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之事也是在贾理的弹压下没有出现别的风波,贾珍和贾蓉两父子无一不是贪婪之辈,这次两人也去亲自盯着。
西府老太太派人过来叫人,不过被贾珍顶了回去,难得的硬气了一回,说什么管教自家的奴才用不着西府插手,赖家被抄的也仅仅是赖升一家,赖嬷嬷的家倒是没有事,西府那边也就不了了之了。
最后贾芸带了二十万两回来,贾珍跟着回来的时候眼神也是变了,不过脸上更多是喜意,毕竟他也得了不少。
贾芸最后得了二千两,看的贾蓉极为眼馋,不过到底是贾理吩咐的,贾蓉和贾珍也没敢伸手。
“父亲,你看这”
贾蓉搓了搓手,看着贾珍和他一起抄回来的银子。
贾珍抽出两张银票,扔了过去,看着还在眼红的贾蓉,啐道:“老子还不够呢,再多也没了,现在是你老婆当家,不够自己跟你老婆讨去!”
贾蓉见了贾珍如同贾珍见了贾理一般,听到话后也不敢反驳,就灰溜溜的走了,看着远去的贾蓉,贾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失望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儿媳,如今只要贾理在一天,自己就完全没戏了。
想起在回来的路上,碰上的那些卷了席子的马车,还有尤氏的神色,黛玉将手里手帕攥了又攥,有些事情她也猜到了。
“姑娘,也不知道东府出了什么事儿,最后竟然是死了几十号人,听珠儿姑娘说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死的!”
黛玉看着懵懂的紫鹃也不接话,暗自说道:“傻丫头,那些人真要是中毒死的,那就好了,可惜他们也不清楚到底是范在了什么人手里,那个连皇子王孙都敢杀的杀才,怎么可能对奴才手下留情呢!”
不过想起他一开始说的那两句诗,心里又微微一动,“人生若只如初见”当真是好美,好美。
时过境迁,时光又匆匆过了两日,贾芸又被贾理吩咐带着一大号子人去查庄子去了,有些事情不做,他念头不通达,贾芸到底是个实干家,没有辜负贾理的期望,顺利的完成了这项任务,临冬之际带着丰厚的年货回来了。
贾芸也正式被贾理任命为督察庄子的管家了,瞧着远比往年丰厚几倍的年货,贾珍也乖乖的闭上了嘴,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进了公中的,换句话来说那是进了他自己的腰包的,就没有反对这件事。
如今两府正是盛极而衰之际,这个年过的倒是热闹极了,不过叠翠院却是另类中的另类,家里的下人们惧怕,主子们也望着贾理发怵,除了几个丫鬟竟没人再来了,院子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但此时却显得有些孤寂。
“终于是破境了,没想到居然整整来迟了一年之久。”
贾理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出一声感慨,望着天上的弯月,他若有所思,朝玄真观方向拜了拜。
西府内,荣禧堂围了一大家子的人,外堂是男丁,内堂是女眷,一起在喝酒高乐!
黛玉打量了一圈,发现东府那边贾珍父子,加上尤氏,秦氏都来了,惜春也在,唯独不见那位理哥,于是趁着贾母不注意,来到惜春身边。
“好妹妹,你哥哥呢!怎么没见他来呢!”
惜春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贾母面前的红人居然会记住一个只见了一次的哥哥。
不过她并不希望黛玉惦记自己的哥哥,于是便说道:“林姐姐,怎么没来,他不就在外面喝酒吗?”
黛玉一愣,她没想到惜春会这样说,她应是知道自己说的不是贾珍,不过她却不是那样好糊弄的,心思一转,她在惜春耳边悄悄地说道:“好妹妹,你肯定是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人,难道你不怕你哥哥今天孤独吗,要不一会儿咱们去给你哥哥拜个年去!”
惜春听完黛玉的话,再看向她的眼神明显带上了防备,轻声说道:“哥哥身份不够,没有那么大的福分,来不得西府这边,再说了林姐姐今天晚上怕是没空把!老祖宗可少不了你这心头肉。”
看着惜春防备的神情,黛玉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我哪里是心头肉,外祖母的心头肉只一个,喏,不就在那呆着嘛!”
惜春看向被贾母搂在怀里的贾宝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再瞧黛玉此时表情,竟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一般,到底是小孩子,玩闹了一会儿,也不在冷言相向。
“那好吧!一会子休了宴,咱们一块去吧!”
这场晚宴一直持续到月上柳梢头,惜春拜别了贾母并着早已请好“病假”的黛玉来到了叠翠院。
她们几人推门而入,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昏暗的院落里不见一丝亮光,只有里屋才有一丝灯光,惜春撅了撅嘴,说道:“秋椒呢,那个小蹄子准又去玩去了,又剩哥哥一人在家了!”
黛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惜春说道:“理兄弟倒是个和善的,对小丫头都这般的好。”
惜春呵呵笑了两声,并不说话。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再晚半刻钟我就要睡觉喽!”
听到贾理的声音,惜春也不注意淑女范了,蹦蹦跳跳了就跑了过去,一下子跳到了贾理的怀里,小脑袋在贾理怀里拱了拱。
“见过理哥哥!哥哥,新年好!”
贾理拍了拍惜春的小脑袋,宠溺地说道:“还不快下来,这还有客人呢!”
惜春这才从贾理怀里出来,贾理站起身来,看着眼前之人,说道:“见过林姑娘,新年快乐!”
“哥哥,口渴了,我要喝水!”
惜春歪了歪小脑袋,眼珠一转,做出一个狡黠的表情,脆生生地说道。
贾理一乐,猜到了惜春的意思,于是拿出自己的葫芦,还若有其事地摇了摇,从茶几上拿出两个杯子,倒了满满两杯。
“既然来到我这给我拜年,倒是不能不招呼你们了,两杯茶水,以表敬意!”
惜春似乎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快步来到桌旁,拿起一杯就喝了起来,看着还在原地不动地黛玉,悄声说道:“林姐姐,这可是好东西,非过年过节的,哥哥肯定不会拿出来!要是你不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黛玉俏脸一红,那东西可是从贾理的葫芦里倒出来的,也忒不讲究了,不过看着惜春的神情,想起前世这位的不凡,她猜测这应该是好东西。
于是她对贾理福了一礼,说道:“多谢哥哥赐茶,小妹在此祝哥哥新春快乐!”
听的贾理也是一乐,摇了摇头说道:“不值当什么!”
说完去摇椅上悠哉去了,黛玉来到桌前,拿起茶杯,茶水整个成青绿色,带着淡淡的清香,看着意犹未尽的惜春,黛玉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茶水入体,她顿时只觉得身体通泰,胸口一下子轻快了许多,连自娘胎带来的恶疾似乎都好了一般,似是沉疴尽去,枯木逢春,浑身暖暖的,舒服极了。
看着林黛玉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几分迷醉,惜春凑了过来,娇声道:“怎么样,是不是喝不惯,好姐姐,那就赏我一口吧!”
看着小惜春的模样,黛玉扑哧一笑,“没了,再说你是不是求错人了,哥哥还在这儿呢!”
“胡说,我分明看到你杯里还有!”
小惜春一脸你骗人的模样,黛玉趁她一个不注意,一仰头,杯子一下子就干干净净的了,小脸透出一丝迷人的红润。
“现在呢!”
惜春眼珠一转,调笑道:“林姐姐,羞羞羞,还哥哥,那是我的哥哥,你应该叫称呼兄弟,好不害臊!”
惜春的话倒是让黛玉闹了个脸红,方才她一不注意,便随了惜春的叫法,这下子倒是不好去反驳了,惜春的叫法是没错的,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早了一些。
不过到底是两世为人,黛玉忍着羞臊继续说道:“就叫哥哥,难道叫哥哥有错不成!”
这下子倒让惜春无话可说了,叫哥哥按理说也没错啊,只不过是在比较亲近的人之间,如今黛玉自来熟,倒让她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