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得知白鹿书院内的情况并不像自己预想的那般,邱燃也没着急,他与自家小厮想的一样。那些女子不过都是因为谢家权势才会捧着谢轻鸿。但比起谢轻鸿,她们更想捧着的应是身为州牧之子的自己。

毕竟赛龙舟时的盛况有目共睹,香囊手帕收了半条船,不知多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只要再透露几句谢轻鸿不仅行止不端,还意图勾引他,自然能让那些姑娘为他冲锋陷阵。

邱燃本就在白鹤书院就读,不过因他是州牧之子,书院先生并不怎么拘着他,他空了便去书院念几日书,不得空就不去也是常有的事儿,近来因龙舟赛事,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未曾去过了,正好去一趟。

第二日他到了书院,小厮已提前将话传了出去,便有同窗好奇询问:“听闻连那位望京来的谢家女郎都对邱兄芳心暗许,可是真的?”

邱燃佯装诧异:“竟有此事?谢姑娘可是有未婚夫婿之人,莫要胡说,怕污了她芳名。”

同窗顺着他的话想起南王世子那一言不合拔剑砍人的名声,顿时打了个颤,不敢再说,却又听邱燃欲言又止道:“不过前日龙舟赛事我得了魁首,好似收到了绣着‘谢’字的绢帕,不过绢帕太多,许是弄错了。”

他这话一出,满座哗然,在白鹤书院念书的都是些少年郎,正是年少慕艾的年纪,对那位谢氏姑娘久闻其名,在京中其他人家对远嫁避之不及的时候,唯有她站了出来,南地荒芜且南王世子名声还不好,谁听了不说一句可惜?

现下却听闻她心思并不纯粹,还会给旁的郎君抛手绢,一时之间既羡慕嫉妒邱燃,又暗戳戳觉得这谢家女不过如此,也不知抛了多少手绢出去?

有那正直的郎君开口打断:“既无证据就不能胡言污蔑,谢姑娘是有婚约在身之人,就算没有,也不能如此在背后揣测,此为小人行径。”

邱燃面色沉了一瞬,勉强笑着解释:“梁兄此言不假,我就是随口一说,诸位就不要胡乱揣测了。”

话是这么说,但小道流言还是传了出去,邱燃自己不说,却已经把话头抛了出去,还让小厮以亲眼看见为噱头,多加渲染,定要两个书院都传满谢轻鸿的闲话,等众人孤立她。

只是白鹤书院这边众人在心里如何想且不说,面上却都摆出义正辞严模样,并不搭这闲话。白鹿书院那边更甚,根本无人相信,闲话刚说出口就被冷嘲热讽,传了几日姑娘家还是一块玩,亲热不似作假。

小厮百思不得其解,以前也都是这么干的,怎么到了这儿这招就不管用了?他又悄悄摸去白鹿书院,装作洒扫的样子,找花匠搭话,故意问:“那位谢家姑娘的事你听说没有?”

花匠没回头:“谢姑娘什么事?”

小厮道:“就那私会的事儿,还是我亲眼所见!谢姑娘收了情郎的花冠,那花冠还是用柳枝编的,只不过那情郎看着凶神恶煞,腰间还有好长一把剑呢。”他说的信誓旦旦,画面感十足,任谁听了都会忍不住相信。

那花匠忽然回头,小厮一惊,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只是外边套了罩衣,头上又戴着草帽,从身形上没看出来。那姑娘刚刚正在锄野草,顺手抓起刚连根挖出的草,连泥带叶,砸了他一脸。

小厮猝不及防,又听她大喊:“大家快过来,这传谣的源头可被我逮着了!”

他把笤帚一扔,着急忙慌就要跑,转身没跑两步就被人迎面一脚踹中膝盖,摔在地上。他慌忙抬头,就看见谢家女双目含笑,低头问:“你是书院雇的洒扫?”

“是、是的,小的知错,谢姑娘大人大量,千万莫与小人一般见识!”

谢轻鸿还是笑盈盈的:“我瞧着不像是书院洒扫,看着像是哪位郎君的书童,你们有印象没有?”

表妹一眼认出:“是邱燃的小厮!”

其余同窗立时唾弃:“邱燃的小厮竟敢胡乱传谣,若没他的授意如何能来我们书院?看来这幕后推手便是邱燃!他竟然这么恶毒,往日真是看错了。”

小厮想解释都插不进话,方才那一脚踹的他膝盖生疼,想爬起来跑路都不行,没想到这谢姑娘看着纤细力气却重,半点不像个娇柔女儿家。

谢轻鸿却让开了道,与他说:“回去与你主子说,他在书院传算什么本事?快去找裴渡说,我且等着呢。”

小厮忙不迭跑了,其余人也都明白过来,原来谢轻鸿得罪的小人就是邱燃,往日都说邱燃是淮州最出色的郎君,因他父亲是淮州牧,掌管一州政务,母亲是世家女,出身高贵,他本人也是玉树临风,颇有才华,因而惹了不少春心。

只不过邱夫人看重门第,并没有在淮州为子娶妇的想法,大家心里都清楚,凑热闹抛一抛手绢香包,要说真心那还真没多少。

只是看谢轻鸿得罪了淮州牧之子,同窗还是不免担忧:“虽说是邱燃理亏,可淮州牧权势在淮州便是顶高,就算告官也会被压下,怕是讨不回公道。”

谢轻鸿宽慰她们:“这等小事当然不能告官,放心,我早想好了怎么讨回公道。对了,过几日月假,我在冶春楼定了席面,大家要不要给个薄面?”

同窗都高兴应下,又同仇敌忾骂了邱燃一通。

照这情形再酝酿个几日就差不多了,这几日谢轻鸿也没闲着,已叫人打听了淮州牧的来路,得知邱燃这下作手段以往在老家平城干过不少回,用流言迫使姑娘百口莫辩,再自己出面做好人,勾得姑娘对他情深,转身就将人抛弃,就是个败类渣滓!

谢轻鸿原先只想给他个教训,现下她却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定叫他身败名裂,尝一尝被他抛弃的姑娘吃过的苦果。

第一步,激怒他,叫他失了分寸,最好真去南王面前说一说。

反正就是裴渡自己做的好事,总不能让他置身事外,正好也借此机会试探一番南王府的诚意。看南王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相信这位“世侄”,还是就此疏远治家不严、乱传谣言的淮州牧。

谢轻鸿想,再过几日裴渡就该到南地了,这场大戏没有他可唱不下去。姑且等一等,也让场子更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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