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十二章豪门女人的竞争市场围绕宝藏(下)
布朗宁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家伙,这点做宿敌的时候安娜贝尔就清楚了。
洛森是一只特别纯情特别有底线的精灵,这点是做情侣时、她故意装扮成他的理想造型再故意接近撩拨后——遭遇对方一次次强行打住、分外郑重的询问,这才确认的。
……是的,安娜贝尔每晚跑去他的小屋玩亲亲抱抱,是故意的。
按常理来说,她大可以保持优雅的站姿,从而拉开与洛森的安全距离。
毕竟做宿敌时她都没能从对方脸上看到“隐忍”的表情,做情侣后却开发了这么多种类的新鲜状态……抱着她隐忍按着她隐忍咬牙切齿跑进小厨房抵门隐忍……
莫名,真的,很好玩(。)
男朋友除了提供抱抱以外,不就是用来玩的吗?
交男朋友当然是为了玩,否则还谈什么恋爱!
——“把布朗宁弄炸”便迅速在大小姐心中攀升,几乎到了与“和布朗宁吵架”平齐的等级(。)
如果说那天深夜在俱乐部楼上的吻开启了洛森通往成人(黄色)世界的大门,安娜贝尔则开启了通往幼儿世界的大门。
尽管在真的将男朋友弄炸时,安娜贝尔也会炸着毛瞪着眼一动不敢动,生怕玩脱——但在对方炸裂之前,她却跃跃欲试,左蹭右蹭,上滚下滚,大有“狂戳摇摇欲坠的积木塔”之感。
她的宿敌先生咬牙切齿地将其阐释为“两眼放光地瞎戳积木塔,戳倒之后还扁着嘴哭,一边哭一边怪我没有在旁边扶”。
简直是只在陷阱边缘为了拨弄红果果反复横跳的兔子。
问题在于,布朗宁同学并不是幼儿园老师,他要帮忙“扶”的也绝不是简简单单的积木,他本精和“忍耐”这个词没有半枚铜币的关系。
被这么故意玩下去,这位同学早就在“出手揪住安娜宝宝的小辫子并拽她头绳扔她小手帕”的边缘蠢蠢欲动——宿敌就是幼稚水平也可以旗鼓相当的存在——
如果不是每次玩过之后,聪慧的安娜宝宝主动抱住他的手臂示弱,闭上眼睛任亲,给足了补偿性安抚……
他才不会这么好哄,呵。
于是,在“挠熊一爪子给熊一大罐蜂蜜”的模式下,安娜贝尔一天天变本加厉,在洛森有条件的纵容下愈发胆大。
能在赶走伊娃后,第一时间气鼓鼓地壁咚布朗宁,也是他纵容出来的结果——换在以前,大小姐必要气鼓鼓躲回二楼,在心里扎小人扎个三天两夜。
她从来就不是个宽容的女孩。
一抹白手套的幻影把她气出一口牙印,再气出数天的“噩梦”……那如果是一次握手,数次对视,语焉不清的对话与对方明显搀着暧昧的眼神呢?
安娜贝尔知道洛森喜欢和年轻女孩做生意。
但伊娃·斯威特看他的眼神就说明了,这远不是公事公办的生意。
——是仅存在于她和他之间的秘密。
我所不知道的……
我所不知道的布朗宁。
伊娃·斯威特却知道。
兔子气红了眼睛,主动跑进熊窝,趁着对方冬眠未醒,滚成一颗毛绒球过去,直直扎进它肚皮里,满脑子都是“打好标记,划好地盘”。
它用后腿去蹬去踹,用毛去拱去蹭,张开三瓣嘴把熊毛当苜蓿草“啊呜”包进嘴里,一路咬上去,即使没露牙也摆足了凶狠的气势。
熊还在冬眠。
准确地说,它还在假装冬眠,一起一伏的肚皮纵容着对方一路“啊呜啊呜”瞎咬。
——直到兔子一嘴咬到熊耳朵。
它右边的耳朵其实破损了大半,但暖烘烘的绒毛盖成健康的圆形,兔子一丁点都看不出来。
没有动物能看出来。
伤口被咬到的感觉难受极了,熊立刻低声咆哮起来,感觉到什么的兔子吓了一跳,又急忙缩在它的耳朵旁,一下一下用柔软的毛发去蹭自己刚刚下嘴咬的地方,并带着讨好意味送上自己长长嫩嫩的兔耳朵。
兔子知道熊喜欢这个,以往被这样对待时,熊会主动伸爪把兔子抱到肚皮上舔,甚至还会拿出自己树洞里的红果果递给它吃。
可右耳对熊而言是个太特殊的地方,比起被疼痛撕扯,它更经不住……
“嗷。”
熊叫它走开。
兔子有点懵。
它竟然被拒绝了。
——一直被纵容的后果就是,坏脾气的兔子根本不接受被熊拒绝,它立刻报复性地加大磨蹭力度,还用前爪的肉垫去按熊的耳朵。
很快,这只在“弄炸布朗熊”上是熟练工的兔子,就又一次把对方惹炸了。
惹炸之后,它就更熟练地团紧自己、绷紧毛毛、垂下耳朵——假装自己是只受惊的无辜球。
等这波过去就好啦,然后我再给它抱一会儿舔一会儿,让它彻底消气。
反正是怎么撩都撩不炸,又纯情又守底线的布朗熊。
熊发出低吼声时,无辜球保持炸毛。
熊缓缓起身,抬起爪时,无辜球保持炸毛。
熊张开嘴,露出牙齿时,无辜球保持炸毛。
熊探头一咬,一下就叼住了无辜球的后颈肉——
兔子被一路叼进熊窝深处,它眼睁睁地看着熊爪拍开珍藏一号红果果、踢开珍藏二号蜂蜜罐、打翻珍藏三号月亮鹅卵石匣子——
再把它扔在珍藏四号的羽绒垫上,俯下身来。
兔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现在它浑身炸起的毛再也不是假装乖觉了,它的毛全部根根炸成了直线。
熊缓缓俯下身来。兔子意识到它这次开不起玩笑。
这头可以随便戳、随便按、随便抱、随便咬、习性完全配不上体积的熊,要冲它展示顶级肉食动物的可怕了。
——可现在是白天!白天是不可以吃兔子肉的!这违反了森林法典!
熊看了它一眼,迅疾伸爪,“呼啦”一声,直接糊上了熊窝深处唯一一处漏光的土洞。
“嗷。”
现在到晚上了。
……你不能拉个窗帘关个窗户就胡乱颠倒黑白!你不要脸!
兔子很想义正言辞地指责它,但事实上它压根没有如此丰富的词汇、这样机智的反驳,它只是趁熊冬眠时一个劲作威作福的草食动物,它和一位慌慌张张、满脸通红、发着抖坐在牛郎店楼上包厢的床上、试图用法杖重新打开门锁、窗锁与窗帘结的贵族小姐没有关系。
它的爪爪也不会被任何人夺走,当然也不可能拥有人类的双手,再被某同学拆开头上的发带绑到腰后,手腕中间中间插上一柄眼熟的法杖固定缠死——
“我原本想让你咬着的,但那就不方便接吻了。”
——不会说话的兔子当然也听不懂人言,更何况是内容这么可怕的句子。
它颤抖地等待着自己的末日,由衷希望俯下身的熊可以一嘴咬穿它的脖子,给自己一个无痛快速的死亡。
熊没有。
肉食动物总是最恶劣的。
缩成一团的兔子开始感受到对方可怕的吐息、尖利的牙齿——这些东西缓缓滑过兔子的耳朵,脖子,前胸,腹部,兔子战战兢兢地等待无形的屠刀降落。
熊不需要拿刀,它的身体天生就比刀可怕数倍。
熊的目光太可怕,兔子甚至怀疑自己要被剥皮了。
熊可能要用它的毛皮做衣服。
……如果熊有手,而兔子穿着衣服的话,此时一定被真正剥开了所有,仅仅剩下一些可以被当做餐点一起煮的柔软织物。
“我听说女孩约会时会穿配套的内衣。没想到是真的。”
——大概是平行世界,一位同样准备在白天第一次享用蜂蜜蛋糕的同学如是说,他中间还格外恶劣地停顿了许久。
兔子无暇顾及,它这边正展开生与死的较量,熊的牙齿已经抵上了腹部,危险近在咫尺。
这位捕食者还很讲究地用温水把它冲了一遍——兔子此时浑身上下都仿佛泡过了水,湿漉漉的毛发贴在羽绒垫上,湿漉漉的眼睛比刚才更红,后腿很想用力踢蹬却害怕打开后向敌人暴露要害,远远看去,这团毛球已经化成了一滩——场面血腥又残忍,简直不忍直视。
它不想被彻底吃掉。
为什么玩一下熊耳朵就会被吃掉?以前它玩熊爪子完全没问题,它甚至还把肉垫贴在熊肚子上反反复复按过,但从未招来这么可怕的后果啊?
兔子非常害怕。
它决定放下骨气,开口求饶。
——“我……我要洗澡。”
哦,它和抽泣着用手背遮住表情的人类没有关系。它才没有这么狼狈,它很正经地在为自己生命奋斗。
熊不想搭理它复杂细腻的心理活动,食草生物的心理活动永远越搭理越多,它用力拉下猎物捂住脸的爪子,继续下嘴,从上到下再给猎物来了一遍温水冲淋,连肉垫之间的缝隙都没有放过,讲究又细致,好像生怕进食时吃到脏东西。
可怜的毛球在这趟冲淋下彻底失去了反抗意志。
在水压的胁迫下,它再炸不起一根毛,可怜兮兮地瘫在原地,奋力想把自己重新蜷成球状物,时不时颤抖。
猎食者耐心地等待着猎物度过可怕的第三波浪潮。
它的表情比猎物所度过的浪潮还要可怕,就仿佛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方便它更好进食的调味料,而进入正餐时它会用力吃掉每一块肉、在每一块毛发上留下撕咬的痕迹。
这么想着,熊彻底张开了獠牙。
——于是,安娜贝尔·斯威特,再没有配套的内衣可穿了。
也许是出于歹徒恐怖的仇富心理,这位可怜的年轻富豪甚至没能得到保留下来的零星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