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跟夫人沟通了之后,花百柔和圣王商量,“既然是试婚,是让夫人来咱们这边的好呢?还是你去那边的好?”
虽然,现在无数大旗已经倒向了宋念影,但是花百柔心里隐隐地还是希望,她们家圣王支棱起来,霸气的来一句:“我怎会当什么倒插门?让她来!”
圣王认真思索了片刻,她一双蓝色的眸子里拧着不耐烦,在花老师殷殷期待的目光下,她冷冰冰地说:“自然是我过去。”
花百柔:……
冰雕城堡这里虽然是她的地盘,可到底周围有许多吸血鬼,人类怎么能够住的安稳。
那种放在心尖上,患得患失的感觉,才几天就在圣王这儿显露了出来。
中途,圣王一脸冷漠假装拿了一本书去城堡外浏览,而花百柔则是给宋念影打电话。
夫人对于做饭有一种越挫越勇的执念,千年了,手艺没有一点长进,却依旧对这件事儿热情满满。电话那边,传来油锅烹饪的声音。
听着花百柔话里有话的,“嗯,圣王还是老样子,先去夫人那里住吧。”
宋念影笑呵呵的,“正好,我在学煮面,这一次她来,我总不会给她煮泡面了。晚上,你和左蝶也过来啊,一起吃!”
花百柔沉默了一下,宋念影笑声灿烂,“怕什么?再不济,楚虞也会做饭的啊。”
……
电话挂了,花百柔心事重重地往外走,看见圣王冷漠地在一边看书,耳朵伸的那么老长,她好心提醒,“圣王,书拿倒了。”
颜楚虞刚要发脾气,天边,一缕黑色的光闪烁,一个侍卫落在了她们面前,“王,不好,都城有变!”
靳枝一没,她那些手下的护法与死侍一个个野心爆棚,他们之前在族群之中可是一个个横着走的主子,天不怕地不怕,唯有修罗王的残暴才能压制住。
可如今,她一没,上来接手的居然是一个曾经让她们看不起的无名小卒花百柔。
这谁能信服?
花百柔的万花焚已经练习的很熟练了,单打独斗,她们没有谁是她的对手。
只是,真的比起“阴狠毒辣”,她们要更甚于花百柔。
几个死侍习惯性地过来闹事儿了,左蝶冷冷地看着她们,化身为巨大的蝙蝠,守护在花百柔的身边。它一双幽红的眼睛在泣血,鼻孔里喷着白气。
“凭什么?你凭什么接管吸血鬼一族?”
“就一个万花焚?”
“我们不服!!!”
……
花百柔还在耐着性子给她们什么团结就是力量,底下人正起哄闹着,气场都不好了,让外面的一些吸血鬼平民与下属在看热闹。
一道蓝色的光,卷着地面飞速移动,周围的吸血鬼全都躲避,惊呼。
“圣王来了!”
“是圣王!!!”
……
大家语气里,既是敬佩期待,又是恐慌害怕,甚至有吸血鬼抱起孩子就跑。
圣王一来,堪比狼来了。
圣王进了城堡之后,也没有废话,更没有听花百柔说的什么团结就是力量,她一个飞腿把最前面闹得最凶的死侍踹到柱子上,那死侍瞪大眼睛还没明白是谁下的手,喉咙就被人死死地扼住了。
圣王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双冷色的眸子盯着他看。
那死侍的异能就是力量,可如今,他被圣王顶在墙壁上,就好像是被扼住喉咙的小鸡崽,毫无还击之力,很快的,他的身上开始泛着白色的寒气,连睫毛都结霜了。
圣王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手一抬,“砰砰”两声,像是打保龄球一样,他的两个胳膊被扯了下来,扔在了城堡正中。
旁边的几个死侍倒吸一口凉气。
圣王扭头看着他们几个,淡漠地说:“要一起上么?”
花百柔:……
左蝶:……
一个时辰后,狼藉的修罗都城内,顾月池摇头叹气地捡着凌乱的肢体,她拼拼凑凑的数着,后面跟着的小学徒吓得瑟瑟发抖。
“唉,不是和你说细心一点了么?这是大英的手臂,怎么按到罗然那去了?”
“脚下,小心,那不是手指么?缺一根我都没办法复原啊。”
……
吸血鬼是不死之身,只要不用火焰彻底的将她们燃烧,就是受再重的伤,拼拼凑凑也可以逐渐养好身体。
圣王一手背在身后,她看着花百柔,冷着脸训话。
花百柔耷拉着脑袋,这是圣王醒来后,第一次对她说教。
“对于我族,好斗冷酷残忍是天性。”
她望着花百柔,“我知道你想要仁慈。”
花百柔眼泪汪汪地看着圣王,知道,圣王这是要开始安慰她了,果然啊,还是圣王对她好。
圣王看着她的眼睛,“可现在的你不配。”
花百柔:……
左蝶:……
对于他们的族群来说,仁慈是建立在强大的基础下的,柔弱的仁慈,是不足以震慑被修罗王聚在身边的强者们的。
只有比她们更强大,她们才会首先屈服,然后才会甘心感受那份仁慈。
不然,到最后,只会弄的族群分崩离析。
花百柔的能力还差了许多,她若是再像是现在这样一天天划水,将来,一定会被手下拆的骨头都不剩的。
训完花百柔,圣王冷峻地看着顾月池,催促:“快一点。”
顾月池胆战心惊地冲花百柔使了个眼色,怎么着,圣王还有安排?从醒来之后,圣王的时间充裕得很,每天不是看书就是躺着。
花百柔耸了耸肩膀,她们一起看着圣王,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本《跟妈妈学做家常菜》的书。
花百柔:……
顾月池:……
真的,这天下,也只有夫人能让她们圣王一秒从冷酷无情的杀神变成小娇娇了。
晚上,去宋念影家的路上,花百柔看着圣王缓缓地说:“圣王,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也无所不能,但是吧……这个妻妻之间的相处,不是靠逞强的。”
圣王冷漠地看着她。
花百柔习惯了她这幅模样,继续说:“夫人她以后就是你的枕边人了,我也看得出,你喜欢她。”
就这么一句话,圣王的脸颊泛起了粉红。
人白就是这点不好,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
花百柔瞅着她粉嫩的小脸,声音都柔软了,“你有什么心里话,可以逐渐跟她说,在夫人面前,你也不用那么要强的。”
她知道圣王骨子里带着的傲娇与矜贵,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可千年了,她们吃了那么多苦,总是要学会改变啊。
若不是如此,夫人还至于这样生她的气么?
圣王听了这话,她一手背在身后,看着皎皎月光,淡淡地说:“管好你自己。”
花百柔:……
进了家门,不出意外的,厨房里都是烟雾。
花百柔找了借口就告辞了,颜楚虞进去的时候,看见宋念影小脸灰花的,无奈地看着她:“无论我怎么学,总是学不会的。”
颜楚虞:“笨蛋。”
宋念影:……
圣王的手掌一挥,带出了大片的雾气,新鲜的气息充斥厨房。
她看着那烧的漆黑的锅碗,表现的很嫌弃一样:“你出去。”
记忆这种东西,虽然随时能够被抹去,但是骨子里那种宠还在。
宋念影在客厅里嗑瓜子看电视,厨房里,蓝色的光影闪动,半个小时后,圣王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放在了宋念影的面前。
她听顾月池说,宋念影的身体也刚刚才好转,时不时的旧疾还会发作一下,应该注意调养与营养,所以,她用的多是少油少盐少糖的,也知道她的口味,多是素食。
宋念影看的直咽口水,她目光不错地盯着菜肴,“哎呀,好香啊,要不是蛛蛛上不来,真想拿给它尝尝。”
圣王冷漠地看着她,“你为何不叫那只胖蜘蛛上来?”
她做的菜是给那蜘蛛吃的?
为什么不叫?
宋念影抬头对着圣王翻了个白眼,“我以前有个爱人,她强势霸道的很,把这一片标记了,如果不是她允许,谁都上不了。”
圣王听了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你以前有爱人?”
爱情让人变成傻瓜。
听了这话,宋念影放下筷子,她两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颜楚虞。
她还以为圣王会问,为什么别人都上不来,她却能上来?
圣王是最喜欢又最不喜欢宋念影这样看着自己了,每当她这样看着自己的时候,那双桃花眼里,总是好像往外飘桃花,带着无尽的勾引与魅惑。
“这是我——”
“我知道啦,第八次警告。”
宋念影完全不放在心上,她看着她的眼睛:“我说我以前有爱人,你不开心?”
颜楚虞低着头不说话,明明一桌子色泽鲜艳,味道诱惑的菜肴,可她的面前,偏偏摆着宋念影那一碗做失败的手擀面。
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不吭声,却也不再说话。
她总是觉得这碗面眼熟,隐隐的,感觉好像从哪儿见到过。
宋念影是知道她的性格的,不去理会,自己一边吃饭一边听音乐。
二十分钟后,晚饭吃完,宋念影去洗碗筷,她刚把水拧开,就听见颜楚虞在她身后,闷闷地说:“我不开心。”
宋念影:……
圣王是真的不开心。
反应的时间轴也够长了。
明明,她已经听花百柔说了,时代在发展,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与羁绊不是以前那么深厚了,被很多东西左右,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几乎不存在了。
她不该抱有幻想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宋念影曾经属于别人,她的心里就隐隐地不快。
“你们以前在一起很久么?”
宋念影没有看她,低头盯着手里的碗,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是啊,以前我们感情很好,只是,她有些原则性问题,让我很生气。”
感情很好……
颜楚虞的声音冷了下去,“什么原则性问题?”
圣王在夫人面前,一直是这样单纯的存在,她对于她就只有信任。
千年了,哪怕是记忆一再空缺,这一定也从未改变过。
宋念影勾着唇,眼里缀着点点笑意:“就好像,她从小的生活环境,逼着她强大,逼着她高冷,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都自己扛,我不想这样,也不喜欢。”
相爱是相互的。
以前,颜楚虞总是把所有的痛苦都扛下来,即使是满身伤痕,也不告诉她。
那就是对一个人好么?
任何一方打着对对方好的名义去隐瞒,都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圣王沉默了片刻,看着她:“你喜欢什么样的?”
宋念影擦干净手,看着颜楚虞的眼睛:“我喜欢是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就说出来。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难过的,痛苦的,煎熬的,无论发生什么,都手握着手,彼此感知,而不是一方面的死扛。”
说完这话,她看颜楚虞垂着头,表情有点难过。
宋念影这番话,明明是在说她前任的,可圣王却感觉字字句句都好像指向了自己一般。
到底是不忍心,宋念影轻轻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我听百柔说,你今天去吸血鬼都城打架了?”
花百柔虽然没有多说,但从她的表情中,宋念影就知道,她家楚虞肯定又大杀八方了。
颜楚虞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她没有蹙眉,没有生气,花百柔为什么要把这样的话告诉宋念影。
宋念影打量着她,“那你受伤了么?”
她的视线,徐徐地打量着颜楚虞,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在她的注视下,颜楚虞的脸颊有点热,周围,隐隐的漂浮起了红色的雾气。
若是放在以前的圣王身上,别说受伤了,就是筋骨尽断,她也不会说一句,吭一声。
可如今,宋念影的话还在脑海里盘旋,颜楚虞望着她的眼睛,静默了片刻,她轻轻地说:“受伤了。”
那么娇那么软的一句话,像是电流一样烫酥了宋念影的心,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颜楚虞。
圣王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眼里氤氲着泪光,咬了咬唇,小小声说:“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