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北芦洲,我又回来了!”
立于北芦洲东边的一座孤岛,
云凡怂兮兮地拉着安夏和童姥二人,
在孤岛边缘宣誓般地小声喊着,
又打量了一会四周,
见四下无妖,
便又取出了一枚白钉出来,
手指轻轻一按,
白钉便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咱们人生地不熟,
“如果没有那家伙的引路,
“偌大一个北芦洲,
“想找出那个魔物可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再试试这召唤大法,
“若是不行,
“我们再另寻他法。”
云凡持着忽明忽暗的白色钉子,
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
天色渐黑,
孤岛还是静悄悄的,
除了三人起来的一簇篝火,
四周一片漆黑,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那人还是没来。
“看来那个人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现在已经无法指望他来找我们了,
“如今看来,我们只好另寻他法。”
云凡眺望着西方,
将安夏递过来的一块酥香焦脆的鱼肉送入口中。
“什么办法呀,师傅?”
安夏一边剥着鱼肉,一边问道。
“伪装成妖族,
“混进去看看他的情况。”
云凡从怀中取出两枚黑色的钉子:
“大概办法就和他用的办法差不多,
“首先把这两枚钉子吞下去,然后想办法吃掉一只妖,
“获得妖族的能力,
“这枚钉子可以免除我们变成妖后想吃人的副作用,
“等我们离开北芦洲,
“再把体内的妖血逼出去,
“就可以恢复原状。”
“哦,这样子啊。”
安夏点了点头:
“那我们该去哪里寻找妖族呢?”
“这里是北芦洲,
“从来不缺少妖族的,
“我们只需要朝里面走得”
云凡正说着,
忽然听到篝火旁的草丛出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便转过头去,
正好看到一只成人大小的、生满了獠牙的狐狸,
与一只半人高的天蓝色兔子。
“哈,物出现了!”
“哈,物出现了。”
几乎是同时,
两个不同语气、相同内容的话分别从那只生满了獠牙的狐狸和云凡口中说出,
说完后,
二者同时陷入了沉默。
不过这沉默没有持续多久,
就被安夏的惊呼声给打断:
“师、师傅,狐狸会说话?”
“不不,这不是狐狸,这是我们的晚餐啊。”
云凡朝童姥偏了偏头:
“去吧,抓活的。”
时间转回五个月前
云鸿志受凤凰一族的妖皇所托,打理妖族事务。
毫无管理经验的他,将妖族事务打理得乱七八糟。
甚至他已经听到了关于麒麟一族的风言风语,
说那些走兽们正悄然在妖族中四处造谣声称他和凤凰一族的妖皇并不是妖族的天命所忠,
妖族若想强大,最终还是需要麒麟王的高瞻远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麒麟王是对的,又或者那个脑子有些迷糊的凤凰新主其实对管理工作有那么些天赋?
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
谁输谁赢都不重要,
反正只要二者之间起了矛盾,
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横竖都是狗咬狗、一嘴毛,没什么区别。
当然二者之间最好还是势均力敌,如果凤凰一族的妖皇压制住了麒麟王,或者麒麟王夺得了妖皇之位,二者之间获得了一个表面的和平,
这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的局面正合适不过。
此刻,他正在奋笔疾书,
假装努力的样子。
其实他是在北芦洲一个小家族呈上来的奏折上画小乌龟。
那小乌龟画得惟妙惟肖,
证明了他在其中灌注了不少的心血,绝不是什么不务正业的游戏之做,
他相信那个小家族的族长一定会认真的揣度自己给他画小乌龟的深意,领会自己藏在自己画的这只惟妙惟肖的小乌龟中的意图。
至于意图究竟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猜不猜得出来,就看那个小家族族长的本事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他的画功足足提升了七成。
他自信有朝一日回到中洲,
就凭这张“小乌龟图”,
他也能卖个几两银子。
他满意地将画满了小乌龟的奏折递给自己的亲信
一只有些老眼昏花的大龙虾,
然后慢悠悠地踱步离开了他的龙宫。
每批阅一份奏折,
就去花园散散步,已经成了他这三年来雷打不动的养生习惯,
最开始时,这个习惯与妖族繁重的工作产生了冲突,
着实令他产生了不小的烦恼;
但自从一次龙宫的厨房缺了些柴火,
又发现这些奏折是十分上等的燃料后,
他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批不完的奏折,就烧掉,
有人问起,就说压根就没送来。
完美。
这种生活令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似乎乌黑浓密了不少。
这一日,
又是平平无奇的闲逛,
欣赏着花园中张牙舞爪的花儿为他跳的歌舞,
云鸿志的心情却有些新烦躁。
因为他知道,这美好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凤凰一脉的妖皇马上就要回来了。
到时他该怎么忽悠那位妖皇成为一位光荣的亡国之君?
师弟可完全没有说下一步该怎么做啊
难道以后全靠自己自由发挥?
他苦恼的揉了揉脑袋,
忽然眉毛一动,将视线朝花园角落一个正缓缓浮起的黄色光团望去。
那黄色光团飘飘忽忽,徐徐朝着它的方向飘来,
仿佛一片飘落的枯叶,
又仿佛纷飞的柳絮扬起。
他皱了皱眉头,便要出声示警,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有可能藏着巨大的危险,
而他的实力,也不过是金丹,
在修士中已经算得不错,
但比起真正的强者们,还差得远。
还未开口,
那黄色的光点便忽然出声。
出声的第一句话,便让他楞在原地。
“那个害死你心上人的女人,她死了么?”
黄色光点飘飘忽忽,停在他一丈之外。
“你在说什么?”
云鸿志深吸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警惕不减。
“你心里应该也知道的,它没死,而且现在活得很滋润,逍遥快活
“你师弟,你帮他做事,他有没有真的把你当做师兄?”
黄色光点又说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
云鸿志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身躯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你师弟带着那个女人四处逍遥快活,
“说不定都在床上滚了几圈,
“你呢?你在做什么?
“你可真是个可悲的人啊”
黄色光点轻轻飘着、晃着,
声音充满了讥讽:
“把我捡起来
“你不应该被一个卑鄙无耻之徒如此耍弄
“你应该向正确的人复仇
“你应该让你的双手,
“沾满仇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