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生气)

华音打开了房门,面无表情瞪了裴季一眼后,就转身回了屋内,背对着裴季坐到了桌旁。

裴季盯着半晌那绰约多姿的背影沉吟了几息后才踏入步子,转身把房门阖上,复而转身行至桌前,负手站在华音的背后。

静默的半会,小金银围在他们两人脚下打转,见他们都不理会自己,便直接倒在地板上打了一个滚,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自己尾巴。

半晌后,裴季声音低沉的问:“听墙角可听全了?”

华音听到他的话,手心暗暗收紧,回驳道:“大人莫要冤枉我,我可没有听墙角,我就站在楼梯口,是大人没有看见罢了。”

裴季眉梢一扬,看了眼桌面上的茶水,翻杯倒了一杯递到她的身旁。

若是以往,华音也不会不识趣,但现在却是看都没看一眼,更别说是接了。

她不接茶水,裴季也不怒,只把茶水放到了她一旁的桌面上,问:“前边的也听到了?”

华音虽抿唇不语,但裴季见她的反应,也知她是真的听到了。

抬起双手,大掌便放到了她的肩上:“等回去了,便把礼办了,有摄政大臣的夫人的身份在,自然能护你周全。”

华音抬起手拨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掌,语声似平静道:“我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杀手,大人也不用太抬举了我。更不用大人费心思去编织什么温柔乡来网住我,我也会在恢复记忆后,把所知的事情如数告诉大人。”

温柔乡?

难怪在金都的时候,他忽然对她那般好,原来打的是这个算计!

要娶她?

她说答应了吗?!

裴季低眸望了眼华音捏着拳的手,直言道:“我不否认我有过这个想法。”。

华音蓦地转头瞪他,恼道:“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裴大人对我费这么大的心思!”

说着,直接扭了扭肩膀,把他的手晃开,直接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

华音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这么生气。

她用完了早膳,在窗户后看到那些南诏大臣陆续离开,她便到楼梯口等裴季,想要问问现在南诏的情况,谁成想会听到那些话。

她见裴季与童之上楼,正欲喊出“大人”二字千,因她耳力极好,隐约听见童之唤了裴季一声小叔,愣了愣,所以没有喊出声。她还在惊讶间又听到裴季问童之“华音做你的婶婶,如何?”

华音懵了两息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随而心头猛然一震,剧烈跳动着。

震惊时,却忽然听到童之说在金都时候,裴季说过对她编织温柔乡……

华音只转念一想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温柔乡,英雄冢,最是杀人诛心不见血。

童之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下,她那跳动得厉害的心跳这盆水而平静了下来,平静之余却又有怒意升起。

裴季看了眼落空的手,下一瞬便上前,一把将华音抱起,指骨分明的宽大手掌托着她的腿和胸口下侧,臂膀强劲,几个跨步便走到了床榻旁。

华音猝不及防被他抱起,愣了一瞬后便立马挣扎了起来,恼道:“大人是怪我不识好歹?!我就是不识好歹,等恢复记忆后,我就离……”

离开的开字还未说出来就被裴季撂到了床榻之上,他立即压了下来,直接堵住了华音了嘴。

用他的嘴堵住了她的嘴。

略狠的一亲之后,裴季抬起了头,直盯着她,眼神泛狠:“没我的准允,你能离开得了?”

华音被她亲了一下,懵了一瞬,但听到他那□□至极的话后,脱口而出:“我这一次不就逃了,下一回我也有了经验,自然不会……”

话还是没有说完,裴季又是猛地一低头,在华音的唇上用力一亲。

华音瞪他,推开了他后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唇,避免让他再亲下来。

裴季微眯黑眸盯着她,声沉如水没:“再重复说一遍试试。”

许是多次阳奉阴违,裴季也没对她如何,让华音越发的不怕他,所以她开口就道:“说便说,我能逃得了一回便……”

“我会让你下不来床。”他阴沉沉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透露着丝丝寒意

华音的声音戛然而止,杏眸圆瞪着他。

华音不瞪了他半晌后,反应过来自己太情绪话了,不利于应对裴季,意识到这点后,暗暗呼了一口气,情绪也得缓和。

面色沉静下来后,华音转开了脸,故意不看他,相继沉默不语。

比起愤怒,她更多的是失望。昨日才说了让她留下的话,今日却让她知道他想骗她的情。

裴季直起身,把她的鞋子脱下,自己也脱去黑靴,躺在了她的身旁。

华音转身,背对他,但下一瞬却被背后的人强制霸道的锁入了肌肉纹理明显的怀中,总归是挣扎不开的,华音也懒得挣扎了。

裴季只抱着她,什么都没有解释。

他们两人上了榻,小金银也跳了上来,趴在两人身上,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他们。

这双大眼睛中写满了对他们现在在干什么的好奇。

裴季抬手把它拨弄到了里侧,小金银落入在最里边,华音则被一人一猫夹在了中间。

他低声道:“我行事向来不喜拖泥带水,也懒得费心思勾心斗角,能动手绝不会手软,如此,你觉得我会费那些心思对你编织温柔乡,诓骗你感情?”

华音闻言,心底不禁漏了半拍。

仔细想想,裴季这人确实是能直接动刀便不会耍阴险。

可他就是有了那样骗她的心思!

这个怨念一出,华音倏地一怔。

……她竟然气的不是裴季有可能要谋划骗取她的信任,气的竟是他曾有过想给她编什么鬼的温柔乡的想法。

华音愣怔间,耳边继而传来裴季低沉的嗓音:“你觉得,我是那等会与人多做解释的性子?”

华音心道,确实不是。

裴季细细轻抚着华音的细腰,薄唇附到了她的耳后,放轻声音,缓缓开口:“所谓的温柔乡,不过是我给自己一个让你活着的理由罢了。”

先前在府中发现她体内的蛊虫,从而怀疑她的身份。以他的性子,必然会把她关入牢中大刑轮番伺候。

但因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与他暗暗较劲的性子又极对他胃口,所以心生出了那么几分不舍。

那时倒是不察,现在回想,倒是清晰了。

华音唇瓣微微一张,有些惊愕。

片刻后,华音心底已然信了他,但接着又听他嗅着自己发丝,低声喃喃道:“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总归也逃不了,若是再逃一回,关起来便是。”

……

信归信,但她现在为什么依旧会觉得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