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赏花宴结束,谢轻鸿归家就听闻堂兄和大伯母说自己已有意中人,请家中为自己前去秦国公府提亲。
大伯母张氏很是高兴,毕竟秦国公府门楣显贵,与谢氏门当户对,宗正卿又简在帝心,若能与秦家结成姻亲,于谢家也是好事一桩。
张氏实在高兴,都等不到第二日便过来找梁钰商谈提亲事宜。谢轻鸿趁着大伯母走开一会的功夫赶紧和阿娘通气:“今日皇后设宴,女郎簪花钗,郎君选折扇,折扇上有题花名,选中一对的才算有缘。秦妤选的是桃花,合的是南王世子折扇上的‘桃之夭夭’。”
不过三言两语,梁钰便明白了,不由震惊:“那你堂兄这是怎么回事?南王世子的姻缘应是陛下安排好的,秦家那边对你堂兄之事可知情?”
谢轻鸿摇了摇头:“我不知,可此番安排尽付流水,我担心陛下迁怒。”
待大伯母回来,谢轻鸿作为晚辈不好在她面前直言,梁钰便迂回说起:“此次赏花宴本是为南王世子择妇,可这回南王世子没得有缘人,此事怕是不妥。”
大伯母闻言却不高兴:“皇后请了这么多女郎,总不能因着南王世子没成就不许旁的人成了。再说,我们家是什么地位,哪里就需要顾忌那许多?”
这长嫂许是因出身高贵,生来就是人上人,不必费心就能顺心如意,向来不怎么长心眼。梁钰无奈与她讲道理:“嫂嫂这话可不能在外提,咱们家是显贵,可总还有更尊贵的呢。我倒不是无端忧虑,只是秦家与陛下亲近,家中亲事许是要陛下准允。”
大伯母不屑一笑:“远的不说,这一二百年换了多少任,咱们几大世家却是屹立不倒。世家间自然要同气连枝,我都问过轻柯了,他与秦家女郎谈得来,咱们与秦家往前多少代都是姻亲,总不能在这一辈断了。”
梁钰还待劝,大伯母已经不太高兴了,起身道:“原想找你一块替我参谋,谁知你总说这些题外话。罢了,我自去想,不让你烦心。”
谢轻鸿看大伯母这态度,也知此事与她说无用,倒不如让父兄那边劝一劝大伯父,大伯父身为谢氏宗长,考虑事情向来万全。
另一边谢轻舟已将事情都告知父兄,包括赵家女郎伤了脸之事,两件事一道说起,谢稳眉头紧皱,深知兴德帝脾性的他良久之后叹了口气:“君子当立朝堂,妄以姻亲牵制终究非长久之道。我明日去与兄长细说。”
却不妨第二日一早宫中就传出消息,宗正卿大人在御前舍了老脸,说孙女与平宁侯之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两家欲成好事。
秦家此言在前,兴德帝便宣了平宁侯谢稹进宫,问是否确有此事。谢家与秦家世代交好,况且世家间有些事心照不宣,谢稹早间没来得及和身为中书令的弟弟通气,但在路上已斟酌过,陛下稳固朝堂还要仰仗世家,只是儿女亲事这种小事,算不得什么,故此直言说两家指腹为婚。
兴德帝不怒反笑:“那朕在此先恭贺二位卿家,只是南王世子那边,朕都说好要为他择一门望京姻亲,不好失信于人。南地虽然荒芜,远去千里,比图沙倒还好,听闻你家中还有一幼女尚未许人?”
谢稹未料兴德帝竟如此直白,不敢多言:“臣幼女年尚十二。”
兴德帝抚掌大笑:“那图沙国女子十二便可成婚,谢卿意下如何?”
谢稹心念急转,忙道:“臣有一侄女,年方十六,尚无婚约,性子娴静温柔,正可配南王世子。”
兴德帝佯装迟疑:“可是中书令之女?听闻你弟弟对家中幺女爱若珍宝,怎舍得令她远嫁?谢卿为父之心,汝弟亦有。”
他故意停顿了一会,等谢稹正要开口时又打断他:“朕也并非要强求,朕唯一的亲侄女都送去了图沙,与谢卿拳拳爱女之心相类,朕心日夜难安。可为我盛朝国事,又怎能囿于小家?故此番宣谢卿来并非问家事,乃是商国事。若谢家能为大义舍身,朕必然不会亏待。”
谢稹方才也是一时慌乱才拿侄女做了挡箭牌,等兴德帝一番话毕,他已是心中有了成算。于他而言,没什么比谢氏荣耀更能吸引心神。
兴德帝低沉的话音浮在他耳旁:“昔年谢氏满门荣华,贵为国公。”
国公爷!谢氏先祖的爵位传三代便需降等,因而到如今只是侯爷之一,若是谢家在他这里重振昔日门楣,那他谢稹就是国公爷,以谢家底蕴,何愁不能成为大盛第一世家!
“为我盛朝国事,谢氏万死不辞。”谢稹压下心底即将溢出的激动,叩首答复御座上的帝王,“臣弟与臣一样,以国事为重,必然能为大义舍小家,求陛下成全谢家报国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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