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树左手拿了一个苹果,右手拿了三颗枇杷。
房间里另外两人殷切地看着他,“吃啊,你怎么不吃啊?”
虽然他们表面言笑晏晏,但夏青树好似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潜台词:想清楚了,该先吃什么啊。
夏青树看了看手上的水果,又抬头看了看何琛和陈志宇。
他觉得自己要是先吃枇杷,何琛可能会哭。先吃苹果,陈志宇的脸色也会难看,估计还会引起二次摔杯。
陈志宇这个病房里的东西很贵,夏青树怕摔了元青花或者什么康熙用过的盏碟。
虽然不是自己的,但眼睁睁看着国宝级别的艺术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摔烂,还是会觉得怪可惜的。
和气生财。
他把苹果和枇杷同时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一碗水端平。
果然,两人见他吃了,像是了却了心愿似的,不再横眉冷对了。
同时吃枇杷和苹果,酸溜溜的,味道像是在吃水晶葡萄。苹果很大,枇杷很小,夏青树不仅要同时吃,还要计算每一次的啃咬量,两种水果需要同时吃完。
非常具有挑战性。
他小口小口地咬着,唇上沾满了汁水,粉嫩的唇色瞬间变得湿润润的,像是一颗饱满的樱桃。
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他不敢乱看,鸦羽般的长睫低垂着,时不时轻轻颤动。
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柔弱又漂亮。
何琛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抽出一张纸巾,直愣愣地伸到他的下巴,将下巴上沾染的汁水擦了。
擦完,他并未将纸巾扔掉,而是拿在手里对折了几下,折成一个小方块放进裤兜里。
见夏青树呆呆地看过来,何琛理直气壮地说道,“怎么那么笨,吃个水果都弄得脏兮兮的。”
夏青树想辩解,低头一看,衣领也被果汁沾上了颜色,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对方也是好意,他呐呐地说道,“我不笨。”
见何琛还要伸手,夏青树往后退了一点,小声拒绝道,“我自己可以。”
秀气的眉心拧起来,嘴巴抿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更加可爱。
何琛的手不禁又伸了过去。
陈志宇脸色难看地伸了个懒腰,大声喊道,“青树,扶我一下,我去卫生间。”
夏青树丢下何琛,颠颠儿从沙发上起来,跑到床边,伸出双手。
他没有照顾过病人,只看过护工怎么操作。一般病人腿脚不方便,如果是尿尿,直接拿个夜壶,没有夜壶,矿泉水瓶也能凑合。
如果要大,护工会把病人扶到轮椅上推进厕所。
夏青树发觉陈志宇这人很龟毛,肯定不会使用尿壶这种东西,是要进厕所的。
陈志宇一只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单脚站立,夏青树才想起忘记推轮椅过来了。
他打算让陈志宇站好,自己去推轮椅,没想到何琛把轮椅推过来,双手一按,将陈志宇按到轮椅上坐好,闷头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推进了卫生间。
夏青树:“......”
陈志宇:“......”
进去之后,他听到一声“咔哒”。
卫生间反锁的声音。
这两人要干什么?!
夏青树轻手轻脚挪到卫生间门口。
他并不是想偷听,就是怕两人行为过激,会使腿伤加重。
刚靠近门口,就听见陈志宇的咆哮声,然后门打开了,何琛灰头土脸面部漆黑地从里面出来。
何琛看到门口的夏青树,悠悠地说了一句,“怎么,想进去?”
夏青树摇摇头。
何琛把他打量了一番,认为他没有说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指着沙发,“坐那边去。”
夏青树对他的颐指气使有点不满,“你想说什么?”
何琛往前走了两步,回头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晚上八点,洲际酒店,我来接你。”
“......什么意思?”夏青树头仰起来看他。
眼高于顶的何琛少爷当然不能明确表示出请对方吃饭的事,有些烦躁地说道,“我家和你家婚约的事,我们商量一下。”
说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顿了顿,“我也不想找你,主要是我爸妈那边最近一直在提。”
联姻事关两大家族,夏雨彬不是夏家亲生子,何家对联姻对象身份有质疑,也是常理。
不过这事对夏青树也很简单,他是绝对不会插足何琛和夏雨彬之间的感情的,直接拒绝就行。
夏青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
见他点头,何琛痞痞地扯了下嘴角,“那我走了。”
“你不等他出来吗?”夏青树指了下卫生间。何琛是来探病的,离开之时总得和病人说一声吧。
“不了。”何琛用舌头抵了下脸颊,晃着脖子离开了。
何琛离开之后,陈志宇坐着轮椅从卫生间出来,他驾驶着轮椅行驶到床边,自己撑着站了起来。
他用消毒液擦手的时候,听到两人在门口说话,两人说话都不太大声,尤其是夏青树,声音细声细气的,像奶猫哼哼,听得不太清楚,但是隐约听到“晚上、酒店、接你”几个字眼。
何琛一直赖着不走,他上个厕所,何琛和夏青树单独说了几句话之后,人就不见了。
陈志宇敏锐地觉察到,他那个愣头青小表弟目的达到,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了。
在夏青树的搀扶下,他重新坐回床上,问道,“人走了?”
夏青树点头。
“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酒店?”陈志宇拿出笔记本电脑,状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洲际酒店。”夏青树想了想,好像是这个名字。
陈志宇深吸一口气,“他约你去酒店干什么?”
口气中透露出的不满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问完,他觉得有些唐突,虽然小朋友喜欢他,但是这是人家的私事,按理说,他没有资格问得这么详细。
他立刻换上一种长辈说教的口气道,“两人单独大晚上相约去酒店,不太好。”
他的语调有些奇怪,好似夏青树和何琛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有什么不好?”夏青树歪着脑袋,睁着水汪汪的眼,直直地朝他看过去。
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疑问。
“......”
陈志宇一本正经地打开手机,调出最近关于客人在酒店遇害、客人在酒店打架、酒店消防设备不到位之类的社会新闻,在夏青树面前晃了一眼,然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啧”。
“看到了吗,不好。”
“洲际酒店不是你们陈氏集团名下的产业吗?”
洲际酒店是市内唯一一家七星酒店,虽然消费高昂得离谱,但酒店最出名的就是服务,让顾客得到宾至如归的享受。
这家酒店在外界很少出现负面消息,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太贵。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私?
夏青树瓜魂附体,双腿并拢,乖乖坐得端正,双眼闪过一道亮光。
“......是我的产业......洲际酒店没有问题。”陈志宇低头在手机上划拉了两下,淡定地翻找出学生晚归遇害的社会新闻,言之凿凿,“是最近治安不好......难道你不回家?”
“要回家的。”夏青树坦荡地解释道,“何琛和我说一点事,应该不会太晚。”
事关两家联姻,也涉及到何琛的隐私,夏青树觉得不太好,就没有详细展开。
陈志宇侧目,静静地看着夏青树,“这样的啊。”
他语气平常,偏偏尾音向上拔了两个音节,暗示对方给出更多的细节。
然而夏青树没听出来,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就是这样的。”
“大半夜的见面......还约在酒店那种地方......”陈志宇慢条斯理地试探,“你和他关系......不错?”
夏青树摇晃着小脑袋,眉心微微拧着:“我和何琛不熟。”
听说原身花痴,喜欢缠着何琛,还表白过,但他和何琛确实不熟。
只是何琛不像周谦,每次只是和他说话,而且在他这里讨不了好,每次都是单方面被他嘲讽,他也不能像赶周谦那样赶走何琛。
有些麻烦。
正好趁这个机会和何琛说清楚,希望说清楚之后,何琛别来烦他了。
他说话的时候,脑袋侧着,眼睛微微张大,像只漂亮的猫。
五官明艳,表情却和风月无关,反而有些小孩样的坚持,一本正经地向他表明与何琛毫无瓜葛。
陈志宇了然舒心地笑道,“我知道了。”
~
两人正在说话,护士小姐送药来,说了药的使用说明就离开了。
陈志宇抬起脚,将药递给夏青树,低声道,“你帮我擦?”
夏青树接过药,“我去拿棉花签。”
夏青树找护士要了棉签,回到病房,看着陈志宇将上衣脱了,单腿站在床边。
由于小腿受伤,陈志宇穿的是短裤,短裤下是一双笔直的长腿,其中一条腿上缠着纱布,彰显着男人不怕受伤的勇气。
短裤往上,是劲瘦的腰身,腰腹上是清晰却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宽广的背阔肌,显示出成熟男人的稳重与魅力。
他侧身回头,将两团完美的胸肌呈现在夏青树面前。
夏青树:??
这是个什么状况?!
腿被砸了为什么要脱衣服?!
夏青树站在原地,仿佛手中拿的不是棉签,而是橄榄油。
他只要往陈志宇身上一抹,陈志宇就可以站上舞台,尽情地摆姿势展示肌肉了。
陈志宇见他愣神,低声笑道,“过来。”
夏青树心里想些什么,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差不多就是哥哥身材好棒,哥哥好帅,好喜欢哥哥之类的没有营养的脑洞。
小朋友就是藏不住情绪,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毫无顾忌。
欠教导。
陈志宇站在阳光下,一手抓着刚脱下的衬衫,一手撩起额前碎发,露出英俊的眉眼。
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对夏青树有着巨大的冲击。
穿书前,夏青树见惯了娱乐圈俊男靓女。
网大出品,必有沐浴,他在剧组也见过很多男女明星清凉的着装,陈志宇这样的身材和颜值,就算与明星相比,也不逊色,还隐隐更胜一筹。
面对如此凶猛的视觉冲击,夏青树觉得有点干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他眨眨眼,低头捧着棉签,慢慢地挪了过去。
“头低着干什么?小心摔。”陈志宇伸手扶住他的额头,将他的头摆正。
夏青树回来神来,抬头一看,一大片青紫豁然于眼前。
陈志宇背上也被砸了,背脊一片青紫,只是没有破皮,没有伤到骨头,昨天晚上只是检查了腿,身上的淤青没做处理。今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才发现还有些严重。
夏青树摇晃了一下脑袋,心想刚刚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不知道被什么蒙蔽了双眼,竟然没有看到对方背上的淤青。
他立刻端正了心态,心思纯洁得犹如贝尔加湖水。
夏青树打开药膏,挤了一点在棉签上面,小心翼翼地往他背上涂。
棉签刚一碰到背,陈志宇就懒懒地说道,“你这个样子,要擦多久?”
“哦哦。”夏青树手忙脚乱把棉签扔了,翻找出药盒,“我......我看看说明书啊。”
陈志宇侧头看他,“刚刚护士小姐说的时候,你不是连连点头吗?”
“我忘记了。”夏青树缩了缩肩膀,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记得护士的话了,“啊,我记起来了。”
护士小姐说,要把药先挤到手上,用体温化开之后,再揉到伤处。
夏青树当时心想,陈志宇的腿上还缠着石膏,现在也用不上药膏,也就没放在心上,哪里知道他背上也被砸了。
“那......那你躺着,我帮你揉。”
夏青树刚拿起药膏,陈志宇就捏着他的手腕,将药膏拿过来,挤了一坨到他手上。
夏青树不明所以,睁大眼睛看过去。
陈志宇笑道,“我怕你像昨天晚上挤牙膏那样,控制不好力度,挤得到处都是。”
昨晚洗漱的时候,牙膏被他挤的到处都是,挺那啥的。
“昨天晚上是失误,”夏青树立刻绷起认真的小脸,将手中的药膏化开,“今天不会了。”
陈志宇唇角嘲弄似得一笑,“刚刚还在健忘。”
小朋友今天的福利吃太多了,老是发呆。
啧。
不能太惯着他。
他趴到病床上趴着,夏青树弯下腰,准备将带药的手掌轻轻按到他的伤处。
“你今天是不是精神不太好?老是走神。”陈志宇将头侧着,正好能看到夏青树的侧脸。
他抿着嘴,两腮肉肉的嘟起来,嘴边的小梨涡非常明显,松开嘴,梨涡又不见了。
陈志宇看得有趣,故意和他说话,“要不要叫个护士小姐进来给你检查一下?”
听说要检查,夏青树吓了一跳,赶紧摆脑袋,“不用不用。”
都说一孕傻三年,今天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迷糊。
他下意识看了眼肚子。
肚子非常扁平,他昨天观察过,扁扁的,很平,又软。
细瘦的腰身一点也不像怀了小孩。
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他有一些迷惑。
虽说是穿书,但这里却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检查结果显示,他肚里的孩子已经有了胎心和胎芽。
但他和陈志宇互相不喜欢,没感情,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个意外。
他抬眼看了下陈志宇,对方是孩子的爸,好像......有一丢丢权利知道孩子的事。
夏青树在考虑,是否将怀孕的事告诉对方。
“在想什么?”陈志宇趴在床上,看到对方又发呆了。
都怪自己,魅力太大了。
“......没什么。”夏青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给志宇哥擦药。
刚刚想着事情,又犯迷糊了。
他将左手鱼际揉热,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到陈志宇背上。
那只小手软得不像话,像没有骨头似的,就算提前揉热了,还是冰冰凉凉的。
贴上去,爽滑又柔软,像是蹭上一块暖玉。
陈志宇原本躺得好好的,夏青树小手贴上的一瞬间,整个身体忽然抖了一下。
“志宇哥,你怎么了?”夏青树被他的反应吓到,以为自己手重把对方按痛了。
他明明没有用力的。
“没......事。”陈志宇将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志宇哥,要不我还是喊护士来吧,我怕把你弄疼了。”夏青树站起来,要出门去叫护士。
他刚走到门口,就被陈志宇叫住,“你、回来!”
夏青树有些无措,他站在原地,呐呐地说道,“志宇哥,我不太会。”
“不会你不知道学吗?!”陈志宇有些烦躁,语气稍显急躁。
夏青树吓了一跳,更不敢给他上药了。
志宇哥肯定是痛得很了,才会发脾气。
陈志宇意识到刚刚自己语气不对,愣了愣,柔声哄道,“青树,你没把我弄痛,我......你刚刚力气有点点小,我是有点痒。别喊护士,你来给我擦药就好,稍微重一点点。”
夏青树小声“嗯”了一下,不相信地问道,“真的?”
“真的!”陈志宇深吸一口气,“一点也不痛。”
“志宇哥,那我这回重一点。”夏青树重新坐回来。
他往手上挤了些药膏,再次往陈志宇背上抹。
这回他用了点力气,陈志宇的身体没抖了。
陈志宇趴在床上,感受到药膏抹到淤青处。
一点也不痛,上药的手好似没有力气似得,软得一塌糊涂。
世界上有这么软的手吗?还那么小。
他一只手就能把对方双手握住。
随着夏青树的靠近,那股朦胧的青柠奶香萦绕在鼻尖,轻轻一侧头,就能闻到。
有些好闻。
夏青树非常认真地擦药,擦着擦着,发现陈志宇的背上出现了鸡皮疙瘩。
夏青树憨憨地问道,“志宇哥,你冷吗?”
他抬头看了眼空调,温度显示20摄氏度,他觉得刚刚好,就怕志宇哥光着背会冷。
陈志宇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咬着牙,声音有些沉闷,“......有一点。”
“那我把空调问道调高一点?”
“......好。”
夏青树把空调温度调到28摄氏度,继续给对方擦药。
果然,温度调高之后,陈志宇背上的鸡皮疙瘩消了。
夏青树松了一口气,继续揉着淤青。
他揉了半天,发现背上的淤青没有任何改变,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力气小了。
他站起来,坤直双臂,用上了力气。
推了没几下,有些累,还有些热。
他喘了两口气,嘴巴微微张开,温热的香气吹到淤青的背上。
手下的背又抖了一下。
然后他看见,两行猩红的鲜血从志宇哥鼻子里流出来。
志宇哥流鼻血了。
~
最后还是把护士喊过来了。
陈志宇斜靠在病床上,用冰帕子敷鼻子。
他的脸色非常阴沉,似乎是不愿意提起流鼻血这件事。
夏青树不明所以,还一个劲问护士,“护士小姐,需要做一个脑部CT吗,会不会是因为重物砸到头,导致颅内出血,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流鼻血?”
问完护士,他又转头问陈志宇,“志宇哥,你头有没有不舒服?”
陈志宇冷着脸摆手,“不痛。”
护士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姐姐,给陈志宇测了血压,“血压没问题,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做一下全面检查。”
陈志宇对自身状况了如指掌,导致流鼻血的原因,他自己清楚得很。
他淡淡地看了夏青树一眼,冷静对护士道,“不用检查,我没问题。”
护士走后,陈志宇想了想,解释道,“应该是上火,最近汤喝多了。”
“哦哦。”夏青树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夏老二熬了汤送来,陈妈妈也熬了汤送来,志宇哥喝得还不少。
他点点头,又问,“志宇哥,你的背还要擦药吗?”
陈志宇深吸一口气,愣怔片刻,有些无奈道,“不擦了。”
再擦,就不是流鼻血那么简单了。
最近怎么回事,那稳如定海神针的定力,一而再再而三地下降?
......
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两人。
夏青树又想到了孩子的事。
志宇哥是孩子的爸爸,还是应该问一下爸爸的意见。
“漧玺......啊,不对,志宇哥。”夏青树端了杯水放到床头柜上面,小心谨慎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你想要孩子吗?”
陈志宇淡淡一笑,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小朋友一整天失魂落魄的原因。
自己的美色有一部分影响,但最重要的还是今天他妈来催生的事。
虽然男人也能生子,但那毕竟是少部分,而且还需要非常严苛的条件。
他妈口中天天念叨“传宗接代”这件事,让小朋友对他的爱背上了很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