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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课程全部结束之后,又在图书馆泡了一段时间,周卫国返回宿舍的时候,却发现竹下俊早就在宿舍等着自己了。
看孙鑫璞等人的神色,明显是和竹下俊接触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眼见周卫国返回,更有一个学员笑着对周卫国说道:“卫国,有人找你,还说的是咱们中国话呢,可来柏林军事学院的除了咱们不应该还有其他的中国人啊,难道是生活在柏林的华裔?”
周卫国道:“他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在图书馆见到的日本人竹下俊。”
“什么?日本人???”
学员们顿时大怒,恶狠狠地瞪着竹下俊。
孙鑫璞的态度立马与先前截然相反,指着宿舍门外的楼梯口喝道:“这里是我们中国学院的住宿区,绝不欢迎日本人,请你马上离开!”
“卫国,这”竹下俊有些尴尬地摊了摊手。
周卫国道:“竹下,麻烦你到宿舍楼外等我吧,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好吧!”竹下俊点了点头,明知道这里不欢迎自己,转身离开。
竹下俊离开之后,知道先前上了当的学员们再一次义愤填膺起来。
孙鑫璞骂道:“真没想到这个小鬼子的中国话说得这么流利,我们压根儿就没听出来他是个日本人,卫国,要不是你回来,我们还真拿他当自个儿的同胞呢!”
又有学员问道:“卫国,看刚才这小日本儿喊你喊得这么亲热,难道你和他做了朋友?”
周卫国并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怎么能和日本人做朋友?”
周卫国反问道:“在国内,眼巴巴的想和日本人做朋友的难道还少吗?”
学员们愤慨的话语为之一滞,真说起来他们骨子里谈不上对日本人有多么痛恨,尽管前面发生过九一八十事变,也发生过一二八事变。
但他们其实也和大多数的中国人一样,总觉得没有发生在自己头上的事情,也便没有那么要紧了。
孙鑫璞却是知道周卫国的为人的,连忙喝道:“你们别瞎说,卫国绝不是那样的人,他和竹下俊来往,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眼见学员们的目光汇聚过来,等待自己的解释,周卫国冷笑道:“要说对日本人的仇恨,你们之中绝没有能胜得过我的,别看你们方才表现得愤怒,凶狠,可如果我真的把一把刀递到你们手上,你们哪个又真有胆量把刚才那日本人杀掉呢?”
学员们齐齐缩了缩头,他们压根儿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孙鑫璞暗中感慨,其他学员不清楚周卫国这番话的分量,他却是一清二楚。
说起周卫国对日本人的仇恨,在并肩作战除谍行动的过程中,孙鑫璞看的是一清二楚,感受的是真真切切。
那似乎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以至于孙鑫璞印象之中一向宽和的周卫国,在面对日谍的时候竟残忍地像个刽子手。
“可是,卫国,为什么,是不是这个竹下俊有什么不同之处?”
周卫国缓缓点了点头道:“第一,这只是日本的一个学生,一直在学校里读书,从没有参加过侵略咱们国土的战争。第二,咱们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国内的局势你们也都清楚,未来中日之间必有一战。
日谍人员在南京上海一带遍地都是,早就把咱们中国的相关情报资料全部送回国内去了。
所以咱们的对手对咱们可谓是了如指掌,而我们呢?我们对自己的敌人又有多少了解?”
这话当真是把学员们问住了,孙鑫璞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说是军事,咱们这二十个里边,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怕是对日本的语言到化一概不知。”
“卫国,我明白了,所以你是有意与这竹下俊结识,就是想要通过他去了解日本的化。”
周卫国不置可否。
孙鑫璞恍然大悟,直道原来如此。
学员们一个个也再没有芥蒂,冲着周卫国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在学员们的目送下,周卫国一路走出宿舍,找到了等候着他的竹下俊。
在宿舍外等待着周卫国的竹下俊,心里其实并不平静。
尽管他对周卫国的优秀程度一再高估,可这次上完装甲兵专业的课程之后,周卫国的优秀还是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实在是周卫国在装甲兵专业课程上表现得太过耀眼。
仅仅是通过图书馆装甲兵专业的相关书籍学习,居然可以对装甲兵坦克领域的见解那么深入,甚至就连教员都对此赞叹不已。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叹了,难道只能用天才两个字才能来衡量?
可他竹下俊在国内何尝不是被誉为天才。
因为从国内过来又是从步兵科转为装甲兵专业,所以在进入装甲兵专业课程的学习之前,竹下俊也在图书馆里大量的自学过相关装甲兵专业的书籍。
却远远达不到周卫国这般无师自通的地步。
以至于竹下俊暗自苦笑,觉得自己这个天才和周卫国这个天才相比起来,就显得太过平庸了。
但不管怎样,竹下俊率真的性子让他生不出嫉妒来,他只是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而这一次他来宿舍找周卫国,只是为了表示感谢来的。
毕竟在课堂上是周卫国替他挡下了约瑟夫等人的刁难。
“竹下。”
周卫国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笑着朝竹下俊打了声招呼。
两人并肩在学院的湖边上走着,竹下俊沉默了半晌,忽然说道:“卫国,你们中国有句诗叫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如今我找到了知己,也就是你,只是我没有想到咱们做朋友和知己的路上,却有这么多的阻碍,我看得出来,你的伙伴们似乎都不太喜欢我。”
周卫国笑道:“这话不是你说的,因为我们两国之间的矛盾,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中国人,大概都会讨厌日本人。”
竹下俊笑了起来,却又摇了摇头,“不,这一点你和他们还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们痛恨日本人,似乎只是放在嘴上,放在那一时半会儿的愤怒上,可你不同,我能从你的眸子和话语中感受到你对侵略者的深痛恶绝。”
“那你还敢和我做朋友?”周卫国大笑起来,快走了两步。
竹下俊跟着笑了笑,连忙追上去说道:“不,你对我不一样,我是修行剑道的,所以感知格外敏锐,我能察觉到你对我没有任何的敌意,甚至有亲近之意。”
周卫国停下脚步来,认真地看着竹下俊,一字一顿道:“竹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的性格取向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竹下俊:“???”
“不管怎么说,卫国,多谢你在课堂上替我解围。”
“那是因为看在我们同是东方人的份儿上,约瑟夫羞辱你,那就是在羞辱所有的东方人,我可不是为别的。”
“卫国,你能在课堂上精妙的回答约瑟夫的难题,还能阐述那么多对坦克领域的论述,这些难道真的是你从图书馆中自学的?”
“废话!”
“要不,你教教我?”
“都说了是自学的,你如果想学,不如去请教无声老师,图书馆里那么多相关的书籍任你挑选。”
“可我们不一样,你是天才!”竹下俊道。
这话可把周卫国呛得不轻,这要是在前世,这句话就是自己的心里想法了,可现在反倒是从竹下俊的嘴巴里说出来,在他听来还真是有些怪异。
想了想,周卫国说道,“也好,既然我们现在是朋友,你要是真心想学,我愿意把我所掌握的关于装甲兵专业的知识尽数教给你。”
“真的?”
竹下俊惊呆了,他原本只是试着问了一句,在他想来,周卫国既然如此仇视日本侵略者,如今中日两国又在爆发战争,他又怎么可能会把掌握的装甲兵专业知识教给自己呢?
可周卫国偏偏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让竹下俊感慨的同时,又暗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置度君子之腹了。
周卫国对他的坦荡,这是一位挚友才会有的表现。
想到这里,竹下俊越发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坦诚且珍惜自己与周卫国之间的友谊。
殊不知,
望着竹下俊的惊喜,周卫国何尝又不感慨。
他在心底暗道:
竹下俊啊竹下俊,前世你我有师生之谊,你教我日语和剑道。
我们中国人向来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这一世,我便把这份恩情还给你。
而另一方面,其实以竹下俊的聪慧,这装甲兵专业绝对难不倒他,只是有了周卫国的帮忙,可以让他更快的掌握那些知识罢了。
“卫国,多谢了!”竹下俊竟是朝着周卫国郑重地鞠了一躬。
周卫国笑了笑,他知道这是日本人对待为师者的礼仪。
“竹下,别这么夸张,我只是教你一些我掌握的装甲兵专业的知识而已,又不是说要收你为徒,再说了,我也不是白教你,需要回报的。”
竹下俊连忙道:“卫国,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拒绝。”
周卫国笑道:“我听说你经常去柏林的日本侨民区,也带我去长长见识如何?”
这哪里是什么大事,竹下俊立马明白过来,周卫国这不过是给自己顺了一个台阶罢了。
他心里记着这份情,笑道:“好啊,能邀请卫国你去日本侨民区,这是我的荣幸。”
于是两人便约好,一旦得了空,竹下俊便邀请周卫国一同去柏林的日本侨民区做客。
如此一晃半个月过去,在周卫国的细心教导,外加上军校严格军事化教育的紧张氛围刺激之下,同来的其他中国学员们的德语进步了不少。
又发扬中国人吃苦耐劳,与刻苦钻研的学习精神之后,这一行中国学员们慢慢地让同班的德国学员以及他国学员们刮目相看起来。
这天下午,学校给学员们放了半天的假。
竹下俊终于找到机会,请周卫国去柏林的日本侨民区做客,两人便约了同行。
日本侨民区的日本人素质很高,对进出的客人都表现得十分有礼,一路上周卫国从容应对回礼。
这让一旁的竹下俊又暗自心惊,他突然发现周卫国似乎对日本化也并不陌生。
“卫国,难道你曾去我们日本留过学?”竹下俊有些好奇地问道。
周卫国摇了摇头,“不曾。”
竹下俊惊讶地道:“那就怪了,我看你刚才应对不失礼节,似乎对我们日本化也很有了解,再加上你这一口带着京都音的日语,要是我不说你是中国人,恐怕这侨民区的所有日本人都会以为你是京都人呢!”
周卫国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是看的书多罢了。”
“我不信!”竹下俊摇头。
周卫国道:“你不信也得信,想了解你们日本的化,只需要在中国的图书馆里把唐朝的化了解一遍,再从中找到你们学习过去的部分,那不就是你们日本的化了吗?”
竹下俊怔了下,一时竟无言以对,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说的不错,我的国家的确从你的国家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世上能够如同中日般历史关系渊远流长的国家,真的不多。”
“可惜,你们终究是少学了一点。”
“什么?”
“感恩。”
竹下俊沉默了,望着周卫国快了他几步的身影,一时竟觉得有些惭愧。
是啊,自己的国家从中国那里学到了那么多东西,如今却要反过来侵犯中国,这又算什么呢?
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摒除,竹下俊连忙追了上去。
紧接着竹下俊带着周卫国在日本侨民区内参观,路上遇到的日本侨民似乎全都与竹下俊认识,而且对竹下俊表现得格外尊重。
只是竹下俊偷偷看了看周卫国的神色,周卫国似乎对这些浑然不觉。
毕竟是比周卫国还小了两三岁的青年,竹下俊忍不住凑上去问道:“卫国,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嗯?”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周围的侨民对我这个年轻人表现得格外尊重吗?”竹下俊有些无奈的说道。
“哦,还真是!”周卫国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竹下俊一脸无奈道,“难道你就不好奇这是为什么吗?”
周卫国道:“好奇。”
“那你为什么不问?只要你问了我肯定会告诉你。”竹下俊又立马高兴起来。
周卫国反问道:“我不问,难道你就不会告诉我吗?”
“”
“好吧,你赢了,他们之所以格外尊重我,是因为我的另一重身份”
见周卫国丝毫没有为之所动的意思,竹下俊无趣道:“卫国,你怎么表现的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倒像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难道我说了这么多,就引不起你的一点点好奇之心吗?
我怎么觉得我在你面前就像个孩子。”
周卫国哑然失笑道:“你今年不过19岁,难道不是孩子吗?”
“你也比我大不到哪儿去嘛!”竹下俊道。
“好吧,不和你卖关子了,你跟我来,马上你就知道我的另一重身份是什么了。”
竹下俊带着周卫国加快了步伐,两人又在巷子里转了几次之后,到了一处宏伟的建筑,只见那入口的木门上镌刻了一行大字,“小千叶道场。”
这小千叶道场是什么地方,周卫国自然再清楚不过。
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跟着竹下俊。
竹下俊三两步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虚掩着的竹门,紧接着木门打开,两个身材匀实,穿着武士服的日本男子站在两旁,恭敬地朝着竹下俊鞠了一躬。
竹下俊也回了一礼,然后让出周卫国来,说道:“这是我的朋友,我带他来参观一下。”
两个日本武士不敢怠慢,又朝着周卫国恭敬地行了礼,周卫国笑了笑,回了礼。
接着两个日本武士便让开了身子,竹下俊带着周卫国走了进去,身后日本武士又把木门虚掩上。
道场里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一些竹、柏之类的雅物,身处其中倒是让人清心寡欲。
再往院子的后方是一个木制的大厅,还没有进入其中,里边便有噼里啪啦的竹木之物撞击在一起发出的声响传出。
等两人接近大厅之后,立马便被里边庄严肃穆的氛围笼罩了。
竹下俊走到大厅门口,朝着里边鞠了一躬,然后开始脱鞋袜,门口的左边也排了一排的鞋袜,又看到大厅里边的日本人也都是光着脚的,周卫国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准备完毕,终于走进大厅之后,众人对竹下俊表达尊敬的一幕又出现了。
大厅里所有穿着武士服装的日本男子,除了坐在正台上那个老者之外,其他的都朝着竹下君行礼。
竹下俊还了一礼,然后介绍周卫国道:“这是我柏林军事学院的同学兼好朋友卫国君,他是来我们道场参观的。”
作为竹下俊的朋友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周围的武士们无不朝着周卫国投来羡慕的目光,且一个个朝着他恭敬地行礼。
周卫国镇定自若地还礼。
看着一旁的竹下俊直犯嘀咕,寻思道,难道卫国他真的是从唐朝化之中了解了日本化吗?
看来中国化果然是全世界最博大精深的!
双方行过礼,竹下俊笑着对武士们说道:“大家继续吧,我们只是过来看看,若是打扰到,岂非罪过。”
大厅的木质地板上,那些光脚的武士们便继续穿着捂得严严实实的护具,彼此切磋比试。
小千叶道场是日本一刀流武馆的一个分支。
这些武士们彼此切磋的自然也是日本一刀流的剑法。
简单,利落,干脆且实用的剑术。
竹下俊认真的看完了一场切磋,又生怕周卫国看不懂,凑在身旁坐着的周卫国的耳边介绍道,“卫国,他们穿着护具,只是怕伤到彼此,你可以试想,如果这是真的刀剑,方才的那一次停顿,松田君怕是已经成为剑下亡魂了。”
周卫国点了点头,竹下俊从他脸上看到的却是平静。
这又让竹下俊这颗年轻的心有些凌乱了起来,他暗自寻思着,难道从这日本侨民区一路走来,就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卫国的惊讶的吗?
不服气之下,竹下俊干脆站起身,也不和周卫国打招呼,径直朝着比赛的场地走去。
那以纹丝不动的姿势跪坐在前面的老者笑道:“看来竹下君是技痒了,那就请竹下君指点指点这些弟子吧!”
竹下俊回头望了周卫国一眼,然后冲着老者行了一礼,道:“长辈既然开口,晚辈自当遵命。”
竹下俊便转身走到放置练习器具的木架边,一番繁繁琐琐的穿戴之后,他也穿上了与大厅内其他武士身上一般无二的护具。
就连整张脸都被保护在了面罩下。
切磋开始了,那个有幸与竹下俊成为对手的日本武士露出满脸的兴奋,方才与其他人的切磋中,这位武士可是一连击败了好几个对手。
换句话说,他是这大厅里相当厉害的一位剑士。
只是双方的切磋一开始,两边巨大的实力差距便尽显无疑了。
每次随着那老者开口宣布切磋开始。
刚一交锋,便以竹下俊的一招制敌结束。
竹下俊手中的那柄竹剑,就像是长了眼,又像是被牢牢吸引在对手脖颈上的磁铁,每一次总能准确无误地,在格挡或者躲闪开对方的竹剑的同时,闪电般落在对手脖颈上,只差丝毫便会彻底击中,却又在这份出神的掌控力度之下,稳稳地停在护具的表面。
如此来往了十几回合,无一例外。
掌声在四周响起,那与竹下俊对阵的对手朝着竹下俊鞠了一躬,当取下防护面罩的时候,在气喘吁吁加满头大汗之中,望着竹下俊的目光只有敬佩。
竹下俊走到放置器物的木架旁,取下了身上所有的护具穿戴,整个人依旧神采奕奕,在他的额角甚至看不到一滴汗珠,体能之强悍可见一斑。
周围的武士们无不为之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