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为万物之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生万物,上善若水......”夏青树摇头晃脑地背诗,一通分析猛如虎,
“水这个字虽然只有三笔画,蕴含的意义却包罗万象。”
“水都能生万物了,我觉得叫‘水洗哥’,儿子那不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阿姨,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阿姨,你说话啊......”
夏青树说话慢慢悠悠的,咬字又软,细声细气的,完全与“咄咄逼人”、“阴阳怪气”几个字无关。
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诚挚,真心实意为了陈妈妈着想,可爱又认真。
但就是这一通“水洗哥”的理论,刺激得陈妈妈几乎失语。
陈妈妈:“......”
找不到生气的突破口。
更气。
夏青树看起来笨笨的,说话东拉西扯,像是在胡诌,但是他的态度很好,表情诚恳,最邪门的是,他的话细品下来,能在混乱的逻辑里找到一丝道理。
细细咀嚼一番,“水洗”好像是要比“干洗”好很多的样子......
就让人很窒息。
陈志宇本来躺在床上和李秘书视频通话,听到夏青树正儿八经地和他妈商量,最后给他改了个“水洗哥”的名字,他不觉得冒犯,反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妈终日打雁,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
李秘书正在电脑另一边向老板汇报严肃的事,隐约听到夏青树的声音,然后就看到老板笑了。
老板脸上的笑容,比上次他汇报公司市值翻了两倍还灿烂。
最后老板笑得绷不住,将手机反扣到桌上。
李秘书大受震撼。
此时此刻,李秘书觉得自己好像总裁文里的管家,他特别想对夏青树说一句,
“夏少爷,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老板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陈志宇没有察觉到李秘书的异样,将视频通话关了,转头说道,“妈,你肯定是被骗了。”
陈妈妈大声争辩:“怎么可能?这个大师非常出名,他不收报酬,只渡有缘人的,我等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把他请来。”
陈志宇冷声质问,“不收报酬?”
陈妈妈小声说道,“......就是捐了一点点香火钱......”
陈志宇嗤笑一声。
说是“一点点”,肯定不会少。他妈这两年,在这件事上没少折腾。
陈妈妈说着,双眼在夏青树身上溜了一圈,神神叨叨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大师挺灵验的,儿子的事十拿九稳。”
夏青树身体往旁边侧着,坤了下衣服下摆,遮住肚子,弱弱地问道,“阿姨,那我还是叫干洗哥吗?”
“你先叫着,我待会儿去问问。”陈妈妈在他身上瞄了一眼,气鼓鼓地说道,“分开看每个字都还行,怎么合起来那么怪。”
夏青树觉得有点奇怪,陈妈妈今天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偶尔往他身上某个部位看上一两眼,又飞快转移。
“志...漧玺,妈今天熬了老火汤,你喝一点。”陈妈妈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桶,拿出碗洗干净倒上,放了一碗在陈志宇面前。
她倒了两碗汤,一碗给了陈志宇,一碗放到夏青树面前,“夏同学,你照顾漧玺辛苦了,也喝一碗。”
夏青树看了汤碗一眼,没有伸手。
“夏同学,虽然装汤的碗是元青花,一套好几百万,但这样的瓷器我们家多得是,你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端着喝就是。”
夏青树:“......”
陈妈妈昨天看他的眼神还充满了敌意,今天的眼神却很奇怪。
眼神里的敌意少了一半,多了些探究、猜疑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之喜悦。
怎么看这老娘们儿都像没安好心的样子。
夏青树接过价值好几百万的元青花瓷碗,捏着小勺搅了下奶白的汤汁。
“那小勺子单独的价值也要上万的哦。”陈妈妈指着夏青树手里的瓷勺说道,“这款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全国只剩三套,一套在我们家,剩下的两套陈列在博物馆,有钱也买不到的哟。”
夏青树:“......”
可恶,又被她凡到了!
他在心中默念,人家是资本家,有炫耀的实力。
听听资本家吹牛,也算是小刀揦屁股,开了眼了。
夏青树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汤。
不知道是因为元青花加持,还是纯粹因为资本家选用了高端食材,这汤闻起来特别醇香,雪白的汤汁上漂浮着两颗泡胀的枸杞,色泽饱满。
入口之后,淡淡的鸡味儿在唇齿间荡漾开来,刺激着整个味蕾,回味绵长,香而不腻。
好喝。
夏青树捏着好几万的小勺,将汤喝完了。
喝汤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升腾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他要是生了儿子,陈妈妈炫耀的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四合院公司别墅,今后不都是他儿子的吗?
只要他把孩子生下来......
志宇哥原本的命运就是没有小孩......
唉,打住打住!!
想什么呢,喝汤喝醉了?
端着元青花心态就飘了?
这是一个只见过女人生孩子的穿书者该有的想法吗?!
陈妈妈见他喝完,从他手中将碗夺过,又给他满上一碗,“小伙子怎么那么瘦,像从非洲逃难回来似的,身上都没几两肉,多喝几碗汤吧。”
夏青树接过汤,一口气喝了。
陈志宇的汤喝完了,空碗放在床头柜上,陈妈妈看都没看,就盯着夏青树喝汤。
一连给夏青树盛了五碗,才心满意足地将元青花收起来。
“我去找大师问问名字的事。”陈妈妈说完,收起汤碗和保温桶,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妈妈走后,夏青树反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觉得和陈志宇单独待在一起,有点尴尬。
他缩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翻着,一点也没有昨晚那样积极报恩的劲。
夏青树想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何琛来了。何琛抱着一束花,推门而入。
“志宇哥,你好点没有?”他进来后,快速扫了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夏青树,伸手拉伸衣服下摆的褶皱。
他和陈志宇打了招呼之后,状似无意地挪到沙发边上。
夏青树正在发呆,忽然被一束花怼到面前,他没多想,很自然地接了过来。
夏青树低头一看,是一大捧红玫瑰。
陈家的亲朋探病喜欢送花,房间的角落放了很多花束,以百合、康乃馨、剑兰居多,这一大束红玫瑰在一丛颜色寡淡的花束中,显得特别醒目。
红色的玫瑰,用黑色的包装纸包着,手柄处还系了一根红色的丝带。
不像是送给病人的,怎么看怎么像送给爱人的东西。
夏青树看了一眼何琛,发现对方的表情不太自然。
难道他触发了该文的隐藏骨科剧情?
骨科在棠市文是一种非常寻常的设定,而且现在早就偏离了剧情。
哎呀呀呀............
夏青树看向何琛和陈志宇的目光,渐渐蒙上了一层粉红色的滤镜。
玫瑰花很新鲜,艳红的花瓣上面还挂着露珠,夏青树忍不住凑近闻了一下。
淡淡的玫瑰味儿,挺香的。
像极了爱情。
夏青树将头从玫瑰花束里□□,抬眼就看到何琛拂起额前的刘海,对着他撩眼皮。
他撩眼皮的技术不是很熟练,在夏青树看来,就好像眼部受了刺激,在抽搐。
夏青树:这货的眼睛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他捧着玫瑰,径直走到陈志宇病床边,把花放到病床边的床头柜上,小声说道,“漧玺哥,何琛送给你的玫瑰花。”
陈志宇捏住一朵玫瑰,将花瓣攢在手里,缓缓揉碎。
他坐在病床上,却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阿琛,探望病人不能送玫瑰,这是基本常识。”
何琛和陈志宇虽然是表亲,平时接触却不多,陈志宇一直是他们同龄人中的楷模,一直是妈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他从小看着陈志宇被大人夸奖,曾经的他一度认为,这个只比他大六岁的表哥是孙悟空下凡,无所不能。
他对陈志宇有一种特殊的敬畏,总觉得他和他们这些同龄人不太一样。
何琛捏着手指,小声辩解,“哥,花店只剩这一束花了,我看挺不错,就买了。”
看着校霸何琛在陈志宇面前乖顺地像个鹌鹑似的认真解释,夏青树内心大呼哇塞。
他这是猜对了!?
夏青树站在一旁,嘴角挂着蜜汁微笑。
他从小循规蹈矩,课余时间不是上培训班就是练琴学习表演,几乎没有看过几本超出道德约束的影视作品和课外读物。
现在亲身遇到,激动得有点想搓小手。
“既然知道买错了,就扔出去吧。”手中的花瓣已经被他揉碎,红色的汁液沾满了手指,陈志宇轻轻一抛,将花瓣撒落在地。
从何琛进门的时候,陈志宇就发现了,何琛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地追着夏青树。
玫瑰也是直接放到夏青树的怀里,愣头青小子什么想法,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的语气有些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夏青树闭着眼,摇了摇头,何琛这是被拒绝了。
骨科剧情终究还是BE了。
何琛见玫瑰花被摧残,有些不忍,他抬眼看了看陈志宇,将花束慢慢拿回来,“哥,这么好的花,扔了可惜了,夏青树,你觉得呢?”
夏青树忽然被cue,有点没回过神来,茫然点了点头,“是挺可惜的。”
话音一落,何琛就将玫瑰花束塞进了他怀里。
“送,送你了。”
夏青树有些迷茫,抱着花,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
陈志宇看了一眼还沾着露水,娇艳欲滴的玫瑰,脸上像是融了层冰,
“青树,我对玫瑰过敏。”
夏青树回过神来,“哦,那我拿走?”
他怜惜地看了何琛一眼,抱起那捧没有送出的玫瑰。
放到过道不是很好,当着何琛的面扔垃圾桶不太礼貌,他想了想,干脆放到自己的那间客房。
何琛皱着鼻子,跟在夏青树身后:“这个房间......”
夏青树:“这个房间是我睡的。”
何琛眉头舒展,“我觉得放这个房间很好。”
“青树,拿到护士站吧,我受不了。”陈志宇说完,真情实感地打了个喷嚏。
“那我放到护士站吧,送给护士小姐姐也挺好的。”
护士站放了好多花,都是病人送的。而且房间地上堆的花够多了,少一束也没关系。
夏青树抱着花,打开门准备去护士站。
门打开,夏青树脚还没来得及踏出去,何琛一把把玫瑰抢回来,抱在怀里,然后神色莫测地看向陈志宇。
陈志宇冷淡地说道,“阿琛,知道错了就要改正。”
何琛捏了捏拳头,将花抱得更紧了些,“听姨妈说哥要开干洗店,这束花用来庆贺哥开店也是可以的。”
“没有干洗店,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姨妈明明在群里说的,就是干洗。”
两人看起来很平常普通的交流,陈志宇语气强势,何琛气势稍弱却坚持不肯扔花。
夏青树却觉得他们之间的空气中好似弥漫了一道无形的刀光剑影,其中还夹杂了一丝火药味。
虽然口气很正常,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
一点也不像正常的表兄弟。
更不像骨科。
夏青树也搞不懂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兄弟情了,出声打断道:“不是干洗店,是志宇哥改名了,让叫漧玺哥。不是那个干洗,你过来,我写给你看。”
夏青树在手机上打上“漧玺”二字,递到何琛面前。
何琛恍然大悟般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喊了声“漧玺”哥。
“漧玺哥,那我祝你早生贵子了。”何琛道,“既然哥不喜欢这花,我就送给喜欢的人吧。”
何琛转手把花再次放进夏青树怀里,“你拿好了,夏青树。”
夏青树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一束玫瑰,并且还是送给别人不要的二手货。
他也不是很想要。
夏青树抱着花,有些为难。
陈志宇并不是很急。
夏青树看起来就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而且夏青树那么爱他,怎么可能收何琛的玫瑰。
不过这个小傻子看起来呆呆的,不懂拒绝,他很乐意帮他一把:“青树,不要可以拒绝。”
果然,夏青树利落地把玫瑰还回去,小声拒绝,“我不要。”
陈志宇嘴角勾起一道清浅的幅度,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何琛抱着花很生气,哀怨地盯着夏青树,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
夏青树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刺目,正好有护士让过去拿药,夏青树跟着护士小姐溜溜儿跑了。
夏青树出门之后,何琛坐到沙发上,闷头玩手机。
陈志宇坐在病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办公,两人看起来井水不犯河水。
过了一会儿,何琛有电话,电话那边在催他过去,他有点烦,把电话压了。
“怎么还不走?”陈志宇被电话声音吸引,抬起头,有种工作被打扰的不快。
“哥,”何琛关掉手机,飞快看了陈志宇一眼。
他不敢和陈志宇对视,和他对视有种压迫感,“哥,听说是你救了夏青树,你为什么要救他啊?”
陈志宇淡淡地说道,“我看起来是见死不救的人吗?”
何琛大喇喇坐到沙发上,分开双腿,单手托腮,问道,“不是,我就是好奇,怎么那么巧救了人,而且救人的时候,你还把自己弄伤了?”
陈志宇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何琛撇撇嘴,有点烦躁地抓抓头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你和夏青树关系很好?”
“一般,我们一个寝室的。”他深吸一口气,仰躺在沙发上,看着陈志宇的眼睛,“哥,以前没见你对人这么特别。”
何琛平时打扮很潮男,衣服穿大一码,有些嘻哈味。今天他穿了一件带领的Polo衫,还穿了双皮鞋,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有些正式,和他平时风格不一样。
再想到那束玫瑰,陈志宇问道,“你喜欢夏青树?”
他和何琛关系只能算一般,但他也知道,何琛另外有喜欢的人,是他学校里的一个学长。
何琛喜欢了对方好几年,挺痴情的,家里面的大人都知道,没支持,也没反对。
他只是试探性一问,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何琛对一束玫瑰的归属那么坚持。
而且他看夏青树的那种眼神,就算是瞎子都知道有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何琛像只炸毛的猫,大声撇清,“他那么傻乎乎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陈志宇疑惑:“那你在我这里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何琛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久,他才坤着脖子说道:“我纯粹是为夏青树鸣不平!”
“哥,你是要生儿子,注定和青树没有结果的。”何琛说道,“青树有些笨,反应慢半拍,但是心思赤诚,我就是看他可怜,想帮帮他。”
“你可真是好心。”陈志宇冷笑道:“谁他妈告诉你我必须要生儿子了?!”
“不生就不生呗,这么凶干什么。”何琛小声嘀咕完,鼓起勇气说道,“哥,你纵容夏青树在你身边,那你又是个什么想法,你喜欢他吗?”
陈志宇沉默了。
从来都是别人对他动心,他自巍然不动。
他一直都坚定地认为夏青树喜欢他,他还从来没有思考“要不要喜欢夏青树”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他经常和夏青树待在一起,和夏青树相处很舒心。
甚至有时候,还会期待他的到来。
陈志宇沉默太久,何琛自认为得到了他的答案,“哥,既然你不喜欢,请你放过他。”
夏青树走到门口,听见两人谈论他的感情问题。
正好听到这两人都否认对他的喜欢,他也不奇怪,毕竟这两人刚开始非常厌恶他,现在情况有所好转,夏青树还是能感受到两人骨子里的傲慢。
陈志宇是那种与生俱来,身居高位的傲慢,何琛的傲慢是家庭的优越和中二的年龄的综合,与陈志宇的傲慢略有不同。
这两人,天生追求者众多,是绝对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的。
不过让他纳闷的是,这两人都不喜欢他,怎么会在意他喜欢谁啊?
难道在这里,舔狗是稀缺产品,大家都争相拥有?
奇奇怪怪。
夏青树靠近门边,继续听墙角。
何琛说完之后,直视陈志宇。
陈志宇反问,“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何琛撇撇嘴,往上吹起额前的刘海,有种豁出去的决绝:“我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能不能远离他?”
“他喜欢我,他主动来到我身边,我并没有左右他想法的能力。这句话,你应该对他说。”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夏青树喜欢他,他不能控制。
虽然底气十足,但听到何琛的话,陈志宇有些烦。
他可是面对上百亿资金谈判都面不改色内心如无风的湖面般平静的男人,听到何琛无理的要求,竟然会心绪起伏。
陈志宇维持着一贯的冷淡作风,神情冷漠地回道,“还有,他喜欢谁,与你无关。”
紧接着“哐当”一声,病房里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
夏青树惊讶了两秒钟。
这两个优质男人要为他这个“舔狗”打起来了?!
理由也很奇葩,两人都不喜欢他,却在意他的喜欢。
夏青树抓抓脑袋,有些疑惑,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志宇虽然看起来挺高大魁梧的,但是腿受伤了,夏青树担心他吃亏,赶紧开门进入。
两人倒是没有打架,何琛背对着陈志宇在看窗外风景,陈志宇躺在病床上在看平板,屋中央有一个被砸烂的杯子。
夏青树看了两人一眼,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不是很想交流的样子,他拿起扫帚,将破碎的杯子扫了。
扫完碎玻璃,夏青树才发现何琛的眼眶红红的。
何琛独自站立了很久,气呼呼地抓起桌上的苹果,冲进厕所。
将苹果洗干净之后,他拿起水果刀,坐在沙发上削皮。
何琛削皮非常不熟练,而且他不盯着苹果,却直愣愣地盯着陈志宇,下手很重。
有几次,夏青树都担心他把自己的手指给剁了。
在何琛的眉来眼去刀法下,苹果皮被削了,果肉也没剩下多少。
削好后,何琛强行将削苹果塞到夏青树手里,“吃苹果。”
陈志宇躺在病床上,一抬手在床头柜上的枇杷篮子里抓了一颗,用消毒湿纸巾擦拭干净,然后剥皮,剥完递给夏青树,“吃枇杷。”
他们两个的眼神很炙热,像105度的火烧棍儿,浇点水上去会吱哇冒烟那种,非常硬核。
感觉他吃了谁手里的水果就会喜欢谁一样。
你们俩是小学生吗?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