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救人?
楚云梨唇角微微勾起,谁说救人一定要她亲自去了才行?
他要杀,她偏不让她死。
这亲事要是他不拒绝,就不能解!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楚云梨洗漱过后躺上了床,目前来看,辜路大概是不会有事的。毕竟上辈子齐长茗还憋了那么久。
要么说这人心机深呢,现在楚云梨不听话,他把人关起来还说得过去,上辈子辜盈语一心帮他,哪怕他有未婚妻的事情也忍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背着她关了她族兄。
翌日早上,楚云梨如常去了侯府,其实现在还没有人上门来请她治病,太医署那边众人待她又都是客气居多,似乎所有人都不拿她的官位当一回事。
楚云梨本身喜欢给人治病,无论是高官还是普通百姓,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倒是不着急。
赵风看到她,很是欢喜,一遍针行过,她起身收拾银针。
“你又要走?”赵风趴在床上。
楚云梨看他一眼,道,“不走不行,我族兄不见了,得回去找人。”
“他怎么会不见的?”赵风惊讶,“是不是他自己回乡了?”
“没有,应该是被人关起来了。”楚云梨把药箱盖好,“明日我再来看你。”
赵风哑然,他说不出挽留她的话,这会儿她忙着回去找人,无论说什么都显得他不懂事一般。
赵壮却又来了,手中抱着个匣子,进门后“砰”一声把东西放在桌上,“辜大夫,劳烦你帮我解了吧,这是谢礼!”
他打开匣子,里面几张银票,还有些女子所用的首饰。推到了她面前,“你见好就收,别再惹我了。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怕!”
若是不加上后头这句,兴许楚云梨看着这些“赔礼”的份上就帮他解了,这会儿嘛……她拎起药箱,转身出门,“我是个大夫,你是病人,治病要坚持,现在不能解。”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赵壮跑出门,“你别逼我!”
逼你你还能怎么地!
楚云梨还真就不怕他,其实稍微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与她作对。她的官位是皇上亲口封的,众人待她客气,多半是看在她救了两位皇子的份上。
别的不说,两位皇子肯定会护着她的。赵壮当然不蠢,只得恨恨的看着她离开。
出了门,楚云梨直接去了京兆尹报案,把辜路不见的事情说了,拜托帮忙找人。
这找了官府,事情又有不同,无论齐长茗因为什么事把人扣下,日后事情不败露便罢,要是让人知道了他关了人,哪怕他是皇子也不能善了。
与此同时,她循着记忆仔细回忆齐长茗的那些私宅,但辜盈语记忆中,多的是痛苦悲伤,还有各种药的配法,就是没有关于齐长茗的人手私宅这些事,这姑娘,上辈子真是一心配药,太单纯了。
如此过了两日,高家那边突然来了人,来的人是高夫人身边的婆子,一脸焦急,“我家姑娘突然就病了。夫人让我务必请您去一趟。”
楚云梨仔细问了高妤意晕倒前后的事,包括吃的东西和穿的衣物都仔细问清楚,这才进了药房,递给她一个瓶子,“这个药吃了,你们家姑娘暂时不会有事。”
婆子捏着瓶子满脸诧异,“辜大夫,您不亲自去看看吗?”
“去不了。”楚云梨摊手,“有人说,我得有事忙。去不了。”这暗示的得足够明显了。
婆子一脸惊讶,倒是没多问,转身走了。
果然,午后的时候高夫人亲自上了门,眼圈通红,进门后就哭了,“辜大夫,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想要害我女儿的命?”
楚云梨叹气,“其实我不知道。”本来也不知道,那边齐长茗只说不让她救人,也没说那人就一定是他下的手,前面李玉琳还放狠话说只要她在,高妤意就别想嫁进皇子府呢。
高夫人急问,“是不是她的亲事碍着别人的路了?”
看来高家自己心里也清楚嘛。
“我不知道。”楚云梨摊手,仔细论起来她只是个大夫,高妤意是她的病人没错,高家朝堂中的事她可不会插手。
高家和齐长茗结亲,就证明人家是一路人。
高夫人面色苍白,“你那些药,能保我女儿平安无事吗?”
楚云梨摇头,“只是暂时吊着她的命。”想了想,她试探着道,“你说这场病大半是因为婚事而起,能不能想办法退了这亲事?”就说自家女儿不宜早婚,,皇上那边兴许会不悦,但应该能退掉的。
高夫人瞅她一眼,道,“曾经我听说辜大夫和三殿下一同从外地回来,一路上千里之遥,男女相处容易滋生情愫……辜大夫,有些人,不是你可以肖想的。”语气里带着警告之意。
得,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云梨站起身,扬声吩咐道,“送客。”
高夫人面色难看,冷笑道,“皇上让你为未来三皇子妃调理身子,若是妤意出事,只怕你也不好交差,辜大夫出身农家,也该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是办不好差事,别说官职,只怕小命也要丢了。”
“高姑娘是中毒。”楚云梨淡声道,“治不好也不关我的事。高夫人有空对着我大呼小叫的威胁,不如想办法救女儿的命去。送客!”
再一次送客,高夫人面上很不好看,甩袖就走,“一点规矩都没有,果然出身乡野!”
再没规矩也轮不到她来说教吧?
本来打算暗示几句齐长茗不满这婚事呢,现在也懒得说了。没多久门房进来,低声禀告道,“高夫人往福泰街深处去了。”
看来是去找齐长茗了。
楚云梨有心打听,翌日就知道了高夫人确实去了三皇子府,不过没能进门,说是齐长茗不在。门房大概知道她喜欢听什么,补充道,“高夫人不信,还再三询问,之后才回了翰林院官署。”
高夫人自己也没有自知之明,大概是被赐婚之后齐长茗送的礼物给冲昏了头,本就是普通五品官员,人家皇子野心勃勃,要这门亲事来做什么?
再说,高妤意出了名的身子差,这亲事分明就是皇后故意拿来恶心齐长茗的。别看皇上亲口赐婚,期间可操作的空间多了,上辈子高妤意不就没能成功嫁进去,甚至聘礼都没下就一命呜呼了。
经过昨天那事,高夫人心里也该有些数了。
这一日,东宫来了人,言太子妃有请。
楚云梨到了后,直接就被带去了正院,这正院中住的太子妃,太子有时候会在,大半的时候都在前院书房。
所以,当她看到躺在榻上的太子时,颇为意外。
太子妃上前拉她,“辜大夫来了,赶紧过来看看吧。”
楚云梨走到近前,看到榻上的人眼睛紧闭,已然晕了过去。面色苍白,似乎只是睡着了,浑身上下找不着丝毫中毒的迹象,越是查看,她的心沉了下去。
这怎么看都像是益族的手法,她垂眸,道,“我要行针,还要一间药房。”
太子妃满脸焦急,先吩咐人去备药房,又让人上前给太子脱去外衫,急问,“殿下如何?”
如果不是遇上她,兴许就无法了,但是楚云梨却万万不会让太子就这么死了的。
一遍针行完,太子的面色红润了些,看起来只是睡着了一般。楚云梨收回针,起身去药房配了药,“我得住下。”
“好。”太子妃一口应下。
等到翌日晚间,太子才醒了过来,看起来正常,但整个人很是虚弱,又开始泡药浴,还每日行针。
这一次太子中毒外人都不知道,甚至皇上那边也没说。
“本宫到底怎么了?”太子在屏风后的浴桶中,隐约看得到他的背影。
楚云梨在外间配药,边上是时不时偷瞄她一眼的太子妃,闻言道,“不知,底下人来跟我说你睡了怎么都叫不醒,不像是生病,我赶紧就让人请了辜大夫来。”
楚云梨认真配药,就算是看向屏风,眼神也正常,毫无丝毫情愫,太子妃对她这样的神情颇为满意,道,“多亏了辜大夫你才能醒。”
“睡着了?”太子反问,皱眉想了半晌,“我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醒过来之后无比虚弱,辜大夫,你知道这是什么病症吗?”
楚云梨简直吃了辜路的心都有,她离开皇子府,只说自己是大夫,从未把这些药露出形迹,这样无声无息甚至连中毒者本人都察觉不到的药,根本不能让这些上位者知道,这药太好,他们会想要用,同时又会深深防备。
等到他们登上那位置的用不上这药的那日,又会惧怕某日这药用到自己身上,等到那时,益族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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