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宁小渔就被宁总的电话吵醒了。她一看时间,好家伙,现在才早上五点钟。
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一接电话,宁总电话里表达的意思就一个,让她清醒一下,可以慢慢准备起床了,因为造型团队马上就要到了。
五点?造型团队上门?
人家新娘子才这个点起床化妆吧?要不是她自己就是当事人,她还以为她今天就要出嫁了。
她马上说,“不需要那么麻烦,我自己捯饬一下就可以的。”
至于造型师团队,还是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昨晚录完节目就已经凌晨了,她才睡着了没几个小时,现在正困着,很想继续睡觉。
宁总显然不相信宁小渔的“捯饬”,事实上,他敢肯定,要是没有造型师团队,宁小渔平时是个什么样,出席自己的生日宴肯定也是那个样。
但今天这种重要的场合,宁总自然是想要让宁小渔光鲜亮丽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宁家大小姐的第一次出场,必须郑重且惊艳。
最好,能狠狠打脸那对忘恩负义的母女。
之前宁愉薇在综艺里说过的话,宁总也全都知道了。
什么“你爸爸醒了”,“我爸爸喜欢什么什么……”
宁愉薇嘴里的爸爸,不是指她的亲爸爸,而是沈总。
这对宁家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嘲讽。
她不记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却眼巴巴地巴结一个继父。
这算什么?
宁总都替宁斟感到不值得。
宁总淡淡地说,“没事,到时候你坐着继续睡也行,造型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就可以。”
“不需要,真的不……喂?喂?”
宁总可能料到了她会拒绝,所以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宁小渔扔开手机后,一把将脸埋到了枕头里。
没想到暂时走了一个恋爱系统,却又来了一个堂哥。
恋爱系统和堂哥的出发点虽然各不相同,但他们有时候,目的是一样的,
那就是——
让她惊艳全场。
如同宁总所说的那样,二十分钟之后,造型团队出现在了好友小屋附近。
宁小渔和导演说了一声,让他把人放了进来。
没一会儿,一大群人就将宁小渔给包围了。
这架势,把一旁的导演都看懵了。
导演摸了摸后脑勺,问,“今天真的是你的生日宴?”
宁小渔打了个哈欠,反问道,“不然呢?”
导演哈哈笑了两声,“这架势,你等会儿直接走红毯都可以了。”
因为宁小渔每周都要请假去看宁斟,所以导演对宁小渔的家庭情况算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导演知道她有一个躺床多年的父亲。家中无人能给予帮忙。只有她一个人负担植物人父亲的医药费。
怎么看,宁小渔家都是个普普通通的,并且令人感到心酸的家庭。
最近,她父亲醒过来了,导演在心里暗暗为她高兴。
他以为宁小渔嘴里的生日宴就是一个普通的宴会,比较小型,但是温馨。她和自己的父亲团聚一下,其他嘉宾在一旁为她庆祝生日。
但是看到这架势,他心里又有点不确定了。
该是怎么样的生日宴,才配得上如此专业又大型的造型团队?
要是盛装打扮一番,吃饭的地点却是个小饭店,那可能就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当然,他不是看不起小饭店的意思,他就是觉得,两者可能不太搭配。
也没那个必要这么折腾。
导演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热闹就接着去睡觉了。
此时,也不过凌晨五点半而已。
宁小渔任由造型师给她捯饬,她摸了摸自己饿扁的肚子,问,“有没有东西给我吃?”
造型师掏出在路上买的,还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笑着说,“放心吧,宁总早就交代过了,让我们给你带一份早点。”
掏完肉包,造型师又拿出热乎的豆浆,一小份皮蛋粥。服务可以说是格外贴心了。
宁小渔吃早点的时候,三个发型师在一旁给她弄发型,等她吃完早点,两个化妆师轮流上阵给她上妆。对于具体的妆容,发型,团队在没有来之前就已经商定好了。
他们早就根据宁小渔的个人特质,为她设计好了发型,以及妆容。
一群人齐上阵,很快,她的妆容发型都搞定了,最后,只剩下礼服了。
礼服这个重要方面,宁总自然也为宁小渔考虑到了。可以说,宁总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虽然宁总没有让设计师给宁小渔测量过腰围等数据,但是这些数据,宁总都有。
至于哪里来的,那当然是从倾芯的造型师嘴里得到的。
宁小渔之前为倾芯拍摄宣传照的时候,就穿过礼服,为她选礼服的造型师知道她的大致三围。
要知道,设计师的眼光都是很毒辣的。
就算没有数据,也能大致猜测三围的数据。
有了这个数据,造型师就放心大胆地为宁小渔独家设计了一款合身的礼服。
这些事情,宁小渔自己是不知情的。但是宁总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为今天做准备了。
在他知道宁小渔就是他的堂妹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一些在他看来是很必要的事情。
事实证明,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果然早晚都是有用的。这不,礼服现在不就用上了?
因为设计师目前正在国外进修,礼服也才刚完成没多久,所以礼服是昨天才刚从海外空运回来的。
等宁小渔换好礼服,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镜子,她就被一群人簇拥着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这辆黑色豪车,和当年接走宁愉薇母女的那辆是同一个牌子。
但是看上去空间更大,造型更酷炫,同时,黑得,也更深沉。
当年,宁小渔眼睁睁看着张女士带着宁愉薇坐车离开,如今,她自己也坐上了同个牌子的车。
不过她心情很平静,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
“宁小姐,造型已经做好了,现在,我们带您去宁思琅庄园。有一些人,宁董准备提前让您认识一下。”
宁思琅庄园?
她马上出声道,“等等,我邀请了几个嘉宾和我一起。”
领头的造型师笑着说,“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宁总之前就交代过我们了。宁小姐,请放心,您的朋友,以及嘉宾,会由另一位司机护送,他们一定会准时,并且安全地出现在您的生日宴上的。”
既然有人送嘉宾去举办生日宴的地点,那宁小渔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领头的造型师接着问道,“宁小姐,如果您没有其他疑问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宁小渔点点头,“好,那我休息一会。”
听她这么说,造型师贴心地拿出了睡眠眼罩给她。
“祝您有个好梦。”
宁小渔:……
这服务,好像有点太到位了。
-
宁小渔离开没多久,嘉宾们也一个个起床了。
因为昨晚综艺解释录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嘉宾们也都起晚了。
最先起床的嘉宾石朝下楼的时候都八点了。
他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其他嘉宾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客厅。嘉宾们彼此打着招呼。
“早啊。”
“早。”
凌子格吃着包子的时候,突然问,“今天我们是不是要去参加小渔的生日宴?”
其他嘉宾立马附和道,“对啊,寿星公人呢?怎么没见到?”
“小渔该不会还没起床吧?”
“哈哈哈,谁去叫一下小渔?”
这时,导演适时出声道,“小渔已经先去举办宴会的地点了。”
宁愉薇放下了正在喝的牛奶,抿了抿唇,装作一脸好奇地问,“那我们怎么办呀?之前的电子请帖上,不是没有写地址吗?”
她话落的下一秒,一个坐在沙发上的斯文男人站起身,温和地笑着说,“大家不必担心,我是你们今日的专属司机,今天,由我负责将你们安全地带到举办宴会的场地。我姓相,大家称呼我小相就可以。”
嘉宾之前忙着吃早点,都没注意到沙发上坐了一个陌生男人。
听他出声,众人下意识朝他看去,一看清他的长相,不少嘉宾瞬间对他本人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这人看着斯文儒雅,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气质出众。他们还以为是新来的工作人员,结果,这人是宁小渔请来的司机?
“小相,你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是小渔邀请你来做司机的吗?”
“你和小渔是什么关系?”
对于这些问题,小相一向微笑以对,并不做回答,“具体的,大家等会儿就能知道了。”
希蕊一脸玩味地说,“哟,还卖关子呢?”
小相笑得一脸温和无害。
希蕊对他本人产生了不小的好奇。这人看着还真不像是什么司机,倒像是——
一个整天坐办公室,年入几百万的精英。
她平时见过的人多,自认认人挺有一套。
她猜的应该离这人真正的职业大差不差。
那就奇怪了。
小渔是从哪里认识的这人?居然还专程来帮她开车送人?
小相自然不是宁小渔认识的。他是宁老爷子身边的得力秘书。能力一流,毕业于M国顶尖大学,精通多国语言,目前拿着八位数年薪。
今天,他被宁老爷子吩咐来给这群嘉宾当司机。
算是屈就了。
嘉宾对此自然是不知情的,不过等会儿他们就会知道,这是宁氏集团宁董身边的大秘书,不是什么普通的路人,更不是什么专职司机。
吃完早饭之后,嘉宾们被小相带着,集体来到了一辆加长版林肯面前。
小相彬彬有礼道,“请上车。”
一见到这车,嘉宾们纷纷面露惊讶。
斯文又谈吐从容有礼的司机,再加上这一辆豪车。
今天这一场生日宴,怎么看,都显得不简单。
那么问题来了,宁小渔的家境不是普普通通吗?
她哪里来的资源弄这些?
众嘉宾下意识看向陆惊渡。
只见影帝表情平静,和之前一般无二。众人无法从他脸上窥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带着这些疑问,嘉宾们一个接一个地上了车。
上了加长版林肯之后,宁愉薇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点慌。这车,这司机,都出乎了她的预料。好像有什么事,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
她低头给张女士发了一条消息,问她见过宁斟了没有。
张女士给她回了一句别急,“妈妈已经快到病房门口了,别担心,宁小渔挡不了你的道的。”
宁愉薇见到这条消息之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谢谢妈妈。”
-
另一边,张女士终于来到了病房门口。
她也没有敲门,随手就将门打开了。
对她来说,知道宁斟的病房号并不困难,她稍稍一派人打听就知道了。
他们之间,隔了足足七年的时光。张女士早就将宁斟抛到了脑后。
不过,在她看来,宁斟对她的感情,和七年前应该没有什么差别。毕竟,这七年,她是实实在在的过日子了,但是对宁斟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
一打开门,她就笑着平静说,“阿斟,又见面了。”
宁斟听到这道熟悉入骨的嗓音,下意识抬起了头。
房间里的空气像是一下子凝滞住了。
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苍老而无奈,而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光鲜亮丽,美貌更胜从前。在他昏迷的时候,小渔说的很对,她过得很好。
她过得那么好,却让小渔过得那么苦。
宁斟不由得苦笑。
张女士没有坐下,她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花在宁斟身上,等交代过她想交代的事情之后,她就准备离开了,因此,她没有坐下和宁斟长久寒暄的打算。
她开门见山道,“小渔在综艺里说了一些不利于薇薇的言论,对薇薇的名誉造成了不小的损害。我希望你这个做父亲的可以好好管管她,让她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并且公开向薇薇道歉。”
在张女士看来,宁斟考虑都不需要考虑,就会同意她的要求。毕竟,七年前在她面前的那个宁斟,是那么的卑微,又是那么爱她,他就像是一条舔狗一样,她指东,他都不敢往西。
此刻,他表现得也会和以前一样。张女士就是有这个自信。
说完,张女士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斟,“你如果现在有空的话,可以打个电话给她。我很忙,你最好动作快一点。”
听张女士这么说,宁斟不由得大笑出声。
张女士微微皱眉,一脸不悦,“你笑什么?”
宁斟努力出声道,“笑以前的我。”经过这些天的治疗,他已经稍微能说些话了,不过说话的样子还是有些吃力。毕竟,复健是一件辛苦又漫长的事情。
“嗯?”
宁斟收住笑,努力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以前眼盲心瞎,但是,现在不会了。小渔照顾我那么多年,我这个做父亲的,哪有资格和立场对她指手画脚?再说,她也没有说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