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纸正在特殊时期,秦猎有点犹豫,“你会不会不舒服?”
林纸只想现在就去星图,努力说服他:“我已经吃过你给的特效药了,现在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你也能感觉得到,对吧?”
秦猎勉强同意,“我们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学院休息。”
她上个月痛经痛成那样,把他吓到了,恨不得把她塞进被子里裹起来。
星图的总部就在首都,在一片高耸的大厦中,比别人都高了一截,傲视群雄,“星图智能”四个字就算在白天都闪闪发光。
楼体的一面,是顶天立地的整面虚拟屏,正在放着广告,好几只星图的招牌产品——智能机械狗在屏幕上忙来忙去,勤勤恳恳地帮人类做着各种工作。
这种东西,林纸一看,就想一尾巴抽过去。
两人乘的是天谕的悬浮车,秦猎特地找了辆没有公司标志的,开到星图对面,把车在地下车库里停好。
上面是座酒店,两个人坐在酒店大堂,透过玻璃,刚好能看见星图大厦的入口。
正是下午的工作时间,大厦入口人来人往。
林纸盯着对面。
按目前的经验,凡是能上身的人,比如秦猎,比如评估委员会的大校,林纸都能直接通感。
但是这种人非常稀少,到现在为止,还没凑满十根手指头。
林纸和秦猎坐了半天,把进出星图的人一个个看过去,连一个能通感的人都没发现。
这样撞运气不是办法,效率太低了,坐到明天也没用。
秦猎问林纸:“你其实并不需要看到人,对么?”
林纸点头:“对。”
林纸昨晚和宣落通感时,两个人各自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林纸并没看到他。以前穿秦梵时,秦梵在隔壁,穿月海队侦查机甲的驾驶员时,也隔着驾驶舱,看不见人。
应该是不需要看到对方,只要在一定距离内,起心动念,想到那个人,就可以通感,或者上对方的身。
秦猎说:“我让安珀把星图的员工资料库发过来。”
他打开手环,跟安珀发了一会儿消息,抬起头:“暗夜游荡者残手的事有新消息了。安珀说,你的芯片里有大量的文件,不过很多都需要修复,他们初步判定就是从残手里来的。”
看来林纸穿越那天,在列车上,残手真的把资料上传到林纸的芯片里了。
安珀在忙着,动作却很快,立刻把星图的员工资料库发过来了。
里面有星图公司所有员工的信息。
秦猎在数据库里搜索了一遍,单独挑出母星总部工作的人,给林纸看。
每个人的资料里都有他们的三维照片、个人资料和履历。
林纸一个接一个地翻过去。
星图总部的员工很多,林纸翻了很久,开始的时候还认真地看看,后面就是一扫而过,换下一个。
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人,眼前忽然变了。
不再是秦猎手环的虚拟屏,而是一扇电梯的门。
耳边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这身体走了出去。
林纸先判断了一下,这到底是上身,还是远距离通感,随即发现,身体坐在那里的感觉已经没有了,看来她真的穿到了一个人身上。
林纸又火速穿了回去。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果然已经倒在秦猎怀里。
秦猎看见她睁眼,问:“穿到不对的地方了?回来得这么快?”
比如一头扎进Alpha的洗手间什么的。
林纸答:“不是。我答应过你不随便乱跑,是想回来告诉你一声。我刚刚成功进星图了,看见电梯旁边有星图的标志和楼层编号,应该是大厦的第十层。”
秦猎有点感动。
她言出必行,答应他的就一定会做到。
两个人一起低头看了看手环屏幕上,林纸刚刚在看谁的资料。
是个男Beta,戴着眼镜,发际线社恐一样使劲往后缩着,年龄写的是三十,看着像五十,是星图技术部门的一名普通程序员。
难得找到这么一位,林纸跟秦猎商量:“我还是想直接上身,能控制他的动作,比只通感方便。”
秦猎点头,“好。小心一点,觉得不安全就回来。”
林纸答应:“我走了哦。”
她又一次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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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纸回到了刚刚那个程序员的身上,看到他走进一个工位坐下。
他忙了起来,对着光脑屏幕,手指飞舞,好像一台会吐代码的机器。
林纸在他身上呆了半天,觉得这样毫无用处,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拿不到。
码农大哥的视线终于离开屏幕,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周围全都是技术部的人,每个都在用一模一样的姿势弯着腰,向前探着脖子,趴在光脑前。
林纸趁机往其他人身上努力。
可这一大片办公区,起码有几十上百人,竟然连一个能穿的都没有。
码农大哥低头继续敲字,隔壁工位的胖子忽然探身过来,捅捅他的胳膊。
“哎,别忙着写bug了,看那边。”胖子小声说,“那个就是老板新接回家的那位?叫什么来着?宫简?”
林纸琢磨,他们口中的老板,应该是星图的老板,宫元,那宫元接回家的,想必就是安珀说过的外面的私生子。
宫危前些天在九区当逃兵,丢了他星图继承人的位置,宫元又接了新人回来,看来叫宫简。
这身体的主人也很八卦,立刻探头往外看。
电梯那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林纸认识,是宫危,另外一个,是个看着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比宫危矮一点,肩膀也窄一点,长得却不错,只看侧脸,也能看出鼻梁高挺,五官秀丽。
两个人站在一起等电梯,中间却起码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谁也没理谁。
林纸才跟着看了那边一眼,视野就换了。
面前变成了电梯。
林纸穿的当然不是宫危,在首府星时她就试过,宫危是没法上身的,她这回穿的是那个刚接回来的私生子,宫简。
电梯终于到了,两个人一言不发,一起走进去,同时伸手去按电梯按钮。
发现对方也去按,两人都没缩手,结果就是一起按在顶层的按钮上。
电梯里只有他俩,没人说话。
宫危是星图的废太子,宫简是父皇立的新太子,互相之间没话说是正常的。
宫危仍旧是他惯常的目中无人的表情,脸上冷淡得噼里啪啦往下掉冰碴,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宫简却不是。
林纸跟着宫简的眼神,看见他一直在上下打量宫危,目光在宫危做工精致的外套和特殊皮的鞋上停留了很久。
顶楼很快到了,两人一起往外走,谁也没让谁。
还好电梯的门足够宽,没有撞在一起。
顶层空旷到漫无边际,在首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留白的空间才是最奢侈的东西。
宫简比宫危落后两步,目光一直在不安分地到处瞄,一会儿看看墙上的画,一会看看角落摆的雕塑。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到一扇门前,门就像看到他俩一样,自动打开了。
里面是间极其宽敞的办公室,宫元正坐在座位里。
他旁边毕恭毕敬地站着个年轻男人,人不高,瘦到有点可怜,大概是因为在哈着腰跟宫元说话,姿态的关系,后背佝偻得像个钩子。
年轻男人看见宫危和宫简进来,马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哥,弟,你们回来了?”
又是哥又是弟的,林纸心想,那这个也是宫元的另外一个孩子了?
都说他私生子多,确实不少。
不过这佝偻着背的人,既不像宫危那么高大英挺,也不像宫简那么秀美跳脱,看着畏畏缩缩的。
宫元的孩子多,哪个都不太放在心上,只瞥了他们一眼,随口问:“参观完了?”
宫简说话了,语调中带着年纪小的人特有的活泼和欢快,“都参观完了,哥带着我楼上楼下走了一大圈。”
他一路都没和宫危说话,这会儿当着宫元的面,叫哥叫得倒挺亲切。
他的风格和宫危不太一样,一点都不冷冰冰,天生讨人喜欢。
这回连宫元都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温和多了,“以后你有空就常来公司走走,等假期的时候,我安排你去几个主要部门实习。”
皇上这么说,废太子忍不住眯眼看了新太子一眼。
宫简笑着答:“好啊,我也正想多学点东西。”
宫元点点头,站起来,“我还有个会,一会儿就回来。宫成,我们走。”
原来那个连腰都不敢伸太直的叫宫成。
林纸理了理,看来他家至少有三个孩子,废太子宫危,新太子宫简,还有个太监一样的宫成,说不定外面还有,凑在一起,就是一出热闹的九子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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