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机(“还是乖”...)

告别演唱会之后,谢闻声隐退的消息,在娱乐圈炸了锅,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谢闻声混迹娱乐圈十年,他知道,虽然让人遗憾,但没关系,很快他就会淡出人们的视线。

他不想再像星星一样高悬于天际,只想守住他小小的家,照亮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给予她们温暖与快乐,这就足够了。

往后余生,他也只想唱歌给她们听。

谢闻声隐退之后,彻彻底底成了全职爸爸。

他忙事业的时候,他说他不顾家庭;现在呆在家里吧,殷瑾瑜又觉得他真是没出息,反正哪哪儿都不对劲,各种挑刺找茬。

谢闻声也是委屈得很,又不好和大舅哥争辩,只能默默地忍耐了。

“我的煎蛋要全熟,你看看,中间蛋黄都没过心。”

“牛奶是冷的,等会儿她们起床了,你也给她们倒冷牛奶吗?”

“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当全职爸爸,比我的管家差远了。”

谢闻声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又给他重新煎了鸡蛋、温了牛奶,毕恭毕敬地端到他面前。

殷瑾瑜睨他一眼,俨然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这弄得他心里反而过意不去了,轻咳了一声,说道:“你吃早饭了没。”

“你甭在我面前装可怜。”殷瑾瑜没好气地将自己的吐司面包递过去,冷牛奶也推了过去:“坐下来一起吃。”

殷瑾瑜凶巴巴地睨他一眼:“笑什么笑。”

谢闻声连忙收敛神情,保持庄重,和他一起吃早饭聊天。

“攒了多少家底?”他随意地问。

“不知道,没算过,应该不少吧。”

“钱不能只存着,会理财吗?”

谢闻声摇了摇头,殷瑾瑜凶巴巴地说:“别以为到我们家了就能安枕无忧,既然不当明星了,自己这点资金也要利用起来,不然来公司帮我的忙,我让你入股。”

“别了吧!哥,我真的只想待在家里照顾流苏和殷殷,家里总要有做饭的人,流苏忙起来的时候总叫外卖,我可以做了送到公司…”

这是谢闻声十年前的梦想了,兜兜转转、跌跌撞撞,还险些失去了此生的挚爱,现在他说什么…都不会轻易让步了。

“瞧你这出息,还是不是男人啊。”

“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谁说男人一定要在外面拼事业,回归家庭不行吗,你这是偏见!”

“你还顶嘴?”

谢闻声立刻噤声,不再和他争执。

殷流苏一大清早就听到这俩人的争辩了,趁着殷瑾瑜回书房的间隙,她也来到了书房,拿起领带替他系好:“你最近对小哥太过分了吧。”

“心疼了?”

“他这些年很不容易、他也累了,我只想让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殷瑾瑜轻哼了一声:“我又没拿棍子把他赶出去。”

“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呢。”

“你啊,如果你没有遇见他们,这些年也不会这么难过了。”殷瑾瑜对殷殷没有成见,但对谢闻声真是喜欢不起来。

殷流苏却说道:“哥哥,换个角度想,正因为他的出现,才让我的生命重新有了意义,他和殷殷…就是我最大的意义。因为他们,我才能像个正常的女人一样,感受人生莫大的幸福——有事业、有家庭、当妻子、当妈妈……”

“但你们将来……”殷瑾瑜想到未来就头疼:“你想过没有,以后怎么办?”

殷流苏耸耸肩:“小哥和我聊过了,未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释怀。”

“怎么释怀?”

“我们是恋人,更是家人。”殷流苏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有多么热爱唱歌,现在他退出歌坛…不是像他说的什么累了倦了、只想吃软饭,他是在保护我、保护我的秘密啊。”

殷瑾瑜顿时无言。

“所以他会照顾我,就像哥哥你一样。”

……

两周后,殷瑾瑜终于决定买机票回广城了、回到了自己的家人身边。

临走时,他郑重地将妹妹交到了谢闻声手里:“我想过要照顾她一辈子,但是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有了你们,现在我把妹妹给你了。但我会盯着你,你要是敢对她不好,你给我等着…”

“好了哥。”殷流苏笑着说:“没见谁家离别的时候、还要放狠话的。”

殷瑾瑜用力地抱住了殷流苏,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舍地说:“哥哥走了,遇到任何事,不要犹豫给哥哥打电话。”

本来殷流苏没想掉眼泪,但是听到殷瑾瑜的话,她眼睛还是湿润了。

这一场逆向而行的旅程,她很少掉眼泪,只有坚强起来才能面对坎坷的歧路和路上丛生的荆棘…

她的哥哥,那个像个小骑士一样挥着剑、挡在她面前的小哥哥,他只比她大一分钟,因此在她最艰难的那几年,他没能保护她、让她吃了好多苦。

后来,他终于有机会能张开渐丰的羽翼,将她庇护在自己身后。

他保护了妹妹很多年,现在终于要将她交给另外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了。

殷瑾瑜轻轻擦了小姑娘脸上的泪花,牵着她的手,将她交到了谢闻声手里,然后拎着行李走进了安检站。

“哥哥,谢谢你啊。”

殷瑾瑜潇洒地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

刘闻婴交换的两年,殷殷和他每天都会电话视频,腻腻歪歪讲好多情话。

殷殷让刘闻婴多和朋友出去走走看看、多出去旅游,毕竟机会难得。

但刘闻婴不常出去,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图书馆,要么就是参与实战演练、因为出色的推理分析能力,帮着当地探员破获了好几起大案。

殷殷:“我妈妈说,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你就应该多出去见识大千世界。”

刘闻婴:“行万里路,可如果没有殷殷在身边、一切都没有意义。”

殷殷:“你可真是个黏人精。”

刘闻婴:“【抱抱】”

……

虽然没有在身边,但殷殷生活仍旧幸福。

学校里,有像学姐一样的妈妈天天带她吃喝玩乐、周末回家还能享受幸福的家庭生活。

所以两年的时光,如水一般匆匆流走,等到暑假要接机的那一天,殷殷才后市后觉地反应过来,扑倒镜子前看了看自己——

长胖了啊啊啊啊啊!

这两天殷流苏带他各种吃香喝辣,周末回去打牙祭,谢闻声也准备了她爱吃的美食…长胖是必然的。

早上,殷殷带着保鲜薄膜,裹着了一上午的脸,但看起来,圆嘟嘟的鹅蛋脸丝毫没能变成瘦削的瓜子脸。

完蛋了!!!

晚上六点,飞机停在了南市机场。

刘闻婴走穿着粉色涂鸦印花的大T恤,从t1航站楼大步流星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束有点蔫儿的小黄花。

殷殷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打量他。

刘闻婴显然成熟了很多,轮廓越发凌厉,从少年变成了男人。

他四下里打量着,似乎在找寻女孩的身影,终于望见了躲在柱子后面的殷殷,朝她走了过去。

殷殷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远远地叫住了他:“你…你先把眼睛闭起来!”

刘闻婴顿住脚步,淡笑着、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殷殷这才壮着胆子走出来,扯下了他头上反戴的黑色鸭舌帽,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压低帽檐遮住了。

“我…我帮你拿行李。”

她低着头走上前来,接过了刘闻婴的手提箱。

刘闻婴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的异常:“长胖了?”

“哎呀。”被他骤然拆穿,小姑娘顿时绷不住了:“你好烦啊!”

“长胖就长胖了,怕什么,你十四岁那年都胖成球了我也不是没见过。”

“我没有胖成球!讨厌死了!”

刘闻婴微笑着摘下了殷殷的帽子,捧着她的脸蛋端详着:“让哥哥看看,嗯…是胖了些。”

“就是长胖了!”

“还是乖。”

殷殷有点害羞,不敢和他灼灼的视线对视,侧开了眼神:“哼。”

刘闻婴显然动情了,缓缓俯身便要吻她。

殷殷赶紧挡住了他的唇:“我、我要减肥。”

刘闻婴拧着眉头,无奈道:“减肥不急在这几分钟吧。”

“唔...回去了!”

说罢,她害羞地拖着行李走出了候机厅,刘闻婴追上来,将花束递到她面前:“拿去。”

“都蔫啦!”

“我回来转机用了30个小时。”刘闻婴看了看没精打采的黄花风铃木,无奈道:“回去养养吧。”

殷殷接过了花束,嘴角浅浅微笑着:“谢谢闻哥,我很喜欢。”

“嗯,再叫一声。”

“小蚊子!”

刘闻婴拍了拍她的的脑袋,俩人一路打闹着走出了航站楼。

路边,殷殷招揽到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上车后,刘闻婴牵起了殷殷的手,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柔软的掌心肉,撩拨得她心头痒痒的。

连绵不绝的思念充溢着她的心。

她时不时便侧头望他一眼,仔仔细细看着光阴在他脸上留下的每一道变化。

他显然成熟了不少,五官轮廓已经脱去了少年的稚气,越发成熟。

这些年,她在学校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说”,听说他帮着当地警方抓到了好几个在逃多年的通缉犯。

“我听说…听说哦,漂亮国都要直接给你发绿卡了,真的假的?”

刘闻婴漫不经心道:“哪儿听来的不实谣言。”

“学校都在传嘛,你现在都成风云人物啦。”

“有靳白泽风云吗?”

殷殷知道这家伙还在拈酸吃醋,撇嘴道:“白师兄都毕业了哎。”

“白师兄?好亲密。”

“……”她简直没话说了。

刘闻婴捏着小姑娘肉肉的脸蛋,使劲儿揉了揉:“无话可说了?被我说中了吧。”

殷殷反问道:“吃醋是没有自信的表现,我们刘sir不是一向很冲吗?”

“我没有吃醋。”

“还说没有,人家白师兄都毕业了,你还跟他比。”

刘闻婴揉揉鼻子,不再多说了。

殷殷瞅他一眼。

阳光斜斜地射入窗边,照着他,粉色的T恤让他整个人变得鲜活又温柔。

“小刘叔叔和阿姨没来接你吗?”

“他们不知道我今天回来。”

“你没跟他们说呀!”

“嗯。”

“那你现在回去,不把他们吓一跳么。”殷殷不无遗憾地说:“我还想着去你家蹭饭呢,以为蒋阿姨肯定做了好吃的。”

刘闻婴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满道:“我回来,你脑子里想的…就是去我家蹭饭?”

“那不然咧。”

刘闻婴凑近了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耳语,在她耳鬓边轻轻呼吸着:“我以为,你会想和我做。”

话音刚落,殷殷脸颊顿时翻红。

几分钟之后,她忽然对前排的司机道:“师傅,去香景湾小区。”

刘闻婴知道香景湾小区是她以前住的地方,后来她和谢闻声都搬到了南湖别墅,和殷流苏住在一起了。

他漫不经心道:“香景湾小区,我以为这房子都卖了。”

“没有,我哥把房子给我了,我一个人住。”

“哦。”

过了会儿,刘闻婴脑子顿时反应过来,惊诧地望向殷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