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鸟啾啾啼,早起的狐狸嗷嗷叫。
聪明的雁雁在练剑,教书的师父在咆哮。
一整个上午,清虚剑宗的秃头山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极为热闹。
看热闹的黎素素坐在椅子上在外面晒太阳,看着鹿雁练剑,心里想着,这山头加上她,最多再加上她的国强,也就四个人一只猪,怎么就那么吵呢?
黎素素看着鹿雁练剑,都有些手痒痒了,尤其是看到她的剑练得越来越顺畅,第一遍和第一百遍显然有明显的差距,她的剑道轨迹丝滑流畅,今日才是初学,破绽已经几乎找不到了。
除了还不会从这套入门剑法里变出花样来,她觉得鹿雁已经学会了。
她可真是个剑道天才。
就是不知道里面那个笨蛋怎么样了。
黎素素快闲出鸟了,忽然就丢下手里的国强,让它自己玩去,自己则拔出了自己的双刀,朝着鹿雁走了过去。
鹿雁听到有人走来的动静,偏头朝着看了过去。
她如今的身体经脉都没完全打开,碧心髓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体内热血涌动,那疼痛虽然她感受不到,但是练剑时血液沸腾的感觉却是有的,又因为此时不能吸纳灵气入体,所以练剑完全靠的是力量,要费劲很多。
所以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往日玉白如雪的脸上像是染上了两抹最鲜亮的胭脂。
风一吹过来,一缕墨一样的头发丝拂在脸颊,被脸上沁出的薄汗粘着,脑袋上那两团红狐狸毛毛做成的球球发饰也在拂动着。
黎素素走过去后,忍不住就捏了捏她的小脸,说:“你这头发上的发饰是哪里来的?狐狸毛做的吗?东都大城里的首饰店里卖的发饰都没你这么漂亮的。”
鹿雁气喘吁吁的,心想这可是独一无二的,是恩人的毛毛!
她喘着气,一本正经地告诉黎素素:“是恩人送给我的。”
黎素素一听就笑了,明艳的脸上那对双燕眉一挑,道:“那还真是独一无二的,来吧,雁雁,我闲得慌,陪你对剑。”
鹿雁看了一眼黎素素手里的两把刀,眉头疑惑了一下。
黎素素就晃了晃自己的刀,道:“我这叫双刀,刀与剑是有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你才是初学,我收着灵力与你对剑,让你找找感觉,姐真是快闲出鸟了。”
鹿雁小脸严肃,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嗯嗯!”
然后她问出了一个问题:“可是,我是木剑啊,黎姐姐你这刀一下就得把我的木剑砍断。”
黎素素:“……”
于是黎素素收了刀,从芥子囊里翻了翻,总算翻出了两把木刀,她说:“来吧!”
说完,她这就出了刀。
鹿雁第一次和人对剑,初初有点点慌乱,连连后退,黎素素虽然没用灵力,但是,她本就是更加刚猛的刀,刀风又与她这个人一样,明快又热辣,直逼得鹿雁节节败退。
“雁雁,你学剑是为了什么?”黎素素看着鹿雁一直只挡不攻,忽然问道。
鹿雁迷茫了一瞬,她犹豫了一下,说:“是为了变得厉害,为了揍宁风免。”
黎素素就笑,说:“那你要变得厉害,怎么能退?”
鹿雁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她握紧了手里的木剑,脑子里是师父教的步法与剑招,手腕灵巧的一翻,侧身避开黎素素迎面砍来的刀后,从斜里刺出一剑,再一挑。
黎素素的刀势被破掉,被迫后退,鹿雁的剑到了此时就缠绕了上来,乘胜追击。
虽然很稚嫩,也显得很笨拙,更是破绽百出,但是却有了自己的剑轨雏形。
院子里的龙渊咆哮完厌西楼,让他把错字纠正完,严厉批评了他认字认一半的偷懒做法,命他上午把《三字经》和《千字文》各抄写十遍,然后就出来看看鹿雁。
结果他一出来,就看到外面两个小姑娘对上招了。
他就站在边上看,双手揣袖兜兜,笑眯眯的。
看到黎素素的刀劈开鹿雁的剑,他就喊:“好刀!这一刀堪称刀破苍穹!刀势逼人,爱徒也机智,来了一招小蛇缠尾缠上去!”
看到鹿雁的剑刺开黎素素的双刀网,他就叫:“天哪真是好剑!这一剑剑势如虹,冲破云霄!黎姑娘也相当勇猛,接着就布下刀网把我爱徒围困其中!”
这直接让鹿雁和黎素素忍不住分了心,两人齐刷刷地停下来看龙渊。
龙渊操着一张俊秀的脸,对着他们眨了眨眼,道:“怎么的啊,继续啊!”
鹿雁喘得更厉害了,脸也更红了,“师父!你别说话!”
黎素素也忍不住:“前辈还是进屋吧!”
龙渊一本正经就说了:“我这是见你们对得好才说两句,一般人我都不夸,黎姑娘的双刀是跟黎城主学的吧?”
黎素素点头,言语之间尽是骄傲:“我爹的双刀流也是极为出名的!”
龙渊点头:“但黎姑娘的刀,却更适合单刀流,这修仙界单刀耍得最厉害的,就是弃剑从刀的刀魔鹿烬了,他的刀,你可以学。”
这把黎素素整迷茫了,她一路学到现在,已是元婴境,怎么能双刀变单刀!?
鹿雁听到师父说起她爹,忍不住就两眼发光:“师父认识我爹吗,爹是不是很厉害的?!”
龙渊:“那当然了,你爹不论是剑还是刀,那都是绝顶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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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雁练剑的劲头立刻就更足了,一本正经道:“我也要像爹一样厉害!”
龙渊双手继续揣袖兜兜,他们清虚剑宗都是正经人,他也一本正经说:“为师很看好乖徒!”
一旁的黎素素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双刀,有些些迷茫。
可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对,一时也没了对剑的心思,回到旁边坐下来,抱着自己的刀发呆。
而他们各有感悟的时候,院子里奋笔疾书的厌西楼只想赶快抄完书。
他劲头也很足,这会儿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疼了。
中午的时候,龙渊提了两只兔子,两只野鸡飞回来,回来时,他还特地看了几眼黎素素身边粉嫩嫩的灵猪,满脸都是‘这烤乳猪该是多么香’的神色。
他满脸慈祥地说:“日后厨艺这一项,你们也是要学的,但今日就为师给你们先露两手,感动吗?”
躲在黎素素身后还不会说话的灵猪猪国强:真的不敢动。
花了一个上午终于学完了昨日任务的厌西楼浑身发懒地靠在椅子上,连哼哼都没力气哼了,鹿雁正小脸严肃地替他捏肩揉手。
但厌西楼听到龙渊这一句就表示疑惑:“为什么剑修还要学厨艺?”
龙渊义正言辞:“我们剑修除了会打架,没点赚钱手艺怎么行?!会厨艺好歹下山也能做个帮厨挣个外快!一名优秀的剑修,必须能灵活应对各种事情!就算他日陷入绝境,也能靠各项能力活下去!”
厌西楼仔细想想,无言以对。
但是他堂堂八尾天狐……
厌西楼磨了磨牙,总觉得自己上了这秃头山好像是被骗了,正要回头对鹿雁说话,结果一张嘴,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
还是昨天那个拜师礼糖。
厌西楼一边嚼着糖,一边看鹿雁,以眼神询问她怎么还有?
鹿雁一边给他锤肩,一边就说了:“我的没吃,留给恩人吃。”
她看着厌西楼,红扑扑的小脸写满了‘我的恩人真是太惨了不多吃点糖缓和一下心情真是过不去!’
如果不是下山捕鸡要御剑去别的山,而她不会御剑飞,她肯定给恩人多弄点鸡吃!
厌西楼被孝敬到了,心情就很愉悦,他笑着,说:“呵!那种疼痛对本大爷根本不算什么!”
鹿雁看着他笑,忍不住也笑,说:“恩人最厉害了!这世上就没有恩人做不到的事情,恩人超厉害!”
如果厌西楼现在有尾巴,那他被鹿雁夸得尾巴能摇上天。
然后很快他就知道了人不能太过得意,因为这世上真的有比疼痛和识字更可怕的事情。
中午的那顿鸡兔同吃简直是最后的幸福。
前方,龙渊正激情授课:“今日教的是剑阵理论课,要精准地布好剑阵,那就要有一个会数术的脑子,会提前预判敌人的剑招,要算好自己出招的每一个角度,做到让对方无绽可破!一个好的剑修必须精通数术!”
鹿雁听得认真,并且觉得师父的话很有道理。
厌西楼不以为然,认为练剑只要剑招厉害,就能靠着力量强压对方,他使的是重剑,他的剑首先从大小和重量上就已经碾压对方了,再加上他的力量与剑招,呵,强者如他!
“……好了,现在为师给你们出一道题,假设,有一群狐狸跑进了鸡笼里,这笼子里有十八个头,四十六只腿,请问狐狸和鸡各多少只?”
鹿雁认真脸,大声说:“零只!”
厌西楼一脸‘就这?’的表情,哼道:“当然零只!鸡笼里进了狐狸,怎么可能还会有鸡活下来?”
龙渊:“……如果狐狸换成兔子呢?”
厌西楼:“……”
鹿雁想了想,铿锵有力:“五只兔子,十三只鸡!”
龙渊瞥了一眼厌西楼,继续:“如果一只公鸡五个下品灵石,一只母鸡三个下品灵石,三只小鸡才一个下品灵石,所以,一百个下品灵石要买够一百只鸡,要同时包含公鸡,母鸡和小鸡,其中母鸡数最好是多点,为师爱吃老母鸡汤。”
鹿雁沉思三秒,掷地有声:“可以买八只公鸡,十一只母鸡,八十一只小鸡,这种情况下刚好一百个灵石,而且母鸡数最多!”
厌西楼:“……”
厌西楼这辈子都不想看到鸡这个字了,等他回到青璃山,还要告诉山里的老家伙们来一场灭鸡行动。
以及小器灵她是怪物吗?
一个下午的数术课,在厌西楼的浑浑噩噩和昏昏欲睡中度过。
傍晚时分,龙渊又捉来了几只鸡,又开始教两人下厨——如何一鸡多吃,当然,他只动嘴说。
一整个下午,厌西楼的自信心都要被磨没了,他已经对同桌小器灵的各种天赋异禀习以为常了,无论她能做得怎么好,他都不会惊奇了。
然后鹿雁差点把厨房烧了。
鹿雁:“咳咳,咳咳,咳咳~~~”
她从厨房里出来,一张玉白小脸都成了黑炭了,满脸茫然和不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都被烟熏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在外面揉着肚子的厌西楼愣住了,与鹿雁对视两秒,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事还得靠本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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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雁流着眼泪看着厌西楼仿佛一扫雪耻,重新自信飞扬,眉毛都飞到了天边去,他走过来,意气风发地接过了她手里的铲子,道:“看本大爷今日好好露一手!”
他另一只手拇指擦了擦鹿雁被烟熏流下的眼泪,哼了一声,道:“看你这出息!不就是一鸡多吃,我学会了!”
青璃山的老家伙只会烤鸡,所以他也会烤鸡,今日,这一鸡多吃,他立刻就学会了!
鹿雁跟在后面,嗯嗯点头:“恩人真的好厉害啊,那样难的事情你都能学会,我就永远学不会!”
她站在旁边,看着厌西楼按照龙渊刚才口述的步骤做红烧鸡块,先切鸡,大刀叨叨叨就把鸡切成了数块。
鹿雁又说:“哇,恩人的刀好厉害,竟然能把鸡切成差不多的大小,我总是把握不好分寸!”
厌西楼开始热油,将鸡下锅。
鹿雁:“我真的服了恩人了!这油的火候控制得刚刚好,竟然不会溅开来,刚刚我都被油溅到手上了,好疼的!”
厌西楼心飘飘地拿着铲子翻鸡块,一边还说:“真是笨蛋,这种事竟然都能难到,下次别做了,这种事我来就行!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他转过眼来。
鹿雁伸出手凑过去,果然,玉白如雪的手背上有个被油溅到的红点点。
厌西楼看了都疼了一下,心想,八成是他的身体习惯了痛感,以至于没感觉到这个。
他说:“好了站远点,可别又被溅到了,不然疼的还得是我!”
鹿雁也不后退很远,就站在他身后,从他后面探出头看锅子,她说:“恩人做的鸡肯定很好吃!”
厌西楼忍不住都要露出尾巴来摇了,他说:“可不就是,别的不说,我肯定最擅长做鸡!”
鹿雁嗯嗯,一本正经,十分严肃:“恩人一定是修仙界第一做鸡大王!能吃的恩人做的鸡真是太幸福了!”
本来听到厨房这边大动静下意识以为是学渣厌西楼又惹事了,过来就看到了这画面,听到了一系列对话。
跟着过来的黎素素同样也看到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沉默了,从互相的眼神里都看到了——‘每个人,总归都有擅长的东西啊。’
………
第三天早晨天未亮,鹿雁忽然就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隔壁房间已经痛麻了也酣睡的厌西楼也睁开了眼睛。
厌西楼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翻身从床上下来,去敲了隔壁鹿雁的房门,“小器灵?!”
鹿雁在屋子里没出声。
但是厌西楼却明显感觉到自己前两日的疼痛感消失了,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稀薄的灵气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凝聚而来,速度极快。
龙渊和黎素素也从屋里出来了。
“乖徒的灵脉开了。”龙渊感受着狂风从四面八方而来,俊秀的脸上是笑眯眯的神色。
鹿雁重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风呼啸着从各种缝隙里灌入到屋子里,她整个人被风从床上托了起来,长长的头发凌乱飘散在四周。
风中裹挟着的灵力丝丝缕缕地将鹿雁包裹住了,她感觉到身体很舒服,热热的。
门外的厌西楼是个急性子,他见鹿雁没回应自己,直接一脚踢开了门冲进去。
当时龙渊看到那扇红木制成的门直接整扇倒下了,痛惜得就想立刻冲过去揪住厌西楼骂一顿。
结果门一打开,一股极好闻的梅香一下传了出来,被风送到了这里每一处角落。
黎素素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道:“好香啊。”
龙渊一本正经:“看来我们清虚剑宗以后省了买熏香的钱了。”
黎素素忍不住回了一句:“前辈,清虚剑宗用过熏香吗?”
龙渊望着月亮,一秒落泪:“曾经用过!”
厌西楼进了房间,就看到鹿雁被一团白光包裹着,此刻正浮空在床上。
他鼻子动了动,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香得他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厌西楼动作很轻缓地走了过去,走到了床边,仰头看着鹿雁,他皱眉犹豫了一下,又喊了一声,“小器灵?”
鹿雁没回声,屋子里很安静,直到外面狂涌呼啸着的风一下停止,那些朝着鹿雁身体涌入的灵气也停歇下来。
‘咔——!’
厌西楼听到了包裹着鹿雁的那团光中发出好像瓷器破碎的声音,随即空气里的香气更浓了几分。
鹿雁一下子从床正上方摔落下来,伴随着的是她的衣服碎成破布一并落下。
厌西楼着急慌忙下意识伸手去接,这一接,就触摸到了柔软的肌肤。
屋子里很暗,只有屋子外泄进来的几缕光。
鹿雁睁开眼就看到了厌西楼,她此刻整个人都很舒服,舒服得想舒展身体,看到厌西楼也特别高兴,“恩人应该不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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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西楼眨了眨眼,凭借狐狸出色的夜视能力成功地莫名其妙红了脸,他哼了一声,移开视线,道:“我早就感觉不到了,就算是之前,也就那样,我什么人,真能被这点痛给痛到?!”
屋子外传来龙渊和黎素素走进来的声音。
龙渊:“乖徒这是成功练气入体了?”
黎素素:“雁雁怎么样了?”
厌西楼手臂忽然收紧,转头就喊:“出去出去!”
他弯腰就将鹿雁塞进被子里,再用被褥将她严严实实盖住,转头严肃地拉着龙渊朝外走。
龙渊莫名其妙,“怎么了啊?我得看看我乖徒!”
厌西楼很难得地喊:“师父跟我出去!”
龙渊得了他一声粗声粗气的师父真是差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厌西楼出去的时候,顺手就把门关上了,还不许龙渊进去,整个脸色就很凶。
此时天色已经渐泛起鱼肚白了,他脸上的一抹浅红根本掩藏不住。
龙渊看见了,龙渊仰头望天,感慨道:“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啊!”
文盲厌西楼听了,特地朝天看了一眼,回了一句:“今天天气很好,不下雨。”
龙渊:“……那就现在跟我去练剑,一日之计在于晨!”
厌西楼一听自己终于可以练剑了立刻抱着唳血剑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屋子里,黎素素看到鹿雁里头穿的衣服都破碎了,想起刚才厌西楼的反应,便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从芥子囊里翻出了两套自己没穿过的里衣,又拿出一条浅黄色的新裙子。
可鹿雁喜欢当时在长芦镇上厌西楼给她买的那件红色小棉袄,领口和袖口都镶了白兔毛那件,她依然换上了这件。
黎素素等她自己穿好后,替她将头发梳起来,扎了两个小揪揪,和之前一样,将那两团红狐毛发饰插进了发团里。
她点了灯,看见鹿雁的脸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可又有相似之处,若要仔细描述的话,便是比从前更灵动了。
眼睛和鹿归变得有些相似,整个五官像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精雕玉琢了一下。
黎素素忍不住就多看了好几眼。
“恭喜主人,【入玉楼,得线索,解封印】任务完成!奖励:画。”富贵的声音很激动,“这画是关于你娘的,是你娘如今的线索!同时由第一目标触发新任务【猎杀十个作恶的人妖鬼魔,任务时间一个月。】”
鹿雁在心底奇怪地问富贵:“可我本来就震慑妖魔,我哪还用得着猎杀他们?”
富贵就像是操碎了心的老妈子:“魔心体质修炼起来特别快,没厉害起来被一些修士发现会有麻烦,我们先苟一波,把修为提一提,把战技稳一稳!把魔心气息收一收!毕竟,我们的敌人不止是妖魔,还有人啊!人可不怕魔心!”
鹿雁完全明白了:“懂了,躲在暗处给人致命一击!”
富贵:“主人的逻辑总是那么牛,我总是被主人的智慧感动得眼泪汪汪!”
等鹿雁和黎素素两个人从屋子里出来时,外面天光已经亮了,晨风吹过来,鹿雁感觉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国强,国强?”黎素素出来后就没见到国强,忍不住喊了好几声,找了好一会儿才在院子角落里看到了躲在那儿瑟瑟发抖的灵猪。
鹿雁想了想,赶紧收敛了一下自己的魔心气息,怎么说她都不能把国强吓得乱尿一通啊!!
但她也不知道怎么收敛气息,反正就想想今天那些风和灵气灌入体内的感觉,将体内的灵气在自己的心口包了一层。
富贵忍不住发出感慨:“主人果然是天上地下最智慧的人!”
鹿雁仰起头心里学着厌西楼说话:“嗯嗯,可不是嘛!”
她朝外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院子里有厌西楼和师父,便和黎素素一道到了外面。
一到外面,鹿雁就看到师父正在教厌西楼练剑。
师父拿的是木剑,厌西楼拿的是唳血剑,而且师父教他和教自己不一样,师父那是直接拿着木剑咣咣咣揍他,一时直把厌西楼揍懵了。
鹿雁连忙跑过去,在旁边就喊:“哇!恩人的剑好厉害啊,力量好强!师父的木剑都被震晃了!”
龙渊幽幽地看了一眼乖徒。
鹿雁忽略师父幽怨的目光,继续喊:“哇,这唳血剑在恩人手里简直是发挥出了超强力量,看这剑气,看这剑势,哇!我从来没见过比恩人更有天赋的剑修了!”
厌西楼本来都被打懵了,一听这话,忽然浑身就提起了劲,一招一招,按着刚才龙渊教的,竟然能接上一二,甚至凭借着力量,偶尔还真将龙渊的木剑震荡几分。
龙渊今日只是看看厌西楼本身的剑修得怎么样,所以卸了力量比划了一下,这一比划,他就知道,厌西楼在剑术上也极有天赋。
而且,他的手臂力量很强,适合练重剑,重剑如刀,刀剑合一,有自己的剑势。
鹿雁还在旁边喊,顺便还学了龙渊之前的话:“恩人好棒!!!这一剑简直是剑破苍穹了!!!”
厌西楼被他喊得好像吃了大力丸,一剑一剑还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猛,越来越强。
他本身就有基础,只是基础杂乱,大约学的是一些杂乱的剑法,什么都学,现在学了清虚剑宗剑法,竟然能很快遗忘掉从前,专注现下的清虚剑宗剑法,这对于剑修来说是很难的。
就是他这灵力,时有时无的,有问题啊……
龙渊听着鹿雁的夸夸夸,忍不住笑了,收了剑,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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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雁见师父和厌西楼一起收剑,忙跑了过去。
厌西楼看着她跑过来,眉毛就飞扬,道:“小器灵,你说的话为什么总是那么有道理呢?”
鹿雁一本正经:“因为我是老实人,我说的都是老实话!”
厌西楼就非常赞同地笑。
鹿雁转头问龙渊:“哥哥离开前说两天就会回来,可今天第三天了,还没回来,师父,哥哥不会有事吧?”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担忧,显然,这两天一直记挂着鹿归。
龙渊听了就笑,一本正经回:“你就放心你哥吧,你哥到哪都不会有事,他可是清虚剑宗这一代集大成者!你们现在学的,都是他学过的,到了哪儿都厉害着!指不定路上遇到什么赚钱的活,顺手就干了,回来给你买新衣服!”
“今日为师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们,你们下山办完了再回来。”龙渊接着说。
那师父都说她哥厉害着,鹿雁当然就很放心了,她点头。
厌西楼问:“下山?我才开始练剑!”
他的声音里难免有些幽怨。
龙渊就说:“清虚剑宗宗旨是什么?!”
鹿雁回答得铿锵有力:“迈出剑仙第一步,挨打姿势必须酷!”
龙渊挥挥手,俊逸的脸上毫无担忧:“下山去吧,最近这两日附近的村子里经常有少女丢失,今早上为师收到的求助纸鹤,你们下山代表清虚剑宗把此事解决了,救出那些少女,从小事中获得领悟修炼,顺便赚点钱,雁雁你没有剑,这把剑随身带着。”
鹿雁一听是孩子丢失,立马就小脸严肃,想起了自己也从小被拐,立刻点头接过师父递过来的平平无奇的剑:“嗯!我们这就下山!”
那小器灵都说下山了,厌西楼当然就最多咕哝两声,完全不反抗了。
黎素素想一起下山,结果被龙渊拦住了,他笑眯眯地说:“这种小事哪能用得到黎姑娘!”
“可我答应鹿归要看着他们。”黎素素也是个耿直的。
龙渊就说了:“鹿归真是的,孩子要放手让他们出去闯!当初鹿归上山第一天下午我就踹他下山了!他们都在山上待了两天整了!”
反正黎素素只能看着厌西楼拉着鹿雁的手,一个人扛着重剑,一个人腰间挂着一把轻盈的剑,这就下了山。
她对于清虚剑宗的教学不敢完全苟同,只忧心忡忡,总觉得他们下山也会被人拐。
龙渊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走了几步忽然一拍脑门:“哎呦,我忘记跟他们说村子在西边了!”
黎素素:“……”
为他们祈祷。
*
从清虚剑宗的秃头山下山,花了鹿雁和厌西楼半天的时间,遇到崎岖的地方,都是厌西楼背着鹿雁跳下去。
下了秃头山后,还有一座与修仙界和凡界隔绝开来的山谷,是以隔绝凡界浊气。
厌西楼又带着鹿雁穿过山谷,最后抱着鹿雁从山壁上猛地跳下来。
站稳后,他看见山脚下有两条路,瞬间懵了一下,转头问鹿雁:“师父有没有说下山后往哪边走?”
鹿雁想了想,沉吟道:“没有。”
结果没想到他们脚底下传来一声粗哑的怒吼声:“格老子的,谁踩我脑袋上了?还不快给老子挪开!?”
鹿雁和厌西楼往脚底下一看,看见一个浑身皮肤漆黑的人,却是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像一只乌鸡披了五彩斑斓的锦鸡毛趴在地上。
厌西楼皱眉又踩了一脚,冷笑一声正要说话,结果就被鹿雁拽了拽袖子。
厌西楼偏头看鹿雁,鹿雁就朝着旁边指了一下,他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就看到了旁边有两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一前一后走着,面色木讷,在他们中间,有四个看起来和鹿雁差不多大小的少女同样面色木讷地跟着。
值得一提的是,鹿雁观察到其中一个女子生得很高挑,快和恩人差不多高了。
所以鹿雁和厌西楼对上了一眼,那眼神仿佛是一个信号。
然后鹿雁抬起了脚,她声音清脆,听起来弱小无助可怜:“救救我们!这山里有老虎,我和我姐姐好害怕!”
厌西楼:“”
不是,他怎么就变成姐姐了?
他有点跟不上节奏,一口气卡在上面。
地上的老煤炭乌鸡站起来,吐了口中的泥,看向厌西楼和鹿雁。
老煤炭乌鸡看见鹿雁,眼睛一亮,但看见厌西楼,眉头一皱:“你是女人?”
厌西楼深呼吸一口气,多少有点忍辱负重地对鹿雁说:“阿妹,看来阿姐这女扮男装相当成功啊!”
老煤炭乌鸡笑了,盯着厌西楼看,心想这女子虽然生的高,但却是绝美。
他操着一张煤炭脸,道:“莫怕,跟着哥,哥的肩膀给你们靠,哥帮你们打老虎!”
鹿雁:“……”
厌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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