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电话是贝尔摩德打来的。
库拉索入侵了日本警方的信息库,并且调取出了信息档案——那是一份警方所掌握的卧底名单。
只不过库拉索在逃出来的时候,遇上了围堵,似乎现在被警方所控制了。
但是她在被控制之前,有传出来一部分名单……目前被处决掉的,有英国的司陶特,来自MI6、多伦多的阿夸维特,来自CSIS以及德国的雷司令,来自BND。
唔……这个时候才会觉得组织的规模是真的很大。我之前所记住的资料,其实也只能算是冰山一角吧。
虽然就这个卧底密布程度,我时常会怀疑,我们这个组织该不会是BOSS空手套白狼骗卧底来干活的……呃,那应该不至于。
现在最主要的是……刚刚贝尔摩德所说的,库拉索报过来时,日本这边的卧底有两个名字——波本和基尔。
只是和之前报告的不同,到了波本和基尔这边时,没有说明来自哪里,显得稍微有些怪异……所以没有下达直接射杀的命令。
啊,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琴酒老大在德国处决叛徒,要回日本还需要点时间。贝尔摩德已经控制住了波本和基尔……基尔那边自然我不负责,而波本的话……贝尔摩德肯定也会和我说一声。
更重要的是,库拉索是直接对接朗姆老大的,所以……这个消息朗姆老大也知道。
我这边其实没有什么多少余地。
但是朗姆老大是同意我的审讯方案的……呃,毕竟,他对于我和波本的关系的定位,一直有点小误解。
【可可酒,你知道要洗清自己的嫌疑的话,该怎么做吧?】朗姆老大那经过机械处理的声音此时听起来,还颇有几分循循善诱。
“我知道的啦……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拖您的福,小时候我在您那边也是见识过一些手段的。”我面无表情地用着无起伏的语调回着话,“总之,这次不会因为我和波本的关系又怀疑我吧?”
【当然不会。谁都可能会是卧底,唯独你不会是。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会心软。所以这次审讯我要全程旁观,你明白这个必要性的,可可酒。】
“呃……说实话,我会觉得你这样子有些变态哎。”我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还有,我要确认一下,波本的确是卧底没错吧?我可不希望最后又发现不是,结果我这一审讯反而惹麻烦上身了。库拉索那边确定了吗?以及名单是准确的吗?警方没有钓鱼执法吧?”
【这些就不是你该关心的范畴了,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
唔……这么说的话,其实朗姆老大自己也并不能完全确定。
看样子库拉索那边的确出了点问题……也许这就是转机。
呼……最好的方法的话,就是在琴酒老大到达日本之前,想办法在不暴露我的情况之下,将波本弄出去。
还好,我以前就根据这块有想过可能性,我有过计划的。
“啊,我这边的药物可能会有些副作用,并没有经过严格的临床试验……用在波本身上真的没事吗?我可以有免责申明吧?”我认真地询问。
而朗姆老大那边沉默了半晌后,缓缓开口道:【虽然我知道波本之前对你可能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但是这种时候,以审讯为主,不要趁机公报私仇,可可酒。】
*
与此同时,另一边,偏远郊的郊区内,废旧的集装箱在一旁摞着,黑暗之中,高强度的聚光灯光线集中于一处。
反手被手铐铐在柱子上的金发青年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这变化剧烈的光线之后,才开口说话:“所以……既然把我绑在这里,好歹也得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吧?虽然说是组织的命令不得不从,可是这种状态,很难令人不怀疑你的动机啊。”
贝尔摩德则是微微一笑:“波本,库拉索发来的卧底名单,也是有你的名字哦。”
“库拉索?”降谷零愣了一下,露出思索的表情,“我记得是朗姆的心腹,专门负责情报一块的吧……我只记得她的特征是异色瞳,其他就没有更多的了……不过既然没直接杀掉我,而是进行绑架……那就说明,对方只是报了我的名字,没有更多其他的信息吧?只有我吗?这真的不是什么针对性的个人报复?”
毕竟……就他所知道的而言,在库拉索那份被窃取走的资料库里,在日本的卧底可还有一个啊——曾经帮助赤井秀一假死脱身的水无怜奈,基尔。
在从可可酒这边得知这一情报之后,诸伏景光和FBI那边有过几个来回的扯皮,也得知基尔是CIA的卧底。一开始完全不理解为什么CIA和FBI还能展开合作,之后得知是FBI让基尔的亲弟弟加入了证人保证计划……嗯,也行吧。就是不知道该说是证人还是人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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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敏锐嘛,波本……的确还有其他人,不过你的待遇的确是特殊的。”贝尔摩德笑了笑,“猜猜看为什么?”
“……”降谷零沉默了几秒之后,也笑了,“因为可可酒?”
“看样子你的确有几分小聪明,我的honey也是这么被你这张嘴骗了的吗?”贝尔摩德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没事的。虽然有这层关系在,但是可可酒的身份是无可指摘的,不可能会被怀疑是卧底。而且组织内部一直以为是我强迫性质地占有她,再加上可可酒对莱伊的态度,以及她最开始对我的态度,不会因为我而导致她被怀疑。——降谷零冷静地分析完了之后,用着还算轻松的语气回道:“既然都怀疑我了,不怀疑可可酒吗?”
“波本,你别忘了她在最初并不喜欢你,甚至颇为讨厌你。”贝尔摩德眯起眼睛,带着点警告,“虽然不知道你在后面靠着什么小花招短暂地讨得了她的欢心,但是她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是么。”降谷零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个仓库看起来还有不少藏身点,手铐也并不是太难解开……麻烦的是事情后续。
库拉索现在应该被警方所控制着,不会再传递什么消息,只要熬过去这段时间,就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万一库拉索继续透露情报导致彻底暴露……不行,不能留她一个人在组织!得想办法带走她……
降谷零内心飞快地滑过各种想法,而贝尔摩德则是发出了一声轻笑,往着身后喊道:“可可酒,该你上场了。看到了么,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还想拖你下水呢,可别心软了。”
……嗯?
降谷零一怔,眯起眼,应着刺目的光看过去。
一个身影逆着光慢慢地走上前来,皮鞋鞋跟敲击着水泥地面,发出不紧不慢的声响,却在寂静中更令人心头发紧。
光打在老旧的木质集装箱上,投下触目惊心的阴影。随着人走到自己跟前停下,对方挡住了部分光线,黑暗压迫下来。
手铐那钢铁坚硬的触感紧压着手腕,在这一瞬间,降谷零都感觉自己能听见血液急流的声音。
……是了,在这种时候,让她来的确是最适合的。
作为关系最亲密、组织里最熟悉、并且没有其他嫌疑、甚至需要靠着审问他来洗清自己嫌疑的……【黑方恋人】。
低着头的黑发女子抬起头来,看向他,微微一笑:“我是这次审讯你的主要负责人哦,波本。”
*
这个地方真的是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经地方。
而且总感觉也不是什么正经审讯的地方……这是什么日本□□电影不入流的小混混帮派找的仓库啊!就像是什么热血不良少年找人打群架的约架地点一样!区别也不过是这是个比较大的仓库而已!
我在内心腹诽着,看向贝尔摩德,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贝尔摩德,这边能只留我一个吗?我感觉被人盯着很影响我发挥的……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那边给朗姆老大直播的摄像头也砸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这种偷窥行为好变态的。”
贝尔摩德露出了笑,过来甚为亲昵地搂住我,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去看着基尔那边。库拉索现在在警方手里,目前是失忆状态,等她恢复记忆就一切都能盖棺定论了,不用太紧张,随便发挥吧。不过朗姆那边的摄像头可别随便关了。”
“知道了啦,我就是那么一说……”我回搂了一下贝尔摩德,看着她离开后,才放下手中的银色箱子,打开来。
“……那是注射器?”波本问道。
“嗯,是啊。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不可能用物理审讯的啊。”我说着露出了抱怨的表情来,“我还以为我说了是由我审讯之后,会给我一个符合我药物研究科学家身份的实验室类型呢!这里真的完全破坏了我的想象啊!一点都没有是我的主场的感觉嘛!”
波本发出一声轻笑:“你不会也以为我是卧底吧?”
……哇,波本的演技真的好好。如果这次危机度过去,我要让他教教我。毕竟贝尔摩德的演技是能上电视的,他应该是不同的派别,搞不好他的学习方法我能学。
“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吧?”我拿出药剂,将其缓缓抽取出来,用着平静的语气道,“波本,你知道我最讨厌骗女人的男人吧?”
站在那里的金发青年不悦地看过来:“别把我和莱伊混为一谈。”
“我也不希望啊。你最好不是,这样子我也能少点麻烦。老实说,虽然我不介意被监视,反正从小也习惯了……但是果然还是自由活动时间多一点会比较开心啊。”我将药剂空瓶放回原处,将注射器的活塞芯杆往外推动了一些,排除多余气体后,扭头看向对方,微微一笑,“所以接下来请你证明自己吧,对你我都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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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这次真的是我演技最好的一次了。
可惜不能让贝尔摩德看着,不然我肯定可以获得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分的。
刚刚贝尔摩德说了库拉索现在似乎被警方所控制了,还丧失了记忆……那么警方那边都知道了,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我只需要尽量拖延一下等待转机就行。
波本盯着我手中的注射器,微微皱眉:“那是吐真剂?”
“嗯,经过我改良过的哦。当然,主要成分还是东莨菪碱啦……也就是麻醉剂。”也是为了尽量拖延时间,我在这个时候特别拓展了一下小课堂,“其实所谓的吐真剂也就是特殊麻醉剂,让人在特殊的镇静状态下,无意识地准确回答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让熟悉的人来提问,效果才是最好的。因为人潜意识里会是最放松的状态。”
“原来如此……所以朗姆找了你来吗?”
我否认道:“不,是我自告奋勇的哦。”
波本一怔,面上划过一丝愕然。
“没必要那么惊讶啊,我和其他的研究员可不一样,这点你也应该清楚了啊。”我朝人一笑,抬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指甲,“看,今天我涂的是香奈儿671的色号哦,我相当喜欢的一款红色。好久没涂指甲油了,为了完美上色耽搁了一点时间。”
对方估计也是意识到我是在努力拖延时间了,反应过来后一笑:“在这种时候还那么讲究吗?”
“当然了,毕竟你现在可是我的【恋人】,即使是这种时候,也得讲究点浪漫情调的,对吧?这是给你的特殊服务哦。”
我虽然嘴上说得很溜,内心有些犯愁——我已经把能想到的话都说完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转机……看来只能实施pnB了。
我手中的的确是真的吐真剂。
用假的太容易起疑了。注射器药物残留身份一检查就会暴露,并且我当时过来的时候也不确定是只有贝尔摩德在还是琴酒老大也在。
按照琴酒老大的疑心病,如果我带的是假的,那今天最完蛋的人估计就是我了。
其实我刚刚也提醒波本了,吐真剂充其量就是镇定麻醉剂。他如果强撑着对自己有足够的心理暗示的话,就能撑过去。
更何况现在提问的人是我……嗯!就按照我之前所想好的,可以歪话题就行!
反正组织里但凡是我认识的人,都对我无意识歪话题的能力深信不疑了!
而且……这可是我做的吐真剂。
我对于做毒药来说,不如在做解药方面的天赋高。
这个同样是如此……这份吐真剂还没有怎么完善,我倒是把能对抗吐真剂的药物研制出来了……就是药物的话是口服类型的,吸收起来没有肌肉注射那么快。
不过我相信波本这种合格的卧底肯定有过类似的对抗训练,至少绝对能撑到解药药效发挥的那一刻。
“放轻松点,在使用注射器这点上我经验很足,不会弄疼你的。所以千万不要挣扎躲开哦。”
我靠近了对方,虽然知道摄像头在那里……但是为了防止有隐藏着的导致我翻车,我还是努力稳住了表情。
我不轻不重地一语双关:“Trt.(相信我。)”
波本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我的真实意思,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灰紫色的眸子安静地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伸手将对方敞开着的外套脱到一半,手伸过去将里面的T恤往外拉扯了一些,抬手将注射器刺入对方的肩膀处。
然后,我一边缓缓推入药剂,一边手按在对方的另一边的肩膀上,微微踮起脚尖,仰头凑过去吻住他,将刚刚一直藏在舌底下的解药推入对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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