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客栈
秦辞阴着一张脸,手上握着的茶杯重重落在桌面上,几滴茶水溅在了茶杯外边,明显的心情不好。
旁边坐着一个粉衣女子,身材姣好,眼神妩媚,唇点胭脂,纤细的玉指拨弄着手上的茶杯,朝秦辞看了一眼:“所以现在你用神力都不能驱散黑雾,那些植物也除不了?”
她乃花神,本体是牡丹,是秦辞为数不多的好友。
秦辞鼻音有些重,恹恹的趴在桌上:“嗯……”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才离开了这么点时间,斜阳山就成了这幅鬼样,连榕树爷爷也陷入了沉睡。
那些黑雾诡异的很,还有那些跟蛇一样的植物,怎么除都除不尽,砍掉一批,下一秒就又从地里蹦跶出来,烦死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花神懒懒的靠在圈椅里,眼尾点着沁红,朝她看了一眼。
“我也不清楚,只能等榕树爷爷醒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了。”作为斜阳山的山神,她却什么都不知道,秦辞懊恼的抓了抓脑袋,觉得自己这个山神做的很失败…
秦辞无比悲哀的想,她估计是史上最废的一个山神了吧?
想到这,秦辞忧郁了,脸贴着桌子蹭了蹭,冰凉凉的触感让她脑袋清醒了那么一点点,魏朴说他在撒完那些种子后,天上就突然起了黑雾,那些植物也迫不及待的从底下钻出来。
当然,她自然不会认为是花神给她的种子有什么问题。
可是那些诡异的植物,她感觉好像是有人早就埋在斜阳山的?那她原先取山河令时为何没有察觉到呢?
“你原先有和谁树敌过不?”花容一手托腮,袖子滑落,露出白皙又纤细的手腕,抬手摸了摸秦辞的脑袋,一脸的同情。
她这个好友,脾气暴躁,明明已经几百岁了,模样还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娃娃一样稚嫩。
秦辞鼓着腮帮子瞪她:“我除了睡就是吃,认识的神也没几个,哪有时间树敌?”
“那就奇怪了,谁会好端端的来阴你呢?”花容皱着好看的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想到那恶心吧啦的蛇形植物,她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她最讨厌蛇了。
“山神大人!花神大人,榕树爷爷醒过来了!”魏朴趴在窗户边兴奋的朝两人挥手。
秦辞整个人立马支棱起来,和花容化作两道流光咻的飞向斜阳山山顶。
抵达山顶后,秦辞发觉那些雾气好像更浓了?
“啧啧。”花容揪着秦辞的衣袖,厌恶的扫开那些蛇形花,两人一同走到大榕树前。
“榕树爷爷,原先有谁来过斜阳山么?”花容朝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
榕树爷爷被唤醒,满面愁容,原先魏朴好好撒着这些带有灵力的种子,它就陷入睡眠修养。
刚刚被魏朴唤醒,再看到眼前这幅场景,差点没把他吓到,还有,这些雾气还能钻底下来腐蚀他的根茎,弄得他好痒!好想挠脚脚!
不过面对山神还有花神大人那严肃的面孔,榕树爷爷忍了忍:
“这些年也没什么人来过斜阳山,有时候会有几个逃亡的百姓上山来打猎或是挖野菜,停留的时间也不长,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那些百姓做好食物还会供奉在山神庙的庙堂里,它就在山神庙旁边,没发觉出什么问题。
噫,脚脚更痒了……
属实忍不住了,榕树爷爷便一边回答一边在地底深处蹭了蹭自己的根茎。
“就只有那些凡人么?”对这个情况依旧毫无头绪的秦辞哀嚎,再这么下去她的山就要没了啊啊!
榕树爷爷被秦辞这一嗓子吓得抖了抖胡子,瞥见旁边那堆灰渣,那是原来的山神庙。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哦,对了!这几年还有两位保家仙过来给山神大人送供奉呢!”
秦辞闻言动作一顿,保家仙?
仔细想了一下,不确定的问:“你说白仙和灰仙?他们二人”
白仙是刺猬,灰仙是老鼠,这两妖,原先都是斜阳山众多生灵中的一员,有幸沾了她的一点神力,得到她的点化,开了灵智。
这两妖在有了灵智后,便开始潜心修炼,在斜阳山修炼了许久后,但他们二人贪恋人间的繁华,便都离开了斜阳山去了人间,不过他们为感恩她当初的点化,每年都会送上礼品过来。
再后来,就听说他们二妖与两户人家结缘,成了那两户人家的保家仙。
“是啊,他们每年都会过来给山神大人送上供奉和礼品,那些原本都放在山神庙里头,可惜,现在山神庙没了。”
榕树爷爷难过的摇了摇头,况且斜阳山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记得就在半年前,他们两人还回来了一次。”
“他们二人神色都不太好。”
“后边两人还起了争执,在半山腰处就打了起来,说是为了什么祭祀品……孟国什么的。”
榕树爷爷的回想断断续续。
而秦辞和花容对视一眼,嗯,总算有点头绪了。
秦辞:“那你知道他们二妖与那两户人家结缘了么?”
榕树爷爷甩了甩枝丫,尽力的回想了一下:“我记不太清了,与白仙结缘的好像是……卞家?还是乔家来着我不确定,不过灰仙的我知晓,是凉城的刘家。”
“好,我知道了。”秦辞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敢动她的山,定然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询问完这些,秦辞和花容便打算离开,斜阳山的山神庙已经没了,以前开辟出来的洞府也没再用过,里面堆满了杂物,况且现在斜阳山这环境,属实不能留下来招待客人。
花容也不想留在斜阳山,赶忙催促着秦辞回客栈商讨这事。
和榕树爷爷打过招呼后,秦辞和花容穿过黑雾和蛇形花丛,魏朴迈着小短腿跟在两人身后蹦跶。
一路上,花容都是小心避开那些黑雾和蛇形花,那些蛇形花弄出来的味道,差点没把她整个人送走。
“呕~”回到客栈后,花容闻到秦辞身上沾的那蛇形花的味道,赶紧侧过脑袋,抱着肚子干呕了一下。
秦辞:“……”
花容拿出帕子擤了擤鼻涕,弄得鼻尖红彤彤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摸起了下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味道好像在哪闻过。”
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花容还在思考:“但我在哪闻过呢?这么臭的东西,我不应该没记忆啊?”
这般又臭又新奇的花,不应该啊,所以她到底在哪见过呢?
秦辞没理她的自言自语,抬袖闻了一下上边的味道,差点没被熏吐,赶紧给自己施了法,散去了身上的臭味。
等缓过来后,秦辞指尖敲了敲桌面,花容抬起头看她。
秦辞:“你说,斜阳山变成这幅模样,你猜是白钧的嫌疑大还是灰山大?”
白钧就是那只刺猬白仙,灰山是老鼠灰仙。
花容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这两妖又不是从她山里跑出来的,她怎么会知道啊。
秦辞摸着下巴,认真揣摩,白钧性子沉默,不爱说话,而灰山的性子刚好相反,爱说大话,就喜欢天天吹牛皮,去山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被她知道后训了几回,才收敛了许多。
先不说这二妖是不是跟斜阳山变成这模样有关联,她只想知道,她这小破山,有什么值得那些幕后黑手惦记的?
最重要的山河令也在她手上,就算不在,他们拿了也用不了啊。
“我们明日就去凉城那边看看。”摸不着头绪的秦辞只好先把方向放在那两个保家仙上。
花容倒是没啥意见,反正她也乐的清闲,催放各时节的花朵自有花童会去做。
看秦辞那一脸纠结复杂的表情,花容用手肘戳了戳她的腰,笑话她:“哎,要是你这山以后都恢复不过来,那你不得哭死,现在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了!”
秦辞闻言,呵呵一笑,哭?她只会更努力的找到幕后黑手,然后捏爆他的脑袋!
手握成拳,秦辞面色狰狞:“呵,我一定会揪出动我山的人!”
花容看她这模样,捧腹大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等等……魂?”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花容突然就悟了,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兴奋的手舞足蹈。
秦辞茫然,你想起了啥?这么激动干啥?
花容双眸晶亮,兴冲冲的把手放在她肩上,激动的跟她说:“我知道你山上那恶心吧啦的花是什么花了!”
秦辞双目一亮,立马追问道:“是什么?”
花容:“是定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