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犬的反应让郁枝有点『摸』不着方向。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究竟是想离,还是不想离呢?
种问题上,郁枝认为他没有撒谎的意义。而且他看来也不会撒谎——码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波动。
论他是犹豫,还是真的不想离……其中缘由都很耐人寻味。
郁枝想了想,问道:“你真的不会说话吗?”
白犬摇摇头,平静纯澈的双眸像雪一样剔透。
有点麻烦啊。
郁枝看着笼子里的少年,突然想一人。
如果萧灼里,应该可以很快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毕竟他会读心,可以直接跳过审讯的环节。
但白犬知道她的秘密……所以不让萧灼接触他。
还是得己来。
郁枝扭头望向小琉璃:“他一直都笼子里吗?”
小琉璃乖巧点头:“除了必要情况,我没有放他出来过。”
么说,他笼子里已经关了两三天了。
如果是正常人,遇到样的事情必然不会像他么平静。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不仅没有任何情绪伏,整人的状态甚至还挺放松。
也许……他早就习惯了种监|禁似的生活?
郁枝心底隐隐有了一丝猜测。她抬手,漆黑的笼子上敲了敲。
“你想出来吗?”
白犬歪着头看她,雪『色』长睫簌簌眨动。
真的像小狗一样。
郁枝对小琉璃说:“把笼子打吧。”
“打笼子?”小琉璃惊讶地重复道,“可是妈咪,他可会逃走……”
“他脖子上不是上锁了吗?”郁枝说,“有那就行了,我里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好吧,既然妈咪么说的话……”
小琉璃从银制的手链上卸一把钥匙,来到笼子,将锁头打。
白犬仍然抱膝坐里面,微微抬头,有些警惕地看向小琉璃。
小琉璃立即说:“妈咪,他不想出来。要不我还是把门关来吧……”
“不用了,把钥匙给我。”郁枝奈打断她,“笼子的钥匙,还有锁链的钥匙。”
小琉璃顿时睁眼睛:“脖子上的也给您吗?”
“嗯。”郁枝目光落到少年修长的脖子上,“我可会用到。”
白犬的脖子上本来就有一道黑铁锁链,像项圈般扣他的脖颈上。
郁枝之观察过,项圈是嵌他脖子上的,而那金属拉环则正对着锁骨的位置,和肌肤连一,仿佛不是一件外来物,而是身体原本的一部分。
和她了解的异者不太一样,却和乌鸦的异构成有点相似。
郁枝想要观察得更仔细一点。
小琉璃虽然不赞同,但依然乖乖交出另外两把钥匙。
“钥匙是脖子上的,钥匙是手上和脚上的……”
“嗯,我知道了。”郁枝将钥匙收来,抬眸看向小琉璃,“我要问他一些问题,你可以先出吗?”
小琉璃有些伤心:“妈咪,我不可以留来吗?我不放心您一人里,而且,我也不会妨碍您……”
“我也想让你留来,只是……”郁枝对她招招手,小琉璃立即乖乖凑到她面,“他看上对你有些警惕,样不利于套话……你明白吧?”
她贴小琉璃耳边,音低柔清和,微热的气息像柔风一样轻轻拂过小琉璃的耳廓。
小琉璃耳根一红,顿时有些晕头转向:“我、我明白的……”
“那……”郁枝略微退后,对她温柔一笑。
“我、我就出!”小琉璃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七荤八素,哪里还说得出反驳的话,“妈咪,我、我把我的力给你……你一定要小心!”
“我先出了!”
说完,她便逃跑似的飞奔出,还顺手关上了门。
郁枝抬一只手,试着唤醒棘刺之巢的力——
一根深红『色』的荆棘从她的掌心颤巍巍生了出来。
虽然她刚才并没有意思……但样似乎也不错?
毕竟力也很实用。
郁枝收手心,抬眸看向笼子里的白发少年。
“你也出来吧?”
白犬看了她一眼,从笼子里走出来,锁链随着他的脚步发出哗啦响,空旷的地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郁枝拖来两椅子,示意他和她一坐来。
白犬很安静,也没有表出任何反抗的意图。
他面表情地坐了来,双手整齐地摆放膝盖上,一举一动都显得干净利落、训练有素。
郁枝决定先从最简单的问题问。
“你的名字就叫白犬吗?”
白犬点点头。
“你和乌鸦是同一组织的吗?”
白犬继续点头。
“你和乌鸦的目的一致吗?”
白犬停顿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清俊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思考的神『色』。
郁枝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白犬依然没有反应,像机器停止运转一样,他的脸上恢复一片空白。
郁枝:“……”
看来问题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郁枝只好换问法:“你知道乌鸦为什么要抓我吗?”
白犬摇摇头。
不知道?
郁枝有些惊讶:“所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被乌鸦拉29区的?”
白犬认真点头。
郁枝始努力回忆乌鸦对她说过的话。
如果她没记错,当时乌鸦对她说过,白犬是他找来的同伙,所以她一直以为他们是级别相等的同事关系。
但看来,白犬的级别似乎要低于乌鸦。
“既然你都不知道乌鸦抓我的理由,”郁枝非常不解,“那你后来又为什么要来游乐园?”
如果白犬没有撒谎,那么他从一始就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有收到抓获她的任务,更没有将遇到她的经过告诉他们背后的组织。
那他还来抓她干什么?闲着没事干吗?
郁枝不解地看着白犬,白犬眼睫轻眨,抬苍白细瘦的手臂,指了指郁枝的脸。
是什么意思?
郁枝奇怪地指着己:“你认识我?”
白犬直直盯着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郁枝:“……”
不行,沟通实太困难了。
要不是怕他坏事,她还真想把只哑巴小狗带回异常管理局,把他交给萧灼。
那效率绝对比她高了。
郁枝想了一,决定再问一次:“你想回到之的组织吗?”
白犬慢慢放手,锁链他的手腕上发出细碎响。
他眨了眼睛,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回应。
他又犹豫了。
郁枝看着他空静如白纸的神『色』,隐约有了一些胆的猜想。
白犬不会说话,几乎没有思考力,他们所的组织中应该地位不高。一点从他身上的锁链也看出来,连乌鸦都调用他,想必他组织中的定位半介于“兵器”和“看门狗”之。
而他本人似乎也没有乌鸦那样的归属感。
郁枝觉得,那管理白犬的组织,不可会不知道他的一特『性』。那么如何才让他听话顺从地为己做事呢?
郁枝试着用己的思维逻辑想了一,得出的结论是——洗脑。
是最高效最方便的方法,虽然有可会对被洗脑者的脑产生损伤,但很显然,后遗症对白犬来说影响不。
况且他最的价值是他的力,就算他脑死亡,只要力还,就没什么关系。
郁枝不知道己的推断是否正确,毕竟里面掺杂了太她人的主观臆测。
但她总觉得,己似乎已经有了一怀疑的方向。
界的高科技几乎都掌握巴别公司的手里,如果说有什么组织够研究出成熟的洗脑技术,那疑是巴别公司。
郁枝『摸』了『摸』巴。
她想……她需要证实一。
郁枝抬眸看向白犬:“你可以回吗?”
白犬微微蹙眉,又『露』出了专属于他的犹豫表情。
郁枝见状,慢慢伸出手,试探『性』地握住他的手。
白犬的手苍白细瘦,指节分明,薄薄的肌肤够看到微凸的血管,『摸』上有点硌人。
真是良组织,平时都不给狗……孩子吃饭的吗?
郁枝心里深恶痛绝地谴责对方,看向白犬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不是让你回,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带我回一趟吗?”
白犬垂着眼睛,没有回应她。
郁枝随即垂视线,发他正低着头,一瞬不眨地看着她的手。
啊,莫非他很讨厌种套近乎的行为?
郁枝暗暗皱了眉,意识想将手收回。
但白犬却一把反扣住她,紧紧握住,近乎执拗地不肯松手。
仔细一看,他还抿紧了唇,一副铆足了劲的样子。
郁枝:“……”
她很快放弃了神似拔河的举动。白犬见她不再挣扎,立即将她的双手牢牢包手心里,虽然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剔透莹白的眸子却浮淡淡的满足。
街上的流浪小狗捡到骨头也是表情。
郁枝心情复杂,再次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想让你带我回一趟,就我们两,悄悄的,不打扰任何人……”她放柔音,期待地看着白犬,“可以吗?”
白犬对上她的视线,眼瞳中映出她柔和的脸。
他点了点头。
说动了。
“好。”郁枝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试图从白犬手里抽出手。
白犬依然紧紧握住她的手,力气得惊人。
郁枝:“……”
她有点奈:“我拿钥匙。”
白犬才松一点点,让她抽出左手。
然后他的双手又迅速闭合来,将郁枝的右手牢牢包掌心里。
郁枝已经懒得吐槽了。
她拿出钥匙,将白犬脖子上的锁链打,然后勾住拉环,认真看向白犬:“需要先报地点吗?”
白犬摇摇头,抬手指了指己。
郁枝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实话,站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她么做实有些鲁莽。
但她一向坚信,同样的事情,由力不足的人来做是鲁莽,由力足够的人来做则是勇敢。
而由她来做,就是运筹帷幄。
她对己点信心还是有的。
当然,光有实力还不够,以防万一,还是得做好后援准备。
所以她掏出手机,给秋时发送了一条实时定位。
样,即使她被白犬传送到了一危险的地方,秋时也根据她的实时定位准确找到她。
做完一切,郁枝看了白犬一眼,然后拉拉环。
随着拉环向移动,白犬的身体从上至慢慢裂,如同撕裂的黑暗虚空。
他握紧郁枝的手,将她拉深不见底的裂缝里,然后将己的手也伸了——
一秒,他们便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