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真不想被人扒拉住,肯定是能推得?开的。
可林依依就像是一块麦芽糖,推开了又粘上来,两次过后,楚云梨不耐烦,把人一推,自己飞身后退,坐到了树梢上。
她居高临下?看着底下?傻了眼的女子:“我早说过,我不喜欢女人。”
林依依眼圈通红,哇一声哭了出来。
方才在席上,她已经仔细观察过,老庄主身子康健,口齿清晰,待人接物一切如常,根本就没有走?火入魔。
也就是说,父亲以前是骗人的。
还有,林依依给林缈缈试药几年,比普通人知道?的内情更多点。
比如,父亲将胡伊然迷晕后,用以威胁胡娇让她乖乖做药人……这?些事情,如果让老庄主知道?,父亲还能讨着好?
老庄主回来,整个山庄尽在掌握,胡娇是他一手养大,他不可能不找。
当初胡娇试药,小范围内还是传开了的。老庄主就算不主动找,兴许也有人邀功似的去告密。父亲做过的事,老庄主一定会?知道?。
父亲完了,她们这?些儿女,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林依依左思右想之下?,这?才想要?讨好老庄主看中?的胡醜。
没想到,胡醜竟然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她何时被人这?样嫌弃过?
林依依越哭越伤心,再抬起头来时,树梢上哪里还有人?
胡醜这?轻功,好像有点太好了。这?些想法在林依依脑中?闪过,只是一瞬,她就放开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为自己寻一条退路。
胡醜这?条路走?不通,还有别的,比如其余山庄前来做客的公子们,只要?他们愿意带她走?,广成山庄就拿她没辙。
她本就是个小人物,广成山庄不可能为了她与别的势利为敌。如今她只想尽快脱身,至于救父亲……她不想被胡家父女俩记恨上。
回到席上,老庄主正?哈哈大笑,明显心情愉悦,看到她进来,将人拉到身边:“这?一次我能平安回来,多亏了胡公子,就在前几天,我已经认了他做孙子。兴许真是我们祖孙有缘,他刚好也姓胡,以后大家再别处碰到他,还请照顾一二。”
这?番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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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h1gt;出,所有人看向楚云梨的目光都不对了。
看来,这?位胡醜,比他们以为的还要?得?老庄主看重?。
接下?来,许多人上前敬酒,老庄主抬手拦住:“他还年轻,喝不了多少?酒,你们别灌他。”
这?般维护,众人愈发明白了老庄主对此人的看重?。
觥筹交错间,门?口又来了人。
看清来人后,堂中?安静了一瞬。
胡伊然身上的大红衣衫已满是脏污,脸上手上都满是黑灰,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失魂落魄,进门?后还酿跄了一下?,她直直走?到老庄主面前,忽然放声大哭:“爹,我没找到娇娇……娇娇她一个人在矿洞里……那里面好黑……她肯定害怕……”
老庄主闭了闭眼:“伊然,这?么?多客人在,你别这?样。”
胡伊然再醒过来之后就猜到女儿可能已经不在,但她心里一直都抱着侥幸。
再有,林天越对她一直不错,对待女儿也挺疼爱的。至少?以前是这?样,所以,她没觉着林天越当真会?丧心病狂到杀死女儿。
但事实就是如此,那个混账男人先是让女儿试药,女儿逃出,在后山躲了一段,没有地方去又只能逃回山庄……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被他送到了采石场,被那些肮脏的工头践踏,然后落入废弃的矿洞。
今日胡伊然一直在矿洞边想法子,想要?让人下?去瞧瞧。可底下?太黑太深,根本没有那么?长的绳子。
胡伊然急得?都想自己跳下?去了。
老庄主面色不太好,客人们知机地起身告辞。
李缘走?在最后,都到了门?口了,顿住脚步,回到了堂中?,对着老庄主拱手一礼:“前辈,我知道?一些事,左思右想,还是想要?告知您真相。”
接下?来,他说出了林缈缈中?毒,林天越挑中?胡娇做药人帮其中?和药性的事。
这?些事情,父女两人都知道?了。
老庄主知道?的更早一点,曾经他还关押在密室里时,林天越就提过此事。还承诺他交出秘籍后,就让鬼医给胡娇解毒,否则,就让她做一辈子的药人。
胡伊然哭得?更加伤心。
李缘话说完了,也没多留,很快就离开了。
空旷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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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h1gt;堂里,只余胡伊然嚎啕大哭的声音。
声音悲痛无比,哭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她抽泣着,手不停地抹脸上的泪,可泪水却越抹越多。她心里也越来越恨,忽然起身,大踏步离去,恶狠狠道?:“我要?让林天越偿命!”
老庄主侧头看着楚云梨,赞道?:“你这?易容术不错,能教教我吗?”
楚云梨:“……以后再说吧,您不跟去看看吗?”
老庄主起身:“你也一起吧!”
祖孙俩赶到林天越屋子里时,他已经被胡伊然拖下?了床踩到了地上。
此时的胡伊然正?值盛怒之中?,眼神里满是癫狂,一脚踩着他的胸口:“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下?得?了手?”
说着,脚上狠狠一踩。
林天越一口血喷出。
楚云梨急忙提醒:“他的血有毒,您千万避着点。”
胡伊然根本听不进去,此时她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弄死面前这?个男人给女儿报仇。
“娇娇带着剧毒逃往后山,你竟然让满山庄的护卫找寻,愣是逼得?她走?投无路又回到山庄之中?。”胡伊然眼睛血红:“林缈缈是你女儿,娇娇就不是吗?”
“你走?到今天,广成山庄帮了你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你恩将仇报,简直畜牲不如。”胡伊然越说越悲愤,又是一脚踩下?去:“你害我就算了,为何要?害我女儿?还要?害我父亲?”
愣是把林天越胸口踩出了一个坑来。
林天越又是一口血喷出,胡伊然却还不觉得?解恨:“林天越,我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一剑戳死你!”
林天越连吐几口血,头发上和脸上,包括衣领处都是黑沉沉的血,他整个人奄奄一息,毫无还手之力,张口想要?说话,可喉咙却满满都是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眼神里满是哀求,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胡伊然的脚。
胡伊然死死瞪着他:“你想求饶?你哪来的脸?”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当真是连畜牲都不如。”她恶狠狠道?:“我的娇娇金尊玉贵长大,广成山庄唯一的大小姐,我爹捧在手心的姑娘,你竟然把她丢给那些肮脏的工头……”
她越说越气,狠狠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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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h1gt;将人踢了出去。
林天越在地上滚了几滚,带出大片血迹。他抬起头,艰难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那个丫鬟就是胡娇。
“难道?你知道?了就会?放过她吗?”胡伊然咄咄逼人:“你让护卫去后山搜查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知道?躲起来的那个是你女儿!让山庄的护卫逼得?大小姐无路可走?,用山庄的银子养你那些妻妾儿女,还拿来收买下?人害我和父亲,林天越,你是不是以为我没脾气?”
她再次上前,又要?一脚踩下?。
林天越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一脚要?是踩实了,他肯定也活不成了。
林天越看着那只染上了黑灰的绣鞋踩过来,绝望地闭上了眼。
如果老庄主不在,他想点办法兴许还能逃出去。这?老头和胡醜都在,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他,都不一定能在这?两人眼皮子底下?溜走?,现?在的他只剩下?一口气,干脆也不费那劲了。
胡伊然一脚刚刚碰到他的衣衫,就被边上的老庄主拉住了。
“别这?么?冲动。”
胡伊然满脸是泪,嚎啕道?:“爹,我的心好痛。”
老庄主面色严肃:“都会?过去的。林天越杀妻害子,还害了我。娇娇在逃走?之前,已经受了大半年的折磨,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提及胡娇,胡伊然眼泪落得?更凶。
她一双眼肿得?只剩下?一条缝,身上的脏衣也还未换下?,整个人狼狈不堪。
“来人,送姑奶奶回去洗漱。”
听到父亲这?样称呼,胡伊然沉声道?:“以后唤我大小姐。”
她才不要?做姑奶奶,这?个身份,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曾经嫁给林天越的事实。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引狼入室。
老庄主强调:“大小姐只能有一个。”
胡伊然惊讶于父亲的反驳,想到女儿,她没有执意,哭着跑走?了。
胡伊然走?了,林天越却并?没有放松,甚至还更紧张了。
面前的老庄主已经恢复了武功,曾经他可没少?虐待逼迫人家,现?在落到老庄主手上……不过是死得?好看或是难看的区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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