。
愚蠢……愚蠢。
她们可都是斯威特……看看她在做什么……她是和自己一样的扭曲东西……也会得到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伊娃要笑出眼泪来了。
“斯威特,斯威特,斯威特……你觉得布朗宁会喜欢一个斯威特?”
大家一起散发臭味吧,不管皮囊如何,不管血统高低。
不都是,得不到他半点在意的可怜虫。
安娜贝尔狠狠皱起眉,她觉得这女人疯了,或许比自己的母亲还要疯。
“拉下去,关起来,你们愣什么?”
“小安娜,呵呵,哈,咳……告诉我。”
伊娃轻柔地问:“亲爱的,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莫名其妙。
安娜贝尔:“当然是红色。”
情人节那天他送来月季是红色,下雨的时候他专门变形的伞是红色,通讯水晶石、手机聊天头像、乱七八糟的昵称,亲手制作的果冻,或者蛋包饭上用番茄酱画出的图案……
太多太多了。
宿敌最喜欢红月季,鬼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到这个程度,喜欢到安娜贝尔一听见月季就忍不住联想到红色。
……唔,又想到他了,处理公事真的很枯燥……
安娜贝尔暗自叹息一声,不愿再逗留在这里和一个疯女人浪费时间,转身离去。
而被她丢在身后的伊娃,笑声越来越大。
姓氏一样。
秉性一样。
答案也是一样的。
安娜贝尔·斯威特……太棒了。
她彻底被那只精灵抛弃的那一天,伊娃拭目以待。
洛森·布朗宁……永远,也只会,是属于她的小精灵。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法师迷惑行为大赏:
家徽上的月季,是什么颜色?
whatloristheroseonthefailyeble
斯威特们都觉得,是红色。
为什么?
德里克:是权柄。是火焰魔法的荣耀。
伊娃:是他的血。是他的伤痕。是他的痛苦。
安娜贝尔:因为布朗尼最喜欢红月季啦。
而布朗宁也觉得是红色。
因为蜜糖宝宝就是最漂亮的红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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