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深,月色光辉洒在南诏街上的青石砖上,清幽安静。
夜色中,有一行二十余人的锦衣卫,骑在马背上,十分戒备的护送着行伍中间的马车。
至于马车内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
马车之内,二人拥吻过了数息,华音蓦然回神。杏眸圆瞪的抬手去推裴季硬实的胸膛。
裴季抓住了她的手,稍离她的唇。但鼻尖依旧相触,脸颊也几乎像是贴在一起一般。
滚烫的热息落在华音的脸上,气息气灼人。
分不清彼此的呼吸,相互缠绕在了一块。
华音的脸颊泛红,也不知是羞赧,还是因车厢内闷热。
唯有华音知晓是为什么。裴季拥吻她的这种亲昵的行径对于她来说,远比水乳交融更让她觉得亲密,所以下意识的要避开。
可才要避开,她的手腕被裴季摁住在他的紧实的腿上,而且整个人都在他的桎梏之下,不能动弹。
裴季目光幽深的盯着华音的双唇,回味了一息,感觉到了华音的躲避,眸色幽深,低声缓慢的问:“你我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躲什么,嗯?”
语调低沉,隐隐带着因起了□□而有的喑哑,嗓音也像是能醉人一般。那双黑色幽深的眸子更似旋涡,似乎噙着淡淡的笑意。
裴季在诱惑她。
华音不怕诱惑,但问题是裴季长了一副能诱惑她的好皮囊。
喉咙感到有些干燥,华音撇开眼神,避开他的那双眼睛
她找了个借口,干巴巴的开口:“这地方……不大合适。”
裴季忽然自胸腔发出笑声:“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不合适?”问话之间,视线继而回到了华音那已然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紧紧几息,便让他觉得很柔软,像他在草原上牧民那处品过的软绵的甜奶酪,让人回味,想要再而品尝。
裴季的目光灼灼,让华音努力想要忽视也不行。
“再试一试。”裴季的嗓音哑了些。
华音愣愣的“啊”了一声,随即下巴略一紧,被他那带着茧子的长指捏了起来。
还未等华音反应过来,如同裴季这人一样,霸道强势的吻顿时席卷而来。
裴季得了趣,像是吮糖一般,反复吸.吮,舔舐那两片唇瓣,片刻后舌头也随之敲开了她的唇齿,强势在她口中作乱,纠缠着她。
华音根本无从适应这忽如其来的濡吻,想要把他推开,但奈何裴季这人太过强悍,压根不给她逃开,或是推开他的机会。
喘.息的声音在马车中逐渐明显。
不仅是唇舌,便是口腔之中都是他那带着些许酒味的气息。
见双手推不开他,华音也有些自暴自弃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她闭上了双眼,放松了身体,抵在胸膛的双手也收了力道。
裴季感觉到了华音的转变,心情愉悦。
许久后,裴季才松开了华音,两唇分离的一瞬,湿濡银丝断开。
裴季浓而重地吐了一息后,松开了怀中怔愣迷茫的华音。她脸颊泛红,唇瓣水润红艳,眸中宛如有水光流动,潋滟动人。
裴季抬起手,拇指指腹一抹自己润泽的下唇,动作欲感十足,伴随着幽暗的目光,让华音看得脸热。
华音微微转头,暗暗轻喘息,脸颊依旧微温。
连床笫之间她都不曾这样的慌乱。
片刻后,华音擦了擦唇瓣,已然缓过了慌乱的情绪,转回头,看向裴季,问:“大人为何要如此?”
“如何?”裴季低低的问。
他似乎心情很好,眼里噙着浅浅的笑意。
华音抿了抿唇,眸光往马车垂帘外看了眼,然后抬手微颤的放在了自己的唇上示意,声音压得非常的低:“就这样。”
裴季笑意微敛,抬眉:“不行?”
华音闭眼暗暗呼吸了一息,平缓了心绪后睁开了眼,双目清明地与他相对视:“在盘阿寨的时候,大人应过我的,等所有事情都搞明白了,也把我背后的势力揪出了,就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离开。”
裴季闻言,眸色一沉,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全无,眸色也变得冷凝深沉。
看到裴季的表情,在那一刹那,华音便知——裴季十有八.九要反悔了。
在华音的目光之下,裴季缓缓开口:“待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最好的庇护。”
果然,反悔了……
“可待在大人身边才是最危险的,比起我,想杀大人的人不知有多少,不是吗?”
裴季微抬下巴,自负道:“那又如何,他们杀不得我,我自然也能护下你。”
“可我不想。”华音应得没有任何的犹豫。
华音说完这话后知道裴季独断独行,她多说无益,便就低垂下眼眸不看他的脸色,同时也沉默了下来。
便是不看裴季的脸色,华音也感觉得到他那如锋芒一般的目光。
马车渐停,童之下了马车,道:“大人,回到客栈了。”
华音率先掀开了帘子,从马车上下来,在童之与锦衣卫诧异的目光之下,步子极快,似要甩开后边的人。
才进入客栈,手腕却忽然被宽厚的手拉住,华音抿唇欲挣脱他的钳制的下一瞬,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拉手臂,步子一踉跄便落入他的怀中,被他打横抱起,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费力。
华音暗暗使劲挣扎,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
“你若是再胡闹……”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华音……
真怕他这人没皮没脸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她做出亲密的事,华音也就停下挣扎。
裴季抱着华音的姿势强劲有力,冷抿着唇把人抱入大堂,步伐沉稳地迈上楼梯。
锦衣卫看向童之,目光中似乎带着探究,童之也是摇头。
二人方才在马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短短的小半个时辰,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化这么大。
而且……
已恃宠而骄驱使却不自知的九姨娘,脾性似乎更大了。
转头往二楼玄关望去,看着小叔抱着九姨娘消失在楼梯口,童之轻轻一叹。
希望九姨娘倒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总归良家姑娘也不适合天天在刀口上的小叔,与小叔在一块不说惊险,估摸着吓都被吓死。
若是九姨娘的话,只要改邪归正,再也合适不过。
胆子大,还有些本事,与小叔一样,也被人暗杀,怎么瞧着都觉得合适。
*
裴季把华音抱到了自己的房外,一脚踢开了房门。
进了屋中后,又用脚踢上了房门。
华音被他抱入屋中的时候就知晓他要做什么了,待被他放到了床上后,她欲起身之际瞪了他一眼,语气生硬的提醒:“大人,我伤还未好。”
裴季竟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扔在地上,利落俯下身体,双臂撑着床榻,把华音圈在两臂之中,俯视着榻上的她。
屋内未点烛火,只有外头透进的微弱光亮,华音看着裴季,他眼底似乎泛着寒光一样。
在这一瞬,华音明白了过来,她的话惹怒了他。
裴季双眸微眯,嗓音沉沉:“伤未好,嘴巴倒是利索得很。”
听了她那些话,裴季心底似窝了火。
华音拧眉。泥人尚且有脾气呢,他这样出尔反尔,还不让她发脾气了?
华音再次强调:“大人便是再急色,也待我把伤养好再做,不成吗?”
裴季心头似堵着,需疏。
身体微沉,声音也低哑:““我轻些便是,若是牵扯到你的伤口,我便停下。”
华音不信他的鬼话,推着他,恼道:“可我今日不想。”
“可我想。”裴季眸光寒寒,似乎被她激起的火气还未消。
华音感觉得到他的火气,不管是情绪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华音知晓现在不让他泄去火气,今晚是不能善了了,索性闭上了双目,他爱咋的就咋地,她不管了。
………
裴季确实温柔了许多,与在裴府时的激烈成了鲜明的对比。
华音到了裴季依旧未到,但困意涌了上来也让她有些烦了,便故意说自己的伤口开始疼了。
裴季虽未得尽兴,但听到她叫喊也确实停了下来,匆匆了事。
二楼的锦衣卫早被童之调到了一楼,也让两个小婢在外边守着等候吩咐。
待屋中要.水时,便低着头送了进去,而后退出了屋子。
半刻后,裴季只着长裤,赤膊的从屋中把昏昏欲睡的华音抱出了屋子,吩咐婢女收拾他的屋子后,便把华音抱回了她自个的屋子。
把华音平缓地放置在床榻上,裴季转身去点了烛火。而后走回床榻外,望着华音紧闭的双目,负手而立。
“往后你执意要走,生死与我无关,若留下,我必护你,你三思后行。”
华音依旧没有睁开双目的意思,裴季也不指望她能有所回应。
而她的回应,对他来说已然不重要,总归结果都是一样的。
裴季继续道:“还有一事,明日会有个九岁左右的孩子扮做小婢留在你身旁,这孩子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先皇血脉。”
说罢,裴季转身离去,待走到门前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大人”。
裴季步子一顿。
华音睁开了双眸,望着帐顶,缓缓开了口:“大人如此不舍我,可是真对我生出了喜欢?”
裴季眉宇一抬,轻笑了一声:“与别人不同,我确实对你有几分兴趣,也有几分喜爱。”
收敛了笑意,裴季目光晦暗不明:“只要你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便能惯着你,护着你。”
说罢,便打开了房门,出了屋子,关上房门之际,淡淡道了声:“早些休息。”
待裴季关上房门后,华音回想他说的话,轻嗤一笑。
他的底线?
只怕今日她要杀他,他可能都未必舍得杀她。
只有几分喜爱?
她也有些不信。
以裴季的行径来看,倒像是对她动了情。
“诶……”华音轻一叹气,指腹摸上了唇瓣,有一瞬的失神。
裴季对她动情,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在于,他会费心思的护她周全。无论是她背后的那些人,还是别有用心的人,裴季都能替她挡下八成凶险。
不好在于,她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想把她抓回去,然后与他过日子,伴随而来的也有各种危险。
裴季若只是个朝臣,她也是个寻常女子,或许她会毫不犹豫留下与他过安稳的日子。
但他是权倾朝野的权臣,而她也不是什么寻常女子。他们的人生注定不会安稳。
更何况,裴季对她戒备松懈了,她却放松不了。
她的记忆与她身上的蛊能不能顺利解决都还未知,她又怎可能会与他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