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晋江独发严禁转载

第46章

“什么?他和他哥哥?他还有个哥哥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让你跟我一起看,你偏不,现在你漏了这么多期,我都不晓得要从哪里开始和你补前情。”

谢行之:“……”

原来还是长篇连载?

“那你就精简一下复述一遍嘛,等等,你先告诉我他哥哥帅不帅?”

“废话!他都长成这个样子了,他哥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那能不帅吗?”

“噢……说的也是。”

“我跟你说,我一开始其实也不相信,但这一切都是有根据的,写这个新闻的人绝对手里有狠料,他写得实在是太真实了,我才不得不被他说服。”

“比如呢?”

谢行之盯着乖乖躺在地上的棉签,心想现在的年轻小姑娘,还是太单纯了。

写这些八卦新闻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把真话假话掺着说,真真假假让你分辨不出来,就会下意识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她这么一讲,还真让谢行之有了点好奇心,想听听看这则新闻究竟怎么把他跟谢安珩扯上那方面的关系。

“他是夏家的新家主,但是你知道吗?他不姓夏,而是姓谢。”

“啊?”

“嘿嘿,上面分析豪门争斗的报道里没讲过吧?而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哥哥姓谢。”

“什么?他哥哥不是去蹲局子的那个夏景辉的儿子吗?”

“不是,这又是一个长长的催人心肝的故事了……”

只听那位讲话的女生叹了一口气,悠悠道来:“去蹲局子的夏景辉是个大渣男,他见色起意,渣了这个新家主谢安珩的妈妈,但转头又去跟施家联姻,抛弃了他们母子。”

“啊……”

谢行之往枕头上靠了靠。

写这个故事的人还真有点门道,这种陈年旧事都能挖出来。

“谢安珩的妈妈迫于生计,不得不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但她没料到这个男人是个暴力狂酒鬼,婚后对她和谢安珩百般折磨。”

“天哪,太惨了……”

“是啊,但这个时候,另一个人就出现了!”

“他的哥哥?”

“对,没错!就在这个危难之际,谢安珩的哥哥像天神一样降临在他身边,把他从水火之中救出来,对他千般宠爱万般呵护,又精心教育,那可谓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谢行之:“……”

他宠谢安珩没错,但也不必这么夸张吧……学习和事业上,他对谢安珩要求还是非常严格的。

果然娱乐板块都是哄人的,看看就算了当不得真。

女孩声情并茂,讲到动情处仿佛诗朗诵一样下意识提高了嗓音,谢行之实在是听不下去,轻轻咳了一声。

果然,休息室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里面的人说话声也压低了不少。

但还没等两秒,那道木门像是有什么问题,自己又悄悄退回了原处,依旧留出半个拳头那么大的缝隙。

虽然声音降低了不少,可整个诊室里面安安静静,依旧不妨碍谢行之听见她们的对话。

“那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这一切都是谢安珩一厢情愿,即便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他的哥哥也只是把他当做弟弟看待,不能接受他的这种感情,知道以后言辞拒绝了他。”

“啊……”另一个声音听起来颇为失落。

谢行之感觉他已经有点不能跟上现在年轻人的思维了。

为什么要失落?这个发展不是很正常吗?看来编者还算有点良心,没给他搞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奇怪结局。

结果他刚这样想,讲故事的女孩又说:“但谢安珩不肯放弃,对他哥哥高调追求,私底下又用各种浪漫的小手段,软磨硬泡。”

“然后他哥哥同意了?”

“没有,他哥哥也非常挣扎,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干脆瞒着谢安珩远走高飞出国了。”

谢行之听得眼皮直跳。

这篇文章的作者是怎么做到时间线跳跃得乱七八糟,还能把这些事件全都联系起来的?关键是编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你知道谢家公司吗?那栋大楼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从建成开始就一直锁着。”

“啊!我知道我知道,娟儿的大哥上班的公司好像就是被他们收购的!”

“据说这间办公室就是当年谢安珩亲手布置的爱巢,还在这里向他哥表白了。但可惜他哥哥拒绝他的求爱又狠心离开,谢安珩失魂落魄,从此将这间办公室锁了起来,不愿意再回想这一段伤心的往事。”

谢行之听完,微微怔忪,过了三秒,又哑然失笑地扶额摇头。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写这篇桃色新闻的人未免也太有想象力了。

他只能祈祷谢安珩没看过这份报纸,否则这篇报道的作者恐怕要丢饭碗。

“师父!针拿上来了!”娟儿过了好久才上楼,像是跑上来的,直喘气,“不好意思啊,谢大哥,我忘记现在时间太早了,刚好碰到他们早上换班,多等了一会。”

谢行之当然不会在意:“没关系。”

“嘿嘿,那你再躺躺,我去跟师父把准备工作做好,然后出来给你施针。”

“好。”

娟儿掀开帘子到准备间:“师父。”

李医生放下手里的器械:“哎,都拿好了?来的刚好,我也把其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喏,一会儿再点几个艾草,扎针的时候给他烤一烤,排排湿气。”

“好。”娟儿答应,靠近小声说,“师父,我有点事儿想跟你交代。”

李医生见她面色凝重,也收起笑容,顺带把门关上:“什么事?你说吧。”

“这位先生做生意的时候得罪了人,那家人好歹毒,想要他的命,昨天夜里竟然挨家挨户到咱们村子里打砸,还差点把涛子哥打了。”娟儿想起昨晚的情景,心有余悸。

李医生眉毛拧紧:“竟然有这样的事?”

“嗯。”娟儿点头,“我担心那家人还会来镇上打听,听这个先生说他腿上的伤就是这家人弄出来的,他们知道他有伤,恐怕会来医院里问。”

“我知道了。”李医生面色凝重,“你放心,不管谁来我这里打听,都甭想从我嘴里撬出半个字。”

娟儿连忙感激道:“谢谢师父!”

“这有啥好谢的?我跟你爹妈是什么交情,在我这里不准说谢这个字。”李医生说完心思一转,“等下做完治疗,你领他从后门走,尽量少见些人,免得节外生枝。”

他考虑得周到,娟儿赶紧点头:“好。”

两人交谈完便带着东西出来了。

说实话,这还是谢行之第一次接触中医,看着那一根根细小的针,有些好奇。

娟儿以为他害怕:“不疼的,就是扎到穴位可能有点胀。”

“没事,我不怕疼。”谢行之对她笑笑。

他这腿都已经够疼了,再疼又能疼到哪去。

但没想到针扎下去,属实是他从未感受过的酸胀。

“胀了没?胀就对了,你这一身寒气,可得让他用艾草给你好好暖一暖。”李医生一边给他把针全部上好。

娟儿在一旁拿了三株艾草柱子点着,轻轻缓缓的在穴位上晃动烘烤。

不得不说,倒还真的感觉浑身舒畅通透,暖绒绒的。

等他们俩全忙活完,谢行之想起还有重要的事:“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公用电话?”

“哦!”娟儿恍然,“你是要联系你的家人吗?昨儿个我都没想起来,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她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手机:“给,不用公共电话,直接拿我的打吧。”

谢行之摇头:“恐怕不太方便……”

娟儿:“嗨呀,有什么不方便?打个电话才几分钟的事,这点话费用不着跟我省。”

“不是。”谢行之哑然,望向她,小声说,“我怕被……那家人找上你们家来。”

娟儿递手机的动作一顿。

“噢……”她听他这么说也有点慌,“是我脑筋太简单了。”

“公共电话?你们一会儿从医院后门出去,后院门房的电线杆旁边就有一台。”李医生在城里上过大学,明白谢行之话中的意思,提醒道,“那是唯一一台比较不起眼的,但这镇子里公用电话不多,平时用的人也不少,你们瞅着没人的时候过去,打完了赶紧走。”

娟儿在谢行之耳边小声说:“我把你的情况跟师父讲了,你放心,他人很好,可以信任的。”

“好。”谢行之点点头,“多谢了。”

李医生对他莞尔:“不用客气,要谢就谢谢这小丫头吧。”

-

满北江上。

“谢先生,这就是西坪镇沿江的全部路径了,再往前是下一个镇子。”

一艘搜救船缓缓在江面行驶,船后还跟着不少小型搜救艇。

甲板上站了一群人,最前面的正是谢安珩。

清晨的江面寒风阵阵,把一群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但却没人敢出声。

负责指挥搜救的队长平日是个不怎么讲究的糙汉子,这会跟着在甲板吹了一两个小时带着厚重水气的冷风,也有点经不住瑟瑟发抖。

奈何谢安珩好像感觉不到温度似的一直站着,其他人也不好进去避风,总不至于老板在外面吹冷风,自己跑到屋子里躲着吧。

队长向谢安珩汇报完,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一句“那就搜到这里吧”。

但谢安珩静默良久,眼睫低垂,目光虚虚地落在远处平静的江面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又等了几分钟,他忽然开口:“江水是一直都这样冷吗?”

队长一愣,不明白他这样问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呃……现在主要因为太阳还没升起来,过了一夜的寒气,江面又全是雾水,就比较冷,等会儿太阳起来了温度上去了就会好一些。”

他说完补充:“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有点凉的,越往冬天进了,已经不太适合在江面作业了,再往后打鱼的估计都少。”

队长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谢安珩的脸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从对方幽深的黑眸里看出一闪而过的痛苦……

跟一块大石头揣在心口上似的,沉甸甸。

队长顿时联想起他们现在正在打捞一个坠江的人。

糟了。

怕是在担忧掉进江里的那个人,说错话了……

以为自己触了霉头,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背后传来一道男声——

“谢家小子!”

“你这样自我折磨,除了伤害你自己的身体,让那夏景辉和施家乐得高兴,没有任何别的意义。”

说话的人正是赵鸿钧,他从船舱走上来,挥开旁边站着的保镖。

赵鸿钧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也不好评价对错,更没有什么立场责怪谢安珩和赵致殷。

但涉及到谢行之,他肯定要为自己的好兄弟尽一份力。

无论是搜救还是对付夏景辉一行人,赵鸿钧都倾囊相助,这回听说他要亲自来找人,也立刻便跟了过来。

其余人在谢安珩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见到有人竟然敢训斥他,不由纷纷让路。

谢安珩转过身,眸光淡漠。

赵鸿钧:“这一段江也都带着你看了一遍了,你搁这杵着能有什么用?还得让你守下花时间在这陪着你,耽误你手下做事。”

赵致殷跟在赵鸿钧身后,见状提议:“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你这几天也一直没休息,继续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不如先去西坪镇歇一歇,顺带吃个早饭。”

“对,无论是救援还是对付那些人,你都是主心骨,你倒下了,一切就都没了。”赵鸿钧负手在背后。

谢安珩对这类劝慰或是责怪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刚开始随着救援船出发时,他眼底或许还升起了一丝光亮,现在也彻底消散不见,整个人非常倦怠。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宁静的江水,敛下眼皮,朝负责开船的人轻轻摆手:“靠岸,去西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