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刚开始贺啸天还以为闺女说要卖宅子的事情是一时话,直到她真把管家唤来,把房产契交给,让去寻买家。
原以为这种大生意要很久才会等到,没想到一个月后,管家就来找贺平乐,说:
“大小姐,有个江南的富商想在京城买座宅院,价二十万两,卖吗?”
贺平乐换算一番,当机立断:
“卖!”
管家得令,将富商约在潘楼,贺平乐作为房,戴着帷帽上楼签契,富商爽快,核验房契契后,当场交付银票,银货两讫。
从潘楼离开,贺平乐坐马车回侯府,路过金水河畔,见有桥上有卖糖人的摊子,赶忙拍击车壁,让马车停下。
贺平乐从车厢走,把装有二十万银票的匣子递给管家,自己跳下马车:
“贺叔你们先回,这匣子你带回去交给我娘,我买糖人吃去。”
说完,贺平乐便头回的跑上了桥。
管家看着自家小姐跑开的背影,再看看手里沉重的匣子,心道大小姐还真是一般的心大。
手握重金,管家敢在街上停留,对车夫说:
“先回吧,回去让门房派俩小子来跟着大小姐。”
马夫应了声,两人便坐回马车往侯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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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乐终于买到了喜欢的仙女糖人,她今非昔比,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全款买下两根糖人。
嘴里吃一根,手里拿一根,潇洒且富有!
贺平乐站在桥上看风景,可桥上人来人往有点吵,环顾一圈看见远处的河堤旁有一排大石,里是个看风景的好方。
于是贺小富婆拿着两根糖人,往处天然观景处走去,眼前水波『荡』漾,绿柳飘扬,春风送暖,十里花香,巴适得很。
刚要找块平坦些的石块坐下,贺平乐绕到前方,突然发现这好方居然已经被人占领,一个相平平奇的中年道士躺在石块下的河堤草岸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中。
刚才在桥上怎么没看见这里躺了人?这是视觉盲区啊。
正犹豫要要坐下的时候,人忽然睁眼看向贺平乐。
贺平乐与对视一眼,觉得的眼睛有点奇怪,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两只眼睛颜『色』一样,一只是褐『色』,一只是金黄,同的瞳『色』让这张脸看起来了些特『色』。
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盯着礼貌,贺平乐就收回了目光,与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正要转离开,就听人开口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好吃吗?”
贺平乐低头看了一眼糖人,三岁孩子都知道这玩意儿有好吃,这人连基常识都没有吗?
于是贺平乐回道:
“这叫锅巴,好吃。”
装傻谁会?贺平乐心道。
人从河堤草岸上坐起,松散的发髻又掉下两三缕头发,像鸟窝一样『乱』七八糟,再配上松松垮垮的道袍,邋遢之感直冲天灵盖。
贺平乐想这人大概是想走‘仙风道骨’的路子,但知道这条路对颜值的要求非常高,要是秦砚样别说衣衫松垮,就是披个麻袋好看,但这位的相,明显撑起故作风流的野心。
“好吃吗?给我尝尝。”人说完,竟理所当然对贺平乐伸手。
贺平乐:……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耻之人!
但谁让贺平乐今天心情好,反正两个糖人吃完,便真的把没吃过的根递给了,然后走到边,踢了踢的腿,指使道:
“过去点,给我腾个儿!”
人看了看被贺平乐踢的方,微微发愣,过很快反应过来,乖乖往旁边挪了挪,把最佳视野观景处让给了贺平乐。
贺平乐客的盘腿坐下,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吃糖人。
人打量了眼贺平乐后,便学着她的样子吃糖人,咂『摸』两口后,人说:
“这就是糖嘛。”
贺平乐没说话,只回了一记‘你在逗我’的眼神。
人讪讪一,当着贺平乐的面咬断了仙女糖人的头,然后是肩膀,手臂,子,腿……一鼓作咬到了脚后跟,把所有糖都裹进嘴里嚼着吃。
暴殄天物!
贺平乐皱眉瞪着。
人却毫自觉,把糖人嚼下肚后,又拿起手边的酒壶一饮尽,可惜酒壶里的酒了,喝没两口就见了底,对着空酒壶甩了半天才勉强甩来滴。
“嘿嘿,喝完了。”
人对贺平乐了,贺平乐丝毫掩饰脸上的嫌弃,借着转目光的机会白了一眼。
谁知人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居然对贺平乐提一个更过分的要求。
“姑娘,能能再请我喝杯酒?”人说。
贺平乐想没想就一口回绝:“能。”
人并馁,又说:
“我瞧姑娘面若桃花,吉星高照,知今日是否有好事发生?”
贺平乐『摸』了『摸』自己的脸,问:
“很明显吗?”
人继续:
“既然有好事,又何必吝啬,请贫道喝一杯酒水吧。”
贺平乐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说:
“道,我觉得你挺特别的。”
人欣喜:“姑娘慧眼如炬,知是觉得贫道哪里特别?”
“特别要脸。”贺平乐面表情说。
人:……
贺平乐忽的了,从河堤草岸站起,大方道:
“姑娘今天心情好,请你喝一杯妨。”
说完,贺平乐便兀自往朱雀街的方向走去,并没有刻意去看后面人跟上没有,她走入一座酒楼,受小二指引坐到窗边一张酒桌旁,刚落座,对面座位就闪入一人。
道士故作潇洒的掸着并没什么尘土的衣袖,轻车熟路点菜:
“先来两坛金陵春,另外来四个凉菜,四个炒菜,都要素的,外加两碗赤豆沙,再把我这酒壶打满送来,暂时先这样,赶紧去做吧。”
小二接过酒壶,记下菜单就下去做了,贺平乐目瞪口呆式语,实在知道说什么,干脆竖起拇指冲点了个赞,毕竟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简直叹为观止!
人丝毫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妥,心安理得对贺平乐拱了拱手:
“谢姑娘慷慨。”
贺平乐:……呵呵。
酒菜很快送来,人招呼贺平乐一起吃喝,贺平乐拒绝,只坐在位置上安心吃糖人,看着人一口酒一口菜吃得亦乐乎。
终于吃完了,贺平乐很讲信用的给付了账,起说:
“道酒足饭饱,咱们就此别过,告辞。”
说完,贺平乐便起要走,人再次拦住贺平乐:“且慢。”
贺平乐蹙眉:“道,你吃吃了,喝喝了,还想怎的?”
人突然苦下脸说:“瞒姑娘,在下乃是远处一道观的道士,怎奈观经营善,道观快开下去,观中弟子日日食果腹,实在没法子我才来寻善缘,结善人。”
贺平乐耐着『性』子听完,问:
“所以呢?”
“所以……既然姑娘已经请我吃了饭,喝了酒,如就再赠我袋米面,使我观中弟子能有日饭吃,可好?”
贺平乐今天算是体验到什么叫‘得寸进尺’,她要是还看来这人在敲竹杠,就太迟钝了。
二话说,掉头就走。
谁知走了两步,贺平乐就觉得自己胳膊被人从后面抓住,她心下冷,这牛鼻子今儿可算是惹错人了。
她今天是心情好,但心情好代表脾好,能容忍别人一再再三的戏弄。
稍稍控制了些力,贺平乐想把这敲竹杠的牛鼻子摔去,稍微给个教训就。
把人摔去对贺平乐来说是非常轻松的事,按理说!
但是这回她居然没摔动。
抓住她胳膊的人稳如老狗,连子都没晃一下。
贺平乐加重力,仍动如山,沉重感让贺平乐觉得自己好像在摔一座山。
可人,怎么会是山呢?
人和颜悦『色』,容满面:“姑娘,我贪,要两袋米,两袋面就好。”
贺平乐一次在力上受制于人,她的挖掘机之力遭遇穿越后一次滑铁卢,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其貌扬,平平奇的中年道士简单。
好汉吃眼前亏的道理,贺平乐懂。
两袋米,两袋面加起来就二两银子,贺平乐乖乖付了账,米铺伙计把四袋米面扛到们面前。
“米面都在这,你自己……”
贺平乐话说一半发现先前还站在她边的道士见了,再一看,居然到了米铺门外,知从哪里搞来一辆手推板车,轻松松往板车上一跳,对贺平乐招手:
“劳驾把米和面搬上车。”
贺平乐忍可忍,指着叫嚣:“你别太……哇啊啊。”
话未说完,就见道士一抬手,知道干了什么,让贺平乐的双腿受控制往走去,就像有一只形的手在贺平乐背后推她,把她推到诡异道士面前。
仍旧一脸和善: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姑娘能再说一遍吗?”
“……”
这欠揍的表情!
贺平乐忍可忍猛挥一拳,冲道士的脸揍去,这么近的距离,瞎子都能打到,然奇怪的事又发生了,贺平乐的拳头在快要打到道士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股难以挣脱的阻力。
这就是秦砚所说的,真正的高手吗?
在巨大的实力悬殊面前,贺平乐只能放弃,在她收拳的时刻,股神奇的阻力消失了。
“姑娘,我说劳驾帮我搬一下,你是愿意吗?”人继续欠揍道。
贺平乐皮肉:
“劳驾……把‘劳驾’两个字收回,我、很、愿、意!”
说完,贺平乐走回米铺门前,在米铺掌柜和伙计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手提起两袋米,一手提起两袋面,轻松程度,像是提了两袋棉花。
力还在,果然是这道士邪门儿!
贺平乐把米面甩上板车,道士合掌拍了下,表示对贺平乐巨大力的惊讶,然神情却怎么看怎么敷衍。
“这位道,我可以走了吗?”贺平乐憋闷问。
道为难道:
“可这么重的米面,贫道弱禁风,一个人怎么送回去呢?还是得劳烦姑娘送我一送。”
弱禁风?
贺平乐咬牙切齿:
“你别得寸进尺!”
道士指了个方向:
“远,看到前面株银杏树没有?转个弯儿就到了。”
贺平乐顺着道士指的方向看了看,银杏树的转角后果然有一座高塔,看着确实像是道观的样子,贺平乐以前逛朱雀街的时候,貌似经过了回,印象中道观大,常年观门紧闭。
“就么远?”贺平乐疑问。
“就这么近!”道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