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交谈

华音与裴季二人都是承受能力与反应能力极强的人,所以很快便从再遇和危险交手之中平定了心绪。

华音把方才从小皇帝那处得来的青铜扳指拿了出来,递给他:“是皇给的,他让交给你。”

裴季从她手中接了青铜扳指,清了样式后,对这物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反倒是对给这物的人有些诧异。

“皇肯放心把这扳指给你?”

华音对他翻了翻眼皮子:“一半一半。”

裴季疑声:“嗯?”

华音暼了眼他手中的扳指,:“只给了这东西,却没有与说用处。”

裴季一勾唇,扬了扬手中的扳指,:“皇驾崩前,除却与整北镇抚司外,还留了一支死士给他。”

华音闻言,观察他手中青铜扳指的样式,是一头有着凶猛獠牙狼头。

琢磨后,华音猜测这信物唯有死士能认得出来。而裴季曾是死士,自能认得出这是什么信物,因她不知何用,所以小皇帝才会放心地把这东西给她的。

裴季:“皇因是怕无人可用,所以才让你把这东西给,让调动死士。”

说起小皇帝的事,华音想起她与童之前猜测太后是因小皇帝的身世而被血楼要挟的事,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出来。

闻言,裴季眉梢微佻,随即轻嗤一笑:“到现在才担心,也未免太没有自知之了。”

华音闻言,不解地问:“这话什么意思?”

裴季负手在后,:“早些年前,皇便怀疑血脉的问题,但准确推算日子,再到滴血认亲,都显示是皇血脉。”

听到滴血认亲,华音皱眉:“可听说,便不是亲生父子的血也能融到一块去。”

裴季:“自不会如此简单,太医做了各样的比对,再有便是皇的长相。”

“像皇?”

裴季摇头:“像贤仁宗,皇的皇祖父。”

回想起那几乎灭了他满门的人,裴季却是面『色』淡淡。

“既像贤仁宗,那太后怕什么,总归不会是那穆王之子吧?”

裴季:“你莫要胡思『乱』想了,贤仁宗素来不喜太后这儿媳,太后能到贤仁宗的机会甚少。所谓像也不仅是两三分,宫人不敢多言,加之太后心虚,旁人不只是说两句皇与皇祖父相似的话,她又怎会信?”

话到最后,裴季再而:“且锦衣卫早查了出来,一开始与太后有染的并非皇子,也非王爷,而是那陆殷。”

华音惊“啊?”了一声,惊愕得微张嘴,太后曾与陆殷曾有苟且,这是她没想到的,难怪陆殷能如此有把握地拿捏住太后的七寸,原来他便是那姘夫。

恐怕陆殷也不确定皇的身世,但为了拿捏住太后,估『摸』也做了手脚让太后误以为皇真的是他的种。

华音听了裴季的话,忽反应了来,锦衣卫去彻查,那便是皇授意的。

她纳闷地问:“既皇都已经知晓太后做的事,为何还要留她?”

裴季叹了一声:“那时皇已是病弱之躯,尚未掌权,李家借着太皇太后的势壮大,朝臣多唯其马首是瞻,恐怕一时半会也不能把李家根基砍断。”

华音点头:“所以你才会以极恶人面目示人,以此来震慑朝臣?”

裴季“嗯”了一声,一笑:“不得不说这大字很有用,且做恶人比做贤臣要好做许多,挺舒爽的,可能天生是恶人。”

趣完自己后,裴季又说回了正事:“与陆殷交手之际,他透『露』出血楼不止有八堂,还有第九堂。”

“第九堂?”说到这,她又迫切追问:“血楼与陆殷现在如何?”

裴季:“血楼被毁,余孽尚在追缉,陆殷已死在刀下。”

听到血楼已毁,陆殷已死,华音眼一亮,但随即又想到旁的,便没了喜『色』,她忐忑的问:“那沈峋呢?”

她与沈峋自小有些谊在,她心下到底是放不下他的身死。

裴季倒也没有瞒她,如实:“受了些许轻伤,此番入宫,他也来了。”

“他怎也进宫来?”

“第九堂的堂主最有可能潜伏在这宫中,故而让他与清风堂的堂主一同进宫勘查。”

“第九堂的堂主……”华音想起太后身边的尚宫,便:“尚宫局的刘尚宫,不仅觉得她有问题,便是皇也让小心她。”

裴季办不少的案子,对于细节更是细致入微。

他们都怀疑那刘尚宫,他反倒摇了摇头:“若是第九堂堂主这么容易被察觉得出来,陆殷便不说出来了。”

沉『吟』了一息,微眯双眸:“方从陆殷那处知尚有第九堂,你们又恰巧觉得那刘尚宫有所猫腻,算刘尚宫不是九堂之人,估『摸』与九堂也有所联系,再者……”

他目光落在她的身,面『色』冷峻:“陆殷说,第九堂堂主若要杀你,很容易成事,那么极有可能潜伏在宫中,或是你身旁。”

华音微微蹙眉:“可陆殷为什么要把这事与你说了,总该不会让你防备吧?”

二人目光相视,华音思索了一下,分析:“第九堂或许是真的存在,但陆殷这话未必是全真,他可能是在诈你,又或者是想让你心则『乱』。”

华音所言,裴季怎会没想。只是有些事他可不在意,但有些事哪怕有九成九是假的,他也会万分谨慎。

裴季:“如今回来了,你今晚便随出宫,于皇的事,会解决。”

现在知小皇帝确实是在大元殿中,事便好办了许多。

华音摇头:“不成,现在在尚宫局当差,虽只是杂的,不需怎么人,但现在皇宫里头的人呢草木皆兵,便只是一小宫女忽消失了,都会让安懿宫那边的人警惕起来,难免不会转移了皇所在。”

沉『吟』了一下,她:“等日与那司薄嬷嬷招呼,让她寻借口把调走,待后日晚间再随着当值的乌大统领出宫。”

听到她是随乌大统领进宫的,他忽问:“你与乌大统领寻的进宫理是什么?”

华音正要开口,想起那理有些荒唐,忽开不了口了。

裴季眼睛素来毒辣,她似有难言之隐,再联想乌大统领家中的况,随而微微眯眼猜测:“以不得人的身份入的宫,比如养在外头的外室,为躲避发妻,从而进宫避难?”

华音双眸一睁,惊讶:“你怎猜到的?”

不是试探『性』一问,还真是……

时下的况,裴季自是不会心胸狭隘吃这等醋。

斟酌之后,他应了她:“待乌大统领来了后,再与他约定接应你的时间与地点。”

话语刚落,裴季耳廓微动,眼倏一利,立即把华音拉到暗处。

片刻之后,乌大统领走入荒废的宫殿,在院中低声唤了一声:“夫人?”

听到是乌大统领的声音,裴季松开了华音的手臂,让她出去。

华音从暗处走出,乌大统领便忙询问:“裴夫人,皇可是在大元殿内?”

华音应:“皇确实在殿内,但因守的人众多,难以把他救出。”

乌大统领在得到确定后,脸『色』肃严:“若是如此,只能硬闯了。”

“这只是下策。”

忽有熟悉的男人声音从华音走出的位置传出,乌大统领愣怔一瞬,瞬息抬眼望去,只与暗交界处有人缓步出来,半身隐在昏暗之中,处到的是一双黑靴。

乌大统领瞬息握住了刀柄,整人都全进入了戒备的状态,可两息之后,那人已全从暗处走出。

清是何人,瞳孔骤一缩,低声惊喊了一声:“裴大人!”

裴季徐步走到了华音的身侧,他,慢条斯理的:“每次你领禁军到大元殿巡逻,最多不是数人,宫中早有部署来防你硬闯,你若硬闯,恐怕只会适得其反,不但救不出皇,便是连自己都搭了去,同时还会光正大的软禁皇来令百官。”

乌大统领已从到裴大人的惊讶中缓了,问:“那依大人之意,如何把皇救出?”

裴季了眼身旁的华音,随而:“后日你当值,把华音送出宫去,子时会在朱雀街的天香酒楼中等候,那时,再与你说部署。”

说罢,裴季继而与他说了接头暗号。

裴季虽谨慎,但对乌大统领倒是信任的。

乌大统领颔首,应了声。

裴大人既已回来,裴夫人自不用再躲藏在宫中。

且如今掌控大局的人回来了,虽现在尚处于劣势的位置,可以裴大人的能力,必会逆风翻盘,反客为主。

夜『色』渐深,了子时,没有当值的宫人与内侍不得随意走动,若是被发现,轻者仗责三。

裴季乌大统领,:“早你着能否给夫人送去好的祛瘀膏。”

乌大统领愣了一瞬,有些莫名,心想这又没磕没碰的,怎忽要送去祛瘀膏,尽管心里不解,但还是应了声。

乌大统领告辞离开,裴季与华音也话别。

“或许九堂的人潜在尚宫局,所以在宫中这两日莫要再做其他事,只管等着出宫便好。”

着她那张妆得素淡平凡的脸。只要她低调些,九堂的人也不会想到他们要找的人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华音点头:“省的。”

应下后,想起他一开始询问童之是不是与她一样在宫中,便知他尚未与童之碰头,故而:“这两日你便想法子找到童之,很担心他们。”

裴季颔首,她衣着单薄,到底没有再让她多留,

“送你回去。”

不亲自把她送回去,到底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