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刮骨疗毒

漆黑的夜色中,刺鼻味道的血腥气息持续弥漫着。

高郡城外一望无垠的平阳之上,正爆发着一场残酷的白刃战。

敌我双方的将士基本都已杀红了眼。

嬴渊率领的两万甲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耗着,可能今夜过后,至少要有一大半的将士战死于此地。

“杀!”

喊打喊杀振聋发聩。

嬴渊牢牢握紧手中的方天游龙戟,每次挥动一下,都会有一到两名韩军士卒的身躯重重倒下,再也未起。

白亦非距离他越来越近。

“今日让你插翅难逃!”

他似乎是在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将嬴渊留在这里。

‘砰’

二人交战在一起。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白亦非便是差点从马背上跌落。

乱军中一旦从马背上摔倒,即使是他武功盖世,也会受很严重的伤势。

“不愧是你,天生神力!”

纵然一击不成,但白亦非心中的浓郁战意,也提升了上来。

“聒噪!”

嬴渊神情严肃,挥动大戟,迎面向他拍去。

白亦非眉头紧锁,运足气力,双剑交叉挡在身前。

‘轰!’

这一击,让他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麾下战马,也因不堪重负,前肢跪地,口吐白沫,渐渐失去知觉。

“他居然这么强?”

白亦非落在地面,单膝跪地,双剑插在地面,气喘吁吁。

终究他还是托大了。

他没有想到,嬴渊的强大,简直就超出想象。

可是渐渐地,异象再起。

从他身周开始,一股彻骨的寒意正在弥漫。

将四周都变成冰雕的一般。

不少将士,触碰到那种寒意之后,直接就被冰封上了,然后失去生机。

这种攻击方式,不分敌我,只要是被他身上所释放的寒意牵制住了,就很难活命。

见状,嬴渊无所畏惧。

当那种寒意笼罩在他身上的时候,只是令他稍微打了一个激灵,仅此而已。

“这便是他的能力吗?”

他还看到,被冰冻的地面,逐渐有冰柱产生,矗立在地面,而且以极其恐怖的增长方式,向嬴渊袭来。

“不过如此!”

他大吼一声。

大戟插在地面,气血上涌翻滚,充斥在四周。

‘轰!’

那些冰柱,全部被他身上的无敌气血消融了。

如同一圈圈涟漪一般,持续向外扩散着。

直至波及到白亦非,令他身形直接倒飞了出去,约有十余步,才勉强在站在地面稳住身形。

而那些所谓的寒意,也在这时消失不见。

白亦非不敢与他硬碰硬,但是好在自己的兵力要远胜于他们。

所以,他向嬴渊玩起了人海战术。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不断向他涌去,似乎是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嬴渊本想趁机解决白亦非,但至此已是无暇他顾,只得奋力杀敌。

“拿弓来!”

白亦非向身边一名士卒吩咐一声。

随后,弓箭在手。

箭头被他放上毒药,正瞄准着嬴渊的身形。

这个时候,他正在被眼前的那些虾兵蟹将死死缠住,根本无法注意白亦非的动作。

只听‘咻’得,嬴渊臂膀中箭。

这个时候,赵聪杀了进来,护在他的身前。

“侯爷,您...”

他话还未说完,便有韩军将士杀向了他。

嬴渊咬了咬牙,死死瞪向白亦非的位置,怒骂道:“暗箭伤人,卑鄙!”

言语间,竟是直接将毒箭拔了出来。

然后向赵聪说道:“本侯为你等开路!杀出去!”

嬴渊静气凝神,仅仅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将气势攀登至顶峰,随后,向着不远处的一道山峰中杀去。

在他的无双蛮力之下,当真是硬生生厮杀出一条路来。

这个时候,有韩国将领问向白亦非,“侯爷,是否要乘胜追击?”

闻声,后者摆了摆手,笑道:“龙搁浅滩,在劫难逃,命令全军,穷寇莫追,在他们上山之后,只需将这座山团团围住即可。”

“诺!”

那将领退下之后,便将他的命令颁布下去。

“嬴渊啊嬴渊,你活不了了,那个毒药,除了陆地神仙之外,无人可以幸免!”

白亦非的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秦军开始上山,嬴渊翻身下马,突然精神一阵恍惚,差点跌落在地面。

幸好他依靠手中的大戟稳住了身形。

赵聪见到这一幕之后,心中吓了一跳,连忙搀扶住他。

嬴渊正色道:“扶我上山。”

此刻,他的嘴唇都开始发暗发紫。

伤口流出的鲜血,黑里透红。

五脏六腑都如火烧一般。

按理来说,以他现在的功力,早就已经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可是没有想到,一招不慎,还是令自己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白亦非慢悠悠来到大山外围,用足了内劲,气壮山河道:“怎么?战无不胜的秦国冠军侯,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闻声,嬴渊咬牙切齿。

赵聪刚想回首骂他两句,却被嬴渊制止了,“上山,别转身,无需理会他。”

他说话的声音很重。

赵聪听了一愣。

进而继续搀扶嬴渊上山顶走去。

山下的白亦非见到嬴渊并未转身,心中也有些拿捏不准,他到底中毒了没有。

可是那一箭,明明射向他了才对。

到了山顶,嬴渊看到一块巨石,坐在上面歇息。

过了片刻,突然吐出一口淤血。

见状,赵聪大吃一惊,“侯...”

话还未说出口,嬴渊便死死拽住他的手腕,沉声道:“莫要声张,去将军医叫来。”

赵聪点了点头。

在军中医师过来的路上,嬴渊已将上半身的甲胄卸下。

“侯爷...您这是中毒了,毒性很强,已钻入骨髓,此刻,你肺腑当中的气血,是否在翻滚不停,无法平稳下来?”

医师来到他身旁,看了一眼伤口之后,便已经大致推断出他的病情。

赵聪深深皱着眉头,“您可知道,侯爷所中的乃是什么毒?”

他用一张白布,擦拭了嬴渊伤口处的一点儿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过了片刻,摇头道:“老夫无能,这种毒性至强的毒药,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眼下,有什么办法?”

嬴渊目视着他,轻声开口。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状态非常不好,似乎时刻都能倒地不起。

“眼下,只有一个法子了,不知道侯爷能不能受得了...”医师欲言又止。

嬴渊笑了笑,毫不畏惧道:“本侯纵横戎马十余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你且说说看。”

“毒入骨髓,眼下只有将这骨上之毒,全部用小刀刮掉,再以药物敷之,半月内,当可见成效。”

医师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有些忐忑。

刮骨疗毒,闻所未闻,他也不确定是否能有足够把握完成此事。

但是若不及时医治,等待嬴渊的,只怕就只有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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