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私小校门口,殷殷和刘闻婴牵着手走出校门。
年轻美艳的妇人迎了上来,捧着刘闻婴的小脸蛋擦了擦汗,亲热地唤道:“囡囡,今天在学校开心吗?一年级的课程能跟上吗。”
“嗯。”刘闻婴没什么表情。
“这是你的同学啊?”妇人望了望她身边的殷殷。
“嗯。”
殷殷脸上挂起了甜美的微笑:“阿姨好,闻婴姐姐的成绩很好的,我听不懂的,她还会给我讲呢。”
“那真是太好了。”妇人摸了摸殷殷的脑袋:“我们闻婴没什么朋友,你们要好好相处哦,当好朋友。”
“我们就是好朋友!”
刘闻婴不耐烦地催促母亲离开。
妇人便从兜里摸出一颗太妃糖递给殷殷,低声在她耳边道:“和闻婴当好朋友哟。”
“一定!“
目送母女俩离开之后,殷殷在人群中望见了许春花。
“春花阿姨,你怎么来了?”
许春花满脸慈爱的笑意,走过来接过了殷殷的小书包:“你妈妈去广城接你哥哥了,今晚去春花阿姨家里住,好吗?”
“我锅锅要回来了?!”殷殷惊喜大喊:“好耶!”
“对了,刚刚那个男生是你朋友吗?为什么他会穿裙子啊,怪怪的。”
“啊,你说刘闻婴吗?她不是男生呀,是女孩子。”
“女孩子?”许春花不可置信地皱眉:“不是吧,看着像男孩啊。”
“她只是长得比较像男生啦,你看她妈妈还叫她囡囡呢。”
许春花无所谓地耸耸肩,并不在意,牵着殷殷的手往回走。
殷殷摸出刘闻婴妈妈给她的太妃糖,剥开糖纸正要吃,许春花赶紧夺过来,说道:“这是别人给你的?”
“嗯,是闻婴的妈妈…”
她话音未落,许春花已经将糖扔进了路边垃圾桶:“不要随便吃陌生人递来的东西,知道吗?”
“……”
殷殷的嘴角立刻撇了下来,良久,嘟哝了一句:“哦。”
她从不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只是那个人是刘闻婴的妈妈啊,刘闻婴是她最好的朋友嘛。
殷殷偷偷打量着许春花阿姨,她神情很严肃,紧紧地牵着她,过马路的时候…几乎要将她一整个护在怀里了,分外谨慎。
殷殷知道,许春花阿姨很关心她,所以即便心里不痛快,也尽量说服自己不要生气。
“对了,春花阿姨,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没说,我想她不常去广城,总要和你哥在那边玩几天才回来吧。”
“哦。”
殷殷低下了头,踢开脚下一颗碎石子,越发不开心了:“妈妈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让我自己学会独立、学会长大。哼,她去广城玩,就不管我了。”
许春花察觉到了殷殷情绪的低沉,问道:“妈妈让你学会独立?可你还是个小姑娘啊,学什么独立。”
“就是呢,我讨厌分离,我想让妈妈和锅锅,还有你们大家,永远都在我身边,永远不要让我孤零零一个人。”殷殷闷闷地说:“可是妈妈说,人越是长大,分离就会越来越常见,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人,最后都会离开我,叫我学会坚强和接受。”
许春花责备道:“你这么小,她怎么跟你说这些。”
殷殷好奇地望向许春花:“春花阿姨,这不对吗?”
许春花蹲下身,抚摸着殷殷乖巧的脸蛋。
在她稚嫩的神情里,她隐隐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许春花的眼神更加慈爱,笃定地说:“不对!就算别人离开你,春花阿姨也一定会陪在你身边,阿姨不会为了玩、为了男人离开你!阿姨永远陪着你!”
殷殷感受到了许春花抚摸自己的力度,隐隐感觉有些不适。
但是她说得那样情真意切,殷殷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太白眼狼了。
“春、春花阿姨,我们快回去吧,我今天作业好多。”
许春花慈祥地笑着:“阿姨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你还没尝过阿姨的手艺吧。”
……
谢闻声提着殷流苏的行李箱,带她来到了瑞美酒店门口。
这是一栋位于市中心的高楼,全玻璃落地窗,现代又气派。
殷流苏摘下墨镜,望了望高楼:“行啊小哥,带我来四星酒店。”
“我之前在这楼上刷过窗户,这酒店环境是我见过最好的,而且服务员做清洁也很仔细,还会消毒,而且阳台上还有超大浴缸。那时候我想,如果你来广城,我就带你来住这儿。”
“带我来住这儿?”殷流苏望向他,笑吟吟道:“听你这意思,是要帮我给房费了?”
“我没这么说!”
“哦,那不住了。”殷流苏说完重新戴上墨镜,转身就走。
“哎!”谢闻声攥住了她的袖子,咬牙道:“来都来了,走吧。”
广城这么热,他也不想她再换酒店来回折腾。
殷流苏嘴角挂着笑意,很自然地揽住了谢闻声的胳膊,任由他带着她走进了酒店大门。
他要充大款随他去,殷流苏才不会替他省钱。
不过他大概也不知道,这半年里Y-sui有多挣钱。
现在殷流苏和殷殷的生活已然翻天覆地,不仅将家里重新装修了一番。
而且去年隔壁大婶搬家,殷流苏将隔壁买了下来,打通之后,房间宽敞了很多,不仅有了独立的厕所浴室,还有了单独的房间。
这个单独的卧房,就是给谢闻声保留的。
殷流苏并没有把这些告诉谢闻声,也没有叫他回来。
她仍旧秉持之前的想法: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谢闻声也有自己的选择和他想过的人生。
纵使不舍、纵使想念,但她绝不会勉强,更不会强行干涉。
谢闻声去前台帮她开了房间,有侍者正要接过行李箱,谢闻声没有给他:“我自己提。”
“这边请,右边电梯单层,左边电梯上双层32楼。”
“谢谢。”
谢闻声替殷流苏按开了电梯,并且护着门让她进去。
殷流苏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周围的人看着…都以为谢闻声是这位美艳贵妇的保镖。
房间约莫六十平,非常宽敞,正中是超大帷幔床,正面落地窗尽揽城市夜景,窗户边还有一个内嵌式的按摩浴缸。
“不愧是四星酒店啊。”殷流苏慵懒地坐在床上,双手撑着床单,看着窗外城景:“多少钱一晚?”
“不、不贵。”
也就…花了他将近半月的工钱。
换了平时,谢闻声指不定多么心绞肉痛了。
但此刻他竟没怎么心疼,只觉得这钱花得其所。
他来广城赚钱,不就是为了给喜欢的女人花钱吗。
谢闻声很细心地将浴室的用具全部用酒精擦洗了一遍,说道:“你可以放心用了,全部洗过。”
殷流苏倚靠在门边,懒懒道:“小哥,你越来越懂事了。”
“我一直很会照顾人。”
而且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谢闻声真的很想她,好不容易见着了,他不得铆足了劲好好表现么。
谢闻声强忍着上扬的唇角,望了她一眼。
此刻的殷流苏已经进入了女人生命最丰盈成熟的状态,随便一个无意的姿势,都是万种风情……
他无法想象她年轻时该有多美。
这么绝色的女人,竟然还没结婚,竟然还能轮得到他。
他觉得这是老天爷格外开恩,让他二十年苦难的人生里,能有一抹亮色。
殷流苏望了他一会儿,又走到了窗边,从包里摸出了烟。
他立刻走上前,摸出打火机,殷勤地替她点燃。
轻柔的薄荷气息轻轻喷在了他的脸上,谢闻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从脊梁骨蹿了上来,在血管里疯狂乱钻。
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着:“你休息吧,我…我回去了。”
“回哪里?”
“工棚。”
“快大半年没见了,不多陪我聊聊天吗?”
“那你…”谢闻声转身望向她:“你一个人住酒店怕不怕。”
殷流苏慵懒地走到桌边,轻轻靠着,考虑了几秒,嫣红性感的唇吐出两个字:“好怕。”
“那我再去开一间房,就在你隔壁。”
说完他转身出门,然而刚拉开门,脚步便又顿住。
沸腾的血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终于,他转身冲向她,用力地将她抱住。
殷流苏被他冲得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桌角,疼得她轻轻“嘶”了一下。
谢闻声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着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殷流苏捏着烟的指尖拿远了些,但烟灰还是落下来,烫到了他滚烫的皮肤上。
他却浑然不觉,嗓音颤抖着:“姐姐,你想不想我…”
殷流苏任由他紧紧地抱着,却没有回答。
指尖烟雾袅袅。
台风那天,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如果能活着下去,他要永远守着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捧着她的脸,薄唇移动到了她嫣红性感的唇边,轻轻贴着。
柔软、细腻、淡淡的玫瑰香。
他嗓音压抑忍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说罢,他不等她回应,用力地碾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