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21)

“你一开始就没想着要真的解开链子。”祁宴看着再次整整齐齐扣在他手上的锁链,几乎是要气笑了。

沈霖没有否认,甚至还坦然地顺着祁宴的话说:“方便沐浴罢了,陛下也不想带着锁链沐浴吧。其实,陛下要是老实点,臣倒不是不能多让陛下自如地呆一会儿。”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轻易就勾起了祁宴的火气:“这是沐浴不沐浴的问题?”

分明是他之前答应了要解开,合着搁这逗他玩儿呢。

“陛下如果不喜欢这样自己洗,也没什么。反正这三年,陛下躺在床上,也都是微臣等人替陛下擦身,以后陛下若是不想下床,臣等也不介意服侍陛下。”

祁宴觉得这真是世道险恶,把原本小白羊一样的沈霖变得这么滑不溜秋,说话简直能气死个人。

他到底是说一不二惯了。而且裴翊和沈霖这些人,合伙谋反,用卑鄙手段夺了他的帝位,说起来,他跟这些人绝对是深仇大恨的。他要是死了也就罢了,偏偏他没死,作为一个曾经的君主来说,他跟这些人只有你死我活的下场。

只不过一醒来就在他们的老巢里,祁宴作为蛰伏数载而登位的人,当然不是莽夫,所以暂且佯装服软罢了。甚至没有过多表现敌意,但祁宴其实一直压着火气,此时被沈霖这么耍了一通又噎了几句,他这火气就又上来了。

“别一口一个陛下了,我可担不起。以前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医术,无怪我命人把宫内上下搜了数十遍都找不到下毒的地方,若没猜错的话,这毒就是你下的吧。”他甚至没用疑问句,也没有等待沈霖的回答,直接认定了自己的猜测,“你都干出这等谋朝篡位的叛国之事,还又是陛下又是臣,我可担不起。”

“我就当年养了条不识好歹的狗,叛主了也就叛了,哪里来滚哪去,别在我面前晃荡了。”祁宴冷声说。

沈霖非但不恼,听了这段话后勾唇发出了一声轻笑。他没有回答祁宴,似乎祁宴这一通戳心的谩骂没有让他有半点难受。

反倒是看着祁宴脖颈和胸膛上的斑斑痕迹,觉得颇为碍眼,想了想,又去旁边桌下的屉子中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

他打开上面盖子,一股颇为清幽的冷香在两人的鼻尖漫溢。沈霖伸手点取了些许药膏,然后在祁宴的胸前一点点涂抹起来。

他这一搞,倒是让祁宴想起了他刚醒来时檀钰抱着他做的荒唐事儿了。那时候他才刚醒,一醒来就推开了檀钰,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消息抛过来,弄得他把这件事都有些遗忘了。

一时间他都有些拿不住檀钰的心思了。这到底是对他恨之入骨,还是心怀旧情?可他跟檀钰之间隔着的是西镇王,檀钰的表现也像是对他厌恶仇恨至极。

祁宴虽然在位时花心多情,但是他到底被当成野兽一样长到了十岁,他看似懂情多情,实则根本无法理解太过复杂的情感,此时也是颇为茫然了。

祁宴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季节,一直被这些人关在地宫之中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判断不了季节。只能由颇凉的气温判断出此时应该是深秋或者初春。

那药膏有些冰凉,被沈霖一点点涂抹在祁宴的身上,微凉沁入皮肤,竟是叫祁宴有些战栗起来。

祁宴原本的身体很好,毕竟是摸爬滚打十多年长大的,还在战场上呆过三年。那时候他就算在数九寒冬穿一件单衣都不会觉得冷,但是到底是被药物和三年的昏迷伤了根基,此时他的体质竟然比普通人还要孱弱一些。

“冷?”沈霖微抬眼眸。

祁宴没有回答。

沈霖好像也不需要祁宴的回答。他把瓷瓶上了盖子,放回抽屉里,然后在祁宴面前,俯下身,直接吻住了祁宴肩侧的一道痕迹。他的身体也顺势抱住了祁宴,祁宴被一个满是药味的冷香所笼罩,沈霖的体温也顺着丝绸传递到了祁宴身上,肩膀同时也不断传来温热潮湿的感觉。

祁宴眼皮一跳。沈霖还真的是完全颠覆了他过去对沈霖的印象,在他记忆里沈霖还是那个一逗就会脸红的小白兔,这会儿倒是比他还会调|情了。

正想着呢,沈霖将肩膀上的痕迹全都覆盖了之后,又一点点移到了锁骨和胸膛上。

男人到底是感官生物,祁宴很快有了物理反应。

祁宴盯着沈霖专注的神色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展颜一笑,像是忘了之前的生气和恼怒,反而说道:“原来阿霖还想着这事儿,你早些跟我说不就行了,我难不成还会不允?”

以前只有祁宴把沈霖往炕上带的时候。

祁宴自认床第间的惩罚对他没用,他可是身经百战的。

闻言,沈霖缓缓起身。他站在祁宴面前,祁宴第一次发现记忆里瘦弱的沈霖竟然也如此高大,在地宫昏暗的微光下显得颇有压迫感。

“当真?”沈霖垂眸看他。

“这还有假?”祁宴挑眉反问。

“你可别后悔。”沈霖说。

还没等祁宴说“怎么可能会后悔”,他就感觉口中像是被沈霖塞入了什么像药丸一样的东西,沈霖的动作很快,而今颇为虚弱的他几乎没反应过来,嘴里就被塞了东西。祁宴下意识就想吐出来,但是那东西却入口即化,一下子连影子都捞不到了。

祁宴皱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种吃了可以让陛下更高兴的东西。”沈霖说。

说着,沈霖将祁宴按进被褥间,继续覆盖刚刚没有覆盖完的痕迹,而原本只觉得痒和温热的祁宴,此时的感官却像是被放大了十倍,并且感受到了微微的刺痛……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祁宴的语气越发冷了下来,但此时任人鱼肉的处境让他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陛下等会儿就知道了。”

…………

第二日祁宴醒得很晚,他睁眼时看到床边的人是裴翊。

若说这几个人中他最厌恶谁,裴翊无疑可以排第一名了。他对檀钰,不过是贪好美色中夹杂着利用,而且利用占比更大,对沈霖时单纯的贪好美色和图一时新奇,要说喜欢,是比檀钰稍微多了一些,但是说到底都只是当小玩意儿一样的喜欢。

正如他对沈霖说的话,他们两人叛变了就叛变了,两个小玩意儿而已,他从前就没怎么上过心。

他最在乎的就是祁闻淮,再恼他也恼不到哪里去。而裴翊,却是不一样。他曾经真心实意地将裴翊当做自己的友人,他的朋友很少,甚至裴翊能说是唯一一个,他那么难得会信任一个人,但是裴翊却背叛了他。

祁宴是一个运筹帷幄、智多近妖的君主,但是在个人情感方面,他还是更接近幼时被培养出的兽性。这样的兽性让他无法接受一个他曾经付出信任的人的背叛,甚至会转化成浓烈的恨意。

但是此时祁宴却没有过多的力气去应付裴翊了,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而且每根手指上都仿佛还残留着那过于激烈的感官刺激。昨夜沈霖给他吃下那个药后,没过多久,祁宴就算是摸清了那东西的用途:他的触觉和痛觉至少都被放大了数倍。

原本就变得虚弱的身体加上过于敏感的感官,让原本自诩身经百战游刃有余的他昨夜数度昏了过去,但还是被沈霖毫不留情地弄醒,直到最后脱力。

这还是祁宴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感到恐惧。

想到这,原本对沈霖并不在意的祁宴也颇为恼火起来,原本沈霖只是他随手拿来取乐的小玩意儿,此时他却像是真真切切地被咬了一口,吃了大亏,怎么能不恼。

别说祁宴,这件事让谢以宴都颇为恼火。

因为他昨天晚上发现,他的感觉屏蔽,居然被这个世界给关了!

昨天晚上到谢以宴都觉得有些过了顶不住了的时候,正想开感觉屏蔽器,开了好几次却开不起来,系统查找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感觉屏蔽功能没坏,就是在这个世界不能用。

【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意识觉得你如果能用感觉屏蔽功能的话,就不利于收集你的虐渣值吧,不然你连痛都感觉不到,还怎么收集虐渣值。】系统一本正经地分析。

然而谢以宴只觉得烦,这种被强制要求收集自己的虐渣值就已经够烦了,结果这傻逼还弄坏了他的感觉屏蔽。

同时他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这个世界一上来就这么猛,不让他开感觉屏蔽的话,恐怕后面真的有苦头吃了。

不过昨夜被折腾得昏过去又醒过来,最后居然给谢以宴涨了五点虐渣值,谢以宴也不知道是要高兴还是无语。

见祁宴睁了眼睛,裴翊那张俊美若仙的脸就在祁宴面前放大了。他低头凑近祁宴,温声问了句:“醒了?”

祁宴垂眸,懒得理他。

裴翊伸手想碰祁宴放在被褥上的那只手,却在触碰瞬间,祁宴触电般地把手抬起来,冷声说道:“别碰我。”

裴翊的目光落在那只手背和指尖都明显泛红的手上,挑眉道:“沈霖给你吃了入骨香?”

“入骨香是什么?”祁宴问。

“没什么,一种药而已,吃了能温养皮肤,调理身体,难得的驻颜圣品。”裴翊起身,笑着说。

“还有呢?”祁宴皱眉,裴翊完全没说到点子上。

“就是会有一点点其他功效,它会提高对疼痛和碰触的感知,但是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裴翊慢悠悠地解释。

“而且,一旦连续服用五日,这种功效就会永远停留在服药者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