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臣等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当晚,本就已经很热闹的网络上,沸腾了。

路家通过集团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则公告,宣告大众,路家与宁家已经解除婚约。

路斐初的粉丝喜得那叫一个过年了,同时对宁栀的群嘲也抵达了最高峰。

【有这福气不珍惜,没有了吧!】

【现在高兴了吧,喊了一天了都不出来道歉,还好路家硬气!】

【呜呜呜呜路爸爸好棒,护犊子!】

【不是路爸爸,路斐初亲爸早就死了,现在当家人是他大伯】

【宁栀完了,这下真的无依无靠了,很快就会消失在大众眼前吧】

【我感觉宁栀这下不想捐肾也不行了,嗯,懂的都懂】

宁父宁母那边看到路家单方面解除婚约的消息,无能为力,也没空理会。他们在宁安身上付出太多了,沉没成本让他们事到如今必须让这个孩子恢复健康,至于其他的暂时可以推后。

因此就算是宁意珍心急火燎地打电话过来,他们也没空理会。

路斐初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消息,当下脸色一变,冲下了舞台。

“谁允许你们擅自做主的?”化妆间内,他质问着电话那边的人。

“怎么?你不想解除?你喜欢宁栀?”

“不需要你管,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删掉公告!”

“不可能,路家一口吐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要是实在想遵守你爷爷订下的婚约,也行,跟宁意珍吧,她才是你本来的未婚妻,而不是宁栀。”

那边的人挂掉了电话,路斐初几乎快把手机捏碎了。

……

而这一天,扶蓝市市长接到了来自最高院领导的电话,要他们派人去抓几个人,调查一件事。

因为还没有接到女王,为了保护女王的安全,以防万一,最后的谈话只有国家最高的几位领导参与,接待团很多人都在外面等待。

“我真的是太好奇了,不知道会是哪位幸运儿。”

“可不嘛,才18岁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你们说这个国家的存在要是曝光,而且还最先与我们建交了,苏美丽国会是什么反应?”

“已经可以想象到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虽然不是我们,但是想到终于有人可以压在它上头了,也蛮爽的。”

一群人闲聊着,聊国际形势、国家大事,也会聊点闲事,很快他们就看到路家发公告的事,纷纷看向他们的同僚。

“语甯,你侄子这喜糖看来我们是吃不到了啊。”

路语甯笑着说:“以后有机会,搞不好这缘分还是跟各位家里的千金。”

“我外甥女听到,要高兴得跳起来呢……”

在场的人,家世背景都不会差。从老一辈开始各种联姻就开始了,每一次婚姻,都要带来一场利益。宁家根本都够不到这个圈子,也帮不上任何忙,宁栀看起来也不是能力很强的类型,路家人一直都不满意她,现在解除了婚约,路语甯也是很高兴。

这时,忽然那扇门打开了,有个领导出来,和颜悦色地招手:“语甯,你进来。”

路语甯惊喜,连忙起身过去。

那个会客厅里,都是一个决定可以影响整个国家的发展路线的大人物,路语甯不清楚为什么会喊她进去,而且她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看她的目光似乎饱含着某种热切期待。

“语甯,你侄子好像和一位姑娘从小就有婚约,感情怎么样?”

路语甯绝不会想到那位姑娘会是夏里达达国的女王,这就好比灯下黑,所以她脑子里下意识蹦出来的是,难道他们想要路斐初跟女王联姻?为什么?是因为他们查到路斐初是女王的偶像吗?这倒是有可能的,她侄子粉丝众多,不喜欢他的少女才是少数。

这真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了。

路语甯当即说:“感情不怎么样,事实上,他们刚好在今晚解除婚约了。”

说完话她就发现,领导们的表情僵住了,她心里忽然升起强烈的不安感。

摄政王面无表情地说:“解除婚约了?哼!也好,本来也不配,我们女王未来的另一半,至少也要是一国王储。”

什么?!等等!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路语甯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火辣辣的,不久前甩掉宁栀的喜悦,好像全都化作一个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真是恨不得时间倒退半个小时,她一定会打电话告诉大哥,天崩地裂也别发那个公告!

但,如今已成定局,路家想反悔是不可能的了。

……

翌日一早,天都还没亮,宁家居住的别墅区外面就蹲守了很多媒体娱记,现在路斐初、宁意珍和宋熹就是流量密码,谁傻了才不去掌握。更不用说今天可以说是最高潮也是最后一波了,估计今天过去了,这流量也要渐渐散了。

因为今天是宁安换肾手术的日子,也是宋熹到底捐不捐肾的答案日。

瓜太多吃得很快乐,但是一个瓜吃太久,就很耗费心力了,赶快大结局吧,要期末考试了,不能再分心了!

宋熹是被语音电话吵醒的,迷迷糊糊随手接起。

“宁栀,如果你跟我道歉,我就发博文,说路家的决定无效,你仍然是我的未婚妻,我马上去接你。”路斐初像是压抑着什么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并且露出了“老爷爷看手机·JPG”的表情。打开社交APP瞄了一眼,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很好很好,路家没让她失望。

“我谢谢您的宽宏大量,虽然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对不起你需要道歉。不用来接我,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再见。”

“宁栀!”路斐初一夜没睡,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不清楚他对宁栀到底多有感情,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不好受,既然如此,他愿意做出妥协,只要宋熹道歉,他就原谅她最近对他的态度,还打了他一巴掌这件事,并且全网公开,让粉丝闭嘴。

但他没想到,宋熹嘴硬到这种地步,她难道真的想给宁安捐肾吗?她想不到宁家人会怎么对她吗?

“宁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滚!”

宋熹挂了电话。立刻把这傻逼玩意儿拉黑删除一条龙,之前没拉黑,完全是因为没跟路斐初发过信息,都忘了还有这个联系。

路斐初砸了手机,快步离开了家,开着车子飞速前进。

宁父宁母一夜没睡地守着宋熹,在里面响起声音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在宋熹把路斐初拉黑完,门就打开了。

“小花,差不多该去医院了。”宁母笑着说。

宋熹:“我换个衣服。”

“穿点舒服的就行,去医院还得换病服的。”宁母叮嘱了一句,门又关上了。

他们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宋熹打开门出来了,她没有化妆,但衣服仍然穿得十分得体,还穿上了高跟鞋。

“早餐呢?”宋熹看到餐桌上空空如也,问。

管家一愣,看向宁父宁母。

“手术前不能吃东西。”宁父,“走吧,等结束了,让你妈给你做点好吃的。”

宋熹却是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们,姿态优雅地缓缓坐在了沙发上,“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当然不会给宁安捐肾。”

宁父宁母的脸色非常差,皮肤松弛暗沉,眼球满是血丝,眼圈乌青浮肿,仿佛老了十岁,而且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神经绷得很紧,几乎已经到极限了。

这不止是因为宋熹在宁家闹得鸡飞狗跳,让他们睡不好觉,更因为宋熹行为态度的反差带来的不安感在折磨着他们。宋熹行事变得张扬放肆,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已经和以前那个被他们压榨得像小兔子一样的宁栀截然不同,她大可以甩手走人。

可她却仍然住在宁家,仍然愿意捐肾,他们打心里觉得,她肯定要做些什么,肯定在等待什么,她现在的态度是不是陷阱?如果他们动手,会不会中了圈套?

做贼心虚的人,很容易多疑。甚至希望宋熹直接了当地说她不要捐算了,不至于搞得像是迟迟等不到第二只靴子落地的人。

现在,宋熹说出来了,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了,这对夫妻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色,那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一松。

“哼,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宁母眼神狠毒地说:“可惜,你现在想反悔,太迟了!”

他们昨晚趁着宋熹出去散步,在宋熹房间里安了监控,还请了一名黑客监视她在网上的动向,她没有跟任何人联络,连路斐初她都跟他闹翻了,看来她只是故意在折磨他们,在虚张声势罢了,可惜还是太天真了一点。

宁母话音落下,几个人高马大的佣人就从一楼的客房里走出来,其中一个手上拿着一块布,估计喷了□□之类的东西在上面,准备把宋熹捂晕了带去医院。

宁安在前一天就已经去医院,他需要做各种术前检查,打各种针。其实宋熹作为供体也是需要提前一天去医院做万全准备的,但是宁父宁母可不在乎宋熹手术上会不会有什么纰漏,提前送去医院,医院比起家里人多眼杂,谁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因此只在手术当天提前两小时去医院做准备,他们已经打点好。

要怪就怪宋熹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哪怕现在多人关注,也没几个人物会把她放眼里,毕竟她就算死在手术台上,会有谁花费精力金钱来替她讨公道呢?网友吗?开玩笑。

宋熹坐在沙发上,被包围着,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

但她的眼神越发奇异了,嘴角甚至浮起了令人心惊的笑容。

……

“现在是早上八点,目前还没有看到宁家的车子开出来……”

“宁栀真的会捐肾吗?据我们了解,宁家大少爷宁安在昨天已经送去医院做准备了,他目前唯一的□□就是宁栀身上的那一颗……”

小区外面,媒体记者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了,网上关注的人也越来越多。

忽然,有一股威严的气息骤然压在了这娱乐至死的氛围上,将现场的这些人都压得立刻闭上了嘴巴。

所有人看着前方路口,两列骑着警用摩托的穿着特种军装的军人开道,后面数台插着小国旗的军用轿车开了过来,排场很大,让普通人看了就下意识畏惧起来。

最前面一台摩托车上的军人朝着他们摆了摆手,所有人立即拿着话筒扛着摄像头让路,一刻不敢耽搁,别墅区的保安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立即主动地打开了大门。

所有人鸦雀无声地目送着这一列车子开进了别墅区大门。

……

宋熹坐在沙发上,没有理会拿着布朝她走来的佣人,而是看着宁父宁母,微笑着说:“你们会为你们毫无良知、道德缺失、罔顾律法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宁父宁母表情如出一辙的狠毒,“在这之前你会先死。”

“砰!”大门猛地弹开,重重砸在墙上。

宁父宁母吓得转头看去,就见数名荷枪实弹的军人冲了进来,那场面,仿佛这里不是他们的家,而是一个绑架了人质的歹徒窝,可谁是歹徒呢?他们吓得脑袋空白,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随后,他们就看到一群气势惊人的男女走了进来,越过了他们,走到了宋熹面前,齐刷刷的,一手握拳置于心口处,单膝跪下了。

“臣等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到得很准时,起来吧。”宋熹笑眯眯地说。路过满脸空白的两夫妻,她脚步顿了顿,转头看着他们温柔地说:“看来,你们要先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