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纸听见这个身体说:“可是有林纸和秦猎在,我们的成功率会很低。”
“也不一定。”宣玺走过来,“你注意到没有,林纸的表现虽然非常出众,但是机甲的后半段操控,换成了秦猎,而且从机甲里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很不正常,我怀疑她当时已经非常难受了,在靠毅力硬撑。评估委员会的那群人眼光很毒,肯定会发现的。”
林纸闷了闷。她猜得很对,评估委员们确实发现了。
宣玺继续说:“如果评估委员会顾虑林纸的体质,不选林纸和秦猎,神之信条就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了。我们的各方面能力虽然没有他们那一对那么出色,但是很平衡。”
宣落笑了一声,“那最好了。真的拿下的话,以后不止能玩联盟最好的机甲,西结说了,还能再从星图拿一份钱。”
林纸怔了怔。
西结?他们刚刚说的是西结?
肩膀忽然被人碰了一下,感觉像是林纸本人的肩膀,并不是宣落的肩膀。
林纸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秦猎就在面前。
他已经回来了,开门的声音很轻,林纸没注意到。
秦猎看着林纸,不动声色地问她:“所以我的这个唯一,又没了?”
他很聪敏,猜到了。
他回来后,林纸仍然闭着眼睛,毫无动静,还被他碰触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说明她正在看的并不是他的视野。
她还能看到别人的。
林纸被他抓包,有点尴尬,讪讪地解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看到那个宣落的视野了。”
“真的是脑子一动,随便撞到的,”林纸强调,“要是我能自己认真选的话,我肯定只看你的!”
看来秦猎那二十个唯一不太好凑,这样下去,怕是要凑到猴年马月。
“宣落?”秦猎问,用清澈的眼眸看着她,“是住在对面的那个宣落?”
看他的表情,这次算是哄不好了。
他很想当她唯一的移动摄像头,可惜她还有别的移动摄像头,而且只要有一个别的移动摄像头,就说明还会有很多很多其他的移动摄像头。
她是移动摄像头之王。
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让这个最漂亮最可爱最让人喜欢的摄像头不吃醋。
林纸上前一步,毫不含糊地一把抱住他的腰。
秦猎:“……”
林纸把头埋在他胸前。
“秦猎,你意识到没有,”林纸说,“我可以穿到其他人身上,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感觉,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反过来,穿到我身上,共享我的感觉,其他人全都不可以!”
林纸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全都是逢场作戏,只有你一个人能懂我,你才是我的真爱。
她在他胸前蹭了蹭,仰头看他。
秦猎在这种攻势下根本撑不住,反手抱住她,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
他说:“我最近总是做一个噩梦,梦见你忽然穿走,不知道穿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满世界到处找你,找了一个人不是,再找一个人你也不在,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然后就一身冷汗地吓醒了。”
林纸忽然有点理解他。
她这样随心所欲,想穿就穿,每次走的时候,把身体往他怀里一丢,人就不见了,而且毫无痕迹,无从找起。
他没有安全感。
林纸仰头望着他,这次不是哄人,而是真心诚意地说:“那下次我走之前,尽量先告诉你我去哪了。”
秦猎抱着她,低头啄了啄她的额头,嗯了一声。
他很大,很温暖,林纸低下头,重新贴在他胸前,静默了一会儿。
原主的记忆留下的很少,还残缺不全,没什么用,像今天芯片的这种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经不起折腾,他没跟她起龃龉,一是因为他人好,二是因为他知道她是假的,觉得她是神。
然而她并不是。
林纸抱着他,深呼吸了几次,却怎么都下不了跟他坦白穿越这件事的决心。
她犹豫良久,抬起头,问他:“你想做一个临时标记吗?”
她问得直截了当,秦猎凝固住了。
林纸没等他回答,就自己在他怀里拨开头发。
她低下头,闭上眼睛。
眼前出现了她自己,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无暇的脖颈。
她和他共享感觉,觉得他此时的心跳骤然加快,一种酸酸软软的柔情充斥了整个胸膛。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终于俯下身来,先轻柔地吻了吻她的耳沿,耳垂,又沿着耳边的发丝向下,轻轻吻上她的脖子。
林纸安静地闭着眼睛,感觉到他温暖柔软的嘴唇一点点地印着,同时又和他一起体会到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她的体温。
他终于挪到她的腺体上。
那里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一片光滑,但是碰到时,她的感觉却极其敏锐。
这感觉又同时回馈到他身上,回到他身上后,她又同时能体会得到。
腺体的感觉被他细致的亲吻一点点地点燃,林纸把自己更深地陷入他怀里,死死地抱着他的腰。
他知道差不多了,终于叼起她的后颈,咬了下去。
这次异乎寻常地温柔。
信息素奔腾而入,深入而长久,两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完全分不清每一种细致而微的感觉到底是谁的。
林纸闭着眼睛,在他的信息素的汹涌奔腾中低声说:“秦猎,我不是你的神。”
他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林纸共享他的听觉,觉得他肯定听清了。
秦猎终于松开她的腺体,去找她的眼睛。
林纸鼓足勇气,抬起头,直视着他。
“我不是什么神,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过来的,可能是平行世界之类,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穿越以后,忽然多出这些奇怪的能力,我并不是你们家族传说中的神。”
秦猎没有出声。
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了个问题,和“神”完全无关。
“在你们那个世界,性别是不是只有男女?”
林纸:“……”
他怪怪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而且竟然能猜出这个。
秦猎依旧抱着她,望着她的眼睛解释:“我发现,你对那些女Alpha,不像对男Alpha那么有防备心,而且她们亲近你的时候,你会很惊讶。”
秦猎接着说:“我还发现,你对那些和ABO相关的事情全都马马虎虎,在我们还不太熟的时候,你就会当着我的面,直接注射屏蔽剂,态度非常自然,而且好像连抑制剂都不太会用,要先看说明书。”
林纸点了下头。
“对。我们只有男女的区别。”
秦猎环住她的腰一拎,就把她抱起来,和她一起挪到旁边的床上坐下,自己靠在床头,把她搂在怀里。
他这才问:“所以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完全没理会她说的“神”的事。
林纸望着他。
秦猎找到她的手,跟她十指交握,又问了一遍,“纸纸,跟我说说,你原来是什么样的?你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我很好奇。”
他是真的想听。林纸心想,该从哪讲起呢?
她靠着他的胸膛,跟他慢慢讲述她自己,还有她来的那个世界。
林纸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秦猎是个好听众,听得很认真,还会时不时提问,林纸就搜肠刮肚,把从小到大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全都讲给他听。
讲着讲着就困了。
仿佛听见秦猎在她耳边说:“在你们那里,异性之间,不会做永久标记吗?”
“我们会做,但是没有标记这回事。”林纸迷迷糊糊地回答,“只有小狗才到处做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