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

天色渐晚,暮色四合,屋里光线本就弱,何况灯台倒了。

孙大短剑出鞘,寒光在仅有的光亮里格外显眼,直接朝时清逼近。

时清手撑着身边的桌子纹丝不动,云执却是往前半步迎上去,将孙大从桌子边逼退。

李芸庆吓得双腿发软,跌坐在旁边的长凳上,擦着额头上的虚汗问时清,“小时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刺杀,就这都看不出来吗?”

时清看她,“你脸上这对眼睛也不像是对摆设啊。”

“刚官这么多年连这种场面都没碰见过?那你这个官白当了呀。”

“辞官回家种红薯吧。”

一副嫌弃她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的语气。

李芸庆被怼的脸皮抽动,听见近在咫尺的兵器相撞之声脸色又变的格外难看。

“刺杀……”

李芸庆眸光闪烁,不知道想起什么,胆战心惊地朝前看去。

孙大是用镖高手,自己一人不是云执的对手,几乎被他压制着打。

云执这次丝毫不敢大意,将她每一个动作都封的很死,不给她使暗器的机会。

这时候有部分人从门外走过来,听见屋里的打斗声,扬声喊,“李大人,您跟小时大人在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时清心脏本能地重重一跳。

这是李芸庆带来迎接她的那部分侍卫,至少有二十人左右。

李芸庆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快时清一步站起来,大声回,“在在在,你们快进来把这个刺客拿下!”

“是,大人!”

外面二十人进来,走在前面的两个手里还提着照明用的灯笼。

灯光挑起,瞧见李芸庆的位置。

李芸庆舒了口气,底气又足起来,伸手指着跟云执打斗的孙大说,“快拿下她。”

然而侍卫却没听她指挥,反倒是朝她跟时清走过来。

腰上的官刀齐齐出鞘,声音尖锐锋利,官靴步步紧逼。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芸庆心尖上,带来的压迫感逼的她再次跌坐下来,声音禁不住发颤,“你、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大人,刺客不就是您吗。”

侍卫说着便迅速将时清跟李芸庆围住,同时左右看,“时清呢?”

李芸庆哪里能想到自己带来的侍卫竟跟刺客一伙的,脸色霎时更难看了。

她抖着嘴问,“你们是谁派来的?”

侍卫根本不理她,提着灯笼在正厅里寻找时清藏身的地方。

刚才人还在这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找。”

为首的侍卫提起灯笼,眸光阴沉,“不留活口。”

“是!”

李芸庆肥硕的身子跟着一颤,不敢吭声了,生怕自己死在时清前头。

而时清则是猫着腰出去了。

她尽量往御林军所在的院子里走。

庭院中高处挂着灯笼,头顶是圆月,光线比屋里好很多。

所以李芸庆随意一个扭头朝外的动作正好瞧见时清了。

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没忍住大声喊,“小时大人救我!”

一句话,成功暴露了时清的位置。

“……”

这个猪队友!

二十个侍卫几乎同时朝时清涌过来。

被云执缠住的孙大几次想脱身过去,都被逼着退回来。

这些人里,只有孙大暗器用的最好,威胁最大。

院子里的黑衣人根本不是御林军的对手,这会儿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御林军头领听见声音朝时清那边看过来,飞快地赶过来拦住那些侍卫。

时清退到了安全区,被御林军保护起来。

李芸庆带来的侍卫边打边退,眼见着力量悬殊今晚任务要失败,最后一咬牙竟是绕到李芸庆身边,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别过来。”

为首的那个喊,“不然我就杀了她。”

李芸庆下巴后仰,极力的俯视脖子上的刀刃,哆哆嗦嗦地跟御林军说,“退后,快退后。”

御林军一时间不好动作,面露为难地朝时清看过去。

侍卫架着李芸庆往驿馆庭院里退,威胁道:“这可是朝廷命官,她若是死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能是见局势不利,孙大用暗镖逼退云执,自己也脱战退到了侍卫们旁边。

孙大眼睛朝外看,低声问,“马备好了吗?”

“备好了。”

她们剩了不到十人左右,以李芸庆为要挟,打算先撤退。

云执走到时清身边,见她看向自己,立马说道:“我没受伤。”

时清站在屋檐台阶下朝庭院里看,李芸庆跟她视线对上,急忙喊,“小时大人快救我啊。”

时清表示,“李大人放心,你是朝廷命官,我肯定不会不管你。”

李芸庆刚松了口气,就听她继续说,“但这群人也是不能放走的。”

“?!”

时清扬言下令,“来人啊,给我围住她们,拿下!”

她道:“一个都不能放走。”

李芸庆跟侍卫们都傻眼了。

侍卫的刀刃往李芸庆脖子上压,血丝渗出来,“时清,这可是当朝四品大员!”

“是人质!”

“你若是不放我们离开,我们定会拉着她陪葬!”

时清这个人就不怕被威胁,何况被擒住的还是李芸庆。

谁知道今天晚上这事是不是她做的一场戏,连带着被人拿住要挟都是其中算计好的一环。

时清脾气上来了,指着为首的那个说,“别光说啊,有本事你动手。”

“我还就不怕威胁。”

“血飙出来,我但凡眨巴一下眼睛都是我时清胆小如鼠!”

时清看向傻眼的李芸庆,安抚道:“李大人您别慌,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会为您报仇,到时候折子上一定写明您是为国捐躯大义奉献,您就安心的去吧。”

“今天晚上,刺客跟人质,一个都不要放过!”

这到底,谁才是刺客?

“……”

李芸庆一时间想吃了时清的心都有。

“你放她们走,她们就会放了我,我就不会死!”

她气的要拍大腿。

时清反驳道,“李大人这话太狭隘了。”

她故意说,“我放了她们,谁知道以后还有多少官员遇害。今天就牺牲你一个,保全了其他官员的安危,想必她们会记住你的。”

死同僚不死本官。

为官之道的秘诀被时清拿捏的死死的。

李芸庆心如死灰,直接滑坐在地上。

侍卫们可能也觉得她可怜,任由她跟堆烂泥一样瘫坐着。

时清目的达成,扬声示意:“动手。”

御林军将这十余人围住。

比武力,这些人根本不是御林军的对手,招架起来格外吃力。

孙大给她们使了个眼色,其余人像飞蛾一样朝御林军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孙大则慢慢退出来。

她眼睛阴狠地看向屋檐台阶下的时清。

去死吧!

她从怀里掏出淬了毒的暗镖,朝时清的心口处扔去。

孙大知道有云执在时清肯定能躲过第一支,于是她准备在对方躲开时,另一支镖直封对方走位。

到时候躲避不及,两个人,总要死一个!

月光下,云执瞧见镖的那一刻,心脏突得猛跳。

上回从河里出来时,时清唇色苍白跪坐在地上直直盯着他看的那一幕记忆犹新。

那次她是真的吓到了。

云执握着剑的手发紧,原本迟疑不决的眸光越发坚定。

若是自己有事,将来谁能贴身护她?

云执薄唇抿紧,飞快地伸手握住时清的手腕,将人往身边一带,躲过第一支镖。

孙大跟云执交手过几次,知道他不忍下死手,所以有恃无恐的想利用他这个弱点。

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身边人的残忍。

她要两人一人死,另外一人这辈子都活在愧疚跟自责中!

只有这样的惩罚,才能抹消她的心头之恨!为孙丞相一家报仇!

然而这次注定跟孙大想的不同。

云执拉开时清的那一瞬间,右手拇指顶开剑鞘,青剑寒光外泄。

云执将时清推到廊柱后面,在另只镖飞来时,直接迎上去用剑鞘硬生生接下。

镖跟剑鞘相撞。

同时在孙大准备扔第三支镖时,云执身影犹如鬼魅般飘过去,比镖还快,比风还轻,在孙大没反应过来之前,青剑直接穿透她的心脏!

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算是给对方一个痛快了断。

强大的气场压制过来,伴随胸口一剑,孙大毫无招架之力,没忍住吐了口血,手一抖,镖无力地掉在地上。

她怔怔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剑,满眼的不敢相信。

云执拿剑的手青筋凸起,抬眸看向难以置信的孙大,眼神清亮逼人。

“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剑抽出来,孙大双膝一软,跪在云执脚边。

云执剑尖指地垂眸看她,剑身上的血汇集到剑尖处,滴在庭院里的青石板上。

他学武是为了保护人,不是为了杀人。

若是两者间只能选一个——

他选择时清。

孙大咽气的时候,庭院里其余侍卫也被御林军尽数解决。

御林军头领侧头看向孙大那支被云执躲开后深深插进门框上的镖,面露惊诧,再看向云执的目光越发充满敬佩。

会暗器之人动作本就极快,而能在对方出手前就一剑解决对方,这得比她还要快。

云执武功究竟有多高深……

原来之前花里胡哨的那些只是不愿意杀人故意消耗对方体力,而今天这干脆利落的一剑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时清从廊柱后面探头,“云执。”

她把地上的剑鞘捡起来,扯着衣袖擦干净,朝云执走过来。

云执从怀里掏出巾帕,把剑身擦拭完才收进剑鞘里。

他眸光晃动,轻声说,“宝石又碎了一颗。”

时清伸手勾云执掌心,他向来温热的手掌今天却是冰凉湿润。

“没事,我给你换新的。”

云执攥紧时清的手指,心就这么慢慢安了下来。

御林军处理庭院里的尸体,同时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以表明身份的证据。

蜜合跟鸦青一直躲在后院马车里,这会儿听见没动静了才敢出来。

两人从柴房中找到本驿馆真正的驿官,对方有气无力只剩半条命了。

而李芸庆则是坐在院子里,死活不愿意起来。

她看向时清,“今晚这事回京后我定会如实告诉圣上。”

指的是时清不管她的生死安危硬是要把刺客留下的事情,参时清一个好大喜功不顾同僚之罪!

时清提起衣摆蹲在地上看她,“李大人,你说如果我把你一起解决了,是不是就不用担心有人背后捅我小刀了?”

“毕竟,我完全可以把过失都推到刺客身上。”

时清笑,“我就跟皇上说我尽力了,但还是没救下你,说不定皇上还会宽慰我两句,同时对你的死表示遗憾。”

头顶白惨惨的月光映在时清那张昳丽张扬的脸上,竟是有些唬人。

李芸庆瞳孔收缩,倒抽了口凉气,脸色当场吓得发白。

云执站在旁边看时清吓唬人,眼尾抽动,伸手轻轻揉了把她头顶。

怎么感觉她才像个坏人。

时清立马扭头昂脸瞪云执,拍掉头上的爪子。

好好的气氛都被他破坏掉了。

云执飞速地收回手,改成抱剑的动作。

李芸庆哆哆嗦嗦的问,“你是在跟我说笑对吧?”

时清翻白眼,“你说呢?”

她道:“我也算救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恩将仇报,我就是救只狗,它也知道感激的对着我汪汪两声,救你有个什么用。”

时清嗤笑,“再说,到底谁想杀谁,你比我心里清楚。”

被救出来的驿官带着下人重新把房间收拾了一遍,灯台点上,光线明亮。

时清站起来垂眸看李芸庆,“你要是不起来就在这儿睡,绝对没人拦着你。”

李芸庆下颚紧绷,“时清,我就算不是你的上峰,以年龄来说也算是你的长辈,你都是这个态度对待长辈跟同僚的吗?”

“你这般姿态,将来若是位高权重,眼里还有没有别人?”

时清笑了,“瞧你这话说的,我都位高权重了,眼里还要什么别人?”

“应该是别人眼里有我才对,而我眼里会不会有你这样的官员全看心情。”

“我客气的喊你一声姨,你真拿自己当我长辈了。既然这样,您看如今也都六月份,离过年也不远了,那您这个长辈见着我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李芸庆根本说不过时清,索性撑着地爬起来,一甩衣袖往里走。

时清在后面悠悠说道:“李大人,不再坐院里聊一会儿了?”

李芸庆现在半点不想听时清说话,只想早点回京离她远远的。

刚才那么些侍卫,怎么就没一个能弄死时清的呢。

她活着回京,简直就是苍天无眼!

时清不管李芸庆怎么想,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云执脑袋枕着双臂睡在她身边,听着她平缓的呼吸声入睡。

平时时清睡眠质量极好,今天可能是在马车上睡过了,晚上睡的便不是很沉,后半夜隐隐听到身边的云执呼吸不对,气息有些乱。

她起来看他,对着微弱的灯台光亮,能看见云执满脑门的汗,搭放在小腹上的双手紧攥成拳,白净骨感的手背青筋凸起。

“云执?”

时清觉得他是梦魇了,轻轻喊他。

云执沉浸在梦里,怎么都出不来。

他梦见自己没有遇见时清,怀着一腔热血执剑天涯,对谁都是报以信任跟真诚。

尤其是对大哥哥一样的柳月铭,更是没有半分怀疑。

他家里上面的是位姐姐,云执一直希望能有个大哥,这样两兄弟可以一起走江湖。

而柳月铭不管是温文尔雅的性子还是翩翩君子的作风,都完全满足他这一幻想。

跟动不动就要拧自己耳朵的姐姐比,耐心十足的柳月铭完全有大哥的风范。

云执跟他执剑天涯,跟他讲述家里有趣的事情,帮他解决麻烦。

他觉得江湖的美好也就不过如此。

直到在悬崖边,被柳月铭一掌打下悬崖。

“云家与我岳家之仇积怨已深,今日之事你怪不着我,要怪只能怪你蠢笨天真,竟是什么人都愿意相信,傻的可怜。”

他说,“云执,看在以往的兄弟情分上,我定会给你父母一个干脆,不会虐杀他们。”

“你父母也是有趣,竟没将这事告诉你。哦,我懂了,他们以为这便是保护。”

可笑。

柳月铭,不对,应该是叫岳铭,站在悬崖边,看着跌落下去不见踪影的人,握紧手中扇子,“若不是仇敌,我倒是真希望有这么个弟弟,可惜了……”

云执以真诚待人,以热血行事,是难得一见的赤子之心。

可惜这颗心,在被最信任的兄弟打下悬崖时,便碎了。

云执命大,竟是没死,在悬崖灵泉中浸泡几日,等身体勉强复原就拼命往家里赶。

以往避世不出犹如一片世外桃源的云家,在云执抵达时却已经被一把火焚尽,成了废墟。

若不是他轻易信人,便不会有今日。

若不是他执意外出,也不会有今日。

若是他早早发现柳月铭的阴险了结掉他,更不会有今日。

错的人完全是自己。

云执从没觉得,善良跟真诚是一件这么残忍的事情。

他开始去查岳家跟云家的过往,隐姓埋名为云家复仇。

可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所有的遗憾跟愧疚就像把刀子日日夜夜凌迟他的心脏。

云执痛苦时,只能把利刃对准自己的手臂。

梦境像是走马灯,场景过度极快,但其中情绪却又真实存在。

云执大仇得报,手刃仇敌时,以前从不杀人的他如今已经麻木的像把嗜血的剑。

看见柳月铭痛苦的神色时没有半分多余情绪。

而一年之前,他还拿这人当成自己的亲哥哥。

柳月铭死在剑下,云执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剑上的血,就在他要自我了断之时,眼前一道白光出现。

机械的声音响起:

“云执,起点男主,人间试炼结束,已无牵挂。系统即将开启仙门,进入修仙界。”

不对。

云执下意识地掏出巾帕把剑身慢慢擦拭干净,扭头朝后找自己的剑鞘。

应该有人给他拿剑鞘的。

他还有要保护的人。

保护那个会给他捡剑鞘的人。

他还有。

他不能走。

云执梦中用剑奋力挥开朝他逼近的白光,现实中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弹坐起来,心脏重重跳动久久难平。

他坐在床上,一时间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视线迟迟难对焦,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云执?”时清跪坐在他腰腹两侧,伸手捧起他满是汗水跟泪水的脸,担忧的看着他。

云执梦里哭的很压抑痛苦,像是失去很重要很在乎的人,下唇瓣咬的全是牙印,隐隐渗出血来。

云执抬头看时清,眼睛缓慢对焦,凝聚在她脸上。

“时清,我在梦里差点忘了你。”

他冰凉的手掌贴在她脸上,拇指轻轻摩挲,视线紧紧地看着时清的脸,不舍得错开。

云执轻轻扯着嘴角笑,眸光清亮含水,声音嘶哑低沉的不像话,“还好我最后想起来了。”

语气说不出的委屈压抑。

时清心脏收缩,凑过去亲他额头。

云执双手顺势环住时清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呼吸沉沉,心脏说不出的压抑难受。

似乎不像是场梦,更像是他没掉进这个世界就会真实发生的事情。

时清抱着云执,就在他撞进自己怀里的那一瞬间,时清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透明面板好像闪了一下。

她把面板划拉开,才发现并不是错觉。

炮灰面板像是突然没了信号一样,所有的数据全都变成乱码,紧接着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了。

时清茫然地看着这一变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跟云执有关系?

炮灰面板的数据全被格式掉,包括任务身份以及生命值。

瞬息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面板:

[宿主您好,杠精系统为您服务。]

“……”

时清眼尾抽动,沉默了。

还没完没了?

[恭喜宿主解锁本系统,本系统跟《庶女逆袭》系统不同。有人走捷径获取气运,本系统的任务旨在帮她们认清身份跟现实,教她们脚踏实地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宿主越杠,《庶女逆袭》系统所夺走的本世界气运便会越弱,等任务完成时,便是本系统自觉离开时。]

[若是任务失败,宿主按原剧情死亡,本世界所有人物失去自己的思想,成为系统吸食气运的工具人。]

时清看了眼,目前杠精值:百分之三十。

任务:让原本就是庶女出身的钱大人清醒一点。

“??!!!”

时清无声骂了句,艹!

这么劲爆吗?

一直看不起庶女的钱大人,其实是庶女出身?

这事钱大人本人知道吗?

时清莫名激动起来。

总感觉这趟回京,有热闹看了。

左右都是系统,反正哪个都一样。

时清拍拍云执的背,“宝贝,我感觉你做了件大事。”

肯定是云执梦里的选择影响了什么,蝴蝶效应波及到她身上来了。

云执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仰头看时清。

时清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想不想来点深夜诱惑,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

而此时远在京城皇宫里的五皇女,从梦中醒来,被反噬的一口血吐在床边帐子上。

她本以为可以除掉云执,结果没成想都没有时清的记忆了,他还保留着有时清之时的习惯。

这副身体越发的差了,而本来早该死的时清却是活蹦乱跳。

五皇女抹掉嘴角鲜血,眸光幽深。

时清。

清晨,天亮。

时清神清气爽,云执虽然下唇瓣的伤口还在,但衣襟下的痕迹更多,一时间也不知道分神去想哪一块疼不疼。

他擦拭着剑鞘,准备回京就把这块碎掉的宝石换掉。

“你说给我买剑穗,买什么样的?”云执问时清,“我要那种好看的。”

时清靠着车壁嗑瓜子,“咱不浪费钱,回京我亲手给你做一个。”

“……”云执默默地把剑收起来。

时清瞪他,“嗳?你这是什么眼神?”

她指着那花里胡哨的剑鞘,“你还好意思嫌弃我的审美?”

时清扑过去,云执笑着拦住她,嘴硬的说,“你不懂,那多好看。”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她小时大人,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