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恶毒养子x冷淡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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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去搭讪的人一听那是蔺绥,立马就打消了心思。

圈内人就算没见过蔺绥的样子,也听过蔺绥的名声,他虽然长了张看起来好说话的美人脸,但却是实打实的跋扈骄横肆意妄为,各种折辱人的法子层出不穷,是位不好惹的小太爷,被他记恨上的人至少脱层皮。

马场里来往人不知道,此时坐在阴凉处的人已经换了个芯儿,此蔺绥已非彼蔺绥。

蔺绥现在心情阴郁到极点,如果一切按照正常轨迹进行,几分钟前他就应该灰飞烟灭,而不是坐在这个地方完成什么该死的任务。

他能清楚的看见他的灵台处浮着一颗淡蓝色的珠子,让他很想剖开脑袋强行把它取出来,不过很可惜,现代医学可察觉不到这东西的存在。

天道意志察觉到了他的恶意,珠子散发出透明的电流,让蔺绥的头针扎一般的疼痛起来。

【你要记住,你的任务就是找回气运之子散落的残魂,在每个世界奉他为主,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蔺绥在几分钟前就听过一次了,他忍着神经凌迟的疼痛,撑着面颊懒懒应声。

【知道了,我的记性还没那么差,不过你再多电两次就不一定了。】

天道意志,蔺绥更愿意给这玩意更现代化的称呼,也就是系统,停下了它所谓的惩戒。

系统警告说:【你最好安安分分的。】

蔺绥嗤笑一声,没有答话。

说起来情况到现在这个地步,其实有些咎由自取的意味在里面,但蔺绥不愿意这么形容自己,倒不如说成王败寇。

这是蔺绥第三次生命,第一世时他是个被抱错的豪门少爷,扭转所有劣势把握住了权力,可惜还没享受多久就死了。

死了之后他有了第二次生命,他穿书了。

他穿进了一本点家修真文里,成为了一个炉鼎体质的炮灰,注定是人下人。

蔺绥从不认命,以炉鼎之躯也努力修炼,可偏偏命运赐予的躯体并不适合洗髓,哪怕他再怎么拼命再怎么努力,那些存储在他身体的灵力也无法动用。

他就像是一个贮存着灵力的器具,只能等待人采撷,将自己的灵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走。

蔺绥在失败了各种方法之后,遇见了这本修真文里的主角。

主角,多么诱人的字眼。

他身上有着蔺绥求而不得的道骨,蔺绥知道,主角失去了这幅道骨还可以再修炼,而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蔺绥曾经用大代价和人交易,只为换对方的道骨,可偏偏不能融合,按照剧情所说,只有主角身上的这副灵骨才能完美适配所有人。

这是本无cp的修真文,主角是个一心向道的处男,为了靠近他,蔺绥引诱了他。

在剖了对方的道骨融进自己身体里时,蔺绥做好了失败死亡的准备,这不妨碍他赌一把,成功了他就再也不用做人下人,也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失败了就一了百了,他惜命也不想废物一样的活着。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融合的那一瞬间,天道震怒,直接把他劈炸了。

他应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但好笑的是因为主角就在他旁边,那道雷直接把气运之子的魂魄劈散了,散落到了小世界,天道意志不打算让他死,让他来赎罪。

和这本修真文一样,气运之子在其他小世界也都是美强惨,起初极尽悲惨,他要做的就是保护气运之子,成为他的金手指,让气运之子登顶巅峰。

这是强买强卖,蔺绥没有说不的权利,直接就被绑到了这里。

这是第一个世界,他是身份尊贵万千宠爱骄纵跋扈的豪门少爷,而被他牵连的本是主角的老情人是个可怜低微的私生子。

【气运之子出现了!快去对他施以援手,保护他!】

系统的声音忽然激动了起来,对蔺绥进行了催促。

蔺绥的视线落在了马场中央,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穿着马僮服的少年被推搡到地上,沉默地面对责骂。

“真是废物,牵个马都牵不好,你是不是就等着我摔死了你好做这个大少爷?”

燕周手里拿着马鞭,极尽暴躁地咒骂。

周围站着的人都抱着胳膊看热闹,谁都知道躺着的这个是燕家的私生子,生母是外围女,偷偷摸摸地怀孕,十六岁了再把人送到燕家,做了亲子鉴定之后,燕家家主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儿子,把他放在了家里。

不过说是养在家里,也不过是让人在家里受折磨而已,燕周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子弟弟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换着法子欺负他,燕家家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做的太过分他也不会管。

燕周从不装兄友弟恭,恨不得大家都往私生子身上踩一脚,于是这私生子也就成了圈里公认的出气筒。

系统还在脑海里催促,就差准备威胁上电刑了,它越是这样蔺绥就越是如六朝之山,巍然不动。

只不过燕周手里的马鞭抽到少年身上的时候,他的眉心跳了跳,颇有些不虞地起身。

燕周下手不轻,他看着燕秦身上的伤口,他的面上带着扭曲的快意,只是他忽地发觉周围的声音小了下去,安静的有些诡异。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见蔺少爷那祖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下意识一个激灵。

“阿绥,是不是我声音太大吵到你了,我看你刚刚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你要不要也出出气?”

燕周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翻转,脸上的怒意褪的一干二净,颇有些谄媚地把马鞭递给了蔺绥。

蜷缩着的高大少年抬头,露出双漠然幽深的眼睛。

尽管满脸青紫,也能看出来他长得不错,鼻梁高挺剑眉星目,哪怕难掩狼狈,也有种和旁人格外不同的感觉。

蔺绥看见他面上的被殴打出来的青紫淤痕,轻轻弯了弯唇。

他长了张姝色漂亮的脸,笑起来也好看,可却不叫人心动,反倒让在场的人脊背生寒。

“真是狼狈啊。”

蔺绥蹲下来用马鞭抬起了燕秦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他的眉眼,似乎颇觉可怜地感叹说。

他和燕秦相遇的第一面,他也是如此狼狈。燕秦穿着一身黑衣,一剑斩了他正在猎杀的妖兽,丢给了他一瓶伤药,并说:“炉鼎体质不宜如此”。

他知道燕秦是好心,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在猎杀妖兽的途中,可燕秦不明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候不是愚蠢,而是不甘。

他人恐惧时他贪婪,哪怕死亡,他的野望也不会消弭。

燕秦对上了这双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只觉得反胃,这种虚伪的关心无异于鳄鱼的眼泪。

蔺绥看见了燕秦藏得极深的厌恶和讥诮,像是幽微跳动的冷焰。

蔺绥知道他一定在记仇,像是孱弱的幼狼,等到强大的时候,就会露出獠牙,毫不犹豫的将猎物撕碎。

“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帮你挖了怎么样?”

蔺绥笑眯眯地说,像是在语气友好的打商量。

系统:【注意言辞!】

蔺绥无辜道:【我在扮演人设啊。】

他对真的伤害燕秦,可没什么兴趣。

身边的人都一阵恶寒,因为他们知道小祖宗说得出做得到。

燕周面露兴奋,他没敢说话怕蔺绥变了主意,心里却在期待着蔺绥动手,一个瞎子怎么和他争,而且这可不是他做的手脚。

燕秦垂下眉眼,藏住了恶意与戾气,他现在还不能和蔺绥直接对上。

“还算识相,不过我让你低头了吗?”

蔺绥前一句还是夸赞,后一句便变了脸。

他的手按住了燕秦的后颈,将他朝着地面压。

燕秦的脸被抵在草场上,后颈传来的挤压感让他无法抬头,密集的草丛堵塞住呼吸口,让他的脸庞迅速涨红,死亡的威胁格外真切。

他狼狈的挣扎起来,背后的力道忽然放松,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视线有些模糊地看着依旧蹲在他身边笑吟吟的少年。

他看着少年似乎是嫌脏似的擦着手指,将帕子丢到了他的脸上。

在柔软的布料触及面颊时,他听见了少年极具特色的令人生厌的声音。

“燕周,把他借给我,我家乌云最近刚走。”

乌云是小太爷最爱的黑背犬,前几天寿终正寝了。

燕秦看着少年纤细的背影,口腔里泛起铁锈味。

蔺绥。

他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满是森冷的恶意。

蔺绥没再看地上趴着的人,面不改色地进入了俱乐部里,在走到休息包厢的卫生间里才扶着洗手台干呕。

系统真狠啊,差点把他电到昏厥过去。

系统破口大骂:【你[哔——]干什么啊!谁让你这么对他了!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蔺绥听着满脑子的屏蔽词,不紧不慢地洗手。

要是系统有实体,估计都能跳出来指着他骂了。

“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是从来都知道吗?”

蔺绥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缓缓勾唇。

“至于保护他……我保护他就像原主保护乌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他漂亮的眉眼流出疑惑:“我做的不对吗?”

系统知道他是故意的,气的差点脑梗。

蔺绥听着它语言混乱的样子,笑的更纯良了。

哪怕是天道,也别对他指手画脚。

系统在备受摧残之后创伤应激,下意识的就是那种东西,声音虚弱道:【那种事情不可以。】

蔺绥惊诧道:【你的思想好肮脏。】

系统:…………

到底是谁肮脏!

蔺绥脑海里想好了要给的奖励,在书桌前拿出纸笔,开始涂涂画画。

十几分钟后,他带着手里的纸张出门了。

“我要回家住几天,你们工作照旧。”

蔺绥关上车门前,对着佣人如是吩咐,佣人连忙点头,目送着蔺绥远走。

蔺绥先是去了一趟专门做银饰的店,大方的给了一笔钱当做加急费,而后回了蔺家。

原主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少爷,没有接管家里的生意,因此他许诺给燕家老总的甜头要和家里人商量。

说是商量,但只要通知即可。

蔺家对原主溺爱到了极致,否则也不会养出原主这么个骄横性子。

蔺家往上一代并不是单传,原主有两个姑姑,他爸爸是家里幺子,他妈妈有一个哥哥,她是家里的幺女,在家里都是备受宠爱的,因此他们的结合注定他们生下的孩子在出生时就拥有多倍宠爱。

原主不是独苗苗,上头还有个姐姐,但他是个男孩,蔺家作为比较传统的家族,虽然不至于太过重男轻女,但也默认了男孩才拥有家里的继承权,而且原主的姐姐也被洗脑的格外宠爱这个弟弟。

蔺绥从局外人来看,这种观念其实传统又畸形,抛开这些不谈,这个身份太过好用,所以蔺绥许诺好处的时候都不带眨眼,因为他知道肯定能实现。

蔺绥一回家就得到了各种关怀问候,满满一大桌摆的都是他爱吃的食物。

原主在家里的形象比较乖巧讨喜,嘴甜会讨好人,蔺绥尽职地扮演着这个形象,对父母和祖父母问好,吃完饭之后还陪着他们散步,把祖父母哄得直乐。

因此他提出自己许诺的好处之后,蔺爸一点都不犹豫地表示知道了。

“他们给了什么好东西值得安安你点头?”

安安是原主的小名,家里人希望他平平安安。

蔺绥笑眯眯道:“无价之宝。”

蔺家人好奇地说:“改天带回家里给我们也看看?”

蔺绥笑着点头,表示有机会一定。

蔺家给蔺绥准备的房间不比他自己住的那块地方要小,洗漱完之后,蔺绥颇有些无聊在床上看起了手机,上面显示着家里的画面。

燕秦正坐在一楼客厅的桌子上伏案写着什么,蔺绥看见了旁边的书,发现他是在写作业。

也是,燕秦已经高三,他快要高考了。

高考啊……蔺绥的手指摩挲着手机边缘,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看了一会儿燕秦写作业,蔺绥打了个哈欠,踩着拖鞋出了房门,敲响了姐姐蔺敏的房门。

蔺敏刚护完肤,手里还拿着文件夹,看着弟弟表情有些迷茫。

“姐,喝一杯?”

难得弟弟主动相约,蔺敏立刻答应了。

小阳台上摆着红酒,自然风吹得人格外凉爽。

“怎么忽然找我喝酒了?”

蔺绥为她倒酒,乖巧道:“你工作之后太忙了,好久没和你这么说说话了。”

蔺敏去年读完研进了家族企业,任职分公司副总,每天忙的脚不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