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欢呼惹得他们身后的人非常不满,嘴里呜哩阿拉的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
秦升拉住了自己的妹妹,低声提醒道:“明月,捡起你的水囊,不要激怒这群野人。”
秦明月不情愿的蹲下身子,将落在潭水里的水囊捡起来继续装水,嘴却嘟着,明显非常的不开心:“哥,你明明也听到了有一个女人在唱歌的声音,对不对?“
她将水囊在水里甩的啪啪作响,情绪激动的说:”说不定我们趁机逃过去找到她,我们就能得救了,不用每天被一群野人监视着,没有一点人身自由。哥,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疯的!”
秦升闻言也是沉默半晌才说:“不要忘了王大陆的遭遇,难道你也想等哥哥死后去和野人在一起?”
这一句话让秦明月收住了所有心思,若是让她和这群粗俗肮脏的野人睡了,她不如去死。
秦升看到野人准备离开这里,拉着妹妹赶紧跟上。
他本来是一个自由冒险者,跟着团队去过很多地方冒险游玩。一个月前大学毕业约着几个朋友决定找一个好玩的地方作为毕业旅行。千挑万选之后订了全世界最原始的古森林。
这是一个旅游景点,几乎没有任何危险,在他去过的地方里可以说是难度系数最低的了,却不曾想只这一次却让所有人都栽了一个跟头。一场大雾让他们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流落到了这个无名的原始村落。
刚开始他们被抓回去以后,秦升还试图和这群人交流沟通,他愿意用物资和钱财让这帮野人引路,只要能带他们几个人出去,他付多少钱都可以。
但事实上,野人们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算是居住在原始森林边上的原住民说的话也是有迹可循,能够让人听懂几个字,但是这群野人说的话却不属于任何一种语言。
他们带来的所有背包都被野人带走,交给了他们的首领。
在这里被困之后,他们每天只有几根野菜和一些不太干净的水喝,还要跟着四处打猎或者干活,晚上的时候他们就会被关押在一个破烂帐子里,只能直接睡在地上。
接连几天的饥饿和劳累之下,没有人受得了这种奴隶一样的生活了。其中一个胆大的人便商量着想办法逃离这里。
他们计划的很缜密,拿到卫星电话以后,一个人立刻跑着钻进林子里然后想办法联系外面的人来救援。
然而计划进行到最后一步,在沙漠里也能通话的卫星电话却如同一块废铜烂铁,没有丝毫信号。
先一步逃走的两个人很快就被了抓回来,男人被当场杀死,女人被送入了一个野人的帐子里,结果不言而喻。
这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人敢随意动逃跑的心思。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秦升发现,这个部落的生活习性似乎停留在几万年前的原始社会。男人出去打猎,女人在近处寻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至于部落里的小孩则是所有人一直照顾。
野人们有自己的首领,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除了努力生存,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这一次他们出来就是为了狩猎,他实在是担心妹妹一个人留在部落会发生不测,所以才带在身边的。所幸带她出来狩猎的野人头头也没有说什么,似乎已经默许了这种行为。
“哥,我已经听不到那个女人的歌声了。”秦明月的情绪有些低落。
秦升将妹妹背的水囊也带到了自己身上,缓缓说道:“刚才那个确实是女人的声音,你没有听错。但是有件事情哥哥一直没有告诉你。”
秦明月问道:“什么事情?”
秦升看自己的妹妹懵懂的眼睛,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决定将自己验证过的事实说出来:“或许我们已经不在地球上了,又或许我们现在是在几万年以前的地球。”
秦明月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秦升理智的分析道:“你还记得那一部卫星电话吗?”
王大陆临死前手里都紧紧的攥着那一部卫星电话。其实卫星电话对于野人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野人们应该只是对他们背包里的探险工具和食物更有兴趣。但仅仅是因为王大陆偷卫星电话的行为触动了首领的威信,而且试图带人逃跑,所以他就被杀了。
“卫星电话一直在我手里,但是从来没有搜寻到任何信号过。”秦升说:“我们迷路在森林里寻不到信号可以解释为地理位置特殊,但是在平原上卫星电话不可能没有信号的。”
再联想到他们所处的部落茹毛饮血,杀人不眨眼的生活习性。
甚至他们已经跟着部落的男人们走了很远的路,去了很多地方打猎。不可能这么一大片面积的土地都寥无人烟,没有一点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除非他们已经离开了地球……
“明月,咱们是因为那场大雾来到这里的,与咱们一起的还有三个人不知所踪,那天在森里里遭遇大雾的肯定也不止我们。”秦升道:“所以,就算我们找到了那个女人,也无济于事。”
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中,野人都需要群居,一个女人不可能独立生存下来的。必然也是遇到了其他部落之类的。
他们逃过去,也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未知的火坑罢了。还不如在这个部落站稳之后,再谈其他。
秦升沉声道:“野人在进入这片区域后格外的谨慎小心,甚至遇到了猎物也不再高声振臂追赶,这说明这里有更危险的生物存在。我们也要跟进步伐,别掉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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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没想到她唱了两遍民谣小调,大蛇就已经找到了她。
被大蛇卷到了后背上的时候,初念抱紧了大蛇的身子,看着它比蝴蝶还要漂亮的翅膀,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情感联系。
这种感情不是亲情,也不是友情爱情,更像是一种情感寄托。
他们语言不通,但是有属于一人一蛇独一无二的沟通方式。他们通过这种方式互相理解对方的需求,甚至形成了一种和谐的相处模式。
她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了大蛇身上。不管它是什么物种,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吃住都在一起,都会产生一种情感的吧?
她不确定这是一种什么情感。
但是她确定,她暂时是安全的。
回到山洞的时候,初念的身上都冻得有些僵硬了。
入夜后山里气温本来就低,刚刚大蛇还是带着她飞回来的。冻得她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扔下螃蟹,先去兽皮睡袋里将身子捂热才出来。
大蛇围绕在她的身边,蛇信子发出丝丝的声音,像是在说些什么。
初念听不懂,却从中意会出了一丝关心。
她轻笑一声,囔囔的说:“谢谢你啊,大蛇。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迷路了。”
大蛇在她身边盘旋两圈,将她围在了自己的圈圈内,好像是在安抚她一样。
初念第一次主动伸手摸了摸大蛇的身体,善意的笑:“以后我就叫你大蛇好不好?”赋予你名字,正式建立属于我们之间的联系。
大蛇吐出蛇信子,丝丝两声。
初念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哦。大蛇蛇!”
大蛇又丝丝两声。
暖了一会身子,她从睡袋里出来,将刚才扔在角落里的几只螃蟹捡回来,带到了小山洞。
小山洞里有一只山鸡,鸡毛已经被褪干净了放在一边,树枝堆也高了一些。
初念发现,只要是她开始收集的东西,大蛇都会有意识的和她一起收集。这让她心底暖暖的,若大蛇不只是一条大蛇,她肯定不会这么怕它,还会觉得它很友好。
虽然她现在似乎也不是那么怕大蛇了。
她在石头灶底下放好树枝,又将石铲放上去,大蛇就会心领神会的配合她吐出一团小火将树枝点燃。
她没有蒸锅,只能在石铲
煮熟的螃蟹浑身红彤彤的,颜色就像枫叶一样鲜活。
初念用两根树枝夹了一只,用磨骨针用的石头将蟹壳撬开,凝脂一样的蟹膏,细白的蟹肉,看起来就知道这螃蟹有多肥嫩了。
她将整只螃蟹都肢解开,所有蟹肉蟹黄和蟹膏可以收集一个手心那么多。
她也没有碗,只能这样用两只手捧着蟹肉递过去,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大蛇,你吃过螃蟹吗,很好吃的。第一只给你吃。”
这笑容灿若星辰,大蛇竖瞳陡然变大,迟缓了一瞬间,才伸出舌信子从她柔软的手心将蟹肉卷入嘴中。
秋天的螃蟹都是又肥又大的,初念吃了两个就饱了,将剩下的都给了大蛇吃。
大蛇的蛇信子细长细长的,很灵活,而且带有韧劲,一下子就可以卷许多蟹肉进去。
看着来来回回忙碌进食的蛇信子,初念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大蛇最后一次进食的时候,鬼神神差的握住了手心,捏住了那条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