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不眠听见这话,整个人僵住，舔舐对方指尖的舌头也跟着顿住。
……沾染厉鬼鲜血的指尖，放到他嘴里,他就像遇到肉的小饿狼，食髓知味地舔起来,将指尖伤口涌出的鲜血全都吸进肚子里，根本不顾这是谁的手指。
……这是光明神还是黑暗神的手？
谁会在意这些啊。
他把对方的指尖含在嘴里,轻轻地咬了几下,又细细品尝一下从中吸出来的鲜血味道。
鲜血味道和上次黑暗神喂给他的血的味道一样,像是甘美可口的葡萄红酒,还是冰镇过的那种，喝下去非常爽口。
但黑暗神和光明神是同一个人，他们吃起来味道肯定也是一样的。
所以还是分不出谁是谁。
简不眠：“……”
黑暗中再次传来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妈妈,您猜好了吗？猜对了我们就变回一个人哦。”
简不眠猜不出来，就算他把对方的手指含在嘴里再久也猜不出。
他干脆豁出去了，随便选一个：“光明神。”
“…………”
许久的沉默过后,简不眠的视野再次恢复光明。
手指从他的嘴里抽出,带出鲜血与透明的水迹。
简不眠也看清了是谁在喂他吃的。
光明神。
金发青年的手指明明被简不眠咬得鲜血淋漓,可他却像完全感不到疼一样，仍是一脸笑意,蔚蓝色眸中尽是柔意。
他轻笑一声，舔了舔刚被简不眠咬过的指尖，猩红的舌尖卷走鲜血和少年留下的水痕。
简不眠睁大眼睛,脸颊很红。
他记得那里除了有鲜血外,还有他的、的……
这样一点都不卫生啊。
简不眠不知道,他的嘴也被对方的手指搅弄得一塌糊涂。
柔嫩的双唇沾满鲜血,像咬着一朵艳丽的红玫瑰，嘴角和唇边显露出指痕，明显是被人恶趣味地用指尖蹂/躏过。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模样多么吸引人，也不懂得藏一下，就这么与光明神面对面。
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想让人进行下一步的欺负。
光明神打量着简不眠：“妈妈，您猜对了呢。”
简不眠也没想到自己会猜对，不想再看见对方这张非常欠揍的脸，沉声道：“不是说好猜对了就变成一个人吗。”
金发青年捏一把简不眠的下巴，笑了笑：“当然，我可不会骗妈妈的。”
他和当小男孩时一样，对简不眠的小动作特别多。
白光闪过。
简不眠眼前的两个人消失，闪出的白光交融，最后幻化成一个人形。
简不眠看见眼前的人，瞳孔微缩，轻喃道：“是……是你？”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他再熟悉不过。
银发红眸。
——是他在第一个副本时遇到的目标NPC！
银发男人换上了一身黑西装，银色长发垂落，披散在肩后，皮肤苍白，面容比他伪装成的那两位神更要英俊。
简不眠盯着他，想起上个副本没吃到对方的遗憾，拳头情不自禁地握紧。
“……”简不眠忍住怒气：“你怎么在这里，是想送上门给我吃吗？”
银发男人没有说话，任由简不眠瞪着他。
他的记忆被对方拼起来后，终于想起一些关于他们的回忆。
……他们在很久以前就相爱了。
但他只想起了这个，想不起更多的回忆。
而且少年很明显已经彻底忘记掉他，什么都不记得，甚至，只把他当做食、物。
连NPC都不是。
简不眠没察觉到男人的心绪，一步步朝对方逼近，慢慢的确定对方的确是上个副本的目标NPC。
他的眼底泛起蓝光，漂亮的面庞带有兴奋而癫狂的神色。
“我很遗憾，上一次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把你吃掉了。”
他以为会就这样错过这个食物，甚至还为此失落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他们又相遇了。
他一定会把这名厉鬼给吃掉。
【叮！检测到目标NPC的出现，请玩家完成攻略任务！】
“嗯？”简不眠突然想起系统说过目标NPC不会是一个人。
他在心里向系统问道：“系统，不是说这个副本的目标NPC和上个副本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
【该NPC的操作权限高于本系统，可以随意篡改系统操作。】
【……】
看来，这个目标NPC比他想象中强大许多，也更加的美味。
这次他非吃不可了。
……先从嘴巴吃起吧。
反正他也还要完成热吻这个任务。
**
银发男人一直默不作声，他低头，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小恋人，眉头皱起。
声音低哑。
“你……想吃了我？”
上次他们见面也是，少年一上来就想把他吃掉，完全只把他当做一份美味新鲜的食物。
“对。”
简不眠懒得和男人磨磨叽叽，他的身后探出无数双幽蓝色的触手状长条，将男人重重地抵在教堂神座上。
银发男人没有反抗，微眯起眼，等待简不眠的动作。
仿佛他只是在接受自家小猫微不足道的轻挠，神色甚至多出几分享受的意味。
简不眠踮起脚，拽住对方的西装领带，胁迫男人的腰弯下与他平视。
他能清晰看见对方英俊的面庞，看见对方的猩红色眼眸映出自己的模样。
教堂的火势越燃越凶猛，放眼望去尽是猩红色的火海，火舌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而简不眠完全察觉不到，他眼里只有……他的食物。
先从嘴巴吃起吧。
简不眠猛地拉住男人的领带。
……然后俯身，顶着漂亮无辜的面庞，重重地吻向对方。
简不眠的吻技很生涩，黑暗神教给他的技巧已经全都被他抛到脑后。
更何况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吃掉它这个想法，完全没心思想别的。
他生涩笨拙的亲吻，慢慢地变成了没有任何感情的粗暴啃咬。
仿佛他嘴里的东西真的只是一件食物。
鲜血从两人的唇齿间流露出，滴落而下，未滴在地面就被火舌所吞噬，化为白茫茫的水蒸气。
银发男人没想到简不眠竟会亲吻他。
尽管这个亲吻，实在很奇怪……
男人在心中低笑，他搂住简不眠纤细的腰肢，迎合起对方的“亲吻”。
他的力气比简不眠大得多，即便是在亲吻这件事上，也能轻而易举地掌握主导权。
“呜……”
慢慢的，简不眠发现自己怎么样都吃不掉对方。
他单方面的啃咬，被莫名主导成了两个人唇齿间的纠缠。
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刚告白完的恋人，用亲吻来宣誓双方的主权。
怎么会变成这样……？
简不眠睁大焦糖色眼睛，瞳孔紧缩，面庞迅速涨红，红得像像一只刚煮熟的小虾。
“唔唔唔……”他想要挣脱开，可怎么都推不开对方。
吃个鬼！再不推开他就要憋死了！！！
男人最终在简不眠快要咽过气时松开了嘴。
简不眠清晰地看见，他和男人分开时，唇齿间连着银色的，的……
水。
夹杂着一点猩红色的血液。
这个热吻，真的很激烈了。
“…………”
他没能把对方吃掉就算了，可以放到下次再吃。
但为什么这个NPC还要将计就计地和他亲起来！
太羞耻了。
他们又没有认识多久，怎么可以亲嘴呢？
简不眠想抬头，但又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最终他仍是忍不住抬起眸，恶狠狠盯着银发男人。
男人披散在黑西装前的银色长发，被简不眠无意间扯住，被扯得有点乱，像只刚睡醒的慵懒大猫。
他的唇一样沾满了鲜血和水痕，带有被简不眠虎牙啃咬的浅浅痕迹。
两个人像是刚完成一场亲密激烈的打斗。
男人挑眉：“太遗憾了，你没能把我吃掉。”
简不眠：“……”
废话！
男人抬手，指尖摩挲过简不眠尖润的下巴，然后狠狠捏住。
“你想吃掉我，我也不是不能给你吃。但是如果你不吃掉我，我以后可以喂养你。”
“你想吃什么，我都会给。”
在他刚刚恢复的记忆片段中，不但记起了简不眠是他的爱人。
还记得简不眠是需要投喂才能长大。
至于会长成什么东西，他也没记忆。
不过也没关系。
他的小恋人，长成什么东西无所谓，能长大就好。
简不眠听见男人的话，本来因为怒意而膨胀的心骤然有点泄气：“…………”
顾名思义，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把男人给吃了，先填饱肚子，
第二，先忍一忍，让男人喂他其他食物，然后在以后的副本中都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
但是，这……
这，不太好吧。
他很贪婪，什么都想吃。
会把人吃穷的……
不过他进到这个副本以来，真的没吃到过什么东西。
他的肚子，可怜巴巴地饿了很久。
简不眠的神色犹豫极了，眼睛不安地看了看去，面色涨红。
教堂的火势在迅速蔓延，火已经烧到了地基与承重柱。
在罗马柱倒塌的轰隆声响起的同时，简不眠俯身，靠近男人的耳朵，低声道：“我选顿顿饱。”
男人听不见轰隆隆的沉重倒塌声，他的世界里只有简不眠的声音，温和，软糯，清澈。
【叮！检测到玩家简不眠超额完成“热吻”！02攻略任务已完成！】
【“火不侵身”buff正在失效中，副本场景教堂正在倒塌，请玩家迅速离开！】
简不眠从男人大腿上翻身下来，抹了抹唇角因为过度的热吻而留下的鲜血。
他扬起一个浓烈的笑容：“下次见，先生。”
满是兴奋情绪的漂亮面庞，染满鲜血的唇齿，艳丽的笑容，使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蛊惑人心，像是一名由欲/念孕育而成的小魅魔。
罗马柱与穹顶的链接之处完全被烧毁，教堂墙壁瞬间爆出的裂缝蔓延至地面，罗马柱随之被震得粉碎。
整个教堂要塌了！！
简不眠再不逃出去，会被活活压死。
简不眠没有慌乱，他敏捷地穿过砸下的巨石，用倾倒的一根根罗马柱当做垫脚石，往教堂大门飞奔而去。
雪白的圣袍翻飞，与烈火交融。
栓在少年脚踝上的足环，随着少年的动作响起铃声，铃声清澈高昂，在建筑倒塌的轰鸣声中竟显得格外清晰。
这足环铃声本应无助地出现在囚笼或卧室中，给主人提示猎物逃跑的方向。
可如今却在教堂被摧毁、神明被焚烧、信仰被破碎之时，持续不断地响起，成了一首悠远动听的神圣赞歌。
——是人类对神明的挑衅。
【恭喜全体玩家成功完成——[献祭仪式]】
【人，才是能真正消除苦难，带来幸福与希望的“神”。】
【从古到今，一直都是。】
……神明一败涂地。
人族万岁。
****
简不眠刚逃出教堂时，教堂就像被推倒的积木一样，在几秒钟之内轰然倒塌！
给无数群众带来苦难和死亡的教会和它的教堂，消失在了汹汹烈火中，化作乌黑的烟雾飘散而去。
夕阳没有落下，铺散在大地上的晚霞依然红火温暖。
从远处传来的哭声，慢慢的远去。
玩家们看见红字，欢呼声骤然响起。
“献祭方式……正确了？”
“人族赢了！！！人类万岁！人类牛逼！！”
“封建迷信不可得！人类才是真正的主观能动力！”
“神明一败涂地哈哈哈……”
简不眠看着玩家们这么高兴，忍不住轻笑一声。
正巧，他也不希望神明。
玩家们也注意到了从教堂中走出来的简不眠。
简不眠毫发无损，雪白的圣袍甚至没有弄脏，只是他的唇角沾染了一点鲜血，唇边有被啃咬过的痕迹。
“？？？”
玩家们纷纷睁大眼睛，哑言。
简不眠……这是进去教堂里做什么了？
“……”简不眠被盯得很不好意思，他摆摆手，嘀咕道：“没什么，嘴巴是不小心磕破了。”
他没有脸说自己是进去教堂找吃的。
因为他不但没找到吃的，反而被食物亲了很久……
太丢人了。
简不眠正想找一个地方歇一歇，教堂的废墟上方，弹出了一段新的文字。
【恭喜全体玩家，顺利通过《黑死病与神明》副本。】
【正在对全体玩家进行传送——】
教堂废墟、森林、居民房屋等等的一切，骤然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轮廓裂解，化成一串串像代码一样的字符飘散而开。
简不眠站在虚无中，看见了这个副本所摘取的真实历史。
这段历史像一部老旧的幻灯片，模模糊糊地呈现而出。
……中世纪黑死病的爆发，让人们意识到神明并不能拯救人类。
教会只是一个腐败的敛财工具，染满鲜血与罪恶。
之后几百年来的大部分运动与革命，人们都在宣示人的地位至上。
诞生了无数奇迹的文艺复兴，便是其中之一。
幻灯片的最后，出现了工业革命。
这是人类首次将自我的力量，从思想逾越至生产，最终演变成近代科学。
蒸汽火车烟筒散出滚滚蒸汽，在铁路上飞驰而过，朝黎明日夜疾驰。
飞机机翼飞扬而起，划破天际，与太阳齐高。
医生摘下鸟嘴面具与抽血筒，穿上白大褂与口罩。
人类再也不需要利用献祭或祈祷，向神明索取力量。
“人类不需要神。
人就是神。”
简不眠看完副本赠送的历史回溯，站在虚无中，默默地淡声道。
******
【玩家[简不眠]已传输至[玩家休息旅馆]】
简不眠在柔软的床铺上惊醒。
他睁开眼，环顾四周。
玩家旅馆的模样，仍停留在他进入副本前的那一刻。
在暖炉中燃烧的柴火没有减少半分，更没有熄灭，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
不大的房间充溢满温暖的光。
简不眠满身的冷汗也被温暖所拂去。
他在副本中经历的一切，像是睡着时做的一场梦。
……但很刺激。
“呼……”
简不眠抹掉额头的密密细汗，从床上爬下来，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叮铃铃！”
简不眠：“？？？”
他低头一看，看见熟悉的金色足环还是栓在他的脚踝上。
他依然穿着那套布料很少，很清凉的白色圣袍。
系统给出简不眠提示。
【该道具[圣母的圣袍]需要使用后才会被脱下销毁】
【在被使用之前，会一直穿在玩家身上。】
【该道具自带清洁功能，不需要脱下清洗，玩家也不需要洗澡，圣袍会让你的身体里里外外都保持干净。】
简不眠：“……”
行叭。
不过少了泡澡的乐趣，有点可惜。
简不眠娴熟地打开房间内的电视机，给自己点了份套餐。
他考虑到那个银发男人答应投喂他，他也不着急一下子吃这么。
只点了一份水果沙拉和果汁。
他刚下单，餐盒就送到了门口。
餐盒里装有各种各样切好的水果，奇异果、苹果、砂糖橘、哈密瓜……还配送一瓶沙拉酱和各种水果酱，供玩家自由选择。
果汁则是鲜榨柠檬汁，颜色透明，单闻起来就有感受到清甜的香气。
简不眠一边吃，一边查看起无限世界的各种榜单。
简不眠已经结束了第二个副本，不算是新人玩家，所以也不在新人榜上显示出来。
简不眠松出口气，心想终于没什么人能注意到自己。
他戳着遥控器，跳转到了下一个榜单。
下个榜单是“24小时内人气玩家”排行榜。
无论新老玩家都会参与排行的一个榜单。
这个榜单……肯定不会有自己。
无限世界都不知道有多少个玩家呢。
简不眠想草草扫一眼，然后跳过去，可偏偏是这一眼，让他整个人顿住。
……
……第一名，竟然是他？？？
第一名的金色位置，赫然写着简不眠的名字。
简不眠：“？？？？”
他什么时候那么受欢迎了？
这不太好吧？
……也许是这24小时里没有什么玩家参与副本，所以他才能抢占到这个榜单。
简不眠想道。
简不眠不想再继续翻其他榜单，想必多多少少肯定有他的名字。
他索性关掉了电视。
说起来，玩家休息旅馆会出现关于下个副本的线索。
简不眠有点好奇下个副本是什么内容。
他在小房间内寻了片刻，想看看有没有多出一些东西。
没想到的是，他还真的找到了一样新东西。
是一本相册，正静静地放在他床头边缘。
他记得自己进入第二副本时，床头是没有这个相册的。
简不眠拿起相册，随即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相册很破旧，纸张泛黄，页角卷起，相册的封皮是很厚，刻有模糊不清的字迹。
——■■■实验室。
他翻开封面，看见相册中的内容。
出现的第一张照片就让他眉头皱起。
第一照片中是一张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的头长得和牛一样，拥有粗壮巨大的头颅，褐色皮肤，硬硬的牛毛，鼻孔呈M字状，拥有一对坚硬的牛角。
……而身体却是人。
他的一双人腿很瘦，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惨白色。
这个“兽.人”已经死了。
简不眠仔细一看，看见牛头和人身的连接处，是用针线缝合起来的，技术粗糙，鲜血和碎肉挤出在布线外。
怪不得牛头和人身看起来这么割裂。
简不眠继续翻，翻到的几张照片，都是人为拼接起来的“兽.人”。
有人头狗身，猪身人头，人腿猴身等等奇奇怪怪的产物……
最后演变成只能看得出人类元素的怪物，看不出与之拼接的是什么动物。
也许是一些奇怪的克苏鲁生物。
简不眠：“……”
简不眠翻到最后一张照片，他本以为会继续看到这些奇怪的照片。
结果最后一张照片没有内容，只有一行文字。
——【我成功了】
简不眠：“？”
他觉得对方所说的“成功”，指的不是成功将人和未知生物拼接起来的成功。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杂/交成功。
简不眠：“？？？”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一大跳。
要是是真的话，也太那个了。
简不眠把相册放回去，想再去点一些东西吃。
他一打开房间内的电视，本应显示出系统菜单的面板，被突然出现的弹框所占据。
弹框是五颜六色的，点缀着气球、蛋糕、可乐这些元素，文字是软软的Q版字。
【尊敬的玩家简不眠，您好。】
【[星猎者联盟]向您发送了一封高级邀请函。（注：高级邀请函会占据收信人的系统面板，确保收信人看见才会消失）】
【邀请函：我们衷心邀请简不眠先生来参加本团队举办的周年欢庆派对。——星猎者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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