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休息时间,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声音渐渐安静,只能听见些许的脚步声。人们下意识地放慢脚步,以防打扰他人休息。
夏可正坐在茶水间的角落看手机,和什么人发着短信,面前的座位就有人坐了下来。
阴影落下,夏可抬头,发现是打扮的优雅美丽的顾殊。
夏可:……
每次看到顾殊,夏可心里就觉得自己完全输了。
她每次来上班都能换不同的风格,就连头发丝都能打理到位,指甲的颜色都能和衣服搭配好。
她放下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朝夏可勾唇一笑:“好久不见啊。”
的确有些日子没见了,这是顾殊至上次请假以来,第一天上班。上午夏可去开早会了,就没有看见她。
夏可看她慢条斯理地勾了勾头发,随后身子微微前倾:“听说你还挺想我的。”
夏可喝了一口奶茶,干巴巴道:“是啊,挺想你的,你不在,活儿都是我干了。”
顾殊眼眸闪了闪,随后笑道:“是我不对,请你吃饭?”
夏可问:“你真的受伤了吗?”
顾殊慢吞吞地拉长语调:“是啊,难不成我还会故意请病假吗?”
看她斯文优雅,举动韵味十足,夏可看了一会,拉过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忍不住问道:“顾殊,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顾殊挑了挑眉,带着一种美人无限风情:“你先问,我再考虑回不回答。”
夏可看了看周围,人还挺多,她抱着软软的抱枕,往顾殊的方向压低了些身子,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顾殊,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顾殊被呛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夏可会问这个,明明有比这更重要的问题,竟然并不关心,反而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
顾殊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美人咳嗽都是好看的,她无论做男做女好像都很到位,抽出一张纸巾柔柔地咳,跟林黛玉似的。
夏可:……
顾殊咳完,又擦了擦嘴,也不知道是什么口红,夏可注意到她不但咖啡的吸管上没有沾到,就连用纸巾都只是擦下了一点点。
什么口红这么好用啊……
夏可思绪又开始乱飘。
然后她听见顾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怪异:“你就打算问这个?这个很重要?”
夏可:“……这个不重要吗?”美女姐姐和女装大佬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吧!!
顾殊似乎噎了一下:“你是体型偏好者?”
这个词还挺容易理解的,夏可一下子就听懂了,她也噎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词来形容。
夏可含糊道:“算是吧。”
顾殊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你偏好——”她顿了一下,像是在观察夏可的神情,“偏好男体型。”
夏可:听起来怪怪的……
顾殊轻笑了一声,她放松身子靠后,像是知道了一个让人感到很愉悦的答案:“原来如此。”
夏可忍不住问:“原来如此什么?”
但是顾殊没说下去,她抿了一口咖啡,随后朝夏可微笑道:“至于我是男是女,答案你自己来发现不是更有意思吗?”
夏可:……完全不觉得好吗!
夏可干巴巴一声“哦”。
顾殊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看了看自己精致的指甲,随后像是随口一般朝夏可问道:“话说回来,你和褚哥是什么关系?”
夏可一个激灵,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前两天的晚上那场剖白和朦胧,语气一下子没把握好,有些结巴:“能、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普通同事和朋友的关系吗?”
顾殊抬眸看了夏可一眼,眼眸中的一抹亮光瞬间似乎能够穿透夏可的内心,看到她的心底,不过下一秒这种感觉消失了。
“我看不像。”她语气意味深长道。
顾殊微微眯起眼睛,这样的她看起来有些狡猾,声音和语气一下子让夏可又想到了那天她蒙着自己眼睛时的模样。
“你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她说。
夏可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哪里不一样了?”
顾殊:“很难说,是一种Alpha的直觉。”
夏可:“……”这话让她怎么接。
顾殊悠闲地卷了卷散落在肩上的长发,朝夏可柔柔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很犀利:“你一定和褚哥发生了什么。”
夏可:!!
不能再让顾殊说下去了,再说她裤子都要被扒得一干二净了。
夏可决定自己掌握话语的主动权,这一招还是她复盘和褚向墨交流的时候发现的,每次和他聊天,不知不觉聊天节奏就被对方掌握了。
夏可决定学以致用。
“那你呢?”夏可问,“你和褚向墨什么关系?”
顾殊一点也不紧张,她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很无辜:“同事关系,我们很清白的。”随后她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其余的关系,他没有告诉你吗?”
要不是场合和谈话内容不对,夏可都要感觉她们之间的对话像是正妻和小三一样…..呸呸呸!
她赶紧把这种糟糕的想法抛之脑后。
其实褚向墨说了。
那天在饭桌之上。
“褚哥今天没来上班呢。”顾殊笑眯眯地说道。
夏可顿了一下,感觉顾姝好像在意有所指什么,她呵呵礼貌道:“毕竟发烧了才请假……”
“发烧了吗?”顾殊一笑,“我在系统里也只是看到病假而已诶,没看到是什么原因哦。”
夏可对褚向墨的话题莫名有些心虚:“……”谁能想到就淋了一下雨第二天某人就立刻发烧了啊!
前一天晚上还生龙活虎地抱着抱那,恨不得亲来亲去跟只狗似的,第二天就奄奄一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要不是夏可觉得哪里不对劲,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恐怕他人都烧傻了。
夏可最终那天晚上还是没有走。
他们吃饭吃完,夏可才发现已经很晚了,竟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褚向墨察言观色,立刻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越雷池半步,并且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将房间的虹膜解锁删掉了他的ID。
等到夏可躺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天花板时才反应过来,又被那家伙忽悠了!
褚向墨这个人可怕如斯,能屈能伸,带着纯良无辜的笑容能将话说得特别漂亮。
不过夏可的确感觉到了他说的话是真心的。
真心希望夏可好好休息。
心里总是对褚向墨抱着一种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情,她苦思冥想了许久,最终决定放弃思考。或许等到哪一天,她就会知道答案。
褚向墨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的确对她来说是特殊的。
是喜欢吗?夏可又觉得好像不是,而是另一种情感,就像是……看着自己儿子成长了一样……?
夏可全身都抖了一下,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恶寒到了。
什么儿子!
她是疯了吧!她哪来这么大的儿子!
她翻了个身,决定明早一定要把合租的事情说清楚,且不管对褚向墨是什么感觉,真让他住进来,夏可就莫名有一种让什么危险的东西住了进来一样,会发生一些她无法预料的事情。
她现在可是有六百万的人了,租一整间屋子不在话下。
说起来,她迷迷糊糊地想,她可以拿这笔钱去买房子哦……
不知不觉,夏可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被闹钟闹起来,夏可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好一会才想起来她现在在褚向墨的家。
头有些晕,是睡眠不足的征兆。
因为褚向墨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让她睡的床也是简易地铺了一下,不过床垫很柔软,一点也不难受。
窗帘关得很紧,一点阳光都没有透进来。
夏可在稍显昏暗的室内看了眼四周,最后打量了一下床铺,忽然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过去的某一天被失去理智的褚向墨抱在怀里的模样,渐渐和昨天的褚向墨重合了。
她脸忽然爆红,就好像是才开始感觉到对这些事情的害羞和羞愤。
夏可捶了捶床,气势汹汹地起身去洗漱,打算用最完美的状态去和褚向墨谈判。
一定不要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结果等到夏可换好衣服出门,发现房间外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
褚向墨上班去了?不叫她?
夏可有些疑惑地走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窝在沙发深处的男人。
男人双眸紧闭,黑发凌乱的分散在额侧,有些毛躁,落在微皱的眉宇间,竟显得有些异样的脆弱。
高挺鼻梁下的薄唇也紧抿着,他只露出半张侧脸。这幅无知无觉的模样,让夏可升腾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夏可唤了一声:“褚向墨?”
男人似乎没有听见,也一点动静也没有。
夏可走进了一点,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褚向墨,你没事吧?”
她顿时有些担忧起来,赶紧走过去,推了推男人:“你又在逗我玩吗褚向墨?”
结果她不过轻轻一推,男人就向后微微倒去,夏可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俊美的容颜因为生病而带上了一丝易折的柔弱。
夏可摸了摸他的额头,顿时被灼热的温度给烫到。
“好烫!”夏可惊呼了一声。
褚向墨竟然发烧了!
或许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她准备收回来的手忽然被男人抓住,对方黑眸睁开,却让夏可吓了一跳。
那是深深的防备和警惕,以及来不及掩饰的凶狠与阴毒,都在凝聚在了这刹那张开的黑眸之中,随后因为看清了来人,渐渐化为柔和的水。
他微微蹙起眉,如同美玉蒙尘,多了让人想要抚平他眉宇的瑕疵。
“是你啊,可可。”褚向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