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幼崽清醒时能有多可怕#
不到三小时,该词条冲上热搜第一。
点进话题，就能见到有营销号发的付小西疯狂连怼被打码的霍周的视频。
“没离婚还来参加什么恋爱节目呀？”
“离婚冷静期就好好冷静啊。”
“你没带孩子，是因为你老婆你妈你老婆的妈妈在帮你带孩子。”
“难道你不应该给她们钱吗？”
面对小女孩单纯又直接指破矛盾的提问，被打码的霍某人就算隔着马赛克,都能看出来他的尴尬。要是镜头此刻能够对准他的脚底,想必节目组会发现一个惊喜：那就是地下居然能够多出一套三室一厅来。
若要问到底是哪里来的？那当然只能是霍某人抠出来的咯！
付小西带出了一大波热度,由她而展开的话题,有娱乐性的,也有更偏向严肃的。本来都在质疑付云佳为什么带孩子上恋爱综艺的人，都自我化解了这份质疑。
有人提出,付云佳这样不给孩子完善的家庭，没有爸爸的生活,是自私的,错误了。单身女人不应该有自我抚养孩子的权利，不然下场就和付云佳一样,就算谈恋爱,都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
也有人就付小西跟霍周的大战展开了深刻的讨论。
关于婚姻中父职缺失、女性家庭家务分工和报酬的问题,关于离婚冷静期的再次热议,甚至关于让老一辈抚养小孩的利弊分析。总之，家庭话题层出不穷，节目能够接触到的圈层一下就向外扩大了，热度比预期高了不少。
当然了，在付小西的一夜大火之间发了狠狠的大力气的人,当数偶像邵南齐了。
他在录制节目时发的微博被人翻出来,无数粉丝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谢天谢地,不是嫂子,而是崽子。
邵南齐和付小西在花絮里的吃虾互动甚至为年度表情包创下了一个大梗,邵南齐本人更是半点也不害臊，居然还从官博转发了这条微博，大言不惭地给大家炫耀，妹妹给他剥虾了。
微博评论是清一色的付小西表情包。
#你看我想理你吗？#
#这个哥哥脑子大概是有点问题的。#
#我不是心疼你，我是心疼虾。#
甚至有路人发问：没有恶意，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这种人能够是选秀出道的啊？看起来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粉丝回：自信点，把“像”去掉。
舞台高冷的形象彻底崩塌，然而这让早就看破他逗-比属性的粉丝更加高兴，一个二个疯狂做梗，在原素材的基础上做二次发挥。搞表情包的搞表情包，截图gif的截图gif，甚至还有人开始在邵南齐的超话，舞起了邵南齐和付小西的二设。
邵南齐的著名某妈妈粉博主是这么说的：我做这件事主要是做慈善，看我儿子到处求妹妹的样子实在是丢人，干脆就写了一篇同人，名字叫《如果我们是兄妹》。au妹控狂魔x精灵小妹。纯亲情。没别的，主要是圆我儿子一个妹妹梦。
博主的好友是这么揭穿她丑陋的面目的：瞧瞧这有心机的母亲吧。口口声声说要为了儿子完成有妹妹的梦想，殊不知，只是这个人想要有一个女儿而已！
好友发出和博主的聊天截图。
微信对话框里，对面那个白色的气泡框的家伙，一直在口出狂言。
博主：我擦，打开节目我才发现，原来邵南齐根本不是我的母爱最终归宿。
博主：付云佳，打个商量，我把我儿子送给你，你把你女儿送给我，好不好？
博主好友：说话小心点，小心我挂你让你被卡黑。
博主：怎么了？我们女大学生还不能说一点实话了吗？
博主：我今天就是要暴言！付小西就是比邵南齐可爱！
博主：今天开始，我就是付小西的妈妈。
博主：哦～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还是一样的肯定～
博主：小西～妈妈爱你哦。
放完这张图。
博主好友还在继续开玩笑一般地说：@邵南齐全球反黑站，出来工作了朋友，这么大一个脱粉回踩的家伙你看不见吗？
博主还当真去换了从宠娃狂魔恋综官博那偷来的付小西小恶魔特效头像。
她本来不过是无聊写同人文，却没想到，这篇同人文，彻底打开了她的大粉事业，让她迎来了人生巅峰。
因为她成为了粉丝写同人却被正主直接用微博转发第一人。
.......
邵南齐，请你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好不好？
瞧着自己儿子这么不争气的行为，博主真是无言啊！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这么想要个妹妹，回家让爸妈生一个啊！要不让，拜柳眉枝为干妈也好啊！
于是乎，一篇原本是粉丝自嗨的兄妹同人文被邵南齐转发后，邵南齐的队友都忍不住来评论里打趣嘲讽。
黑子为邵南齐御赐了一个亲切的黑称：妹乞。
妹妹乞丐。
内娱求妹第一人。
可悲！可叹！可气！！
邵南齐才不在乎这些呢，他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少年，身上总有一种肆意妄为的气质。他还忙不迭让爸妈去看综艺，问他们，这个女儿怎么样，想不想要一个。邵南齐还偷偷去求自己团队的工作室剪一个付小西的cut供他收藏.......丢人啊！丢人丢到大西洋！
结果当邵南齐的粉丝遇到b站用户以后......一场起因诡异的激烈的粉圈大战就出现了。
虽然，然某人的大部分男粉丝们坚决认为，他们不过是在就事论事，伸张正义，所作所为，和饭圈有明显的区别！
然某人的粉丝认为：付小西是我们家的妹妹！！那些恶心的流量能不能不要蹭热度！！这个世界上能够蹭我们恐怖小女王的热度的人，只有我们的百万糊咖up主，路人王然某人啊！！！
而邵南齐的粉丝也不甘示弱：恶心游戏死宅滚出好不好！不要把妹妹带坏了！妹妹这么小一个孩子居然还带着妹妹玩恐怖游戏，草热度，有毛病啊？！
然某人的粉丝补课以后迅速反击：呵呵，没用的流量还需要三岁小孩帮忙剥虾呢？怎么？唱跳不行，剥虾都不会了？
从选秀开始就身经百战的邵南齐粉丝对于这隔靴搔痒一般的反击根本不在乎，更何况，剥虾根本就是他们想对外舞出圈的梗！
邵南齐粉丝补课以后辛辣回击：那总比玩恐怖游戏还要妹妹保护的人强多了吧？我家六岁的弟弟去鬼屋都不会尖叫了！
在这宛若小孩子吵架的血腥风雨当中，有一批补课来，补课去的家伙，居然神奇地变成了双担......
咱就是说，还能有这种事啊？说好的是去找黑料，怎么忽然就爱上了？
在互联网冲浪，快乐嗑萌娃的真路人网友路过他们吵架的现场以后，都忍不住发出了疑惑。
“纯路人。我是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吵的？一个哥哥也是哥哥，两个哥哥也是哥哥。我看也没法律规定一个妹妹只能有一个哥哥吧？两个人宠着，不也挺好吗？”
杠精回：呵呵，楼主说话说得理中客，结果一点进去主页，最新点赞都是付小西。你的粉籍已经出现了。付小西粉，你无处可逃！
路人：妈的，有病啊？！
为了气死杠精，路人当真是去加入刚刚成立的付小西超话，并在超话里继续徜徉。在萌娃的海洋里徜徉了半个小时后，她沉默了。然后回了杠精：你说得对，今天以后，我就是付小西粉。
这么可爱的萌娃？！不比吵架的那两个傻哥哥好吗？！
i妹才是最终赢家！！
而在激烈的战况中，本就是双担和变成双担的人，小心翼翼地揣着马甲，并开始偷偷尝试联系双方正主。
to然某人：老大，你要不考虑下，多个唱跳双全日薪百万的兄弟？
to邵南齐：儿子，妈妈给你找了个兄弟，你快来看看。
事实上，被cue到的然某人，在看节目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个什么齐什么玩意儿的不爽了。
等看到已经飘上天的邵南齐在微博又公开了，他转录的付小西曾经的那一条语音，心中就更加不痛快了。
“各位哥哥姐姐们好，我是付小西。我的哥哥是世界第一帅的邵南齐。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照顾他，不要欺负他哦，因为，小西很喜欢他。拜托拜托啦，么么哒～”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对于妹妹的那么一点好胜心，一下就被点燃了起来。
付小西是他的妹妹！！
他一个人的妹妹！！！！他亲手喂奶做饭养大的妹妹！！！
徐听然心中不服气得很，眼看随着节目播出，邵南齐的粉丝越来越嚣张，网友们也都在关注邵南齐和付小西之间的兄妹相处状态，当即立刻去翻找自己的家当。
二十分钟后，从来不在微博上发任何跟开播没关系的消息的然某人，发了一条微博。
从来都不露脸的他，甚至在这条微博里，透露了自己的长相。
因为他发了很多张他和付小西的合照。
本来打算前来应战的小南风们，一打开然某人的新微博的照片，嘴里那一句“恶臭游戏死宅男”就说不出口了。
俊啊。
真俊啊。
是谁家秀粉dna动了？
而且聪明的人一看然某人发的照片，有付小西几乎是从小到大的样子，就知道，这下邵南齐、不对，小南风是踢到钢板上了。人家好像就是跟付小西更亲密一些。总不能说，真要把别人的妹妹硬抢过来吧。
古人云：以和为贵。
最重要的是，然某人，长得好看。
小南风说：那个，up主，这是下一节大岛选秀的报名通道，你要不要去试试一下啊？我支持你啊！闯入娱乐圈，拳打脚踢邵南齐！
围观的路人都震惊了。
这是粉丝说的话吗？！
还有小南风在艾特邵南齐：别说了，抢了别人妹妹，过来道歉叫哥。
十分钟后，邵南齐抵达战场。
没皮没脸的他，当真叫了一声哥。
徐听然无语地百度了他的百度百科，发现他的资料以后，回他：我比你小。
哪知道也百度了他的邵南齐，在知道他居然是游戏高手以后，更是跪地崇拜不已。在他微博的评论区异常活跃。
“哥，我亲哥，看在我们都有同一个妹妹的分上，带我打个排位呗？”
徐听然无语：谁他妈是你亲哥啊！不是......谁跟你有同一个妹妹啊！！
邵南齐还在发评论。
“哥，这些图我能抱走吗？我想p成我和小西的照片。/憨憨笑”
徐听然：我想你是想尝尝我们祖安人的厉害了。
他想不通，邵南齐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他却不知道，对四处当弟弟当惯了的邵南齐，低个头，认个怂，叫个哥，多个朋友多条路，还能多个妹妹，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
但不管怎么说，邵南齐和徐听然的缘分就此结下了。
当然，这是邵南齐单方面认为的。
对于徐听然来说，这就是梁子。
事实上，《我们的恋爱》一夜爆红，除了付小西的加持外，也跟别的嘉宾有很大的关系。毕竟这不是一档娃综节目，大家最后还是抱着想来看别人谈恋爱的心情来的。
虽然第一期里付云佳没有什么桃花，但是沈蔓越进展不错。
她和老实又稍显木讷，心细又浪漫的刘诚之间的互动，也引发了不少了关注。高高在上的女明星，和幕后工匠道具师。有的人在嗑，也有人在不看好。还有人歪了楼，在讨论送女孩子东西的时候，到底是送钱，还是送自己亲手做的礼物。
不过沈蔓越倒是纯情得令人惊讶，潇洒又单纯的样子，格外拉了一波好感。
而宋雅瑜那一组老年恋爱更不必再提，光是严斯年的出场，就足够整个内娱轰动了。
他俩谈恋爱的时候，还没有cp粉，但是不少爸爸妈妈辈分的人，甚至爷爷奶奶，都知道他们的故事。现在，一听这个消息，立刻马上要加入到观看模式中。不少网友表示，自己平日里都不让自己看电视的家长，都要命令他们在电视上给他们找出这个有严斯年和宋雅瑜谈恋爱的节目。
在这样的热度中，节目不火，不可能。
刘月生的算盘打得十分精妙，这一次，她制作出来的综艺所辐射到的观众的年龄层，可是之前的恋综没有达到过的。
而付小西，作为节目组的偏宠，又是活跃气氛的存在，再加上她本来就古灵精怪，讨人喜欢的性子，那可真是乘着东风，不火不行了呀。
小南风们也很喜欢付小西。
她们觉得，付小西和邵南齐的缘分是早就注定的，不然怎么会两个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方向呢？
而且，正是因为付小西的出现，才让她们的担心成为了多余。
毕竟在此之前，格外在意节目播出分量、担心邵南齐被公司推去接这种恋综会打酱油受苦受累还招黑的她们，现在看见因为付小西的出现而频繁靠着厚脸皮，啊不是，奇特的造梗能力出圈的邵南齐，总觉得十分欣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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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凤姿是个赶潮流的老奶奶，虽然她的年纪已经跨过了中年期，步入了老年的阶段，但是她为人还是很时尚，很fashion的。她打小就爱追星，现在老了，没事就爱看看年轻人看的综艺。
邵南齐选秀的时候，她还给他花过十万块，去给他打投集资买奶票呢！
现在因为他上了《我们的恋爱》，薛凤姿就也去看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可不得了啊！
薛凤姿看着手里的ipad，两眼大瞪。她忙不迭跑去后花园找一个人静坐在花园池塘练习钓鱼的楚战北。
“老楚啊，老楚啊！”
楚战北眼看着马上就要有鱼上钩，吃了他特意找人做的北极虾饵料的钓竿都被薛凤姿这两声喊给震得晃动了，气得胡子都要歪了。
薛凤姿是坐着家里的佣人开的车来到后花园的。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喇叭，扩音能力一流。
她一见到楚战北这个老头，就开始抱怨。
“你说你，非要买这么大一个度假山庄，现在走两步都要把我累死！说个话还得拿喇叭！这过得是人该过的生活吗！”
楚战北耳朵都要爆-炸啦！
“关了关了，赶紧关了！”他连忙指了指薛凤姿手上还在发挥作用的，半点都没有假冒伪劣效果的超强扩音器，“你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你还敢说这个鱼？我说你买了鱼丢进鱼塘里又来钓，你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你才有毛病！”楚战北不乐意地说，“妇道人家，懂什么叫钓鱼的乐趣？！”
“闲钓江鱼不钓名，瓦瓯斟酒暮山青。”
薛凤姿瞧着他摇头晃脑的样子，不屑地说：“少跟我讲这些没用的东西。”
楚战北烦了。这老婆子呀，年轻的时候娶进门觉得颇有些趣味，怎么越老越聒噪？吵得人一点清净都没有了，耳根子闹哄哄，就像是住了好几百个小娃娃一样。
楚战北跟别的那些梦想着抱孙子和抱孙女的小老头不一样，他恐娃。
能把自己的儿子养大成人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平生最讨厌吵吵闹闹的东西，老婆就算了，自己娶的，吵也就吵了。
小娃娃就不一样了。
偏偏薛凤姿现在还要踩在他的雷点上，好似陡然想起了些什么，拿出自己刚刚一路带过来的ipad，把一直暂停着的屏幕拿给楚战北看。
“楚老头，你看看，看出点什么没？”
楚战北扫了一眼，只当自己媳妇儿追剧以后又开始发疯，要吵着和他上演一些偶像剧的剧情，忙说：“没什么。”
薛凤姿哪能瞧不出他的敷衍和不上心？她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说：“你再看！”
妻命如山啊。
楚战北得令，只好接过ipad，仔仔细细地再看了一阵。
薛凤姿难以压抑自己心中的小激动，问他：“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楚战北说：“有个小娃娃。”
薛凤姿握紧拳，按耐住尖叫：“继续继续。”
楚战北不知道有什么好继续的。他揣测了一番媳妇儿的心意，试探地说：“长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
薛凤姿直接一个小拳拳打在楚战北的肩膀上。
楚战北差点吐血。
“我怎么会跟了你这么蠢的人？！”薛凤姿着急地说，“你没觉得这个小女娃很眼熟吗？”
完了。
楚战北历经数载风霜的心一下颤抖了。
“你背着我在外面有了私生女？”
薛凤姿现在就想把这个老东西一巴掌推到池塘里喂鱼！
“她像我们小东啊小东。”薛凤姿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激动，“你看这个鼻子，你看这个眉眼，瞧瞧这个眼窝，能够生出这种不是混血胜似混血的孩子的，也就只有我们小东了啊！这就是我们薛家的基因啊！”
这话薛凤姿没说假话，他们家明明没什么外国血统，更没有什么少数民族血统，就是长得带着一种混血范。薛凤姿就是靠着一张欧美大气风情脸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把当年的楚战北给迷惑了。
薛凤姿见楚战北还跟一个二傻子一样没什么反应，着急地又把ipad上儿子的幼年照给翻出来，然后利用ipad的分屏功能，将综艺里小女孩的图片和儿子那张幼年照摆在了一起。
“看！”薛凤姿把手里的ipad递过去。
“哇！”楚战北惊叹。
薛凤姿大喜：“是吧是吧？我没看错吧？！”
楚战北好奇：“老婆子，你是怎么做到把一个屏幕弄成这样的啊？”他有点老学究想要研究东西的样子了，“你怎么做到的？”
薛凤姿暴怒：“我让你看照片！”
楚战北这才聚精会神地看向屏幕上的两张照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连他这么一个对自己儿子的长相的印象趋近于模糊的人，在看到付小西和儿子楚岐东幼年摆在一起的时候，他都震惊了。
这两个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太像了。
这种相像的程度是不管谁见了都要说一句太像的程度。
仿佛付小西只是幼年的楚岐东套了一个女款假发。
楚战北慌了。
“这、这——”他指着面前的两张照片，说不出话。脸上的五官就好像马上要飞起来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薛凤姿哼哼两声，看着老头慌乱无比的样子，心里得意。
她就知道，这小老头比她还不淡定！
薛凤姿悠悠地说：“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楚战北那之前稳稳拿着钓鱼竿的手颤抖着。
“我、我怎么知道——”
薛凤姿掏出手机，冷笑一声，拨通了一个电话。
-
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一片幽绿之中，远远地可以看见几辆车正在疯狂地角逐。为首的车在最后一个近乎悬崖的转弯口猛打了一个方向盘，油门速度不降反升，眼看这辆车就要直接向前开进万丈深渊里，千钧一发之际，车却改变了方向。
等余下几辆车也抵达终点的时候，为首的暗银色改装车早就等候许久了。
这车停在路边，好似夜空中的银月，冷然又夺目。
贺岘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还没走进，就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我说，岐东，你这玩得也太狠了吧？”
楚歧东拉开车门，衬着这月色，光把他的面庞勾勒得细腻，一切都是这么的清晰。他生了几分女相，但由于个子高挑，腿长腰细，挺拔好靠的背和宽阔的肩膀也有所加持，因而并不显得娇弱，反而透出一股沉郁的阴邪，将他的一举一动变得更加有魅力。
“极限赛车，本来就是玩命的。”楚歧东轻轻地说，他所有的狂气都隐藏在平淡又绅士的举动之中。反手关上车门的时候，指尖轻推，车门合拢无声。
贺岘吐槽着：“但你这不是玩命，是不要命吧？”他大老远在后面跟着车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十分害怕。
楚歧东笑了笑，抬手稍微摆了摆，就有一只雪茄递了过来。他食指勾了勾，抬眸看向贺岘。
贺岘忙说：“不抽。”
楚歧东便自己剪了雪茄，凑到火机上燃烧的赤红之上，任由高温席卷而来。
贺岘婆婆妈妈地念叨：“歧东，抽烟对身体不好。”
楚歧东说：“命都敢玩，还怕对身体不好？”
贺岘看着楚歧东面无表情说这话的样子，心里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一句根本不好笑的笑话，还是楚歧东的真心话。
算了。
是他多管闲事。
他爸抽烟，他都还没这么在意过呢。
要是有一天楚歧东能戒烟？贺岘会觉得，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闲聊着，有个穿着性感的小妹妹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今天赛车局上谁带来的小姑娘，一身楚歧东完全看不懂的穿扮，腿上的袜子长到膝盖的地方，还是带毛的。五颜六色的毛毛，看得楚歧东眼花。
小姑娘害羞地看了楚歧东一眼，眼神之中的仰慕和期待昭然可见：“楚哥哥。”
楚歧东：“……别叫哥。”这看起来十七八还不到，叫他哥哥，实在没必要。
三个字，让小姑娘顿时哑口无言。
“成年了吗？”楚歧东问。
小姑娘说：“在上大学了。”
楚歧东哦了一声，讲：“那好好学习吧。”
小姑娘：上大学了谁还要好好学习啊。
见人还不走，楚歧东皱眉。
“有事？”
小姑娘扭扭捏捏地说：“我想，我想问下，我能不能做——”
“不能。”
人家话还没问完，楚歧东就先说了拒绝。
“可是！我已经仰慕你很久了！我——”小姑娘不知道放弃，仰头看着楚歧东，就好似在看一个被她自己仰慕的目光所塑造的一段奇迹。少女就是拥有这样的魔力，能够把一切平凡的事物变得不普通。但楚岐东本就不是普通的人。
说起来让人觉得讨厌，但楚歧东就是那种生来就在罗马的人。
他站在山巅，俯瞰众生。
楚家战功显赫，薛家从商多年，两相结合之下，为本就颇有天分的楚歧东提供了他人一生都无可及的平台。
楚歧东大概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他的一张脸冷沉，好似一种木调带雪的香。
“如果你想到我的公司实习，请准备好简历走正规招聘渠道。”
小姑娘：？
贺岘：？
小姑娘被楚歧东这么突然的一句话弄得一头雾水，剩下半句告白被堵在嘴巴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只好傻乎乎地应着：“好、好的。”
楚歧东说：“还不走吗？”
呆愣在原地的小姑娘又傻了三秒钟，这才哒哒哒地跑开。
本来是一场失败的告白，但现在看起来，小姑娘有一种怎么也不好说的感觉。
......原来这楚歧东这么多年没谈恋爱，是因为脑子有问题啊？
被朋友们唆使着上前来告白的小姑娘回到了自己的小团体里。好似一只花蝴蝶，回到了花丛里。
朋友们迫不及待地八卦：“怎么样？”
有些人是不怀好意地来问的。这件事，从他们问完话以后，又转过头去对视偷笑便可以看出来。不是所有的朋友，都是好朋友。
可惜小姑娘心眼浅，什么都看不懂，现在更是直愣愣地回答：“他、他让我要是去实习，就把简历投到招聘里。”
“哈？！”众人皆惊。
不仅这些人惊讶，就连贺岘，也很惊讶。
“你搞什么啊歧东？”贺岘抱怨道，“那丫头一看就是来找你告白的啊。”
楚歧东说：“与其等着让她因为告白失败而被嘲笑，还不如鼓励她好好学习。”
贺岘：“怎么就不能接受了？”
楚歧东说：“我不喜欢她啊。”
贺岘吐槽：“我看你是不喜欢女人。”
明明有着得天独厚的海王条件，偏偏日子过得像个和尚。身边的雌性，除了工作对象，就是楚歧东他妈。现在他妈跟他爸去新买的度假区度假以后，楚歧东身边的雌性气场更是直线下降。
要不是真真清楚这位楚歧东的性取向，贺岘都要离他远点了。
不过......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在你面前这么大胆的女人。”贺岘感慨。
贺岘和楚歧东是穿一个裤---裆长大的兄弟，两个人认识多年。
贺岘最知道楚歧东这家伙有多招女人。
年轻的时候，少女热烈勇敢，能当面在楚歧东面前告白的人不少。那个时候的楚歧东虽然冷，但是修行不到家。后来，楚歧东这家伙快要练成冰山速成术，贪图他好看的人有，敢告白的没有。
楚歧东一听这话，脸沉了。
他可知道，有的女人，比这还要大胆。
图他美色，把他认成鸭子不说，发现自己误会了，还能霸王硬上弓。
“你太好看了，我没办法。”这女人是这么说的。
算了。
讨人厌的事情不能多想。
眼看楚歧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为了缓和气氛，贺岘说：“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晚上一起去玩？”
楚歧东摇头。
“不行。凌晨要飞。”
他今天有工作。
贺岘抱怨：“我真不知道你让自己忙成陀螺有什么意义？”
楚歧东说：“赚钱。”
贺岘无言。
“你家里的钱，还需要赚？”
楚歧东瞥了贺岘一眼：“人活着，就需要赚钱。”
“你又没老婆又没女儿，你赚钱给谁花啊你！”
楚歧东说：“我有车。”
贺岘：妈的，听起来这么心酸怎么回事。
“也是，车才是你的真爱。”今天要飞，还要来赛车。
事实上，楚歧东忽然来赛车，只是因为意识到日程里有个空档。说起来，他上一次赛车，还是在上一次。
他喜欢这种肾上腺素充满的感觉，喜欢这种在速度和极限之间寻找命悬一线的心跳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在热烈地活着。
在极有规划的完美主义的表面之下，楚歧东是个没有未来的亡命之徒。
手机铃声一响，楚歧东看了眼来电人，转手接通了电话。
“喂，妈。”
贺岘本来对这通电话没兴趣，毕竟他也有这种玩到一半被亲妈打电话查岗的经验。可是当他看到楚歧东在绝峭山路上飙车过弯都不会发抖的手一时颤抖之后，他忽然就来了兴趣。
整整半个小时的对话里，他只听到楚歧东说了三句话。
“想多了吧。”
“照片发给我。”
“挂了。”
贺岘见楚歧东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然后又举起手机，自拍了一张。......自拍？！？
贺岘忍不住猜测：“你妈让你去相亲啊？”
楚歧东没说话，沉沉地看着屏幕，半晌后，沉稳地把手机放进兜里。
“有事，先走了。”
他潇洒自如，来去如风。
直到......他站在改装赛车边，用力拉车门，怎么也拉不开。
贺岘弱弱地说：“歧东啊，你是不是还没开锁啊？”
楚歧东沉默片刻，掏出钥匙开了锁，拉开车门，又觉得不对。
贺岘扶额：“你拉的是副驾驶的门。”
等楚歧东终于开车离去的时候，贺岘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位大佬忽然变成这样？！？
难道，他妈安排的相亲对象，是个绝色大美女？！
我擦。
他老母怎么就没有这么个资源和决心呢！
难道是因为他平日里看上去女人缘太好，完全不需要操心婚姻大事，所以他妈根本不出手？
自以为找对了方向的贺岘立刻打电话给自己的妈妈。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喂，妈，从今天以后我不谈恋爱了。”
“你给我相亲吧。”
“我要长得好看的，家世跟我们家差不多的，性格嘛，跟我合得来的。”
他妈说：“行啊。”
贺岘大喜。
他妈又说：“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点。梦里什么都有啊。”
-
被误会成去相亲的楚歧东现在很难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
他狠狠地握紧方向盘，平时前方的双眸里透出狠意。
他永远记得那个女人的脸。
也记得她的名字。
付云佳是吧？
在酒吧硬拉着他去睡觉，非要给他三万块一晚上的价格，就算知道他根本不是做这行的，还要缠着他发展发展。那天晚上，两个人的确合拍。楚歧东现在想到当时自己看着女人安详睡着的侧颜时，脑子里浮现出的那一瞬的以后，都觉得丢脸。有些人一大早拍拍屁股走了，有些人却因为一晌贪欢而想过以后。
他那天本来是要去开会的。
是付云佳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一晚上损失了三个亿。
现在可好了。
楚歧东对跟车在后面的老何打电话说，“飞机取消。明天的会面也帮我推迟。”
老何大惊：“可是老板，这是我们筹备了三个月的项目！”
将他们新的产品线推往国外，这是楚歧东此行的目标。
楚歧东说：“取消。”
老何不想放弃。
“这之前我们已经投了十个亿了啊老板！本来合作方那边就难以接洽，要是因为这一次的推迟，事情全都被影响的话，我们之前的投入全都会打水漂，甚至还会损失更多。”
“别让我说第三遍。”楚歧东声音冷淡。
老何想哭。
楚歧东说：“放心，就算项目取消，你的项目提成和奖金还在。”
老何的眼泪一下就倒流了回去，他麻溜地说：“诶！我马上去取消！”
赔钱就赔钱吧。这是资本家和老板应该考虑的事情。
而他，在乎的只有他的年薪。
“不过，老板，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
楚歧东说：“不重要。”
“只是我好像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女儿了。”
老何干笑两声。
“哈哈，老板，这个笑话不好笑。”
楚歧东冷声说：“你觉得我在说笑话？”
老何手一抖。
“老板，你什么时候有的女儿啊！”
“我也想问。”
他什么时候有的女儿啊？！
豪门电视剧看多了的老何忽然开始担心。
他其实还挺喜欢楚歧东的，在他手下工作，比在其他大厂快乐人性多了。主要是钱也多了。
当时他大姨的女儿读书的户口不能解决，都是楚歧东帮忙解决的。
楚歧东的好，他是记得的。
现在，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歧东受欺负。
“老板，你有没有可能被骗了啊？会不会是别人冒充是你的女儿，然后想要来骗你们家的家产啊？或者、或者是你哪个亲戚的小孩，跟你长得像，但是为了进本家，就想把自己的小孩变成你的小孩。”
“......闭嘴。”
老何越说越兴奋，都没听到楚歧东这一声咬牙切齿的话。
他还在说：“而且老板，我记得你不是处-男吗？”
“你奖金没了。”
.......不要啊！！！
“老板你威武雄壮你一夜七次你能者多劳你身经百战你——”
“你年终没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老何一去不复还。
他跟在楚歧东的车屁股后，手握着方向盘，只剩下两条兰州拉面似的眼泪，在风中狂甩。此刻的他，仿佛海底捞捞面特邀演员。
他这张嘴啊！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