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太守府。
“大人,十万火急,诸葛亮引五万大军,直奔徐州而来!”
“什么?”如此消息让陶谦一下蒙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拉着赵昱问道,“我和诸葛亮无怨无仇,他为何领兵来我徐州?”
赵昱面色忧虑的说道,“大人,据洛都那边传来的消息,黄巾残部逃到了徐州,卫安上表朝廷请求出兵剿匪,朝廷已经准了,诸葛亮此行是奉皇命剿匪而来!”
陶谦听了却长长松了口气,重新回复了镇定,“他要剿匪,就让他去剿好了,也省了我们的事,这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说完就准备转身回房。
赵昱赶紧一把拉住陶谦的袖子,“大人,卫安乃虎狼之徒,若让诸葛亮领兵入境,哪里还有我等安身之地?大人难道就忘了董卓进京之事吗?”
陶谦听了一惊,不错,卫安兵精将猛,若真的让他进了徐州,学那董卓进京一样,赖着不走到时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陶谦反手抓住赵昱肩膀问道,“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绝不能让诸葛亮入境,我等当立即派兵阻拦!”
陶谦摇头感叹,“如此以来,不就是抗旨不遵了吗?”
赵昱一脸的无奈,“大人,如今天子蒙尘,诸侯割据,谁还理会得圣旨!”
“可我乃朝廷命官!”
赵昱对此嗤之以鼻,“大人!那诸葛亮有视您为朝廷命官吗?
如今谁的实力强谁就有道理,若让诸葛亮进得徐州,大人将尽失属地,待一无所有之时,还有谁会记得大人是朝廷命官?
“这……”
可能面临的一无所有的窘境,和朝廷命官的身份令陶谦踌躇不已。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另一谋士张闿急奔而入边跑边喊,“大人不好了,刚得到消息,广陵太守张超降了诸葛亮!”
“什么?”这一下陶谦已大惊失色整个人彻底呆住。
赵昱也被这消息吓得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向陶谦急劝道,“大人,若再不早决,我等将无立锥之地已!”
陶谦此时已顾不得朝廷命官的身份了,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可那诸葛亮兵精将猛,我等又如何挡之?”
张闿上前建议道,“大人勿虑,可令大将曹豹领兵两万前往据敌,孙观和臧霸各领兵一万,为左右军策应。
陶谦定神一想,好象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咬一咬牙狠声说道,“好!立刻传令臧霸、孙观、臧霸领兵出战,一定要挡住诸葛亮!”
张闿、赵昱齐声应命,“是大人!”
......
中山无极县,甄府内。
内堂中的气氛一片低靡,主母张氏跪坐于主位上,几年来一直不曾弯曲的背脊今日显得特别佝偻,多年来保持矍铄的脸,今日看起来也变得格外苍老。
长子甄俨和次子甄尧此刻也坐在下首的位置,皆不复往日的精神,二人的身躯都颓靡了许多,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心头都不由泛起了几分酸意。
为了今后的生存与甄府的繁荣,这一次,甄家几可谓是孤注一掷,将浑身的宝贝与所有的筹码全部压在了卫安的身上。
甄家与黄巾郭太素有仇怨,听闻卫安派出大军剿匪,很是高兴,又是出钱又是出粮,没少资助卫安。
倒是没什么悬念,剿匪很顺利,可是匪首郭太却逃到了徐州。
这消息恍如晴天霹雳,狠狠的撞击在甄家每一个人的胸口,令他们情难自己,几是不能呼吸。
竟然又让郭太“给跑了!?
这样的结果或许对卫安没有什么,但却将甄家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郭太多次劫掠甄家的商队,还杀了甄家不少人,甄家早就对郭太恨之入骨,奈何郭太实力强大,甄家再强也只是商贾之家而已,怎能与郭太相抗。
如今郭太早就得知甄家资助卫安剿匪一事,更是扬言要将甄家斩草除根!
甄家厅堂中沉默了许久,张氏略有些花白的眉毛微微一动,长叹口气,神色萧索道:“我甄家全力支撑卫安剿匪,只求为中山安定,除去郭贼,了却心腹之患,不想事与愿违,还是让郭贼逃遁而去。”
“此贼凶狠毒辣,为人杀伐果决,更兼麾下有数万亡命之徒......唉,看来,是天意要绝我甄家啊。”
听了张氏的话,甄家二子的面容尽皆愁云惨淡。
甄俨面色惨白,苦楚而道,“如今郭太逃走,日后必要报仇,卫安手中精兵在握,尚可不惧,可是我们甄家纵有巨财,亦不过是商贾之户,如何能与其相争?
“只怕从今往后,全府上下将无一日的安生日子,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郭贼灭了门,绝了户了。”
张氏自嘲的笑了一声,潸然泪下,“为娘老了,被郭贼报复身死尚不可惜,只是你们两个与几个妹妹尚还年少,若是如此便被绝了门户,断了子孙,为娘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你们早逝的父亲......作孽,真是作孽啊!”
就到这里,却见张氏老泪凄然之下。
“母亲。”轻柔的声音从门厅缓缓的传将进来,甄宓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厅口,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女儿,你如何来了?”
张氏见甄宓突然出现,急忙擦了擦眼泪,抬手示意她过来。
甄宓莲步轻移,来到张氏身边跪坐而下,颤抖的摸了摸母亲双鬓白发,心下一紧,“母亲,不过是让郭太逃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您这又是何苦?愁坏了身子,又该如何?”
张氏宠溺的目光须臾不离爱女,“闺女,你虽然聪慧,却是涉世未深,不知那郭太手段的狠辣,今日放他一走,后患无穷,只怕甄府此世再难有安生之日了。”
“罢罢罢,如今说什么也都是晚了,需得早做安排了,宓儿,你即刻去收拾行囊,与你二哥和姐姐择日出发,往扬州去躲难。”
“为娘三年前曾在那里以张家之名置办过一片田产,足够你们此生用度不缺,你们到了扬州庐江之后,切记世道艰难,今后不可随意暴露身份,需小心为上,不求出人头地,只求富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