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陶萄本就因为《帷幄》而在影视圈子大放异彩。
喜欢《帷幄》的人很多。
此前陶萄因为长相好几次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人们早就知道,这个女孩不仅年轻,还长得漂亮。
只是网上流传的陶萄的照片要么是偷拍,要么就是出现由别人所拍摄。
女孩似乎并不想用自己的脸来制造什么话题,这是她给人们的感觉。
这一次新闻发布会不一样。
陶萄是主动站到了几百家新闻媒体的面前。
这次发布会过后,陶萄的长相总算毫无遮掩,以高清的模式,呈现在了大众眼里。
也不是夸张,她长得确实有那么漂亮。
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笑容,也让人感到艳丽至极。
而那种带着点冷调的气质,让她显得脱俗,明明是极端具有蛊惑性的长相,却因为这点气质,变得高级起来。
疏离、礼貌、完全不同于常人。
坐在最边上的夏启月也漂亮,只不过在陶萄的反衬下,她居然毫不起眼。
人们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陶萄。
关于陶萄的各种背景论因为这场新闻发布会不攻自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视频里陶导发言的样子,我总觉得她的经历一定比她描述得更坎坷】
【“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根本无法想象这么优秀的女孩居然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我们只看到了她的成就,却不知道她历经了多少艰辛】
【“宇宙一丝一毫,伟大并非凑巧”】
【喜欢陶导发言的态度,人家那么厉害是有原因的】
陶萄对于夏家的态度也引起了很大的争论。
只不过陶萄表现得坦荡,人们不会挑陶萄的刺,反而觉得夏家愧对陶萄。
事实本就是如此。
【其实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叫夏启月的女孩不主动离开夏家,虽然陶萄不说,但是应该从心里感到心寒吧】
【一个陌生人抢占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人生,好在陶萄非常努力,一点都没有落魄,但是这让我更加生气,如果那个叫做夏启月的女生但凡有点愧疚之心,就应该自动离开夏家】
【前面你说的对,还好陶萄没有落魄,依靠着自己取得了现在的成绩,否则我不敢想她看到这个所谓的姐姐,心里会多难过】
【听说夏家是遭到了商业对手的围攻,才不得不将陶萄认回来澄清谣言的】
【没有履行过养育之恩,一回来就要榨干陶萄最大的价值么?果然是我等凡人无法理解的豪门】
【虽然你们说的夏从阳什么也不是,但是他好歹给了陶萄百分之十的股份】
【有钱就行,别的不是很重要,我觉得陶萄也是这么想的】
【感觉陶萄是人间清醒,总之不希望她在夏家受委屈】
随着对于夏家情况的分析,大家对于陶萄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惊艳和羡慕,变成了佩服和心疼。
而对于夏启月和夏家,几乎是一片骂声。
倘若如今的陶萄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像上辈子那般,懦弱又平凡,那么舆论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呈现出一边倒的架势,更大的可能性,他们会说血脉其实是微不足道的,没有了良好的家室,真千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他们也许会被夏启月的美貌所吸引,说一些类似于“她抢走了另一个人的人生”的混账话。
只不过没有如果。
事实就是,陶萄如今在舆论上,一呼百应。
她的强大和优秀,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维护她。
如果真的要分析,陶萄一路上的低调、面对江汉谋时的果敢,以及在学校同学们的好评,无一不是影响网友态度的原因。
*
“启月,夏叔叔真的要把百分之十的股份给陶萄吗?”
“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和你相处得怎么样?”
“不是说她长得一般吗?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林生生问着夏启月这些问题,夏启月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生生,我不想再聊陶萄了。”
“我们聊点别的吧。”
林生生愣了一下,问:“她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对了,我们上次去看《帷幄》的时候,我记得你还特别喜欢啊。”
“你对她的印象应该不错吧?”
林生生的话无意间再次撕开了夏启月内心的伤痕。
“生生!”她声音提高了些。
“我说了我不想聊她,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夏启月低着头,头发拦住连,让林生生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好像是夏启月第一次在林生生面前展露她的怒气,林生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赶紧向夏启月道歉:“对不起,生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夏启月抬头朝林生生勉强一笑。
沉默了一会儿,林生生大概是想弥补一下自己刚刚的过失,于是便朝夏启月道:“我哥对你什么感情你一直都知道。”
“就算你再担心夏家,我们这边你也大可以放心。”
“他本该签订婚约的人不是我。”
“可他喜欢的是你。”
“而且你还是夏家人。”
夏启月沉默了良久,才朝林生生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抹笑容给林生生的感觉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她说不上哪里不对,可就是不对。
林生生又问:“她现在在夏家么?”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陆迁一直在和我问你们家的事。”
夏启月想到不久前陆迁给她打来的电话,她记得陆迁问的是“陶萄回来了么”。
“他认识陶萄?”
“说到这个,咱们忽略了一件事,陆迁不就是学编导专业的么?”
“陶萄在编导领域很出名吧。”
夏启月手不自觉地握紧,在手心留下了几个刺目的月牙形印记。
夏启月并不知道,在她算计着周围人态度变化的时候,夏从阳让自己的秘书亲自将一堆关于夏氏财团的资料送到了陶萄手中。
*
这些天,陶萄零星收到了一些任务完成度。
一些来自夏启月,一些来自夏家的三兄弟。
天气很冷,陶萄已经换上了保暖的羽绒服。
她手边摆着一堆高高的文件夹,她只看了一点这些资料,就合上了。
陶萄会做生意,但是她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商学院的学生,锦鲤传媒考培部的建立,人员的换洗,是她一手操办的,而徐记胭脂铺如今实体店在全国各地逐渐开办起来,徐记胭脂铺当然也可以说是陶萄一手开办起来的,但是她人不在h市,公司由徐家三位帮忙盯哨,管理层吸纳了不少人才,上次陶萄过去想办法解决了产量的问题,如今徐记胭脂铺一副欣欣向荣的局面,而在这个过程中,比起经营,陶萄更多在宣传上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同样的商品质量和营销方式,换了任何一个人顶替陶萄,徐记胭脂铺都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
电话响了起来。
是夏从阳的来电。
“喂。”陶萄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淡。
“资料收到了吗?”夏从阳问。“收到了。”
“怎么样?”
陶萄:“看不懂。”
夏氏集团涉及的领域太杂。
东南三省的第一个连锁超市品牌就是夏氏集团建立起来的,在赚到第一桶金之后,夏家开始进军地产行业,十年前的夏家还不是如今的夏家,最顶峰的时候,整个东南三省地产行业盈利加起来也没有夏式地产的一半,那时夏家在东南三省的地位不可撼动,夏从阳是除了名的猛虎做派,手段雷霆,只不过后来互联网新兴产业兴起,随着经济的发展,东南三省成为了一块谁都想分一杯羹的香饽饽,五年前,中部省份的商业巨头邹氏集团进驻海市,一开始遭受了夏家猛烈的打压,可惜邹家同样是底蕴深厚的财团,邹家的家主在商场上的作风和夏从阳全然不同,他很会算计人心,尤其会笼络合作伙伴,夏家此前在东南三省一直是一家独大,在家邹氏入驻之后,场面渐渐反转。
两年之内,在东南三省迅速发展,邹家走的不是夏家的老路,他们的产业主要是电子产品,副业才是地产。
和夏家不同,邹家在地产行业,走的是少而精的路线,打造的公寓基本上都是高端公寓,比如陶萄目前所住的锡山公寓,就是曾经邹家投资的地皮。
一开始夏家对此不以为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邹氏地产的名声在业内越来越响,其中一块房区的房价,在多方的炒作与推波助澜之下,一跃成为了海市地价最高的房区,自此,夏家的地产巨鳄的名头开始动摇。
这原本也没什么,地产是最稳固的资产。
夏家就算势头不如以前,然而保持原状,也足够跺一跺脚就让东南三省震一震。
然而不知为何,就在邹家上位后的不久,夏式集团的内部频频出现问题……
从来股价只涨不跌的夏式因为一连串的丑闻,股价第一次下跌。
这样的事情过一段便会发生一次。
连续过了几年,原本被夏家打压的小公司一个个在邹家的领头下飞速发展,而邹家更是在自己发展的前提下,温水煮青蛙般,一步步蚕食夏家。
如今再来看,夏家好的地皮大多都转到了邹家名下,而原本在东南三省融入市民生活的夏瑞超市,此刻也已经被邹家旗下的超市品牌所取代,很多地方的门店都濒临倒闭。
在事态已然无法寰转的时候,夏从阳才意识到了邹氏的可怕之处。
然夏家此刻四处碰壁,又因为亲身女儿在外的事情流言四起,眼看就要再一次失去人心,夏家才会在陶萄哪怕如此恶劣的态度下,也不得不对她低头,以换取她答应出席新闻发布会的承诺。
陶萄对于这些地产、超市、基金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看这些资料的时候,和看天书差不多。
夏从阳对此并不惊讶。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亲自教你。”
陶萄:“不用,你给我找个老师。”
夏从阳的声音有些失望:“可以。”
夏从阳到底还是有点本事,给陶萄找的老师,是工商管理专业有名的大佬。
不知道夏从阳给这位陈姓老人许了什么好处,一开始每次来给陶萄上课的时候,这位老人看陶萄的眼神总是带着古怪的审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位教授发现陶萄的学东西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这让他对陶萄刮目相看。
他不知道的是,陶萄这样的学习能力,并不是因为她的智商高于常人,或者天生领悟力优秀。
而是每次上完课或者从工作室回来,在处理完其余的事情之后,陶萄基本上就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
她的状态和一开始接触编导学的时候一样,从最经典的书目看起。
陈教授每次给陶萄上课的时间是周末,一上就是一整天,除了讲基本的理论,他会提到最近商场上的很多案例,偶尔会说一说夏家的例子,对此陶萄的反应很平淡。
在上课完了之后,陶萄会自己用学到的东西,去一点点分析当今华国的一些商业现象。
她学习的效率很快,很高,因为她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就训练了自己高度的专注力,浮躁的心很容易便能沉静下来,理智地接纳知识,分析问题。
除了老师讲的管理学和市场学,两个月之内,陶萄基本上将涉足工商管理所有有关的全部基础类的书目全部读了一遍。
到了冬至那天,窗外教室外面下着很大的雪。
陈教授讲到最近某个知名企业破产的例子,不自觉说到了一点高级微观经济学的理论。
他平常上课的时候,和陶萄说的东西是综合性的,或者说是偏实战领域的,他将这些陶萄在进入公司之后可能运用到的高效率地传授给陶萄。
说到一半,陶萄忽然打断了陈教授。
她指出了陈教授的刚刚的一处口误。
陈教授反应过来之后,有些惊奇地看向陶萄:“你思维能力很快。”
陶萄道:“我只是听得比较认真。”
“看来你回家很努力。”
陶萄只是朝陈教授微笑了一下:“笨鸟先飞。”
“你父亲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夏从阳么?我知道。”陶萄不叫夏从阳父亲,而是直呼其名,这让陈教授愣了一下。
“听说夏宸和夏岐也是您教的?”陈教授点头:“我的确教过他们。”
陶萄又问:“他们也在两个月之内学完了工商管理学的所有基础课程么?”
陈教授又愣住了,下意识回应道:“没有。”
反应过来才瞪大眼睛看向陶萄,陶萄朝陈教授笑得很礼貌:“我只是随便问问。”
“请务必把我的上课情况如实告知夏从阳。”
“如果夏宸他们问起来,也不用隐瞒。”
女孩背着斜挎包,站在门口,带上了口罩,
“陈老师,下周再见。”
女孩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教授内心大为震惊,想到陶萄临走前干脆利落的模样,他脑海中回荡着几个大字——“潇洒如风”。
当初夏从阳联系他说请他教他这个亲生女儿工商管理速成课的时候,陈贤只觉得夏家果然是要倒了,夏从阳居然把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对商业领域一窍不通的女孩身上,上课之前,陈贤也了解过这个女孩的资料,知道她在导演圈子里大放异彩,但是陈贤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如今很多商界的大人物,都曾经是他的学生,近几年,他的学生里也有不少后起之秀,他年少时与夏从阳有交情,否则哪怕是邹家的家主来了,也不一定请的动陈贤出山一对一授课。
夏宸和夏岐当年确实是他的学生,但是也不是如此的授课形式。
作为夏从阳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在夏从阳对陶萄的重视里,陈贤确实读到了疯狂的意味。
然而在这个叫做陶萄的女孩眼里,他却拿不准她对夏家的态度。
如果……她真的是天才,那么陈贤也许夏家真的命数未尽。
陈贤是见过世面的人,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他不觉得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可是夏家……也还是太难太难。
*
回家后,陶萄翻看着夏家的资料,正思索着,忽然夏从阳打来了电话。
“这周末有个商业活动,你愿意出席一个商业聚会吗?”
“没空。”
“最近夏家的情况好了不少,我看了你的资料,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所以呢?”
“上次是迫于形式,紧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夏家只向媒体承认了你的身份。”
“这次你生日,我希望为你办一个生日宴会,我会把你的身份介绍给所有海市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你有什么朋友,也都可以邀请过来,我知道你有怨言,既然已经回来了,夏家不会亏待你。”
“夏启月呢?”陶萄问。
“如果你不想让她出席,我会通知她回避。”
陶萄眸色微动:“不用回避,让她出席。”
挂断了电话,陶萄继续低头看夏氏财团的资料。
另一边书房里,夏从阳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此刻在夏从阳看来,陶萄已然全然投入了夏式接班人的角色当中。
她的努力让夏从阳很满意,他很期待见到陶萄进入公司后的表现。
哪怕当初再怎么与夏家的人针锋相对,此时还不是因为百分之十的股份,夜以继日地学习商业知识么?
他知道,利益永远高于人心。
*
陶萄这个名字在海市沉寂已久。
等到夏从阳给海市有头有脸的家族全部送去了生日宴会的邀请帖时,大家才重新想起这个曾经带动了夏家股市复苏的女孩来。
同样的邀请函也被送到了邹家的手里。
“总裁,下周六夏家亲身女儿的生日宴会,去么?”
“去。”回答的男声清朗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