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丞相李斯突然拜访,这多少是让齐王府上下有些忙碌,就生怕没有款待好这位世人眼中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权臣。
就现如今而言,论政治地位,可能他要比嬴渊高些。
但是整体来看,这个世界上,除了嬴政之外,没有人会比嬴渊的身份要高。
李斯端坐在正堂,见到田蓁身着华服走来,立即起身作揖,“臣拜见王后。”
他算是给足了齐王府面子。
毕竟,这里是齐郡,而并非是咸阳城。
“相邦大人何须客套?”
田蓁坐在主位。
嬴庆坐在扶苏身旁。
而李斯便坐在二人对面。
赵高站在扶苏身后。
“王后,冒昧前来,实属叨扰了。”
李斯再次作揖。
田蓁皱眉道:“相邦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有空来到齐郡?现在我们这齐郡还真是热闹,前脚扶苏公子刚到,后脚相邦大人便至。
是不是我们齐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皇帝陛下特意让相邦前来与我们说明情况?”
闻声,众人皆是有些惊讶。
尤其是嬴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居然什么都敢说,也不怕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地方。
但是转念一想,他便有些释然了。
在场所有人说那些话都不合适,唯独从自己母后的嘴里说出来了,却显得恰当无比。
越是了解政治,嬴庆便越感觉,有时候某个人随意一说,背后都有着深意需要自己揣摩。
他不喜欢那种感觉,所以他与咸阳的那些政客,从来都是交际不深。
“王后言重,其实在下此番前来,主要是想到小圣贤庄走一走,毕竟,那里曾是在下读书学习的地方,算起来,在下还要称呼王后您一声师姐。”
李斯莞尔笑道。
虽然他要比田蓁年长,但是后者在小圣贤庄当中的辈分极高,乃是伏念、韩非等人的大师姐。
这件事情,在齐王府并不是什么秘密。
嬴庆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从李斯的嘴里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震撼。
或许此前咸阳一会,对方特意提醒自己,是看在自己母后的面子上?
想到这里,他微微摇了摇头,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田蓁的面子再大,也不可能比得过嬴渊。
“相邦大人,您还是少套近乎了,要是当初念着点同门之谊,或许韩非子就不会死了。”
田蓁反正是什么都敢说。
可李斯不一定什么都敢回答,“这件事情,有着太多的干预,现如今,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了,王后还是少提为好。”
嬴庆心中惊讶。
看来韩非的事情,自己母后也是知道一些的。
田蓁轻笑道:“没想到堂堂的相邦大人,也有害怕的地方?”
“只因心存敬畏。”李斯起身作揖。
田蓁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而后开口道:“这么说来,你此番到齐郡,其实是为了自己而来,并不是身上负有皇命?”
李斯点了点头,直言道:“起初是在下想来,后来经过陛下允诺,在下才得以暂时放下那些政务,抽身来到临淄,想着不日在小圣贤庄内走一走,然后便离开齐郡。
毕竟,咸阳那里,还有着很多政务要等着在下前去处理。”
田蓁微笑道:“既然如此,最近在齐郡的这几日,便就住在齐王府中吧。”
李斯道:“多谢王后好意。”
这种事情,他是拒绝不了的。
李斯与田蓁会面之后,嬴庆便带着他前往清雅小筑了。
路途中。
二人乘坐同一辆马车。
李斯向嬴庆笑道:“没想到这么快便就与公子再次相见了。”
后者点头道:“丞相风采依旧。”
前者豁然开口大笑,“听到别人夸赞本相,只觉是阿谀奉承,但是唯独听到公子所言,本相心中属实高兴。”
嬴庆说道:“其实有很多人都是在由衷夸赞丞相,只是你不太相信罢了,毕竟,你这位千古第一相,可不是浪得虚名。”
闻声,李斯摇头笑道:“什么千古一相?比之前人差远了,别的不说,就说一代权相吕不韦,要是没有他从政多年,打下厚实基础,哪有今日的一统天下?”
“可惜一朝失足成千古恨,他千不该万不该做的事情,便是行谋逆之举。”嬴庆淡淡说道。
李斯抚须道:“其实关于吕不韦谋反这个事情,陛下一直没有给出一个定论,只是百家中人,已将此人定义为谋逆。
用王爷的话来讲,此人功在家国、罪在己身。他的谋反,是一件坏事,可也是一件好事,公子今后要是对吕不韦的事情感兴趣,可以多问问王爷。
毕竟,现在能将吕不韦之事毫无忌讳的说出口的人,也就只有王爷的,剩下的,要么是不了解当年真相胡乱猜测,要么是老眼昏花、行将朽木之人,不愿多说什么。”
嬴庆点了点头,他明白,即使自己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个什么好结果。
到了清雅小筑,嬴渊让嬴庆站在外边候着。
他亲自与李斯会面,此间庭院中,就只有他们二人。
“王爷,臣这待遇可不小啊,让公子亲自在院外守着,臣可真是受宠若惊。”
李斯卑恭卑敬的笑道,语罢,便亲自为嬴渊倒了一杯茶水。
他拄着拐杖,坐在一颗大树下,看着眼前的山水风光,略有感慨道:“你我相识,少说也得快二十年了吧?”
李斯点头附和道:“是啊,岁月匆匆,转眼之间,我已老了,而王爷的身体,似乎也没有以前硬朗了。”
今日,他们是以朋友的角度在谈话。
所以,李斯少了些许忌讳。
嬴渊笑道:“最近咸阳的政局可稳?”
“只要齐郡不出乱子,咸阳永远也乱不了。”李斯陪笑道。
这番话,有两个意思。
第一,嬴渊不会做出像是吕不韦那种事情,否则,齐郡一旦乱了,整个天下都会大乱。
第二,对帝国有所仇视的百家势力中最为强大的农家就在齐郡附近,要是齐王府有心整顿收拾,那么,农家就不会成气候,帝国便不会乱,咸阳作为政治中心,就更加不会乱。
“话是这样说不假,但是有些事情,你这个做丞相的,还是需要尽心尽力。”
顿了顿,嬴渊话锋一转,令李斯感到些许惊讶,“听闻最近你与赵高走得挺近,是想联合彼此的力量扶持胡亥吧?这个孩子虽然不错,可是玩性太大,不适合做一国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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