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应声而开。
鹿然拉着时洲到套间时,笛安正站在落地窗边接打着电话,看见两人的身影后抬手示意稍等。
不到一分钟,她就挂断电话走了过来,“采访结束了?”
时洲答,“嗯,都是一些常规的感想采访,没什么大问题。”
笛安随口又问,“言闻呢?”
两人是夫夫关系,从时洲失忆后又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笛安这会儿问起来也正常。
时洲虚虚地瞥了边上的鹿然一眼,“还在楼下呢,没上来。”
鹿然眼底泛起一抹惆怅的微光,转瞬又强迫己提起意,“安姐,你还没来得及和时洲说广告拍摄?我刚刚和他提起这事,他还一脸懵呢。”
“这不是中午刚碰上就忙着吃饭和采访嘛?”
笛安示意两人坐下,迅速将手机里的电子策划提纲发给了时洲。
“迪蓝品牌可能看重了你连来升的热度,所以临时追加了一组tvc的拍摄计划。”
迪蓝是源芬国的一个轻奢品牌,主打钻石珠宝,这两年在国外的热『潮』风一直很大。
可惜品牌往年对华国一直缺少营销和代言投入,再加上那些熟知的大牌夹击影响,所以在国内一直被列为‘众品牌’。
今年品牌打算加大投资入驻华国市场,所以年初就开始策划了新一系列的主打产品,以及放眼寻找合适的华国品牌代言人。
原本他们的目光并不在时洲身上,而是选定了另外两位明星一较高下。
但巧就巧在,他们的品牌运营总监意中看见了时洲为《游戏人生》拍下的那一组宣传海报——
如同雪精一般的少年被困在如同囚笼的古堡中,他的指尖流连在一堆流光溢彩的珠宝中,似清冷又似沾着欲/望的双眸,比钻石珠宝来得还令人心动。
别的不说,时洲的形象很符合迪蓝一直以来的定位!
这组图深深震撼了品牌的运营总监,也勾起了她去看《游戏人生》直播的兴趣。
后来,时洲在《游戏人生》第一晚的钢琴演奏上了热搜后,运营总监次就确定了他这号人选,向芬国的总部提交上了‘时洲’的备选名单。
得知这一消息的迪安时隔两年再发,以金牌经纪人该有的人脉实和对家艺人的信,强势替时洲斩获了这个代言名额。
第一期真人秀节目录制结束后,新晋成为品牌代言人的时洲先试拍了一组代言物料。
时洲那些可挑剔的物料照片传总部,笛安没多久就接到了tvc拍摄的补充协议。
“这支广告是为了宣传他们新一季的主打系列,不仅在国内播放,而且还铺设到国外。”
笛安怎么可能愿意错过这个扩展时洲海外知名度的机会?第一时间就代替时洲应了下来。
笛安示意,“拍摄的主题是品牌早就定的,你先看看,等和拍摄团队见了再了解细节。”
时洲往后翻了两页,“嗯。”
笛安看向边上默默坐着的鹿然,又着说,“说起来,我差点瞧了咱们的御用化妆师,鹿然这两年在国外的名声也不啊,居然和迪蓝聘请的专属造型团队负责人认识?”
鹿然温和,“安姐,你就别话我了,只是去年在造型大赛上和他们团队有过接触。”
双互相切磋探讨了一下华国和西的骨相和皮相化妆的差异『性』,颇为聊得来。
这时洲作为品牌在华国的代言人,鹿然又凑巧都认识双,所以一来二去也跟着参与到了这个项目中。
时洲冲着友了,又追问,“拍摄地点是在达崖雪山?”
“嗯,华国拍摄华国取景,这些都是品牌定的。正你这在湖市拍摄完,明天休息够了就包车赶过去,后天拍摄。”
这话刚说完,憨憨就推门走了进来,“安姐,我已经联系往返的包车师傅了,明天十二点准时出发!”
“这广告拍摄怎么确定得这么突然?靠谱吗?”盛言闻后脚也跟着踏了进来,他刚在电梯里和憨憨遇上,得知了大致情况。
时洲对上他的视线,“安姐出马,哪里能不靠谱?”
盛言闻是信得过笛安的,确认时洲临时有通告后,他机立断,“那我让成改一下机票航班,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不。”时洲想也不想地拒绝,“我是去正经工作的。”
盛言闻点头,“我知道,我也是陪你去正经工作的,不然,你想我做什么不正经的事?”
一来一,逗得时洲红脸卡壳。
笛安憋着,“行了,这事情我都交代完了,明天十二点准时出发,至言闻不一起去,你们夫夫己商量着来。”
憨憨跟着嘿嘿两声,“就是,我包了九座的车子,完全坐得下闻哥!”
时洲发觉了身边人的看戏『色』,掩饰咳了咳,“坐得下也不行。”
笛安没再说话,只是对鹿然和憨憨眼『色』,各找理由离开了房间。
房间门被贴心关上。
盛言闻见没了外人,继续追问,“真不让我去?”
时洲看出他眼底的渴求,迟疑了两秒,“不让。”
拍真人秀待在一块,海市私下又待在一块,总不能连单人通告都相互黏着吧?
万一适应了这样形影不离的生活,那以后各接到剧本、进入剧组拍摄呢?
盛言闻压下遗憾,又尝试服软,“洲洲,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们前两年分开的时间太多了,他一分一秒都不想重那样的子里。
时洲的决心隐约有些动摇,“我……”
盛言闻看出他的为难,忽地改口,“吧,我不跟着你去,你专心拍摄工作,但你得答应我另外一件事——”
“什么?”
“今晚还有等去后,你都得跟我一起睡。”
时洲更住一口气,脸颊微烫,“盛言闻,你没个正型!”
盛言闻不依不饶,“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的?节目拍摄的时候,我们不也是整晚睡在一块?你总该适应了。”
“那是节目条件限制,下了节目又不是没多余的床。”时洲试图掰他想法,找理由补充,“我认床还认被子,会睡不着。”
盛言闻发出一声又气又宠溺的,“也不知道是谁每晚都『迷』『迷』糊糊往我怀里钻?你那是认床认被子吗?分明就是身体在认我。”
“……”
时洲只觉得脸颊更燥,的确,一向浅眠的他在盛言闻的身边就睡得很深很安心。
即便理智知道应该抗拒,但身体的本能已然抢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盛言闻得寸进尺,流/氓/劲尽显,“你不说话,我就你答应了?”
时洲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认命般地提求,“一起睡归一起睡,有些事情你不能做。”
盛言闻也没打算把他『逼』狠了,“嗯,成交。”
时洲压下心头悸动,转移话题,“你刚刚留下章许溪说什么了?他居然还有脸去招惹鹿然?”
“你别生气了,许溪和鹿然都是成年人,他们有为己行为负责的能。”盛言闻轻声安抚着时洲的不悦。
“我知道你替鹿然生气,但你也得相信他。”
“鹿然既然想着国,想着继续圈内化妆师,那就代表他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
娱乐圈说不,说大也不大。
就算鹿然今天没遇上章许溪,说不定两人以后也还是会在其他地遇见。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心疼鹿然年遭遇的一切。”时洲想到一可能,低声嘟囔,“如果有机会到年,我一定让鹿然远离章许溪。”
盛言闻听见后半句,只时洲是气不过在假想。即便如此,那还是顺着对的话题聊,“但你信不信——”
“就算告诉年的鹿然,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选择原定的路线走下去。”
“为什么?”
“因为真的爱过一个人,即便知道前途渺茫,他也不会舍得放弃。”
就像这两年以来,盛言闻也会时常去想——
如果年在《『乱』世》剧组中没和时洲发展成那关系,两人只是单纯的朋友或者情侣,异国相处也不受婚姻的束缚。
那是不是他就可以不为了‘渐行渐远的感情’而备受煎熬?
时洲慢半拍地明白了盛言闻的暗喻,心尖涌上一丝名为愧疚的酸涩,“那你呢?”
“如果有机会重来,你还会……”话说到一半,时洲莫名没了继续追问的勇气。
盛言闻读懂眼前人的欲言又止,“我会。”
即便他知道将会临两年的异国相处,知道两人的感情会因为距离而故变得陌生隔阂,也知道己会因为这些而倍感煎熬甚至绝望……
但如果有机会到《『乱』世》拍摄期间,盛言闻的答案不会变——
他愿意在短暂的甜蜜热恋后‘重蹈覆辙’,他更愿意拉着时洲的手想尽办法去找到更的‘家庭和事业’的平衡点。
只最后能牵着手的那个人是时洲,他就绝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时洲,每个人的选择倒是不同的,选择后得到的结果也是不同的。”
盛言闻顿了顿,如实到了不久前的提问,“你不是想知道,我刚刚和许溪说了什么吗?我和他说——”
真心有且仅有一次。
别随意招惹,更别随意浪费。
时洲味着盛言闻的话,勾唇,“嗯,你说的对。”
…
次一早。
时洲难得在‘代环境’下睡了一个踏实觉,浑身舒爽地醒了过来。
他眯着眼像猫似地伸了个懒腰,结果挥得太过的手猛然磕碰上了身边人的下巴。
盛言闻发出一声少有的呼痛声,又迅速包裹住了他微凉的手,“一大早的,谋杀亲夫吗?”
时洲难得没有起床气,对应着,“一大早的,又耍流/氓吗?”
盛言闻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关节,重新拽着放到被子里,“捂了一夜了,怎么手还是凉的?”
时洲试图挣脱,“几点了?我十二点得准时出发呢。”
“我帮你定了十点的闹钟还没响,再躺一会儿。”盛言闻没舍得松手,侧过身来一点一点地用眸光描绘着时洲的轮廓。
时洲被他盯得不在,干脆合上眼逃避,“那、那我再睡一会儿。”
“还困?”盛言闻没戳穿他拙劣的借口,视线落在了他脖颈的胎记上。
即便他早已经看过千次万次,在一起后也吻过、吮过甚至还‘恶劣’的咬过,但每目光触及时,这块天生的胎记就像毒『药』般地勾走了他的理智和克制。
盛言闻一时没能忍住,低头吻了吻。
胎记猝不及防地被温热的唇捕获,时洲骤然轻哼一声睁眼,“盛言闻,你……”
盛言闻的吻浅尝辄止,占有欲不见得变少,“我的,谁都不能碰。”
时洲哼声反驳,“你是猎物标记领地呢?”
盛言闻哑声,“这算标记?那我就应该咬下去。”
“……”
时洲拿他的‘肆意妄为’没办法,下一秒,闹钟声就准时响了起来。
时洲借机推开,“该起了。”
盛言闻忍了忍欲-望,“。”
两人简单洗漱后,和笛安等人聚集一起吃了个午餐。
午后,包车师傅等候在酒店后门。
盛言闻目送着时洲上了车,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到了山上注意保暖,有事随时和我联系。”
明明只是分开三天,临行前的时洲居然还真升起了一丝不舍,“。”
盛言闻站在车窗外再问,“真的不需我陪你去?”
“……”
时洲没说话,心里本就松动的防线轻易被拉出一道口子。
笛安见两人间的缱绻气氛更甚从前,忍不住出口揶揄,“行了,三天一晃眼就过去了,不我向节目组借个直播设备,随时给你转播时洲的情况?”
盛言闻了,倒是想应一声。
笛安又说,“你就按照原计划海市吧,我听靳松那边的意思,盛娱等着你这位老板去开季度会议呢。”
时洲开口,“嗯,你别耽误了正事。”
哪有正事比你重?
盛言闻想说又怕时洲众害羞,只走到前排敲了敲司机的车窗。
“师傅,麻烦你山路慢点开,注意安全。”
司机早看出了时洲和盛言闻这腻腻歪歪的是一对,『操』着本地口音说,“帅哥,你放心吧,这条路线我常开,保证平安将你的爱人送过去送来。”
时洲听见‘爱人’两字,咳嗽一声,“该走了,得五六个时呢。”
“。”
车窗摇上,替时洲挡住了那点不舍和留恋。
想到达崖雪山没有直达的飞机和班车,只能靠包车前往。
司机张师傅算得上这条路上的老司机了,分秒不差地在晚上七点前抵达了品牌预留的半山腰的观景酒店。
时洲刚下车,就被山里的寒气冻得一哆嗦。
憨憨连忙翻找出临时买来的羽绒服给他披上,“洲哥,你这么不禁冻,明天拍摄可怎么办?”
时洲拢了拢衣服,打算明天还是得用上家系统的技能点。
很快地,一名『色』和善的青年男子就从酒店大厅里跑了出来,“时洲先生、笛安女士,你们,我是负责这次迪蓝品牌广告的摄像副导,叫张锴。”
笛安主动和他握了握手,“你,辛苦你等到在了。”
“不辛苦,我已经让人安排了几位的房间。这里条件有限,最近又是旅游旺季,所以都只剩下双床房了。”
“时先生,你和鹿然化妆师一间房可以吗?”
“可以。”
张锴很负责任地将各项事宜安排,随后才商量着说,“如果时洲先生便的话,八点钟集合在305房间,我喊上导演和摄像师他们,咱们一起开个事前会议?”
时洲对张锴这位副导演的印象很不错,礼貌应,“的,然便。”
…
在经过短暂的收拾后,时洲和笛安在八点准时抵达了305号房间,鹿然则是直接跑去和化妆团队见沟通明天的妆造。
房间内,包括张锴在内的负责六名核心人员都已经到位了,唯独不见广告片总导演的身影。
雷克。
时洲想起策划书上这位总导演的名字,对其知甚少,趁着这会儿人还没到的功夫,他连忙吩咐系统替他翻找出资料。
很快地,系统就将搜寻的资料罗列到了虚拟板前。
其实雷克导演是位华裔,原名叫做钱永中。
对最开始是专拍文艺片的,大学毕业后连拍了四部都没被市场所接受,筹划的第五部电影更因为人投资而半路夭折。
两年前,钱永中转行到了广告拍摄业。大概是早些年积累下的文艺片的指导功底,他在画美学上很有研究。
天绝人路,由钱永中指导的第一部广告作品就获得了世界大赛级别的铜奖。
从那后,开始有源源不断的品牌找上了钱永中,而他的合作拍摄对象也从十八线模特慢慢上升到了国际大腕。
不久前,钱永中给国际巨星艾爱曼拍摄的口红广告入围了新一届的世界广告大赛,成了热门夺奖的候选人。
迪蓝的品牌这次邀请钱永中作为执行总导演,想来也是为了追求极致的广告效果。
时洲看完钱永中的经历资料,很期待和这位广告导接下来的合作。
原定在八点的会议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钱永中始终没出,张锴打了几个电话也不见接通,只麻烦工作人员去楼上房间找人。
很快地,工作人员就独一人跑了来,“副导。”
张锴诧异,“导演人呢?”
工组人员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时洲,轻声说出缘由,“导演说他下飞机就起了高原反应,这会儿实在是头疼得起不来。”
时洲带着点关切出声,“吃『药』了吗?”
工作人员支支吾吾,“应、应该吃了吧,导演说让副导你帮忙和艺人对接就。”
张锴蹙眉迟疑,对着时洲和笛安暗含歉意,“那我们先开始?”
时洲向来以工作为重,“嗯,我没问题。”
笛安见此,默默忍下了那点不悦。
张锴感受出了时洲的配合,暗松了一口气,他捏紧手中的拍摄策划和脚本,“行,那我们长话短说。”
这次拍摄是为了宣传迪蓝新一季的主打产品——
这个系列是由天然的钻石和珍珠作为设计载体,以然界的雪花形状作为设计理念,所以,品牌才会选择雪山和冰湖作为真实的拍摄取景地。
“这次拍摄点不是在达崖的主体雪山,而是临近它西侧一座雪山上,我们已经联系到了地的旅游局,取得了拍摄资格。”
张锴讲了一个大概,这才开启了真正的拍摄讨论,“时先生,这的拍摄主题你看过了吧?我们会拍摄两支短片,作为上下衔接。”
时洲勾唇应,“我看过了,也很期待这次的拍摄。”
这次的拍摄是有故事『性』的——
一位人族少年在雪山深处『迷』了路,惊慌失措地误闯进了一秘密结界中,在数璀璨钻石和晶莹冰块组成了纯粹又奢华的天地里,有着一块覆盖着数碎冰的湖。
人族少年心翼翼地靠近,意外发里封印着一尊美貌而强大的人鱼,由他幻变出了湖底数也数不清的珍珠。
迪蓝传达的产品理念很清楚:钻石难寻,珍珠难觅,若能意外邂逅,照样触手可得。
或许是外国品牌的缘故,这个拍摄情节完全带着西童话的秘而夸张的『色』彩,但时洲喜欢并期待这场拍摄——
因为他将在这支广告中一人分饰两角!
既饰演纯粹而肆意的人族少年,又塑造秘而危险的族人鱼。
知道,电视剧有一集集的时常让观众慢慢感知角『色』的变化,但广告时常最短十秒,最长一分钟。
即便迪蓝的广告分为上下两支拍摄,这个时常也很有限。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塑造出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想拍,难度可想而知。
时洲不愿意错过每一个人对镜头、磨练演技的机会,越有难度,就越能激发他骨子里的胜心。
论如,他都一定演绎这个广告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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