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我一人足矣

望着怒不可遏的法河老僧,

云凡下意识的撇了撇嘴。

摩诃院执掌天下牛耳,

综合实力为九洲最强,

平日里最喜欢“匡扶正道”、“两方调停”,

看上去似乎是个和平主义者,

但若有人仔细研究,

便会发现这摩诃院行事大多都是极端利己,

将其他洲修士间的斗争都致力于朝摩诃院利好的方向引导,

比如某个洲的小宗门被大一些的宗门压迫,

摩诃院便扶持小宗门,

两方调停,

然后找小宗门谋好处……

如此种种,

劣迹斑斑,

这法河老秃驴尤甚,

表面悲悯世人,

背地里偷鸡摸狗,

若不是蛮宗有可能威胁到所有修士的安全,

恐怕这老秃驴也不会帮中洲一众宗门帮到这个地步,

几乎相当于无偿相助了。

虽然刚才没听到这老和尚和五光散人讲的什么玩意,

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反正嘲讽就对了。

“五光散人,

“你在为什么困扰?

“若是为童姥之事,

“大可不必。”

云凡笑着对五光散人说道。

“小辈,

“你听不到贫僧说话么?”

法河老僧瞪着眼睛,

转而望着五光散人:

“道友,

“这飞鹤宗守备未免也太过松懈,

“怎么什么货色都放进来?

“咱们正商讨要事的时候,

“若是被无关的人知晓一些机密,

“该如何是好?”

“什么货色?

“老秃驴你骂谁呢!?”

云凡登时就不乐意了:

“你是昨晚夜壶里的玩意喝得少了,

“在这儿跟我求续杯呢?”

在座除云凡外没人听得懂云凡口中的“续杯”是什么意思,

不过结合上一句,

大概也猜得出云凡是在骂人,

法河实在气不过,

虽然摩诃院对外声称的要遵守的规矩中有:

“拜访其他宗门时,不得在宗门领地出手,否则视为不友好”的惯例,

他身为摩诃院高僧,

一直谨守着这个规则,

但这小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飞鹤宗的人也未曾管过,

化神威严,

岂能被人如此践踏!

他登时怒极,

拾起桌上的茶杯,

正要运转灵力朝那少年掷过去,

这茶杯上覆盖的灵力,

若砸中了那出言不逊的少年,

至少能让那少年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他要给那少年一个深刻的教训,

才能缓解他心头之气!

但正当他手中茶杯将出未出时,

一只枯瘦的手却伸了出来,

将他拦下,

只见五光散人语气认真地说道:

“圣僧,

“这位,

“是大齐国师。”

“什么?真的?”

法河老和尚一愣。

“真的。”

五光散人点了点头。

法河老僧脸上顿时绽放出了一张菊花般的笑容:

“原来是大齐国师!

“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了?

“快快请坐,

“从张元身死,

“我就一直好奇那位大齐国师是何等风采,

“却一直无缘得见,

“没想到今日却能一睹风采啊!

“不曾想,

“你比贫僧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对长相如此年轻的云凡,

法河老僧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毕竟有童姥的前车之鉴,

大齐国师年轻一些也不是什么不合情理的事,

至于之前云凡对自己的无礼,

他也不打算追究了,

此时对阵童姥之事迫在眉睫,

以五光散人加上自己,

再加上一个哪怕只有半步化神的大齐国师,

在童姥手下至少也能撑一段时间了,

到时等五光散人突破了化神,

甚至说不定还有反杀的机会!

“……我就不坐了,

“横竖就是两句话的事。”

云凡无语的望着这变脸如翻书的老和尚:

“童姥朝这边打过来了?”

“不错,

“贫僧正愁不知拿那妖女如何是好,

“不曾想国师却正好在飞鹤宗,

“这不是巧了么?”

法河老僧一脸正色,

神情恳切:

“在此之前,

“贫僧多有不敬之处,

“还请国师海涵,

“不过此时妖女威胁迫在眉睫,

“还请国师为天下苍生考虑,

“施与援手,

“不可让那妖女再为祸作恶啊!”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若不知其根底的,

或许还真觉得此人心怀天下,

真可谓得道高僧,

就比如一旁的五光散人,

云凡身后的安夏,

望着这老僧恳切的模样都不由得感动,

眼中流露出敬佩的模样,

倒是云凡却不为所动:

“为什么是施与援手?”

“这,妖女祸害中洲,

“不该施与援手么?”

老僧没听明白云凡话中的含义,

按着自己的理解说道:

“中洲遭难,

“妖女毁了十几座城池,

“这城池可都是大齐的领土!

“阁下身为大齐国师,

“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我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不过为什么是我施与援手?”

云凡有些疑惑地问道。

“国师说笑了,

“这中洲可战之力,

“除我等三人,

“还有谁能与童姥一战?”

法河老僧一愣,随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呀,

“是贫僧孟浪了,

“应该是贫僧与五光散人施与援手,

“唯有国师才有资格与童姥这等强敌正面交手!”

“你理解的有那么点意思了,

“可惜你还是不明白。”

云凡摇了摇头:

“你看你们俩年纪都这么大了,

“还一个受伤,

“一个一只脚踩在化神门槛死活迈不过去,

“跟你们一起出手,

“太掉价了!

“对付童姥这件事,

“我一人足矣,

“你们就跟这儿歇着吧。”

“你……”

对付童姥,

我一人足矣?

法河老僧愣愣地望着云凡,

他是死活都没想到这大齐国师竟如此之狂,

一时被这狂妄的话语堵得不知说些什么好,

倒是一旁的五光散人,

他十分清楚云凡到底有几斤几两,

不由开口:

“童姥可是化神啊,

“你的修为不过是……”

“别忘了我曾经可是把张元干掉了。”

云凡打断了五光散人的话:

“那日皇宫,

“移山宗三蛮埋伏七曜宗主张元,

“却连张元几回合都挡不住,

“一路朝着我的方向跑去,

“才勉强捡回了命,

“那时的张元已经无限接近化神的门槛,

“修为比如今的你还要更高一筹,

“不仅如此,

“他还是剑体双修,

“即便是化神都可对拼不落下风,

“但他却被我轻松杀死,

“甚至在我的感觉中,

“杀张元的难度还不如杀一只鸡……

“哪怕童姥是化神又怎么样?

“比张元强几倍、十几倍,

“比你们俩合力还要强,

“但你真以为我人畜无害,

“没有手段么?

“我对付童姥,

“无非也就比对付只鸡难一些罢了。”

杀张元……甚至还没有杀只鸡难……

对付童姥……无非也就比对付只鸡难一些……

五光散人和法河被云凡的话语惊得说不出话来。

云凡望着二人的反应,

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朝五光散人笑了笑,

伸出手去:

“铜钱借我。”

我师傅他又要摸鱼了