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命运

任何神明都不会有子嗣,在神之子诞生同时,也是神消亡之日。

母神受到巢蛊『惑』,神力也将遭受感染,在异变之际必须将“赋予”和“未来”剥离出来。

未眠有一半人类血脉,是半神,也是神之子,继承了母神异变后产生新神力,也就是“退化”。

母神消亡原因,不是神力剥离,也不是被蛊『惑』堕落结果,而是未眠出生。

再度将“赋予”和“未来”结合,母神会重获新生,这一点巢也知道,但它并不知道未来存在。

信奉者藏得很好,没有泄『露』过关于未来任何消息,巢以为母神只来得及留下“赋予”。

而母神一旦重生,神力剥离后所产生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包括未眠和“退化”。

未眠认知再次受到冲击,所以黎先从来没有对说过实话。

神力融合,和未来都会死,黎先至始至终目,只有让母神重生。

未眠紧紧掐着自己手,下意识看向树林边。

黑雾若是知道,一定会怒。

未来伸出手,似乎想碰一碰未眠,在半路又缩了回去。

柔声道:“别怕。”

未眠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告诉黑雾,否则黑雾难保不会在愤怒之下,杀了黎先和这里其人。

闭了闭眼,又问:“母神诞生,能阻止巢吗?”

黎先选择和做法,未眠其实可以理解,母神是所信奉神明,而只是个一动用神力就会有生命危险人类。

未来摇头:“不能。”

能预见到任何一种可能『性』,自然也包括这一条路。

回答让未眠再次感到茫然,但仔细一想,又并不意外。

母神在时,与众神合力都无法抵抗巢侵蚀,现在众神经不在,黑雾力量还未能完全恢复。

“那……”未眠『迷』茫道:“我再等等?”

既然让母神重生阻止不了巢,那和未来死也就没有意义。

未眠虽然向来不敢奢望太多,但想要活着,这是久以来唯一愿望。

也许等到黑雾将巢信徒尽数解决,成功夺回被巢偷走力量之后……

未眠突然想起,“退化”,正是让巢吐出一切关键。

若是么都不做,在巢维持原貌提下,黑雾还得一直帮压制住不断增神力。

未眠低头看着地上杂草:“我……还有多少时间?”

未来声音从身传来:“没有多久了。”

低声道:“神力增,神也无法阻止。”

也就是说,黑雾保不住。

未眠瞬间沉了下去,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

取出“未来”,让母神重生,会死。

不这么做,也会死。

而仅剩第三条路,或许是最好选择。

未来再次伸出手,这一次没有再退缩,轻轻碰了碰未眠帽檐与耳后丝。

触碰让未眠感觉到温暖和亲近,还有无声安抚。

未眠鼓起勇气,问道:“那如果,由我来阻止巢呢?”

还是会死,巢可不是树蛇,所需要神力,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但这样至少能让巢遭受重创,它会吐出黑雾力量,退化到末世之模样。

未眠对此依旧没有十足把握,也许会失败,又或是没有勇气下决定。

想要得到未来回答,似乎只要说可以,就会这么做。

在这一刻,眼与自己年龄相仿女孩子仿佛变成了指引者,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未眠不喜欢黎先,对总有防备,却下意识地信任未来。

未来神『色』微怔,眼神恍惚了一瞬。

未眠会问出这句话,证明里经生出这么做念头。

关于未来无数种可能『性』中,慢慢出现新分支。

未来没有回答,像是在思考,未眠不敢出声打扰,眼神余光却看见另一个熟悉身影靠近。

未眠转头一看,是黑雾。

未眠和未来在湖边待了太久,两人不知道在说么,黑雾原本并不在意,直到看见未来伸手碰了未眠头。

这个动作太刺眼,黑雾脸『色』沉了沉,能退到树林边给两人留出空间,经是极限了,绝不允许有信奉者在这个时候与未眠有任何接触。

黑雾走近,直接弯腰将未眠扶了起来。

“阿藤,”未眠紧张地看了一眼未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黑雾淡声道:“我等了很久。”

未眠不知所措,不想让黑雾知道与未来交谈内容,好在未来么也没说,紧跟着站起来,带着些许探究目光落在黑雾脸上。

黎先还在远处,被雾气挡着过不来,焦急地从雾气缝隙中张望。

未眠迟疑片刻,牵住黑雾手:“我走吧。”

黑雾在这里,未来剩下话不方便说,但未眠底有一些隐约念头。

不等黑雾回应,未眠主动拉着往回走。

刚出走一步,身后响起未来声音:“我喜欢白『色』花。”

未眠茫然地转过头:“么?”

这与刚交谈任何内容都无关,十分莫名其妙。

未来却只是笑了笑,朝挥手道别。

黑雾瞥了一眼,牵着未眠离开湖边。

经过黎先身边时,黑雾将雾气撤去。

黎先望了一眼留在原地未来,按捺住急切:“我送你回去。”

未眠看着,摇头:“不用了。”

应该很想知道未来跟自己说了么……又碍于诸多原因不好问出口。

未眠也怕黑雾看出些么,拒绝了黎先相送,和黑雾一起回去。

一走,黎先当即来到湖边。

未来还是刚姿势,瘦弱单薄身躯立在石块边上。

“未来,”黎先调整好表,试探着问:“你刚和未眠,在聊么?”

知肚明,未来绝不会与未眠闲聊,而一些事未眠知道了尚且没那么严重,就怕会告诉黑雾。

如此一来,要面临恐怕不止找上巢。

未来反问:“你在怕么?”

黎先喉间一梗,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后黎先艰难出声:“母神复活,是最好一条路。”

让雾或未眠去阻止巢,结果无非是两个——成功和失败。

失败不必多说,若是成功了,那雾将成为第二个巢。

届时将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神,没有任何生物能与之抗衡。

当初雾被众神联合封印在地底,不正是为了避免这种况生吗?

这也是当初告诉未眠,绝对不能让雾再度重获自己失去力量原因,否则哪怕众神再现,也无法对鼎盛状态下吞噬之神造成任何威胁。

现在雾尚处于成中,巢也暂时转移了注意力,是复活母神最好时机。

未来只是摇头:“这不是。”

反驳着黎先,却没有说为么。

黎先不理解,语气渐渐急了起来:“难道我么都不做吗?那母神当初为何会将两种神力剥离,又为何让未眠出生……”

觉得这一切都是母神安排,为就是此时此刻,未眠来到信奉者基地,用体内继承神力取出“未来”,再与“赋予”融合,复活母神。

这是未眠应有使命,也是未来。

而这件事中产生变数,是雾。

如果能早一些找到未眠将带回来,或许就不会被原来基地驱逐,也不会因此入雾所在树林,机缘巧合下解开了雾封印……

黎先皱了皱眉,脑海中隐约抓住了么。

未来看着神『色』变化,问道:“你还记得那张画吗?”

……画?

黎先瞬间变了脸『色』。

是在蜘蛛那里见到那张画……一直觉得眼熟却想不来。

现在终于知道了,画上是未来曾经预言过内容。

就在带着守护兽外出,往伊甸园之,是未来告诉有关未眠一切。

何时出生,何时被基地放逐,又是何时与黑雾相遇。

一些细节未来没有说太多,但黎先记得未眠是如何解开封印。

是血,被蜘蛛划伤,带有母神血脉血『液』渗入地底。

那张简洁又抽象画,画正是这一幕。

黎先愣在原地:“怎么会……”

是蜘蛛画下来?可它为么这么做?未来又两次向提起这张画……

一个不太可能念头在黎先脑海中逐渐成型,猛然抬头看向未来。

黎先神『色』,表明经有所猜测了。

未来转过身坐在石头上,抬起双腿抱着膝盖,望着平静湖面喃喃道:“这是母神安排。”

黎先有一点没猜错,母神在消亡所做一切都是有原因,只是想错了方向。

黑雾封印会由未眠来解除,母神早有预料,这是亲自布下变数。

在路口开辟出新分岔,究竟是绝境之中浮木,还是所有命运里最完美归宿。

黎先许久没有再出声,湖边起风时,脚步声由近及远,离开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