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鱼篓应该用专门的柳条编制,经历一个寒冬的柳条最是柔韧也最是扎实,用个两三年都不会坏,可惜,这里没有见到柳条的身影,鱼篓自然只能将就着用小树枝,也还好是山里,小树枝多,不怕几天就将树枝泡软发胀变形。
在老头们抓紧时间编鱼篓时,几家女人孩子抓紧时间剥栗子。
听李婆子说要将栗子蒸熟,压烂揉成面,秦望舒不由想多去捡些栗子。
出去后想要这么加工可就不行了,这栗子不管是蒸还是煮,香味都有点大不说,就是柴火都不容易。
“爹,我看我们还是在跑几趟山吧”
“在跑几趟?!”大家一起捡的东西,人人都看着,她这么说绝对不是为了让她们老两口悄悄存些。
抬眼看过来,李老头示意小儿媳妇直说。
“江边上游还好砍柴,若是我们不巧被分到下游去,这砍柴都困难,那里能又熬又煮的”
回想了下江边的地势,李老头没有二话:“就在去跑跑吧,反正多进来一趟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那天我们捡的那一片,有好几座山栗子树都比较多,我看我们不如去那边捡两天”心头想了下,等李江将动物带走,要不要去山涧看看的秦望舒心思一动却很快否决。
隔壁的就算了,这张氏,她不得不防。
此时,秦望舒有些后悔自己的多事,像张氏这样的人,就该看着她作死。
····如今都没心情瞧大戏,等着以后安定了正好。
就在秦望舒找到合理的理由安慰自己的烂心肠时,隔壁的麻子娘与高家婆子过来了。
相比许家跟柯家,麻子娘与高家婶子可以说是是好人,然而,还是那句话,人无害人之心却也无贡献,帮助,扶持之意,她们做的永远是有最利自己的选择。
就像当时紧赶着离开,就像有人胡搅蛮缠,她们从来不出声一样。
今天,她们过来,不用多想,肯定是来示好的,因为,早上李婆子将话说得很难听,俨然一副不再跟隔壁来往的摸样。
“李嫂子,你瞧,我给摘什么来了”麻子娘熟稔的喊着李婆子,顺便将手里的白菜呈现出来:“你家老四媳妇不是想吃包心白,难得我家有一颗”
时隔两个来月,因气候的原因,当时的菜苗都有些窜台了,谁家种子里夹着了大白菜,已经一目了然。
而与快开花的白菜相比,这包心白还有很长的生长时间,这种没包严实的砍了真的很可惜。
今天,麻子娘能将菜圃里唯一的一颗包心大白菜砍了,这下的决心可见一般。
心头门清的,李婆子并没像对待杨婆子,关婆子她们一样笑嘻嘻的接过人家的赠与,而是含蓄说:“老财叔那里给找到好几苗,如今都能吃了,可惜,那时我们理解差了,并不是老四媳妇馋,而是不知道包心白与开叶白的不同”
老婆子这么说着,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两人的意思,顿时,秦望舒就跟上:“接连吃了两个来月的白菜,我都不想吃白菜了”
“····啊!”努着嘴,那句都砍来了,便煮给她尝尝有无不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麻子娘的尴尬,李婆子一点别扭没有。
“麻子娘,麻子不在,她媳妇也不在,你可要精细些,毕竟,家里娃也不少”
有一儿,四女,四女都没一个出嫁的麻子娘呛呛的,怎么想怎么觉得李婆子这是在提醒她,她家儿媳妇将老李家得罪得不轻的话。
感觉到李婆子的排挤,同行的高婆子不禁有些后悔,怎么就听麻子娘的撺掇了呢!
麻子娘是没跟老李家龌龊过,可麻子媳妇没少说老李家小儿媳妇的坏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是栅栏,李婆子怕是早对麻子家记恨了。
后悔不迭的,高婆子却不得不腆着脸:“李嫂子就是心肠好,我就说她不忍心要你的白菜吧”
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个台阶,麻子娘,扯着干笑呛呛直下:“这两月来,我家两队双丫头没少麻烦老四媳妇,这不,家里好些就想到老四媳妇了。老四媳妇与咱这些粗野村妇不同,金贵得很,又知道嫂子家找过苗,这不是看着这白菜能吃就给砍了···”
越说越有底气的话在李婆子唇角那轻轻一勾后心虚下来,然后说着说着直接含进了口。
瞧着话都不好意思说了的麻子娘,李婆子收起讥讽:“菜我家有,她想吃会给她砍,你们不必操心,而以后,没关照大家的机会了,都不用放在心上”
“李嫂子,咱一个村出来的,怎么会没有关照的机会”厚着脸皮的,高婆子道。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嫁了人还各分东西,更不要说一个村出来的”直接钢出来的李婆子收回视线:“好人没好报,为了能多活几年,我是再不准老四媳妇多管闲事了,以后便是一路都得装作看不见”
不说扫山了,就说还靠着她的大鹰进出,这要是跟着都当看不见,那还了得。
一想到煮熟的田庄,大瓦房就这么飞了,高婆子没了好嘴脸:“李嫂子,我老高家从未得罪过你们老李家,你何必做这么绝”
“呵~”对于对方提点的冤有头债有主嗤之以鼻,李婆子直接翻脸:“在不绝,绝的就是我们老李家了”
没给对方任何的反唇机会,话落,她冲着孩子们一顿安排。
放下栗子,小姑娘带着大小孩去洗漱,她则直接转背当做没有这两人。
相隔不远的村长仿佛还嫌两人不够丢脸,斜台着肩膀大声说:“房梁断了,并不是只有瓦片重一个原因,有时会是一阵风吹来让悲剧发生,有时是一泡鸟屎正好落下,在很多时候,看不见的才最伤人”
高婆子:“·····”
麻子娘:“·····”
她们不止一阵风,还是一泡屎!!
“人贵有自知之明,过于了就没意思了”老财叔嚷嚷一句上了树,原地杵着的两人被猫洗了一把又一把却没有半句能发作的。
老李家已经得罪干净了,若是在将村长跟老财叔得罪了,往后更找不到帮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