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农女世子妃(毁了汝阳王府对她有什么好...)

威平伯的密折八百里加急一送到京城,顿时引得朝野哗然一片,议论纷纷。

汝阳王府谋逆?

天子这是要削藩了?

天子姜睿和当夜密谈谋划的众位重臣,也同样想不到会这样的顺利成功。在下密旨调兵的时候,姜睿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会逼反汝阳王府和北疆十五万大军。

所以他对威平伯等人的最低要求,就是稳定边防斩断南下机会,另外就是将新封的安洛郡主带回来,哪怕没有什么实际证据,她的证词也足够先一步证明汝阳王府谋逆,以天下大义压制住汝阳王。

没想到结果超出他们的预料。

天子姜睿仔细看过那些折子,放下后微挑了挑眉,“朕这个堂妹本事还不小。”

事关处置谋逆,不论是威平伯还是其他派去的官员将领,送上来的折子里都言明全部经过,不敢有一丝疏漏。在控制汝阳王府上下以及北疆过程中,安洛郡主姜宁起到的作用可是至关重要。

无论是缜密的心思和大胆的决断,都远甚于其他人。

天子姜睿一开始没怎么将这个旁系宗室女看在眼里,虽说血缘算是亲近,但天子本就比常人凉薄些,宗室又人口众多,恐怕真正见过的都没几个。

如姜宁这等带罪之身的宗室女,多是作为和亲指婚所用。

与和亲异族小国相比,远嫁北疆汝阳王府算是不错了,至少还在大齐境内。

她敢密信告发汝阳王府谋逆,已是让姜睿感到很意外了,至少比起那些只知吃喝玩乐庸碌无为的宗室皇族,多了几分血性和胆量。就凭这点还有功劳,姜睿不介意保她以后余生富贵。

但没想到对方给他的惊喜一次比一次大。

除了这个未曾蒙面的堂妹表现出来的能耐,还让姜睿重视不已的,就是折子中所说的火药和牛痘。

这两样早在姜宁最初的密信中就有提及过,只是那时姜睿和众位重臣更关注汝阳王府谋逆一事,其余显得匪夷所思。但现在却在其他人的奏折中得到了证实。

威平伯和派去的辽东总督等官员可不敢犯这么明显的欺君之罪。能被他们迫不及待地第一时间禀告天子的东西,显然价值巨大。

宛如天雷降世威能巨大的火药,能预防天花的牛痘。

前者不用说,而后者更是举足轻重。在历朝历代,天花就相当于可怕的绝症瘟疫,上至皇帝以及高门显贵,下至平民贩夫走卒,无不闻之色变。无论是本朝还是前朝,何地发现有天花病患,都是能引起朝野重视的大事。

然而竟然有能预防天花的种痘法子。

要是传出去,只怕民间百姓恨不得立祠建庙供奉了,无论被谁人或是何方势力所掌握,都能迅速收拢天下人心。原以为只是天子有意削藩的众位重臣,脸色也变了。

天子姜睿则冷笑了一声,北疆究竟藏了多少好东西。

这些暂时被压了下来,不对外透露。但在另外给威平伯等人的密信,命其严密保护,立刻将所有有关人等以及制作工艺方法送至京城。

至于如何处置汝阳王府。

按理说,哪怕是天子,随意调动军队进入藩王领地,少说也会被御史台的折子给淹没了。

有着戏精属性的天子姜睿不忘在第二日的朝堂上又表演了一番,自己是怜惜宗室郡主在夫家受虐待,故而派兵护卫,岂料发现汝阳王府存有不臣之心。威平伯与辽东总督又有天子圣旨,可随机行事。

无论是否真假,好歹合乎情理,让人挑不出差错来。

于是朝堂上的众多官员开始附议,将汝阳王府一干人等押解入京,以待发落。

在暂时接手掌控汝阳王府时,洛乔只是将汝阳王父子的亲信关押了起来,其他仆婢没怎么动,也没有动的价值。但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要献媚讨好她了。

洛乔正清点王府账目,以从中找出一些秘密支出之处时,厅外就来人说有要事禀报。

“让人进来吧。”她点了点头,随即就有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带了上来。

洛乔看了一眼底下这个满是惊惧畏缩的女人,在原身的记忆中找到了点印象。

不就是背弃了原身的侍女么,原身心善,没有一丝恨意,连在缠绵病榻之时,这位琳姨娘故意过来欺辱,也没放在心上。

然而她做的可不止这一点事。

琳姨娘让厨房给病中的二少夫人送相克的食物,一吃便是大半年,令其病入膏肓,哪怕做得再隐秘,她身边的人也知道一二。与其等着和琳姨娘一起陪葬,不如先告发了她,好求郡主饶他们一命。

那些仆婢将琳姨娘所作所为全吐露了个干净,连买通安排厨房的人也说的清清楚楚。

洛乔穿来之后,也不是没发现那些动了手脚的饮食,她只当是王妃薛氏想要她的命,原来中间还有琳儿这一出。也对,薛氏不喜原身,这王府里多的是人愿意讨好她,争先恐后地为她办事,根本无需亲自动手。

就像现在,就是她一句话都没说,就有人主动投诚,告发琳儿行径了。

“是王妃让我这么做的,是她想害死你。”琳儿哭得涕泪满面,不断磕头道,“小姐,小姐,琳儿知错了。您饶过我吧,看在往日的主仆之情的份上,今后我一定继续好好伺候小姐。”

琳儿尚存着些希冀,在她印象中,姜宁始终是个温和心软的性子,当初她在姜宁身边服侍时,便是拿了一些簪钗首饰衣裳,说两句好话,姜宁便不会怪罪了。

可这次她要的不是几样物件,而是原身的一条命啊。

洛乔淡淡道,“带下去关起来,每日给她的饭菜里放点药,让人看着她吃下去。”她怎么对原身的,就有什么样的下场。

……

最后琳儿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关在屋里生生吓死的,两天都没熬过去。薛氏从送饭的仆婢口中得知这事,当即脸色煞白,冷汗都下来了,浑身颤抖。

听命于她的琳儿是这样的下场,知道了真相的姜宁又会怎么对待她呢。

“我是她婆母,是堂堂汝阳王妃。”又怎能和一个卑微侍妾相比。

但薛氏越想越害怕,全然没了以往嚣张跋扈的样子,拉着汝阳王哀求道,“王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啊,妾身是您的妻子,是芳儿的母亲,二十年的夫妻情份您不能不顾啊。”

汝阳王冷哼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是一刀杀了薛氏,能解决眼前的祸事,汝阳王二话不说,甚至能亲自动手。

罗舒知道后,也忍不住低声喃喃道,“她竟然手段这样狠毒。”

人有时候很奇怪,王妃薛氏以往没少做坏事,但看着薛氏这样子,罗舒又觉得她有些可怜了。而相反,姜宁那样软弱怯懦的人突然随手就了结了一条性命,却会让罗舒心生恐惧。

陆承熠不在乎是死了一个婢女,还是一个王妃。

他眉头凝重,那日宴会后已经过去两三天了,看守森严的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几乎是与世隔绝,无法知道王府外面形势如何。明明他手下还有不少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目光扫过薛氏和同样惊惶的陆承芳,目光微微一闪。

琳儿的死讯是洛乔有意让人告诉薛氏的,汝阳王一家有朝廷处置,她暂时不会要了薛氏和陆承芳的命,但也不妨碍让他们更日夜惶恐不安些。

结果却是陆承熠想求见她一面。

洛乔无可无不可地应下了,除了那晚宴会之外,这应该是和男主的第二次正式见面。

“世子,这几日过得可好?”

洛乔随意轻松的态度不要太明显,让陆承熠更加倍感轻视屈辱。且不说他几日前还是尊贵的汝阳王世子,还因为罗舒的到来,渐渐有了问鼎帝位的野心和底气,内心可不是一般的膨胀。

而姜宁,不过是一介后宅妇人,不曾被他放在眼里。

现在却是如身份转变了一般,姜宁仗着有朝廷撑腰,高高在上肆意欺辱他们。陆承熠看着眼前这个表明柔弱的女子,眼底有一闪即逝的阴鸷,却不得不妥协低头。

“安洛郡主,你不就是想报复伤害你的薛氏和陆承芳么?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以泄你心头之恨。”

他不得不承认,姜宁给他的印象已经从一个弱女子,变成了真正的疯子。

正是因为疯,才会无所顾忌,胆大妄为。

他还不知道朝廷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来处置汝阳王府,但显然有姜宁的证词在,形势对他们是大大不利的。换句话说,若是能说服姜宁改变态度,再加上汝阳王府的雄厚势力,或许能博得一线生机。

这件事他已经与父王私下说了,如果牺牲陆承芳母子的性命,能够保全汝阳王府,汝阳王也默认点头了。

事已至此,弃车保帅才是最理智的。

而陆承熠,只会更加乐意。只是父王不忍背上杀子的罪名,这件事会是他来做。

“从此以后,你与我汝阳王府仇怨已销,无需再牵连无辜。”他最后重重强调道。

洛乔忍不住笑了,笑陆承熠的傲慢自大,愚蠢而不自知。

她目光冰冷道,“世子凭什么认为我会轻易放过汝阳王府,难道你们比薛氏还有陆承芳有好上多少么?”

且不说原身的死,整个王府上下都有责任。单是为了她自己的生存,洛乔也会毫不犹豫地对付汝阳王府。

陆承熠强忍着被羞辱的怒意,努力放缓了语气,“你还想要如何,尽管说出来,钱财权势还是地位,汝阳王府有的,都能给你。”

毁了汝阳王府对她有什么好处,一个敢告发夫家的狠毒女子,如何能在这世道立足,她就不怕遭人非议么。

洛乔轻笑了一声,“世子是以为我傻呢,还是世子你脑子不够清醒。”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觉得仅仅是我与王府的私怨么。”

“莫忘了,我姓姜,汝阳王府意图造反,谋朝篡位,我身为姜齐皇室,岂能放你们生路。”

陆承熠一怔,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的确历史上不乏有些皇室通敌叛国,或是养虎为患。但洛乔是那种蠢货吗?

洛乔还是那样无波无澜的语气,似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两日有不少死士试图潜入王府营救,可惜实力不济,还有的经过审问后承认是世子培养的暗卫,这些事世子还是等到了京城,在陛下和满朝文武面前去自辩吧。”

陆承熠神情僵硬,过了很久,他看向洛乔,死死盯着她的目光,“我明白了,一切都是朝廷早就谋划好的是么?从赐婚开始——”

比起姜宁突然变聪明,他更愿意相信从一开始,姜宁就是天子派来安插在汝阳王府的人,只是隐藏了一年之久,等到所有人都轻视不放在眼里时,才真正露出了毒蛇的可怖獠牙。

连他精心培养的暗卫也折损在了她手中,这样的人,怎会普通简单。

洛乔不在意男主脑补了些什么,甚至觉得无趣。

她穿越诸多世界,见过许多主角,不乏有人中龙凤,天之骄子,相比之下陆承熠还是弱了些,可能他的气运也就点在了遇到女主罗舒,又让女主对他一心一意上了吧。

从表面看来,他对女主是很好。可是想想,陆承熠所得到的可远比他付出的。

换个人只要不傻,都会好好供着女主。

而女主罗舒对自己所掌握的东西也没有足够清醒的认知,不明白这些东西所蕴含的巨大能量足以颠覆这个世界。洛乔倒也不意外,穿的次数多了,什么千奇百态的主角她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