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洛丽塔的女仆什么的简直太羞耻了。
“……”
朝暮听到这儿，耳朵有些红，从书包中拿出耳机，戴在了耳朵上。
优美的旋律传递出来，一点点滑进耳朵，隔绝了乱七八糟的讨论。
朝暮没想到齐糯竟然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她接到学生会会长电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宽敞的道路上尽是撑着伞的大学生，三五成群，伴着飘落的小雨，像一颗颗移动的蘑菇。
电话对面的人很是着急：“会长，今天是学生会每月例会的日子，你怎么还没到礼堂？”
人来人往的门口，撑着橙色雨伞的女孩站定，端着电话：“啊？”
对面的焦急已经变成了绝望：“会长，你不是真的忘了吧？！”
呃，这…
怎么说呢。
不是忘了，是脑子里压根就没这件事。
一只橙色的伞在雨中狂奔，白色玛丽珍鞋踩在水面上，将倒映出的画面搅散。
溅起的水珠朝四处炸开，又瞬间落地。
朝暮赶到礼堂时，因为跑的太着急，身上沾染了不少雨水。
她从后门溜进去，拿手帕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柔软洁净的布料一点点吸走潮湿的水珠，留下一片清爽。
正在上面发言的学生会会长看到她，“本次的活动策划是由我们学生会的副会长制定的，现在她已经到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由她继续为大家讲解。”
说完，他看向朝暮：“齐糯，来。”
朝暮试图拒绝，然而学生会会长已经下了台，径直在第一排坐下，完全没有收到她的求救信号。
被赶鸭子上架，朝暮只能起身，边走边陇了拢湿透的卷发，她压根没有任何准备，上台的途中终于看清了多媒体屏幕上的ppt。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和好多行小字，朝暮没时间仔细钻研那些小字，只看到了主题——毕业季。
她攥了攥指尖，上台之后试了试话筒，然后笑着缓缓开口：“各位学生会领导、成员，大家上午好。首先我要向大家致以歉意，因为我的迟到而让你们久等。”
青年教师一改平时的慌乱和局促，微笑着从容不迫地娓娓道来。
“这次的会议主题是毕业季活动，毕业季的主要面向对象是即将毕业的大四学长、学姐，但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们现在正忙于找工作、考研或者聚会等事情，在毕业季的活动中，反而很少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所以在活动对象的选择上，我认为可以进行调整，将即将毕业的大四生范围扩宽为毕业生和往届优秀毕业生。增加往届优秀毕业生这一举措，不仅可以为优秀毕业生提供一次光荣返校的机会，还可以帮助应届毕业生解答就业、考研等形势问题，甚至有一定的概率直接解决就业、考研问题，一个小小的改动，便可一举三得。”
“我相信，这样的毕业季活动，会促进应届生的参与度，也会让我们的活动更加有实质性的意义。”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利用学校每年收集的毕业生信息，联系各班班委，将活动以图片、图文、链接等形式全方位占领朋友圈、班级群、公众号、抖音、微博等地，号召学长学姐积极参加和响应。”
灵家。
朝暮和灵玲在宽敞的阳台边吃着下午茶，外面细雨淋漓，抱着热牛奶杯的女孩满脸泛起惆怅。
“唉…谁知道我刚说完，学生会会长就黑着脸说：既然齐糯已经想的这么周全了，那就这个活动就交给齐糯来办吧。”
女孩扁扁嘴，天生的卷发和唇边浅浅的两只酒窝无声映衬着她的可爱。
“这个林彤太讨厌了，很明显就是以公谋私。还有你，不知道隐藏锋芒被道理，咳咳…”生病的灵玲今天请假没去学校，她喝了口温水，继续躺回摇椅上，空调房内温度合适，阳台上布置的温馨又惬意。
她躺在摇椅上来回轻轻荡着，动作慢吞吞的，宛如一个退休了的老人。
“当初你当众拒绝了他的表白，这狗东西一直耿耿于怀，正愁找不到机会刁难你。刚好这次你迟到，给了他一个开刀的借口，你到礼堂屁股都没坐热，他就让你上台讲话，本身就是为了为难你。”
阳台上有台自动泡泡机，不断往外喷出轻盈的泡泡。
泡泡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模样，在两个年轻的女孩身边飞舞着炸裂开。
“谁知道你上去发言竟然没受丝毫影响，他就更气，只能用其他方式刁难你咯。”
朝暮猛地被塞了满嘴的瓜，还是有关自己的，差点被牛奶呛到：“"我"当众拒绝了他的表白？”
灵玲有气无力地瞥她：“干嘛一副惊讶的样子，这学期刚发生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啊…没、没有。”有着栗棕色卷发的女孩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心里却有苦说不出。
哪里是忘啊，她压根就不是齐糯。
“贴吧里还有林彤跟你表白的视频呢，我去找找。”灵玲拿出手机，脸上带了点笑意，“你拒绝他的时候，那狗东西的脸色可精彩了。”
许多年不玩贴吧的青年教师无限感慨，唉，贴吧果然什么都有。
灵玲善用搜索功能，一下子便找到了陈年旧事，“啊！找到了，我发给你～”
“好。”等了一会，没听到手机响，朝暮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手机好像被我丢在楼下的书包里了。”
“没事，用投影仪看吧。”灵玲打开了室内观影模式，全屋智能家居立即关闭窗帘、打开投影仪。将视频投屏到阳台上的观影墙上，两人躺在摇椅上一起欣赏。
像是两位退休老人。
视频不算太长，前后也就五分钟的样子，灵玲却越看越尴尬，脚趾狠狠纠缠在一起，“我靠我尴尬癌都要犯了，他是怎么做到连表白都这么油腻的？”
朝暮却像是看电影一般，欣赏着别人的故事和内容，挠了挠头，“也还好吧。”
就是那位叫林彤的男演员有点用力过猛，不够自然，表演痕迹太重。
其他都问题不大。
一段五分钟的告白终于结束，过程不算浪漫、温馨，画面最后定格在狼藉一片的现场，被丢弃的鲜花和满地的蜡烛无人问津。
青年教师的关注点有些偏：“最后林彤把这里打扫干净了吗？”
“他，怎么可能？”灵玲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要不我怎么说他人品差，最后还不是你子言哥哥雇人打扫干净的。”
朝暮诧异：“离子言？”
可这件事怎么看都跟他无关吧？
灵玲啧啧几声，感叹：“你家子言哥哥好厉害啊，竟然真的瞒你到现在。”
瞒？
“当时有人掐头去尾的将你和林彤的表白视频传到网上，只留下了开头的表白和最后的垃圾场。”
“但没想到这段视频竟然一夜发酵，有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涌进来骂你和林彤没素质，还给你俩冠上了'垃圾情侣'的头衔。”
“你家子言哥哥便连夜雇人，赶在清洁工上班之前打扫干净了林彤留下的垃圾。”
“他还没打算告诉你啊，想当做好事不留名的当代雷锋么，”灵玲叹气：“不过，这事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呢。”
齐糯知不知道她不知道，但她是真不知道。
朝暮眨了眨那双清澈纯洁的眼睛，摇摇头，“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估计永远也不会知道。”
灵玲又轻轻咳了两声，“糯糯，我感觉你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朝暮不懂她为什么这么说，心里慌乱面上却强自镇定：“人本来就不是一层不变的嘛，变了才不奇怪呢。”
放在腿上的手无声蜷了蜷。
“对，所以你比以前更傻了。”
“……”
这属于狭隘的个人主观臆断吧？
朝暮刚想反驳，灵玲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投影仪上立即切换到灵玲的微信界面。
上面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来自“糯糯家的子言哥哥”。
点开对话框，里面显示着“嗯”一字。
两人愣了愣，疑惑着往上看，只见再上面是一条链接：来自“小叮当的铃铛”的分享——惊！学生会会长当众告白被拒，有图有真相！！！！
发送于五分钟前。
朝暮有些傻眼，嗯？
什么情况……
灵玲立即返回联系人搜索“糯糯”，在最上方出现的是“糯糯家的子言哥哥”。
第二个才是“糯糯心肝大宝贝”。
灵玲看向朝暮，底气不足：“糯糯，我刚刚好像不小心把链接分享给你子言哥哥了！”
这也太尴尬了吧。
朝暮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怨。
二十分钟后，离子言来灵家将朝暮接走了。
回去路上，离子言问副驾驶座的女孩：“今天学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朝暮现在好像有点清楚男主的喜好了，对方似乎不喜欢她坐在后面，所以每次坐男主的车，她都乖乖爬上副驾驶。
女孩下意识解释分享错微信的事，“嗯……我们今天学生会开会了。”
离子言点点头：“我记得。”
他记得？他为什么会记得？
离子言却换了个话题：“今天灵玲没有去学校，你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朝暮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却是教室后面那群女孩小声的讨论，不由有些脸红。
他、他是不是知道“穿洛丽塔的女仆”这件事了？
副驾驶座上的女孩瞬间如坐针毡，恨不能立即跳车而逃。
“糯糯，怎么不说话？”
逼仄的车厢内，女孩两颊迅速染上绯色，“还、还好吧。”
“如果一个人在教室感觉无聊，下次可以给我发消息。”离子言矜贵的声音温柔而耐心，不经意道：“不过，今天子行去学校了，你们有见面吗？”
子行？
谁？
好半晌，朝暮才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有关“子行”的碎片。
这本小说的另一个男主，好像是叫离子行来着？
他今天来学校了？
身为女主，她竟然到现在还没见过另一个男主。
副驾上的女孩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