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享

面对众人让刘小柱带去玩的请求,刘辉身体僵硬转头左右望不知说什么阻止。

若是去到不是自己讲的那么好,该怎么办,一想到这些同学会职责自己骗人,他就无法面对。

正害怕的不知所措,只听那边传来这样一句话,“山上有大老虎会吃人的,最喜欢吃咱们这样的小孩子,等以后我再带你们去。”

众人不依,却在小柱的劝说下慢慢平息这个念头。

刘辉握紧了拳头,等大喘气时才发觉背后有点湿,心底直呼真是好险。

“那说好了,等明后年。”

“当然,当然。”笑着答应的小柱似有所感,转头看到刘辉望着自己,可他笑笑这人又低下头看书。

耸耸肩,小柱没放心上,愉快吃起点心。

“这芝麻饼不如桂花糕好吃哎,不过饱肚子方面还是这饼更强些。”

“那你就再吃个,反正我不喜欢吃这芝麻饼。”刘明递给他,“明天我带不一样的给你吃。”

“行,我等着。”小柱点点头,“吃你的好吃的,不能总白吃,这样,我给做辅导。”

“啊,什么?”

“教你怎么背书啊。”小柱一手吃着,一手还会在伸着手接着,渣滓也会拢拢吃进嘴里。

刘明脸一垮摇头摇的飞快,“不用不用。”

小柱将话说明白,这一听不是下课还学,而是几个小妙招,只好点点头。

他家里开炭场,县城里有钱人家都烧自家的炭,长久的买卖,他干嘛要会念书认字啊。

可若真能自己少受点打手心,那好像也蛮好,这么一想倒是没怎么抵触了。

这样的转变都在小柱意料之中,他没有把黑说白那么厉害,但此刻也够用了。

放学回家,爷爷抱着他说哪家狗下了几个崽子带他去看。

猫狗家家户户都养,但大多数是公的,母的降生那么多,根本喂不起,养不了就会满村里邻居的宣传然后让分分。

有的人家小孩子哭着要,大人会选一个带回家,也算是做好事。

自家大黄很健壮活泼,他们就没挑一个的想法,不过是去凑凑热闹。

墙角草窝里几个小狗崽子还没睁眼,哼唧哼唧的喝着奶,但孩子跟它们娘的颜色差距真远。

母狗土黄色,毛也稀疏,但狗崽子竟然有白狗和黑狗,其中有一条胖嘟嘟的最惹人眼,因为它争抢源头很是厉害,直接把其他的给踩开。

看着好几个小狗可怜叫着凑不上去,围观的大人们纷纷指着议论。

“这个真有劲,看着就好养活。”

“不过这样一来,恐怕最后只会活这一个。”

“越是这一个越厉害。”

乡下人的狗都是散养的,每天那么多村民路过都不会叫,但有生人就会冲上去,晚上看院子都是好手,再厉害就这么个用处,所以狗主人直接笑骂了句你们看着好谁拿家去养啊。

这话一出,都摇着头拒绝。

这家老头儿见没拿的,眼神看向小柱,“小柱,你喜不喜欢,拿回家陪着你长大,可以和你一起玩?”

老刘头一着急,但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不,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孙子。

“谢谢大爷爷,但我更喜欢我家大黄。”

老头儿挺吃惊,这娃儿还真比其他娃娃强,脆生生的就拒绝了,就是比他大的,一问也会点头说要。

老刘头忍不住心底高兴,要是真抹不开脸要下来,回家老伴儿得把自己生吃了。

抱着回家路上,老刘头就小声夸了孙子,回家饭桌上还把这事说了。

“那家的就是人精,你也是,就不会直接说不需要,还得孙子救你。”

嘴巴这么说,但只不过瞪了眼,转头笑着夸了孙子又给夹了菜。

等回屋没了小辈在,老刘氏才好生数落了一顿。

老刘头默不作声的听着也不反驳,果然没一会老伴就停了下来说起明后天打算去县城卖鸡蛋的事。

“有前些日子小柱和三郎挣的钱,我这回割上一斤肥肉,再给小柱扯两尺布做身新衣服,你看怎么样,老头子?”

“你做主就好,我都同意。”

这话心里美滋滋,但老刘氏还是哼了句,“家里家外怎么离的了我。”腰杆都直了直。

老刘头手上编着草鞋,腿上搓着麻绳,点点头回道:“是,老婆子,这家可离不得你。”

本就是事实,老刘头这话说的自然,但老刘氏嘴一撇露出嫌弃转头却笑了。

第二天的课堂上,刘明磕磕绊绊在刘小柱小声加油下背出一小段。

可别小看这一小段,从进学堂他就没背超过两个短句,这简直是大进步。

学堂里都看着哇的惊叹,笨猪开窍了?

就连夫子举起戒尺都没再打下去,“不错,虽没背完全部但进步不小,继续努力。”

戒尺转竖在背后,走动间查取别人。

刘明张大嘴的被小柱拽着坐下,他第一次被夫子如此对待。

没有冷喝和抽打,手心也好好的,简直跟做梦似的。

这一上午他眼睛都精神的看着书本,要不就是跟着夫子转。

被围起来开玩笑,刘明都傻乎乎的笑也不生气。

“小柱你可真厉害,我就按照你说的,晚上睡觉前念上两遍,早上起床再念两遍,刚才竟然就背出来了呀。”

以前他课上课下回家马车里转着脑袋又读又背的,爹娘还看着他教到深夜,可一到第二天就一片空白,一个字想不起来。

明明花费的时辰少,但他此刻一想都能心里默背出来。

“睡觉前和早读能加深记忆力,反正里面的学问很多,跟你说了也不懂,有用就行。”

“嗯嗯,谢谢小柱,你真好。”

旁边看下来的孩子们也兴奋的问道真有用吗,他们也可以这么做吗?

“当然啊,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柱笑笑又补充道:“本来是对我有用的,不一定对所有人有用,要是你们觉得不管用,还按照你们方法来就好。”

孩子们听这话更是感动,纷纷欢呼起来,午饭硬是把小柱的碗弄成了塔,还给了不少点心,一人一点都很多了,受不住这热情小柱只好收下。

回到课堂的路上,他就说起昨晚去看小狗的事,身边有趣的他都会分享。

他自己是觉的没什么,但时日长了其他孩子都喜欢围在他身边听他说话,有什么事第一时刻也会依赖的找到他,潜意识感觉到能解决的安心。

几个小孩睁大双眼羡慕问了很多问题,听到讲述更像是亲眼所见。

小孩子们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家被爹娘督促看书,在他们人生中,小柱的到来才像是照进了光。

刘辉也参与着,他家谁敢来偷,舅舅家有可惜大人也不让近身。

小的狗崽子不知道什么样,边听着说什么眼睛都睁不开边笑。

“哇,小柱,好羡慕你啊,你每天都好多好玩的事。”

“就是呀,我们回家什么玩的都没有。”

小柱左右看看,嘴上安慰没什么羡慕的,走路的时候总觉的有点挤得慌,他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明明一开始走出食堂就是右边,但每次快到教室就是最中间。

不过路程很短,再说也能忍受,他就不去特意调整位置了。

看到他们脸上这么渴望,语气这么感兴趣,刘小柱不由提个主意,“这样你们回家问问父母可不可以养个小狗,要是可以的话,我去给你们要来。”

“绝对不可以撒泼打滚的要,知道吗。”

孩子们忙不迭的点头,笑的模样此刻傻乎乎的。

刘明小声的说喜欢刚才他说的那个黑胖的,小柱故意吓他说要是你没有今早这么厉害,别说那最胖的,啥都不会有。

刘明吓的抖了抖,发誓以后会好好学。

小柱面上笑笑,心里对这话可真不信,没两天就忘了,不过自己常提醒着就是,谁让他们是朋友呢。

刘明下了车就跑到自家院子找爷爷,爷爷可是这家里最厉害的人,他要同意爹娘那就容易一些。

对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可是有很多积攒的经验。

高叔等少爷离开,对着老爷子禀告今天的表现,他接少爷的时候,夫子还专门说了两句好话让回来转告。

老爷子一听高兴的大笑,饭后将儿子儿媳妇喊来就直接说同意孙子养个小狗。

男人妇人也是直接点头,听到儿子说都是多亏了一个叫小柱的好朋友,不免说是不是可以让小明邀请到家里来玩。

“自然,自然,这孩子痴傻,没想到傻人有傻福。”

“是呀,爹,本就不抱希望了。”

主人家喜笑颜开,一旁下人们也是轻松,不由对这个小客人徒增好感。

而这边饭桌上的小柱将书筐打开拿出点心和芝麻饼等,老刘氏问清之后就要收起来大部分说到过节再吃,他直接嘟着嘴巴撒娇,“奶奶,这个天可不能放,到时候长毛坏了不是更心疼。”

“老婆子,咱孙儿说的是呢。”老刘头看着孙子悄咪|咪给了个纵容的眼神,“再说这是小柱朋友们给的,怎么处理小孩子说了算。”

“这可都是金贵的吃的,小孩子能存下来。”

“奶奶,我就想咱们全家人都吃,饭后吃一半,剩下一半明天吃,不一顿吃完,行不行。”

小娃拉着她手晃悠,眼睛睁的大大的这么求着自己,老刘氏不由想着孙子这样,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忍不住想去摘下来,可真是拿这娃没办法。

“吃吧,吃吧。”

她这一发话,孩子们都又蹦又跳的围着桌子转,就是坐在王氏怀里的三柱都笑的流出口水。

饭桌洋溢着轻松的氛围,一家人听着小柱讲同学们被夸等事,听的津津有味。

菜盘子用热水一逛被倒进碗里喝了,碗筷都被撤下去。

小柱站起身吭吭两声,小脸很认真的说道:“接下里开始由我分发点心时刻。”

“首先这个白色粉花的最好看,我猜是山药做成的,这个给奶奶吃,您操持一家子辛苦了。”

老刘氏看着孙子将点心放入自己手里,呆呆的。

“这个桂花糕最好吃了,给爷爷吃。”

“······”

大人们本以为小孩子们夺着就吃了,怎么没想到是这么一出。

鼻子酸酸的,感动的转过身擦擦赶紧装什么没发生的转过来接过。

“傻孩子。”

他们付出是自愿且枯燥,但娃有好处时能记着他们,真是没想到。

点心一家人都吃上了,绵密的用舌尖一动就化了,香甜的口感让众人砸吧半天嘴。

“好好吃啊,都不用咬,感觉就流下去了。”

“这好吃的就是好吃。”

“也贵呀,点心我曾经问过,一斤十几文那不得一块就一两文,而且还有贵的,就那么指头大小薄的跟树叶一样,竟然5文三片,要了命了。”老刘氏让众人打消念头,吃这一回就可以。

“那是银子做的吗!”王氏最先想到这个,顿时满脸后悔的说刚才应该再慢点吃的。

“不是,娘,你早说啊,早说咱们真该放到过年吃。”

这话众人都被逗笑,老刘氏笑骂道:“傻了,这点心可不能放,比粮食容易坏。”

“那幸好进肚子里了。”王氏转头抱起小柱扔了几下接住,亲了好几口腮帮子,“沾了娃的光,这辈子竟然吃上回点心,二婶再亲亲。”

小柱边笑边躲,好半天二婶才被奶奶阻止,自己的脸已经热乎乎的了。

一会儿后大人们说起正事,小柱听到去县城立刻跑进来也嚷着去。

“小柱,你得上学呢,到时候给你带个糖人行不行。”

肉和布得先瞒着大家,是惊喜,老刘氏自然不会现在就说出来。

小柱小脸一垮,对哦,光顾着高兴去了。

可他就是想去看看,见见世面,主要还是发现有什么商机么。

一家人种地一年到头不过能挣3两银子,这也包括了男人去县城接活,比如扛包和出苦力。

就是种的粮食交完税也最多只能吃大半年,所以青黄不接的冬春之际得买粮吃。

他睡在爷奶屋里就偷听到一年也只能攒下一两银子,这还是家人不生大病的好光景。

所以当自己一年束秽是一两银子时,他震撼又从心底生出一股力量。

家人都可以如此,自己更得想个法子才是。

这晚被奶奶说搂着睡觉,大房夫妻俩还转悠半天睡不着。

小娃跟热炉子似的,不在还不得劲。

大郎睡不着就开口说道晚上的点心,把所有人发完小柱才吃。

“咱们娃不就是那样,什么时候见他藏东西偷吃了。”孙氏说着转头说道:“我看这点真随你,明明最小却跟最大的似的。”

大郎脸一红,但黝黑的脸丝毫看不出,“谁让我是老大。”

“是。”孙氏一个轻笑,夫妻俩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