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章
贺平乐暂时没思去想敬荣郡主会怎么对对付自己,马车一停,她就呲溜下车,往隔壁私宅跑去,速度之快,邱氏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丫鬟扶着邱氏下车后,她就那么站在门边看着贺平乐敲隔壁私宅的大门,径直入内,那熟练程度比进自家后花园还方便。
邱氏问自家门房:
“康平王久没来这私宅了?”
门房回道:
“回老夫人,算算有一个月了。”
邱氏问:“康平王不在,大小姐也每日都去?”
门房虽然不道自家老夫人这般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
“是。”
邱氏沉默片刻,暗道这丫头不会起了什么不该起的思吧。
这般想完,邱氏带着疑『惑』回府,跨进门槛前跟门房吩咐一声:
“让侯爷回来后,去一趟我那里。”
门房应声:“是。”
贺平乐再次扑空,私宅里一点秦砚回来过的痕迹都没有,她这边『摸』『摸』那边弄弄,私宅内外检查一遍后才失望回家。
站在私宅大门前问看家门房:“康平王府在哪个方向?”
看家门房愣了愣,然后贺平乐指了指东南方:“约莫是那里吧。”
贺平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犹豫着要不要去康平王府找找师父,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师父不回私宅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她去帮不上忙,还是别添『乱』了,等师父事情全都处理好之后他就会回来,去年说好今年要教贺平乐用暗器的。
三月二这日,太子突然被贬出京城,朝野震『荡』。
所有人都在猜测太子这是犯了什么事,让陛下发这么大的火,竟然然下旨贬谪太子,就差褫夺太子封号了。
据说因为太子之事,皇后娘娘及太子舅舅信国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天一夜也未能让陛下收回成命,太子被贬出京之事已成定局。
在太子被贬出京这种大事属于朝堂隐秘,只在朝臣流传,街头巷尾的老百姓们对此却是一无所,毕竟太子是谁,谁当太子,对老百姓言无差别,窥探得了反要自己惹来灾祸。
不过,对于一些奇闻怪事,老百姓们的热情还是相当高涨的。
比如宰相家出了只黄鼠狼;
比如县老爷的表舅家的姐姐的儿子考了秀才,疑似作弊;
比如王大人闺女找了个上门女婿;
比如刘国近来胃口大好,一口气吃了五只叫花鸡;
比如宣宁候府大小姐力大无穷,能一手举起半间屋子,说她是妖怪,化作人形蛊『惑』宣宁候带她回家认祖归宗,真正的侯府大小姐其实已经被她吃掉了……
这些匪夷所思的传闻里,关于宣宁候府大小姐是妖怪的传言甚嚣尘上,几乎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以至于贺平乐跟邱氏出门赴宴时,都能感受到人们超乎寻常的热切神。
她看过去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她一转身,就有种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说她坏话的感觉,一次两次她还能安慰自己是错觉,可次数了,她连安慰自己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那些人确确实实就是在说她坏话!
贺平乐从永昌侯府的花园经过时,凉亭里的姑娘们原本正说着话,见她过来就全都住了嘴,贺平乐扫了她们一没说什么,却在经过后好巧不巧听到这么一段话:
“看到没有,长得那么妖孽,我听说她在奉恩府做客过后,宋五小姐被她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夜夜梦魇。”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了。宋五小姐真可怜。”
“她回京那会儿,我娘就觉得奇怪,说宣宁候找了年都没找到的人,怎么去了一趟江南就找回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还真让她说着了。”
“可我看她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啊。”
“妖怪会写在脸上吗?这事儿是真的!我表姐亲所见,她那日从码头经过,看见她拉动了一艘比山还高的大船,不是妖怪的话,正常人谁能拉动一艘大船?”
“还有还有,我表婶也说她刚回京城那会儿,太湖斋的一块寿山石都劈断了,后来还是宣宁候府的人去赔了钱才了事的。”
“寿山石劈断……那是妖怪无疑了!”
“……”
贺平乐气愤不已。
人们对于自己没见过的人和事都喜欢归拢到虚无缥缈的玄学上,造谣的人就是利用这一点,贺平乐力气大这件事往灵异的方向渲染,她还没法自证,因为她力气大是事实。
气愤地坐回邱氏身旁,邱氏正与一帮夫人少夫人说话,她保养得好显年轻,在这些夫人间也不觉年纪。
她见贺平乐气呼呼的,正要问怎么了,就听永昌侯夫人说:
“对了,诸位可听说龙象国师出关了,也不云真观何时再。”
“哟,这可不好说,国师的思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猜的。”
忽然有夫人指了指邱氏的方向,说:
“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猜不,难道我们还不长嘴问吗?”
永昌侯夫人不解:“何意?”
那位夫人指了指邱氏:“问问老夫人。”
邱氏优雅的放下手茶杯,回了句:“你们是凡夫俗子,我是神仙不成?”
那位夫人说:“您不道,那咱们一起问问您家大小姐不就道了?”
贺平乐正郁闷喝茶,见所有夫人的目光向她集来,她不禁坐直,向邱氏求助。
邱氏笑问众人:“何意?”
那位夫人说:“众所周,贵府大小姐乃康平王收的徒儿,那康平王是龙象国师的入室弟子,那龙象国师不等于就是贵府大小姐的太师父,国师之事问她岂不方便。”
众夫人恍然大悟,想起来确实听说过这件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咱们问问贺小姐,她的太师府打算什么时候观,咱们也好算着日子去抢根头香烧一烧。”
“是啊,贺小姐与我们说说吧。”
贺平乐被这么双睛盯着,略感局促,老实摇头:
“我不道。我没见过龙象国师。”
说到底,贺平乐是康平王徒弟的事情也只是口头叫过,不正式,关于龙象国师她也只是听师父提过几回,道他在闭关,其他的就一概不了。
她是老实回答,可她说的答案在这些夫人们听来却别有一番意思。
只见她们互相交换了个照不宣的神,那个问问题的夫人意有所指的说了句:
“哦,原来康平王没带你见过啊。”
贺平乐从她们的神情不难看出嘲讽与轻蔑,就差指着贺平乐的鼻子说她高攀了。
因为高攀,所以康平王至今都没有引荐贺平乐他师父认识。
这帮八婆哪里道自己跟师父的默契,膈应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偏偏她们言辞模糊,好像说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说,让贺平乐想争辩、想追究都无从下口。
实在受够了这种阴阳怪气的环境,贺平乐对邱氏小声说了句:
“我回去。”
邱氏这回倒是没阻止,说:“让老刘送你。”
贺平乐点头,起身后没忘礼数,与这些衣着华丽,妆容精致,里清楚的分着高低贵贱,待人有八副面孔的贵夫人们告别。
坐上回侯府的马车,贺平乐里闷得厉害,沉沉地,仿佛积满了阴霾,那种莫名其妙的焦虑和不安让她完全提不起劲做其他,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拒绝邱氏,仍随她一同赴宴的原因。
她不道自己怎么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非常苦恼。
算起来,她真的好长时间都没见到师父了。
闷闷不乐回到侯府,贺平乐下来马车,看了一自家大门后,目光忍不住瞥向隔壁,站在原地犹豫再三,犹豫到老刘都驾车返回永昌侯府了,她还在犹豫,最终还是没压过底的渴望,步子一转,往隔壁去。
师父当然还是没回来。
贺平乐这一个月来都不失望少回了。
她在师父常住的琴院转了一圈,除了勾起一波有关师父的回忆之外,没别的收获,再往水阁去,水阁里有师父的长剑和一些他不常用的暗器,师父经常坐在窗边,不是看书就是擦拭这些兵器。
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兵器也没人擦,它们一定和她一样想念师父吧。
贺平乐看见兵器台的尽头有几个瓷瓶,瓷瓶里装着师父擦拭暗器的『液』体,不道是什么,油不像油,水不像水,据说能保护钢刃。
搬了张椅子坐到窗边,贺平乐学着师父的样子,用干净的棉布,沾了些『液』体,拿起放在窗边有点落灰的一枚锥形暗器,一点一点的擦拭起来,想象着自己现在就是师父。
她发现,只是这么想象着,她的情似乎就变好了,忍不住偷笑起来。
察觉到底忽然涌起的异样情愫,让贺平乐动作一僵。
这种感觉……怎么跟上学时暗恋班草的感觉有点像。
应该不会吧,她对秦砚就是一般徒弟崇拜师父的感觉吧。
嗯,一定是这样!
贺平乐成功说服了自己,情顿时恢复轻松,哼哼唱唱从下午一直坐到傍晚,将窗台前的暗器都擦拭了一遍,看着一尘不染的暗器,贺平乐小有成就感。
除了这一排排的暗器之外,水阁的剑架上还有一玄『色』剑鞘的长剑,这长剑好像是师父从前的随身佩剑,后来他病伤了腿,才不得不长剑搁置下来,但师父依旧很宝贝,隔几天就要拿出来保养一番。
贺平乐将长剑抽出,只听‘噌’一声清脆剑『吟』,薄且坚韧的剑身展现在烛光下,靠近剑柄的那一端剑身上写着‘无涯’二字。
原来还有名字。
她一边欣赏长剑,一边将它从头到尾擦拭了好几遍,保养一番后收入剑鞘。
做完这些事情,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贺平乐才回侯府去。
过了几日,隔壁依旧静悄悄的。
自从宣宁候府大小姐是妖怪的传闻越传越盛后,贺平乐就不想再跟邱氏去参加那种毫无意义的社交了,邱氏竟然一口答应,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估计也怕带贺平乐会影响她与人交往吧。
邱氏怎么想,贺平乐不在意,只要别来烦她就行。
她在家看看书,养养花,实在有些无聊,下意识地想往隔壁跑,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只能强行压下去隔壁的冲动,算上今天的话,已经成功克制一天了。
这日她在家犹豫,要不要翻墙往隔壁看一的时候,门房来她传话,说是几位名门小姐在侯府门外恭候。
贺平乐满疑『惑』到门房一看,侯府门外果然停了好几辆华丽马车,贺平乐刚出侯府,为首一辆马车的车帘便从立面掀,福鑫主笑『吟』『吟』的在车帘后面对贺平乐招手。
“平乐!”福鑫主唤她。
贺平乐意外地过去,问她:“主能出宫了?”
自从元宵灯会遇险后,听亲爹说陛下对福鑫主管控得相当严格,轻易不许她出宫了,所以贺平乐看见她才分惊讶。
福鑫主得意道:
“我外祖母明日过寿,我好不容易才央得父皇同意我早一日出宫的。”说完,福鑫主将车帘掀得更高,让贺平乐看见马车里其他人,沈馨雅依旧端庄清高,对贺平乐颔首一礼,贺平乐与她回礼,福鑫主说:
“不止我和馨雅,还有后面的,你差不都见过。”
贺平乐往后面的马车看了看,几张熟悉的脸孔都在,纷纷掀了帘子向外看,似乎对宣宁候府的外墙门面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们是要去哪里玩吗?”贺平乐问。
福鑫主说:“去得月楼听曲吃鱼,我请客,特地弯道过来叫你一起,你敢不敢吃?”
鱼就是鱼片吧,贺平乐胸一挺:
“有什么不敢?我能吃穷你。”
福鑫主就喜欢贺平乐的爽快,拍拍车壁说:“那啊。”
贺平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觉得没什么不妥,回去跟侯府门房说了声:
“我随主她们去得月楼吃鱼,你帮我跟夫人去说一声。”
门房连连称是,将贺平乐送上马车,福鑫主特地留了身边的位置贺平乐坐。
两人凑到一处后,福鑫主便七嘴八舌的跟她说起元宵灯会的事,跟贺平乐的遇险经历相比,福鑫主的经历简直可以称之为‘平淡’。
因为她除了记得被绑之前的事情,被绑之后从夜里晕到天,等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睡了一场不太舒服的觉,睛一睁就在自己的永福宫,当晚发的事情还是从别人口得的。
问贺平乐当晚的情况,贺平乐不想说太,干脆也说自己全程晕倒不记得,然后福鑫主就始跟她科普从侍卫处听来的惊险故事。
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得月楼。
有元宵灯会的前车之鉴,沈家现在招待主丝毫不敢大意,早早派人来得月楼整栋楼都包下,屏退闲杂人等,做好安保工作。
得月楼临江建,风景宜人。
这里的鱼用的是得月楼养在江水里的大鲤鱼,随要随捞,随捞随片,随片随吃,鲤鱼有刺,但专业片鱼师的基本功就是剔除鱼刺,片下来的鱼肉摊平放在冰块上,呈送到客人面前。
今日来的小姐有的见过吃过的,有见过没吃过的,也有没见过也没吃过的,只因这菜不比寻常,敢吃肉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没吃过的女孩们纷纷『露』|出抗拒的神『色』,你推我让直咽喉咙压下腹内翻涌的感觉,暗自后悔今天不该为了亲近主,答应来这茹『毛』饮血之地。
福鑫主不想理那些为难的女孩,将鱼盘往贺平乐面前推了推,说:
“光说不练假式,我看你今日吃穷我。”
说完,她怕贺平乐不会吃,便主动做了个示范,用玉箸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鱼,将之卷起,在雪般的细盐上蘸了蘸就直接放入口,咀嚼几回咽下。
贺平乐在古确实没吃过这种鱼,但现鱼片吃得可不少,夹起两片,蘸盐吃下,感受鲜鱼的甜美,由衷赞美:
“好吃!”
福鑫主见她竟吃得惯,非常高兴:“好吃就吃点。”
说完,她自己也准备继续吃,被贺平乐阻止:“等等,这么吃没意思。”
福鑫主不解,贺平乐还没口,就听旁边有个掩着口鼻的女孩说:
“贺小姐,你吃不下就直说,主善解人意,不会勉强你,何必故弄玄虚。”
这可是肉,什么调料都没放,蘸一点盐怎么可能好吃,在她看来,分明就是贺平乐为了讨好主在硬撑。
她若是一个人来,想在主面前硬撑也就随她了,偏偏今天这么人,若她硬撑着吃下,别的人不吃,福鑫主岂非要觉得她们这些不吃的人矫情了?
福鑫主正『色』说:“好不好吃,不用勉强的。”
贺平乐没有回答,是直接唤来伙计,说:
“去我准备一碟酱油,一碟芥子末,一碟黄辣子,一碟腌甜姜,一碟雪里红。”
伙计记下名目,很快便按照贺平乐的要求将东西呈上。
贺平乐夹起一块鱼,将之裹上一点芥子末,蘸了蘸酱油,就送入口,品尝一番后对福鑫主邀请道:
“尝尝这种吃法。还不错。”
说完,贺平乐继续吃其他酱料的鱼,福鑫主看她吃得欢快,一点都没有勉强的意思,顿时高兴起来,按照贺平乐的方法一一尝试,然后仿佛打了新世界的大门。
其他女孩在旁边看着贺平乐和福鑫主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功夫,就一整条鱼肉送入腹。
福鑫主喝了口热茶漱口,见旁边的鱼盘都快融化了,女孩们都没敢吃一口,不禁感叹:
“暴殄天物啊。你们既然不吃这个,非要跟来做什么。”
女孩们惭愧低头,有个女孩没分寸的嘀咕一句:
“贺平乐是妖怪,妖怪就喜欢吃的。”
正喝茶的贺平乐听见这话顿时来气,正要争辩,就听福鑫主高声斥道:
“你这什么话!本殿也爱吃的,本殿是妖怪吗?”
那姑娘面『色』惨,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起身道歉:
“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您是妖怪,是说……贺平乐。”
福鑫主气道:“混账!本殿吃的不是妖怪,平乐吃的为何就是妖怪了?你这标准好没道理,谁教你这么说的!”
这姑娘是沈相门之女,自小跟着沈馨雅混,第一次跟主出门,话语间才有些忘形,见主动怒,吓得魂不附体,跪地请罪的时候赶忙向沈馨雅求救。
沈馨雅暗骂了一句蠢材,不得不上前为她善后,对福鑫主劝道:
“主息怒,别和她一般见识。说平乐是妖怪这事儿,也不是从她起来的,不怎么回事,外头都在这样瞎传,她见识浅,当了真,这才说出得罪人的话。”
福鑫主依旧疑『惑』,问明缘由,道外界人因为贺平乐力气大就胡『乱』编排,气得直拍桌子:
“愚昧!无!没见识!”
接连三个词,为贺平乐抨击谣言,回身劝她:
“平乐,你别往里去,有些人就是不愿承认别人比自己厉害。”
贺平乐不在意这些,闻言笑道:
“我不往里去,别人说我是妖怪,难不成我就真成妖怪了?”
福鑫主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就该如此。”
见主与贺平乐交情匪浅的样子,有些姑娘终于窍,你一言我一语的始安慰贺平乐。
“主说的是,有些人就是嫉妒平乐,本身这般优秀,还能拜在康平王门下,便想趁着康平王不在京时与平乐为难,那种谣言,根本不必理会,时间久了自然水落石出。”
“对对对,正是如此。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王爷在京时不敢招惹你,只敢在王爷离京后蹦跶,跳梁小丑,你不必介怀。”
紧接着,饭桌上的女孩们都七嘴八舌的安慰起贺平乐来,但贺平乐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一脸懵地问她们:
“你们说……王爷离京了?”
姑娘们面面相觑,福鑫主问她:“皇叔离京了呀,你不道吗?”
贺平乐呼吸一窒,摇了摇头,口舌干燥的回了句:“不。”
沈馨雅疑『惑』:
“不会吧,你不是王爷的弟子吗?他离京你怎会不?”
贺平乐不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现在只觉得脑嗡嗡一片,『乱』作一团。
周围女孩们疑『惑』的目光仿佛一根根刺,狠狠地扎在贺平乐的上。
所有人都道他离京了,自己却不道,在这之前,她还在为他们的这段师徒关系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和师父之间有默契,有感情……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认为,她也……太可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