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阮卿气呼呼的冷哼一声,“要走就赶紧走吧!免得咱们陆案首,因为这五十两银子而吃不好睡不好,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陆浔嘴角微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想到,你还挺关注我,不是刚昏迷醒了没几日吗?”

要不是你得了案首,我怎么可能醒过来?

阮卿撇撇嘴,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江州城第一纨绔,转眼成了第一才子,这么大的消息,恐怕没人会不知道吧!”

两人刚走出天然居,阮卿看着陆浔的马车犯了难,她可一点都不想与他同乘。

陆浔自然能够看出她眼中的烦闷,顽劣的故意逗弄道:“阮小姐害怕与我同乘,莫非是想跟在车后跑回去?”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天然居门前,茯苓从上面跳了下来。

阮卿眸子瞬间发亮,她从未像今天一样期待见到茯苓,“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茯苓兴奋的朝着她摆摆手,点头邀功道:“那是自然!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将人参给了容公子,奴婢还让马车先把他们送回家,这才来天然居接您。”

阮卿轻笑着打趣,“这回不心疼人参了?怎么还叫上了容公子?”

茯苓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心疼还是心疼的,小姐怎么随便将自己的嫁妆都给了出去?不过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奴婢还不如好好招待他们,让他们感恩戴德,将来好好报答小姐。”

阮卿捂着嘴笑了起来,来到自己的马车前坐了上去。她掀起帘子,看到陆浔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跟江离说些什么,不禁朝他做了个鬼脸:“陆公子,您可跟好我们的车,千万别丢了!”

她放下帘子,语气愉悦的吩咐车夫:“咱们走吧!”

可是马车并未第一时间开始前行,她奇怪的等了会儿,刚准备开口询问,就见车帘从外被人掀开。

陆浔一跃跳上了马车,从容不迫的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阮卿顿时有些惊慌,猜不透他的想法:“你..你要做什么?”

陆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上,眉眼带笑的瞧着她说道:“阮小姐不是让我别跟丢了吗?我稍稍思考了下,与你同乘一辆马车,自然就不会跟丢了。”

说完,他不等阮卿反应,就直接闭上眼睛假寐,丝毫不给她撵人的机会。

茯苓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在两人中间打转,她一边为小姐和姑爷能有机会在婚前培养些感情而开心,可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若是被人发现他们同乘一辆马车恐怕会惹上闲话。

至于两人的相处模式,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毕竟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

阮卿是个现代人,倒是从未想过还有男女大防的问题,不过,她今日总算是开了眼,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从前说他是江州第一纨绔简直是抬举他,应该是第一泼皮无赖才对!

刚刚吃饱饭,血液都朝着消化系统涌去,阮卿只觉得自己的脑供血严重不足,于是在摇摇晃晃的路上打起了盹来。

马车行驶了两炷香的时间,总算在阮府门前停了下来。

阮卿张开眼时,发现陆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正单手托腮的看着她,还坏笑的朝着她做个擦嘴角的动作。

她立刻清醒过来,急急忙忙抬手去擦,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她疑惑的看向陆浔,对上他戏谑的眸子,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刚准备下车就被茯苓眼疾手快的抢了先:“奴婢先下车!”

茯苓下车后,先是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才像是做贼般小声的说道:“小姐,陆公子,二位快下车吧!我都瞧了,这会儿没人!”

阮卿顿时感到一阵无语,明明两人是正经的未婚夫妻,怎么搞的像是偷情一般?

她本想让陆浔在门口等着,等取了钱再让茯苓送出来,可是她下车后看到陆浔的脸时,突然改了主意,不怀好意的说道:“陆公子既然已经来了,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陆浔眼皮一跳,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杯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喝的。不过,他自是好奇阮卿到底准备做什么。

没有丝毫的扭捏推辞,他直接几步上前跨进了阮府的大门,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阮卿跟在他身后,不与他计较,反而热情的招待他走到前院。

她狡黠一笑,“烦请陆公子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陆浔随意的点了点头,百无聊赖的坐到了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

还未等到阮卿,反而先等到了风风火火的阮铭。

他见到陆浔,刹那间笑开了花,露出了满脸的褶子:“陆贤侄,你怎么来了?可是找伯父有什么事?还未来得及恭喜你,在院试里取得了案首,真是好样的!”

阮铭还以为经过替嫁一事,陆家彻底与他们阮家结怨,没想到陆浔竟然会出现到自家。

灵光乍现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为了阮卿而来吧?

说话间,阮卿手中拿着一只装着银票的荷包,温柔似水的喊了句:“陆哥哥...”

陆浔听到这声音,霎时浑身僵硬,心中疯狂滋生一股莫名的情绪。

阮卿走进前厅,见到阮铭时立马装作惊讶的说道:“父亲,您怎么在这儿?”

说完,她还欲语还休的红着脸看向陆浔。

阮铭看了眼阮卿手中的荷包,又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陆浔,哪里还有不懂的。

没想到大女儿不成器,二女儿倒是有些本事。只可惜不是在他身边养大,跟他不是一条心,不能为他所用。不若,从今日起对她好些?再仔细敲打一番,让她知道想要在夫家立起来,也需要看娘家如何。

阮铭心中打着一番好算盘,他豪迈的笑笑,大声说道:“卿儿手中之物可是要送给陆贤侄的?你们是未婚夫妻,互送礼物也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还不快给你陆哥哥瞧瞧?”

阮卿暗自腹诽,这卖女求荣的嘴脸可真难看,幸亏是陆浔的外祖父与舅舅身居高位,这要是他亲爹是个王公贵族,阮铭还不立马将她打包送到他的床上?

她偷偷吸了口气,再次扬起笑脸,羞涩的将手中的荷包递给陆浔:“陆哥哥,今日午膳我见你随身带着的荷包有些旧了,便先送个我亲手缝制的荷包与你,希望你能喜欢。”

陆浔瞧着矫揉造作的阮卿,又瞧了瞧春风得意的阮铭,若还是猜不出她让自己进来的目的,就算是白活了。

她竟然敢以自己做筏子,在阮铭身边表现出两人的亲近,以此来阻止他将白姨娘扶正的念头?

这主意倒是不错,婚事若是继续,阮铭少不了要考虑到陆家的态度。

陆浔似笑非笑的接过荷包,随手翻了下,看到上面的绣纹,真想直接扔回她身上。

亲手缝制?呵呵,难道他还认不出来自家绣娘的手笔吗?这分明是在嫁妆里面胡乱拿了一个,不然怎么会是红色的鸳鸯戏水?

若是为男子所做,怎么也得缝些松柏翠竹才对。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还真是多谢阮妹妹亲手做的荷包了。”

不过,陆浔向来护短,他的人,他可以欺负,但是别人却是万万不可。

略加思索过后,他拱手对阮铭说道:“阮伯父,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阮铭一愣,不明白他有什么可求自己的,但还是客气的说道:“贤侄不必客气,有话尽管说就是。”

他佯装松了口气,满脸感激的说道:“阮妹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瞧着她身边除了茯苓之外,便没有什么用的趁手的丫鬟...”

阮铭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听到陆浔提起,他才想起阮玥身边有着大大小小五六个丫鬟,而阮卿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不觉脸色涨红,想要开口解释:“我...”

陆浔微笑着打断他的话:“我知道阮伯父身为江州父母官,心中有丘壑,时时刻刻关注着百姓与政事,难免顾不上自己的小家,这不怪您...要怪只能怪府中姨娘身份低微不顶事,连基本的琐事都处理不好,倒是叫阮伯父分心了...”

这话说得阮铭心中十分熨帖,“陆贤侄,还是你懂我啊...”

这情景简直令阮卿没眼看,她默默的侧过脸,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

陆浔见阮铭脸上的动容不似作假,接着说道:“为了替伯父分忧,晚辈擅自将母亲身边的舟姒姐姐请了过来,想着帮阮妹妹打理些婚前的庶务,还望伯父切莫怪罪。”

说完,他朝着门外招招手,江离与舟姒一起走了进来。

舟姒不愧是一手被许韵寒调教出来的大丫鬟,行为举止极为妥帖,找不出一丝毛病。她屈膝福身,“奴婢舟姒,见过阮大人、阮小姐。”

阮卿瞪目结舌的看着舟姒,她可是陆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丫鬟,陆浔为何让她来自己身边伺候?况且,他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