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渣爹一个激灵,跪下来。
什么新欢旧欢,哪有他的继承权重要?他什么也顾不得了:“爸,我没有这样想啊,我也没想到她私底下是这样的人,我真的不知啊。”
“你不知?好,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不希望那个女人继续教天潼,道德败坏的人怎配做先生教书育人?她留在学校只会教坏小孩。还有那个想做何家少爷的,要么退学,要么转学。”
爷爷一拍扶手:“总之,这两个人,连名字都不许出现在我们家!”
紧接着爷爷又看向原主母亲:“玉凤你放心,咱们是有规矩的人家,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回头,让承爵和你倒茶赔礼。”
原主母亲看了脸色发白的何承爵一眼,本想提离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缓缓。于是她点点头:“我都听爸的。”
离婚的事情算是暂时止住了,虽然安以农觉得,他们迟早还是要离。
因为原主母亲已经无法忍受原主父亲的花心风流了。而原主父亲呢,就算没有章情人,也会有其他赵钱孙李的情人。
这时何家爷爷看向安以农:“天潼马上就要满十六了吧?”
安以农点点头。
“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何爷爷看着他耳朵上的耳洞,“小时候你经常生病,请先生看过之后,当女孩养到六岁上学才好。那个时候,我们都很担心你。这一晃,天潼都这么大了。”
安以农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了,你以前和爷爷说,想当画家啊?”看着孙子,严肃的爷爷又换了一张脸,简直和蔼可亲。
“是漫画家。”
“哦,漫画家,看爷爷,老了,跟不上时代了。既然天潼想要画那个漫画,这样吧,老二,那个《画报》杂志出版社,最近不是经营得不好吗?给天潼试试手。”爷爷拍拍他的肩膀。
二伯一愣,脸色微变:“爸,天潼还小,不合适吧?”
其他人的表情也有一些变化。
当日三兄弟分家私,老大继承电视台和娱乐产业,老二继承各种出版社,老三就继承日报,至于两个女儿,一个继承家里酒店,一个在家里帮助下开了珠宝店,他们相互之间不干涉的。但是现在要把其中一个杂志出版社交给老三家……
就是安以农也被这突然的大饼砸迷糊了:什么情况?他好好坐这里就天降杂志社了?而且画漫画和经营杂志出版社似乎也没直接关系吧?
“听说你想把杂志出版社转给你媳妇的侄子,怎么,可以转给那个侄子,就不能转给这个侄子?”何爷爷似笑非笑。
二伯和二伯母当即冷汗涔涔:“不是的爸,因为这个杂志出版社一直被姓钟的打压,已经快要开不下去了……”
“那不是正好给天潼练手?你们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安排你们进家族产业了,天潼快要十六岁了,他自己不立起来,指望谁?”
安以农一愣,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老爷子看破了他的伪装。
何爷爷刚说完,头破血流的何承爵指着自己:“爸你不用担心,还有我呢。”
“你?”何爷爷差点笑了,“能指望你,你今天还会跪这儿?天潼,人呢,得在社会上走过,才会真正懂事起来。”
“可是我,不太聪明……”安以农想起原主,情绪有些低落。
“这有什么?老天爷疼憨人,至少你比你父亲明是非,爷爷相信你。好好干,我等着你的作品。”何爷爷意味深长道。
安以农笑容不变,他知道,这不只是一个礼物,更是一种考验。如果他能证明自己,何家对他的态度就会转变,不再像是对无知的小少爷。
这正是他需要的:做小少爷很有趣,但别人敬他,比宠他更有趣。
“好,谢谢爷爷。”
何爷爷发了话,这件事就算定下了,二伯也承诺,明天就把产权转让给安以农。
除了二伯两夫妻脸上带出一些不高兴,其他人都没有感觉。比起给侄子练手这个理由,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何爷爷借着天潼给这对夫妻一个警告。毕竟‘何天潼’从小就被判断为‘脑子不好’,他能管什么出版社?
“我要被你害死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后座的何承爵捂着脑袋一直喊疼。
他旁边的安以农没心没肺道:“你能做的,我不能说吗?你不是要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好早点把我扫地出门吗?不用你扫,我自己会快一点出门的。”
听着自家儿子这样说,何承爵的怒气又缩回去,怂怂地嘀咕:“我什么时候说这种话了?都是她骗你的,我也是被骗的嘛。”
“我不信,一会儿她肯定要打电话和你哭,说我在课上为难她,羞辱她,她总是这样,她计划好了,让你彻底不要我。和你的情人比起来我算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失败品!”
何承爵连头痛都顾不得了,连忙哄人:“不会的,我又不是傻的,我和她是逢场作戏啊。之前是我被骗了,我要是知道她私底下是这样的蛇蝎女,怎么会和她来往?”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安以农还是黑着脸。他完全不担心自己说的话被人证实是谎言,因为都是真的,只不过是以后要发生的,他提前说出来。
其实他这时候的心情并不坏,现在家庭里的障碍已经解决了,原主渣爹还被教训了一顿,原主那种愤怒都消散了很多。
有原主爷爷发话,如无意外,那个女人是再也成不了何太太了,更不能用着‘继母’的名义干扰他的正常生活,不知道她知道以后心情好是不好呢?
“我真的没说过这种话,没有嫌弃你笨啊,都是那个女人用计陷害我,离间我们父子两个的。”对着自己宠大的孩子,何承爵有什么办法,他又舍不得打。就是舍得打,回头他老子也会再给他一烟灰缸。
“呵。”安以农转头看向窗外。一个贪财一个好色,破锅配烂盖而已,给自己脸上贴什么金?
剧情里那些听信枕边风的事情也还没有发生,安以农不会先一步为剧情里的事情实施报复,但也不会轻易原谅这个‘父亲’。
靠人不如靠己,他还是早点经济独立比较好。正好手里有了一间漫画杂志出版社,他又准备做个漫画家,安以农认真考虑立足这行的可能性。
等明天产权转让了,就去聘请一个职业代理人回来,他作为学生不太方便直接管理。
他将目光转向渣爹,虽然渣爹人不太靠谱,但总比他知道得多一点:“老爸,二伯把杂志社给我后,能不能帮我请一个职业代理人?”
“好啊。”何承爵说完,顺便吐槽一句,“听说这个杂志出版社不太好,爸怎么也不给转一间好一点的出版社?”
安以农:……有就不错了,挑什么?
“你真的要离婚啊?”安以农突然问。
原主母亲留在老宅没有过来,虽然章女士成不了他的继母,但是原主父母的婚姻却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一个把心力都放在了事业上,他们两个都需要那种包容心很强的伴侣,离婚是迟早的事。
“不离婚能怎么样?我每天回到家,家里都是冷冰冰的。”何承爵哼了一声,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花心风流伤了妻子的心,但是同样没有经受过任何挫折的他面对生活有些过分的天真和傲慢。
“如果你们一定要离婚,那就离吧。”安以农托着脸,看向窗外。
一个去找能包容他的多情的女人,一个去找能欣赏她的事业的男人。
“喂,”他这个表现反而让何承爵感觉不对,“我和你妈咪要离婚啊,你都没感觉吗?”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要阻止什么?如果在一起让你们觉得不幸福,就不要勉强在一起。”
自他提离婚,所有人都是反对,都在指责他花心风流没责任心留不住老婆,只有儿子这样善解人意,何承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老爸我听信别人的话,觉得你是个差生,常常说你。以后不会了,你不喜欢的人,老爸我绝对不会娶进来。”
“呵呵。”安以农微笑,随便你怎么说,我信是我蠢。
“对了天潼,你成绩不好,我找人给你补习吧。”
“美女辅导老师?”
原主爹是惯犯了,上一次也说找补习老师,结果找个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没两天他们就滚到一张床上,而原主的补习呢,也是不了了之。
从这个角度看,原主母亲离婚还是离晚了,好在他们几年分居,应该没染上什么脏东西。
何承爵老脸一红:“那次是意外,这次肯定是正经老师。啊,你最近零花钱够用不够用?我再给你打一点。”
又来了,一旦觉得愧疚,就拼命给东西。记忆中渣爹对原主一直是这样,给钱给资源从不手软,但是很少花时间陪伴原主,以至于他的各种家长会议都是家里管家或者公司助理负责。
这点上原主的母亲也没有更好,她一个月有二十五天在外演出,家里孩子基本是管家和保姆养大。
他们当父母的似乎只要出门前抱一抱,定期给钱就行。
原主这么容易被渣男哄骗,未尝没有这方面原因——他从家庭中得到的情感回馈,实在是太少了。
“蹦跶了大半个故事,怎么打都打不死的二人组,就这么完了?”系统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要说那对姨侄是毒蛇,那宿主就是雄黄啊!不,他根本就是百草枯、敌敌畏。
“不然呢?恶人心的东西不趁它最弱小的时候解决,等他壮大吗?”安以农在心中笑系统的傻,现在他具有绝对优势,这时候不利用这种优势,什么时候利用?
渣爹和章小姐的事情他不想管,渣爹是送房子也好,送钱也好,那都是他自己的东西,爱送不送,但是想要占着继母的位置打压他?
no。
现在只剩下一个麻烦的人物,闻龙,这个年代港城特有的产物——霸道少主。
当然,这会儿谢九还活着,闻龙也不过就是个好运被收养的养子,手里头什么都没有。想要保护自己的心上人,还得拐弯抹角搞个替身保护罩。
“过两天他们被赶出学校后,章茗大概会找他的龙哥哭诉,到时候这个人又会来找原主……”烦。
幸好这个时候他和原主还没有特别深入的接触,要断也容易。
哎,还是不保险,闻龙知道他是何家人,能不心动?
安以农突然想去学射击了,最好再搞到一把枪,这个年代黑色势力猖獗,这时候的警察也不能信任,廉政公署刚成立,黑白混杂乱得很。
一行人回到家里,他们在老宅吃过饭了,现在就想回去好好休息。
莲婆婆走过来:“哦,对了,先生,刚刚有位章女士的电话,让你有时间给她回一个。”
正上楼的何承爵脚步僵住,不敢回头看儿子的表情。
“老爸,你不回一个吗?”安以农双手抱胸,似笑非笑。
“回什么回?作风这么不好的老师怎么能留下来误人子弟?我明天就和学校反应。”说话的何承爵简直是一身正气。
安以农不想评价什么,只是提醒他:“不要忘记帮我找职业代理人的事情,最好之前就有管理出版社的经验。对了,那家出版社有自己的印刷厂吗?”
见儿子不再提‘章老师’的话题,何承爵松了口气:“有的。这个杂志之前卖得很不错的,不过最近钟家和我们家抢生意,很多成名的漫画家都被他挖走了,这家漫画杂志社才开不下去。”
“钟家这么厉害啊?”
“厉害什么?不过是谢九养的一只狗。”
谢九?渣男的养父?安以农记得剧情里关于谢九的介绍,虽然身体不好并且是白手起家,但气势强大,他不说话,都没人敢吭声。
不过他不是做医疗器具开医院的吗,怎么又盯上了出版社?
“谢九是谁?”安以农假意问。
“一个不择手段的屋村仔。”何承爵作为富二代,天然和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不对付,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聪明,眼光也毒,不好对付。”
这时候家里电话又响了,佣人拿着电话过来:“先生,章女士……”
“什么章女士王女士,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何承爵心惊肉跳,捂着脑袋逃一般上了楼。
“这是怎么了?”莲婆婆不明所以。
“哦,他头疼,心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