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晃神,楚云梨只觉得浑身轻松。睁眼是熟悉的摆设,侧首就看到了一身破旧的胡青桃,见她含笑渐渐消散,打开玉诀:胡青桃的怨气:500
周兴华的怨气:500
周兴心的怨气:500
袁婉华的怨气:500
善值:193260+2000
这一回自己攒的善值不多,也是因为楚云梨手头银子不多,再加上县城不大,穷苦人少。
其实以楚云梨本心来说,见识过太多人太多事,她反而希望自己攒不到善值。因为那般,就证明这个世上没有人受苦。
在周兴心出嫁后,她就把酒楼交给了周兴华,自己安心养老,所以,这一回她并不觉得疲累。
身子一沉,楚云梨发现自己站着,周围有嘈杂的人声,睁开眼圈就看到面前的大牢,而她的手臂上挎着一个篮子。另一只手正往一个配着大刀的人手中塞铜板。
看他打扮,应该是大牢的看守,原身这是在给人送饭。
看守收了银子,挥挥手道:“你自己进去吧。”
楚云梨:“……”这么随意的吗?
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大牢看守不严,谁都可以进。二是原身常来送饭,已经熟悉了,不用人带路。
前者应该不可能,后者嘛……原身不用人带路,可她需要啊。
见看守已经重新站好,楚云梨默了下,道:“大哥,我想起来有东西落下,我能先回去拿了再来么?”
看守不在意地摆摆手:“去吧。”
楚云梨拎着篮子朝右边的街道走去,她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接收记忆,要不然这饭就是送进去,她也不知道该给谁,那不就露馅了吗?
大牢门口街道很宽,周围住的人非富即贵,没有那种安静的小巷子。再走过去,耽搁的时间太多,对原身送饭不利。她已经抽空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很是破旧,比上辈子的胡青桃还要穷,不一定再拿得出一份送给看守的好处。
于是,她朝着路旁的食肆而去,一般这种大一些的食肆,里面都会有茅房。
原身关酒儿,出身关家镇,家中还算殷实,双亲就得了兄妹两人,甚至因为她是女儿还被偏疼。但她的婚事却是随了本心,当初她想要嫁卢盼裕时,家中双亲和哥哥都不愿意,偏她一门心思非要嫁。
卢盼裕游手好闲,是镇上有名的混子。但长相好,一张嘴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得关酒儿心花怒放,什么都不求,一门心思要嫁给他。
卢盼裕家中不算富裕,镇上有个小铺子,能够管得一家温饱。关酒儿嫁进去之后,开始两年,除了婆婆偶尔刁难,妯娌偶尔说些酸溜溜的话,夫妻二人之间感情不错。卢盼裕在外头也不是胡混,赚来的银子比起家中铺子的盈利只多不少。但他手散,花起来没个数,大部分的银子都被他和狐朋狗友一起吃喝花了,日子只能说勉强能过。
关酒儿肚子争气,不过五年,就生下了二子一女。生了孩子,婆婆对她渐渐地和善,可是,卢盼裕在家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偶尔跑到离关家镇几十里外的县城几天不回。
外头的人都说,卢盼裕游手好闲,又没个正经的活计。肯定在外不干人事,不知道搞些什么,说不准哪天就进去了。
关酒儿当然信自己男人,他在外头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之前不也没出事?
可是,真如外人所说那般,在长子五岁,小女儿一岁那年,卢盼裕被抓了。说是他酒醉后和人打架,把人当场打死。人证物证俱在,辩无可辩,被判了十五年。
关酒儿险些哭瞎了眼,但日子还得过。她辛苦做工奉养双亲,养育孩子。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虽不是寡妇,但她寡居,确实有男人想占她便宜,外头也有些她的不好的传言。这些苦难关酒儿都往肚子里咽,只期盼着等男人出来,就好了。
十五年后,关酒儿辛辛苦苦给两个儿子娶了妻,且长子的儿子都有了,本以为等卢盼裕出来,一家人的日子就好过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卢盼裕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休妻!
休完了妻子,他带着双亲和儿子女儿举家搬到县城,不知道哪里来的银子,置办了宅子铺子,还另娶了妻子。全家都换上了绫罗绸缎,可惜,这些没有关酒儿的份。
她甚至不明不白地被人暴打一顿,受了重伤。被接回关家后,不过几日就病死了。
“喂!你好了没有?有客人等着进来呢。”
外头有不耐烦的妇人声音响起。将楚云梨拉回神,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出门后道了歉,拎着篮子就离开了。
她不是那偏激的人,本来她就不是客人,跑来借人家茅房本就是人家好心才没撵她出去。
现如今,关酒儿已经三十五
岁,再有几天,卢盼裕就要出来了。
今日她来,就是按捺不住即将夫妻团聚而喜悦的心情,想要提前来看看他,顺便跟他说说家中最近发生的事。
别看关家镇离县城几十里,关酒儿却每个月都会最少来一次。卢盼裕对于她带来的东西欣然笑纳,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她才接受不了他瞬间翻脸的态度。
卢盼裕入狱之事和关酒儿无关,她也是遇人不淑,运道不好。这些年来无论是娘家还是周围认识她的人,许多都悄悄劝她改嫁,虽然牵线搭桥人家也有私心,说的都是自己的亲戚。但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无论如何,关酒儿独自带着三个孩子还要孝顺公公婆婆,改嫁总比她留在关家要好。
关酒儿一直没改嫁,始终守着他。
一开始是舍不得这份感情,到了后来,就是舍不得自己辛苦多年的付出了。
站在大牢门口,楚云梨心情起伏。要不是她已经把银子给了看守不好要回来,她真想掉头就走。
为了送这顿饭,她昨晚上就开始走。
是的,走来的!
现在脚脖子还隐隐酸痛呢,当然了,这还是关酒儿经常这样走。要不然,脚底板都会磨起血泡。
循着记忆进了大牢,找到了卢盼裕的牢门口,此时他正靠墙上,跟旁边的人侃大山:“我今年三十七,已经在这牢中住了十五年,等于我这辈子一半的时间都在牢中。其实要我说,还是在这里习惯,真出去了,谁知道外头什么样呢?”
边上的人笑呵呵的:“当然还是外面好,出去后好好过日子。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一定一定。”卢盼裕说着,就看到了拎着篮子走过来的楚云梨。
立即奔到了走道旁,笑呵呵问:“酒儿,给我带什么了?”
楚云梨打开手中篮子,看到里面是四五个白馒头,有只烧鸡,有盘花生米,边上还有一壶酒。
她将馒头和花生米递了过去,拿出酒壶时顺便将篮子上的布盖上:“我来得早,烧鸡铺子还没开门。今儿没买到。”
她说得一本正经。
卢盼裕接过酒壶,有些不悦:“你明明知道我许久都不开荤,最喜欢吃烧鸡,偏不帮我带。故意的是不是?”
楚云梨垂眸:“兴许是卖烧鸡的大娘今儿有事,反正我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开门。下次吧!”
“你咒我呢?”卢盼裕愈发不满:“老子还有几天就出去了,还下次,什么下次?说话注意着点,祸从口出知不知道?”
他骂骂咧咧的,将馒头给了两边的狱友一人一个。
两边的人都劝道:“弟妹好心来看你,你们镇上到这儿可不是一点路,你就别生气了。再说,她可守了你十五年呢。”
“是啊!换了别的女人早改嫁了。遇上弟妹是你的福气,眼看就要团圆了,别吵架!”
卢盼裕冷哼一声,就着花生米开始喝酒。
楚云梨若有所思,似乎上辈子也是这样。随着卢盼裕出狱的日子越近,他就对关酒儿越不耐烦。
关酒儿黯然神伤,楚云梨可不惯他这毛病,当下伸手进去将酒壶一把夺过,又飞快将花生米和馒头收起:“既然你不愿意看见我,就当我没来过吧。”
说完,拎起篮子就走。
卢盼裕:“……”
他这花生米才吃两颗,馒头还没来得及啃,酒也才喝一口,刚把馋虫勾上来。
看到妻子真的恼得头也不回离开,他立即道:“赶紧给老子送回来!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
后悔?
楚云梨心下冷笑。
给不给都一样,反正都是休妻,与其给他吃,还不如把这些拿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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