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言在案台前拨弄着算盘,清脆的声响在书房里不断荡开。
看着簿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心里前所未有的烦。
装着蜜饯果子的牛皮纸袋在案上摆着,季允言视线落在上头,执笔的手顿了顿,算盘声停住。
半晌,搁了笔,神使鬼差的拿过纸袋。
他不喜甜,鲜少吃这些,沈听月很喜欢,有时候见她吃的高兴,偶尔也会跟着尝上一两颗。
季允言拿了颗放进口中桃子的香气在嘴里蔓延,随即浓厚的甜味开始横冲直撞。
甜、腻。
季允言将纸袋放了回去,手覆上算盘,心里却依旧乱得很,一点也不想算那些又臭又长的烂账,干脆将账簿合上,在案上放得远远的。
案台对面的博古架上只空落落的摆了三只算盘。
来临安城和沈听月合伙开书铺之初用的木算盘,后来一路从银算盘换成金算盘,再到如今手上的琉璃算盘。
季允言轻抚算珠,往事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还来不及追忆感怀,李殊一脸血拿着匕首的模样突然冒了出来。
心中垒起来的坚硬顷刻间溃败,满心的愧疚倾泻而出。
倏的站起来,走到架前,看着上头的金算盘摆件出了神,半晌转动摆件。
机关暗响。
书架向着两侧移开,有风灌进密道里,密道两侧壁上的油灯兀自燃起,将前路照的格外亮。
季允言从未踏足这条密道,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看着深远不见底的密道,眼前一昏,熟悉的晕眩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季允言靠在壁上,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面色有些发白。
这是天生的毛病,寻了多少名医都瞧不好。
季允言缓了片刻,还是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密道一路延申,直至出现条岔口,一条通往城郊,一条通往长公主府。
季允言朝着壁上未悬灯火一片漆黑的那条走去,心慌得要蹦出胸腔。
沈听月素来怕麻烦,通往城郊的密道不常走,便懒得为其点灯。
密道蜿蜒曲折,拐了两个弯,光亮便彻底被隔绝彻底陷入了黑暗,温度低了好些,寒气丝丝缕缕的打在身上。
突然陷入黑暗,眼睛还没有适应,不能视物,入眼是漆黑一片,不适感愈发浓烈。
心里发酸,她宁愿跑去城郊,也不去书铺寻他。
季允言冷不丁的撞上拐角,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一声轻响。
没细想,顾不上额角的疼痛,摸着黑继续前行。
有些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脚步微顿,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沈听月这是,不想将他扯进来。
“真是个笨蛋。”
声音低沉,撞在密道壁上复又弹开。
季允言行色匆匆。
如果沈听月出了事,那他此生,永失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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